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奶奶也都没见。”
“大过年的,他们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三少夫人眉头一皱。“怕是没心思出来。”
她又压低了声音,“不过,我看也是因为有避避风头的意思。现在是多事之秋,他们家身份又特殊,宫里你来我往斗得好看是好看,可要是拉扯进了太妃,那就不好玩了,所以也就趁势就不出来了……我们最近没事,也都不进宫去。”
消息毕竟是瞒不住的,尤其是林三少成天几乎就是住在宫里,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善桐现在还要靠三少夫人来揣摩宫中人换的招数:皇后顺水推舟,肯定把东宫遭人引诱一事是推到了牛家身上。现在牛家杀将回来,直说自己胎不大稳。
就是她为皇上想想,也觉得皇上挺难的在简直就像是念顺口溜:究竟是牛淑妃发觉有了身孕,立刻就在东宫身上下功夫呢。还是坤宁宫发觉了东宫的不对,便开始在牛淑妃的胎上下起了工夫。这一笔车轱辘的烂账,那是怎么说怎么有理,怎么信都行,却恐怕也是怎么都很难找到凭据了。
不过,这也实在是说明咸福宫瞒得好,连皇上都瞒过去了。善桐在郑家春酒上见到孙夫人的时候,就和她窃窃私语说小话,“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揣着崽子的是谁,都说洞明烛照呢,这么大的事,居然是一点都不知道?”
孙夫人现在已经不介意牛淑妃的孕事了,更主要还是恨铁不成钢。“那一次进坤宁宫来请大安,什么都有了,就是推一把的事。她愣是没敢动……我真恨不得换作是我进宫去,也强过这样!”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要反过来开解自己。“算了……也是顾忌着再生事端,又惹得皇上不快……单单只是东宫的事,皇上便大发雷霆,别说小如意了,连东宫大伴都没了。娘娘小心一些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又道,“怎么说,皇上还是顾念着父子情分,东宫这事捂得密密实实的,对外只说是底下人不听话,偷着卖值钱的东西。似乎连宁嫔和太妃那一派都一无所知,还以为真就是这么回事了。”
善桐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因到底是在别人家,也不往深了说。孙夫人还叮嘱她,“春月里大家都忙,进了二月,你也进宫去陪娘娘说说话,现在娘娘脾性是越来越古怪了。我看东宫的事,对她……”
她蹙起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善桐想到皇后神色,也不禁是心中暗凛,因有意道,“也就是二、三月里能多进宫了,进了四月,还得送小嫂子回西安去。免得一路上没个夫家女眷照应,里外没法传话。”
孙夫人也没话好说,只得叹了口气,“偏巧三月里就是产期了……”
见到两位女眷笑着迎面走来,两人便都住口不说了。石太太同孙夫人打了个招呼,又亲亲热热地问善桐,“你们家什么时候办亲事?”
大家略谈了几句话,善桐眼尖,见郑姑娘身影隐约站在花园廊角,便告了个罪,自己笑眯眯地过去同她打招呼,“刚才吃春酒,都没见着你。”
郑姑娘见到是她,脸儿先就飞红了,垂下头拿脚尖跐着地,轻声道。“我现在也不大出来见外人了。今儿是见着嫂子来了……”
“还叫我嫂子呀?”这毕竟是她为桂含春相中的姑娘,善桐看她是越看越可爱的,禁不住笑眯眯地调侃了她一句,郑姑娘脸色越红,不依道,“这不是还没过门吗——过门了,那……那你也比我大。”
待嫁的小姑娘,总是有几分羞涩的,郑姑娘敢和她抬杠,已经算是有些胆量了。善桐笑道,“好哇,胆子这么大?到时候闹洞房,我可就不为你担心啦。”
说着作势要走,郑姑娘忙道,“好姐姐,别走,我有话要问你呢。”
她握住善桐的手,一下就又甩开了羞涩,“家里人也不和我说这亲事到底该怎么办,谁来迎亲,路上又怎么走。只说这都是夫家安排的,我想,这要是全走旱路,不能下花轿,那多愁人。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一个多月呢……”
这倒是很务实的担忧,善桐忙道,“别担心,我们族里来人接你呢,二哥虽然不能亲自来,但路上一切都打点好了。你出了京就换马车,就抬个空轿子。”
又问,“你们家有人送嫁吗?”
