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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这么久倒也长了些贵气,可长得最多的,还是这张巧嘴。”雪颜挑起她的下颚,狠狠地瞪着她,“霜宁郡主,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奴才。”
“庶福晋,这宫里头有很多主子,但更多的是奴才。霜若虽然不太清楚自个儿的命,不知道日后是主子命还是奴才命。只知道断不会高攀,断不会是庶福晋这样的尊贵命。”霜若浅笑着看向她,神色依旧。
“那你可要看好脚下的道儿,别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事儿。”雪颜一声轻笑,重重地甩开手,“时辰也过了,还不在前面带路。”
脚下猛地一绊,她径直向前摔去,慌忙中一手扯住了桌上的锦缎,茶水泼到了雪颜桃红色的旗装上。雪颜惊惶地尖叫,顺势一倒倚在了柱子上:“好大的胆子,竟敢拿茶水泼我,来人、来人呐。”
“明明是你绊我。”忿恨冲口而出,她看着几个赶过来的宫女,也有些慌了。
“还敢犟嘴?来人,把这个冒失的东西拉到后院跪着。”雪颜怒骂道。
几个宫女七手八脚地上前拖她,她用力一挣,喝道:“谁敢?”
“王爷出京了,没人给你这个贱丫头撑腰。”雪颜凌厉的目光射向她们,“再不动手,连你们一块儿罚。”
她被拖到后院的雪地里,天色渐渐暗下去,白雪在残阳下极为刺眼。她被两个宫女按着,嘴里塞着东西,她想叫却叫不出来,直到四周漆黑一片,直到里面宴罢谈笑过后才有人过来……
“救我,救我……”霜若在帐内辗转反侧,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怎么没有人,怎么没有人来救她。忽然又是一阵明晃晃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眼睛,我的眼睛。”
霜若尖叫着坐起身,又是那一天,又是那张石桌,又是她关佳雪颜。当年是,现在也是,她抱着头,低泣出声。
“主子又做恶梦了。”念月闻声赶来,握住她正在撕扯青丝的手,
请御医来给主子瞧瞧。”
“不用了。”霜若厉声阻止道,下一刻才察觉自己失态,她不住地喘息,冷汗顺着脊背淌下来,“王爷呢?”
“王爷回来得晚,在书房歇了。”念月为她拭着汗,霜若面色惨白,看不出神色。
“别碰我。“霜若猛地一挣,念月重重地跌在脚榻上,“她说我无子,她咒我无子。”
“那是她嫉妒主子,这种无稽之谈主子不必介怀。”念月有些慌了,霜若的样子近乎歇斯底里,令她颇为陌生。
二人静默了良久,霜若渐渐平复了些,沉吟道:“不对,咱们来之前一定有事发生。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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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产下小格格三天,便不顾身子地来向淑萍请安。进门正巧遇见赵嬷嬷端着香茗,便亲自捧了过去。见淑萍独自靠在躺椅上,神色悠然自得,玉茗浅笑着试探道:“宁福晋还没来请安么?”
淑萍微微一笑,轻握住她的手道:“怎么,怪我偏心了?她一向贪睡,总得晚个一时三刻的,还是让她多歪一会儿吧。”
“甫入宫门就恃宠而骄,也太失礼了。传出去难免让人寻了错儿去,多生事端不说,外人还要怪福晋管教无方。”玉茗低声道,眼中仍是那般笑,霜若其人她不知该谢、该恨或是做它感想。
“玉格格今儿话多了。”淑萍语气微沉,目光轻柔似纱,却让人避无可避,“人前疼她、护她算不了什么,人总要有些排场才能有谱儿,有了谱儿才有余力护着旁人。”
“福晋的意思是,要把宁福晋收为己用?这可不容易,宁福晋自己就可稳立宫中,她不会轻易依附于他人。”玉茗凝眉低语。
“霜儿如何出众、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一只没长毛的凤凰。只要再她羽翼终成之前,就让她离不开我这个饲主,让她已付又有何难。”淑萍摇摇头,轻捻着手里的佛珠,“你简直跟我当年一模一样,要说有什么大的分别,就是没有名分给你撑着。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如今你坐着这嫡福晋的位子,比起霜儿,王爷也不会在你身上停驻太久。”
那浓浓的忧愁已然锁住了淑萍的眉心,宛如打了个扣久久不能舒展。她永远都记得霜若梳起两把头那天永》|。露的他竟也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像两团烈火,能够消融一切的烈火。
“福晋说得是。”玉茗低应,淑萍与永是结发夫妻,可别说是霜若,就是绮雯、雪颜也几乎骑到了她头上。何况她这个既无情分也无心的人,只是可怜了女儿。
“道是不甘心,可也得学着认命,其实霜儿嫁了王爷我倒是放心了,省得日后闹出什么乱子,那才是大祸临头。”淑萍暗暗叹息,这样的玉茗确不是可塑之才,无法让她将子女相托。好在有了个命中无子的霜若,假以时日,定可放心。
玉茗见她说得虽是情真意切却也带着几分凄凉,反握住她的手道:“福晋放心,既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玉茗绝不会对宁福晋不利。”
“这就好,我有绵宁、静芳,你有小格格,霜儿有她的心思,各有所从,就可以相安无事了。”说话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即近,淑萍微微侧耳一听,了然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看她可不就来了。”(明天上课啦,但愿起得来……)
第三十三章 真相(一)
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啊O薪仔×⒈痘牧埂;筬在潇湘。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虞美人》纳兰性德
“霜儿给淑姐姐请安,淑姐姐吉祥。”霜若微微欠了欠身,还没等直起腰来就被淑萍拉到了身旁。她见玉茗也在一旁,连忙笑着问候了几句,“王爷说了,小格格取名华莹,明日就送玉牌过去。”
“华莹,一生荣华富贵,容貌俏美晶莹,真是个好名字。”玉茗笑道,赐了个好名字,一个不输嫡福晋之女的好名字,确是一件幸事,“福晋和宁福晋聊着,我回去看看华莹。”
见玉茗一脸由衷的笑意,霜若也笑对淑萍道:“玉姐姐有华莹真是好福气,妹妹看着她也欢喜得紧。”
淑萍定定地看着门外,良久未答,直到霜若轻唤了她几声才僵硬地扯动嘴角,眸中流光一转:“要是喜欢,就赶紧自个儿生一个,保准比华莹惹人疼。”
这些天她和永新婚燕尔相处得好不融洽,可一提到孩子她又不免心里一黯,雪颜的话一直萦绕着她。这会儿又见淑萍神色有异,心里头又有了一阵浓浓的不安。
“霜儿,又神游太虚了?在王爷面前可不能这样。”淑萍见霜若在一旁皱眉。不免有些诧异,她并没露出马脚,难道发生了别地事儿,“是不是惹王爷不快了?”
咋闻淑萍的话霜若才察觉自个儿失了神,故意憨笑了两声,连忙接话儿,不想刚一出口便后悔了:“没有,只是想起秋闱的事儿。”
这一年秋闱来得早。乾隆也没有邀请远处的满蒙亲贵,只令皇子、大臣前往。这一来是为了与几位皇子亲近,二来则是希望几位皇子能和几位骨之臣有所接触,弥合嫌隙,亲善往来。历次秋闱虽带女眷前往,然也只能带一位。而这个人通常会是嫡福晋。
淑萍挪了挪身,半晌发觉霜若噤了声,抬头一看,只见那娇红欲滴的小嘴径自哆嗦了几下可就是合不上,心下顿觉好笑:“傻妹妹,在姐姐这儿不用顾忌。我身子骨儿本来就不好,都有几年没跟去了。何况这回王爷早就打定主意带你去,正好绵宁也要随围,有你陪着我也放心。”
没想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掀过去了,霜若有些尴尬。可也放松了不少:“姐姐放心,我会好生照看绵宁的。”
“霜姐姐。绵宁可想死你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都把我给忘了。”绵宁甫从上书房回来,听闻霜若正在淑萍房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着实把淑萍和霜若吓了一跳。
霜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回京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只见他眉宇间充斥着英气,竟完全变了样子。虽说他刚满十岁,可看起来却好似十三四岁。绵宁拉着她不住地问东问西,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无奈下只得求救般的看向淑萍。淑萍抿了抿唇。目中虽露笑意语中却带着些许肃然:“绵宁,不许忘了规矩。左一个霜姐姐右一个霜姐姐的,应该叫姨娘。”
“我都叫了十几年了,改不了口了!”绵宁瘪着嘴,不甚乐意的嘀咕着,转眼见淑萍瞪了他一眼才改了口:“好,叫就叫。霜——姨娘。”
这一声“姨娘”弄得霜若有些战战兢兢的,隔了一小会儿才留心到淑萍正目含期许的望着她,于是勉强笑了笑随口应了几句,便借着回门地由子告了辞。
院外似乎有什么响动,霜若一瞅,见小六子在门口探了探头,鬼模鬼样地朝她打了个手势。心知永已在神武门等候,她笑得梨窝浅露,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还以为永说要陪她回门儿不过是句玩笑话,因为就连淑萍当年也没有这样的礼遇,何况自个儿只是个侧福晋。虽然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可只要他们二人消遥自在,也就没什么好苛求的了。