得知虽有人送嫁,但却也是族中远亲,且郑姑娘自己两个嫂子,一个有了身孕,一个娘家老人随时不好,不适合送亲,她便道,“那到时你要是害怕,我就陪你住。”
郑姑娘方才露出笑容,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你出入那些高官太太中间,挥洒自如进退有度的,走到哪里都吃得开。想来平时操的也都是大心,我还拿这样的小事来烦你——”
“快别这样说。”善桐连声道,“自家人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郑姑娘的笑就更腼腆了,两人站在一块,透过玻璃廊面望着窗外几株红梅花,一时谁都没有说话,还是郑姑娘先轻声道,“那时侯在许家,我们俩都听见的那一番话,姐姐参悟出来了没有?”
善桐这才想起:还有个郑家,肯定也是瞧出了牛家的不对,只一直按捺着不曾揭穿罢了。她点了点头,也道,“就是觉得疑虑了,这日子对不上啊……”
“按理,这话也不该我说。”郑姑娘放轻了声音,“就是看着姐姐和孙夫人那样好,皇后娘娘又那样疼你,亦不得不提醒姐姐一句,牛家人是最记仇的。此事如何走漏消息,他们固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只看姐姐得宠的时机,便可知道这背后多少有你的一份力量。现在咸福宫正在蛰伏,自然不会动你,可要是宫中出了个小皇子。此消彼长之下,恐怕即使咸福宫不出手,慈寿宫那边,也会有所表示的。”
善桐也是早想到了这事,皇后赏她披风,一面是示好,一面也是给桂家插上一面旗帜,以此激化桂、牛两家矛盾,不过话说回来,她和含沁都是为桂家本家做事,含沁很得皇上喜爱,自己娘家远在西北,又有阁老照拂。太后能拿她如何,善桐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她按着郑姑娘的手,俏皮地道,“不要紧,要生得晚些,孩子落地过了三朝,我都要回西北去了。她们还是先想着怎么把孩子带大是真的。”
郑姑娘解颐一笑,“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是白提醒提醒你。”
这哪里是白提醒呢?就是白提醒也要提醒,人还没过门,已经懂得和十八房打关系……
善桐对郑姑娘就更满意了:桂含春和郑姑娘见不上面,两个人到底投契不投契,她还真说不上来,但不论如何,她还是为桂二哥选了一个合适的宗妇的。想来将来过门之后,上服侍公婆,下安抚妯娌,桂家这几年来因为儿女婚事带来的乱象,再过不了多久,也就成了过眼的云烟了。
一整个正月,她除了四处吃春酒就几乎也忙不了别的事了,有心要和七娘子、林三少夫人聚一聚,可七娘子忙得一步都出不了府。善桐自然也不好前去打扰,进了二月,她抽空往阁老太太府里走了走,四少奶奶也忙得不行:婆婆不耐烦理事,人情往来全落到她头上,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倒是阁老太太安安耽耽的,和善桐不紧不慢说了半天的话,还要嫌四少奶奶,“也不进来看看你。”
善桐很是无语,只好岔开话题,说起自己几个堂兄,“三年磨一剑,从我到京城来,就见了一面,还都是拨冗过来的。苦读到了今天,也不知能不能中榜呢。”
阁老太太也道,“今年春月里,他们兄弟一道来给我拜年,全是坐一坐就走了,连善榆都是匆匆忙忙的,据说全京城就来这一家,连你们那里都不去。有这样的心志,什么事情办不成?今年是一定能中榜的。”
榆哥还晓得来阁老府拜年,可见人情世故上还不至于无可救药,善桐松了口气,也露出笑来,道,“您也不用怕寂寞啦,榆哥媳妇出了春月就动身过来,家里让我在京城为榆哥物色一套小院子呢。到时候,她就能时常上门给您请安,陪您说话了。”
“那感情好。”阁老太太谁的面子不给,善桐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当下便欣然道,“置办产业,你们小夫妻说话不算数,我这里现放着管家呢。包保选得又便宜又合适,到时候你送嫁回去,也有人能陪我解解闷儿。”
正说着,七姨娘又出来了,善桐不等她问,自己谈起宁嫔来。“又是陪着皇上去这里,又是陪着皇上去那里,得宠得很呢!”
七姨娘和阁老太太都很高兴,阁老太太叹道,“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就少个孩子傍身……”
说着就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惆怅。七姨娘倒是眼神一闪,笑眯眯吃茶不语,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着急。
善桐看在眼里,心中不禁若有所悟,也代宁嫔高兴,在心头一想,又有些迷迷糊糊说不出的忧心。只并不露在面上——又进宫安慰了几次皇后,很快就进了三月,那边几兄弟下场,这边善桐自己忙着操办含春的婚事,等三月底,咸福宫传来好消息:牛淑妃一举得男时。善桐已经在送郑姑娘出嫁的路上了。
271、奇遇
这一番回乡,就又和进京时大不一样。不是离开家乡一次,真是感觉不出西北的好来,虽说是以婆家人身份,同过来接亲的桂含芳里外一道,每天忙里忙外地伺候新娘子,但这忙也忙得简单,郑姑娘为人又好,再不挑剔的,善桐也有心和她结交,妯娌两个很有话说。
因郑家的嫁妆奢靡丰厚,足足装了有十几辆车,又有几百亲兵护送,这一行送嫁的队伍也走得浩浩荡荡的,速度自然不快,要不是郑姑娘不好出马车,善桐还真想同进京时一样,一路走一路玩过去。——这一次在山西境内,他们一样受到渠家的悉心招待,只没见渠姑娘,据管事说,因为安徽路远,渠姑娘嫁妆也多,离婚期还三个多月呢,这已经是发嫁过去了。
有桂含芳在,外头的事就不用善桐操心了。自然有他去安顿处理,且又是自家人,比不得上回进京,榆哥还半是亲戚,半是客人的。善桐使唤起含芳来那是理直气壮,含芳也不介意,倒是他进京一次,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念念不忘得很,听六丑说,最近是逮着了机会就问十八房的下人京城里的事。
一路逶迤,从三月底走到四月底,路才堪堪走了一半,终于出了山西地界,算是进入了桂家自己的地盘。不过这沿路风光渐渐也就荒凉起来,虽然四月里正是初夏,天气和暖、草木荫庇,但显然能感觉到空气越发干燥了不说,就连官道两边,也多半都是疯长的野草,要走上好久一段路,才能见到农田。一行人进到这里,也少不得要就地扎营:一般的村庄规模太小,根本就接待不了这一百来人。
这其实也还好,最讨厌是缺水,喝的水倒是有,就连新娘一行人都得省着洗头洗脸的水。郑姑娘虽没说话,可底下几个陪嫁丫鬟就有点不高兴了,嘀嘀咕咕,话传到善桐耳朵里:“姑娘在家的时候,就是隆冬腊月,那还几乎每天沐浴呢。”
抬头嫁女,低头娶妇。陪嫁丫鬟挑几句也不算什么,善桐不许手底下的丫头们回嘴,倒是郑姑娘知道了,很不好意思,向善桐赔罪道,“她们不懂事,弟妹你别和她们一般计较。”
到底是京里养大的娇惯女儿,这一阵子脸上皮都干得暴了一点,平时没事巴着车窗望出去,神色是越看越凝重。善桐看着也有点忍不得,便安慰她,“很快就到了县里,过了这一段路那就好了。这里因靠着黄河,年年泛滥,有田也被冲走了,千沟万壑的,日子过得苦。听三弟说,这一两年间商道通了,越发是都去做生意、当学徒,没谁留下来种地的,因此也就荒凉一点。再往里走一段,进了关中,人烟就又稠密起来啦。”
郑姑娘和听天书一样,听得都出神了,过了老半天,才慢慢地道,“虽然知道远,但真是出来了才明白路有多长……”
她望着随车轮颠簸的窗外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旋又振作起来,兴奋中略带了些担忧,“都说现在西北不太平,那个罗春不是一直作乱吗?咱们会不会也遇见这样的事——”
善桐不禁捧腹道,“这么二百多人的队伍,还能被谁劫道了?其实就是一个兵不带,也不至于有人敢打咱们的主意。肯定都是一路打过招呼过来的,来来往往商队那么多,动谁不好,敢动桂家的人呢?”
想到罗春和桂家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她不禁叹了口气,“就是罗春,那也要在更西一些的地方了。这里倒是也不太平,山顶上听说是有些不成气候的蟊贼,半农半匪的。不过,他们也吃不下这么一整支车队的。”
郑姑娘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