马车出了宫门,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霜若微微掀开幔帐笑望车外的街景。又快到御河居了,阵阵狗不理包子的香气飘散过来,她那空空如也的肚子暗地里咕咕直叫。永不声不响地凑了上去惊得霜若一个哆嗦,幔帐顺势又掀开了一些。御河居的金字招牌赫然在目,永》望,哑然笑道:“你看起来就像一只猫,正是午饭地时候,要不要用点儿?别让恭大人以为我虐待你。”
霜若不情愿地坐正了,一板一眼地道:“王爷说了,女眷不可以吃外食,更不可以在市井抛头露面。”
“哟,这会儿讲起规矩来了。”永》巴,似笑非笑,“让小六子去买不就成了?今儿我这个王爷也想尝尝外食,尝尝这包子到底怎么个狗不理法,让小王地霜儿馋成这样。”
“你都不知吃过多少回了,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霜若了他一眼,随即大声吩咐,“小六子,停车,给王爷买包子去。”
永》v来得少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常带你来就是了。”
小六子把一个油纸包递进来,识趣地没有探进头来。霜若捻了个包子浅尝了一口,讪讪地道:“下次让小六子带点儿醋,真不够味儿。”
阵阵清风从幔帐下缓缓地吹进来,卷着淡淡的水气。霜若打着扇子,想着今日林柯、羽若也要回尚书府,不知羽若是否告诉了林柯,她这个新婚妻子曾经是顾良玉地入幕之宾。
(开学了,好困啊,宸宸要加油,谢谢豆芽菜等支持宸宸的文友,多谢你们支持)
第三十四章 真相(二)
恨羽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自己,殃及无辜的林柯,这深深的不齿。可久了,她心底竟有了些莫名的钦佩,未达目的,倾尽所有地不择手段,这只有羽若才能做到,而她是永远做不到的。
心里正烦着无处挥洒,不料耳畔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回头一看,却见永》_。子当中。她用力推了推他,他极不甘愿般的抬起头来,两腮胀得鼓鼓的,嘴里扔不住地嚼着。再看向那张油纸,只见上面白花花的一堆包子皮,她大张着的嘴好不容易才合了起来,重重地掐了他一把:“你哪还有点亲王的样子?”
“馅儿好吃,不信你试试。”永》+'去,抖了抖那堆包子皮试图从中找出个全乎的包子来,不想找了几遍都只是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别急,回宫的时候再买。”
“急?我才不急呢。只不过看你糟蹋粮食,心里不舒服罢了。”霜若拿起团扇在他头上轻敲了几下,他憨憨的样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到底是皇子,没过过苦日子,没见过那些饥民的惨状,更没吃过树皮草根。”
永》_。包子皮掷在一旁,故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吃过?”
还是老样子,他又在逗自己开心了,霜若伸手捏住永》|有介事地拽了两下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我吃过地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此言一出倒勾起另一番心事,她为他吃得苦也不少了,也不知何时才轮到他。他对她好,可却很有分寸,这种分寸总是藏在他的笑里。那种笑总是挂在他的眼中、嘴角,在对任何人的时候。
“我早有出去看看的打算,身为皇子却不知民间疾苦。确是愧对列祖列宗。等过了年,我就去寻个机会,到时只带你一个。”永拉霜若入怀,让她靠在自个儿的臂弯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到时候不就把你吃过地苦都吃了?”
他下巴上有些细小的胡茬。扎得她蛾眉浅皱,兀自低语:“吃我从前吃过的苦,那以后的呢?还不是欠我的。”
“王爷,到了。”小六子打起帘子,永》|。若下去,门前守候多时的恭阿拉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躬身请安:“嘉亲王吉祥,侧福晋吉祥。”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今儿个霜若回门,可别让这些虚礼搅了咱们地兴致。”永扶起恭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