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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年关将近,山寨中到处都是准备年货的忙碌身影,紫絮也忙着向邻居们学习晒制干货,她现在已俨然一副贤妻的干练,做起家务活也丝毫不含糊,吴文也学会了不少农活,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李傲琼每日里除了为石恒扎针、苦思解毒良方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等待季晨的归来,每日她都会在窗前站一会儿,看着那条通往山下的石阶上是否有她思念的人影出现,日日期盼,日日失望,半月多的时光就这样流逝,石恒的伤现在已经隐隐有失去控制的趋势,后背的掌印处黑气已经浓的化不开,她不由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性命不保,可是却又苦无良策,只能干着急。
“罗大哥。”这一日,李傲琼为石恒扎完针,他背上的伤势让她更加心惊,便向前来照顾石恒的手下打听罗百醉的下落,知道他在金兰厅,便直接去找罗百醉。
“弟妹?你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让人叫我一声就成了,何须亲自跑一趟。”罗百醉正在厅内踱步,似乎正为什么事烦扰,见了她十分惊讶,她自到这里,还是第二次进金兰厅。
“我是为了石恒的伤而来。”李傲琼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啊?石恒?他怎么了?毒发了?”罗百醉大惊。
“不是。”李傲琼摇摇头,“唉,若再这样下去,离毒发也不远了。”
“不是天天在扎针吗?怎么会?”罗百醉不敢相信。
“罗大哥,扎针只是暂时压制毒素的漫延,根本无法祛毒,他背上的毒素沉淀太久,伤了根本,唉,这两天已隐隐有扩散的痕迹,唉,不知道我师父是否接到信了,但愿能赶得及。”
“那……那……那怎么办?”罗百醉站在金兰厅门口着急。一时也忘了让李傲琼进厅内坐坐。“这……这……他还有多少时间?”
“……”李傲琼只是沉默。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地事。怎么回答他呢?
“唉。只能听见由命了。”罗百醉从她满脸地担忧中找到了自己想要地答案。垂着头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就这样蹲在金兰厅地门槛上不再说话。
李傲琼轻轻矮身坐在他边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紧闭地寨门。门两边高高地瞭望塔上。各站着两人警戒着寨外地风吹草动。罗百醉拿着葫芦时不时喝上一口。
“罗大哥。”许久。李傲琼幽幽地声音再次响起。
“啊。”罗百醉不知在想什么。一时被吓到。正抬手欲喝地酒葫芦停在了嘴边。
“有他们的消息吗?”
“他们?喔,你说季晨啊。”罗百醉回过神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刚刚接到的消息,唉。”
“他……怎么了?”他的一声长叹,叹得李傲琼心惊肉跳,瞬间转头盯着他看,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出……什么事了?”
“嗨,他们没事,你放心。”罗百醉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
“哦。”还是有些不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弟妹,你放心吧,他没事,不过,他们要找的人却出事了。”
“没找到吗?”
“找到了,不过晚了一步,被人掳走了,他们一路追寻,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了那女子的尸体,唉,可怜啊,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他们的魔手。”罗百醉灌了口酒,用袖子抹抹了嘴角的残液,继续说道,“那些人,不,那些根本连畜牲也不如,杀了那女子不算,就连那个小山村也不放过,齐鹤传回的消息,他们赶到时,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口,血流成河,连襁褓中的婴儿也……唉……”
“什么?”李傲琼浑身打了个哆嗦,“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唉。”罗百醉说完才觉得不该在她面前说这些,忙转移话题,“季晨他们快回来了,你别太担心。”
“没查到什么线索吗?”
“嗯,有,不过太过明显,季晨怕出岔子,便联系了暗线继续盯着,他和齐鹤先回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呵呵,我看他呀,是不放心你,这眼看要过年了,他自然急着要回来陪你了。”罗百醉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顾不得自己心里的烦恼笑着打趣道。
“罗大哥。”知道他是在宽自己的心,李傲琼淡淡一笑,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沾了寒霜,自己小心点。”罗百醉站了起了,将酒葫芦挂回腰间。
“嗯。”朝他点点头以示谢意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问,“罗大哥,他……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则三五日,慢则十日吧,总之,在过年前一定会到的。”
“谢谢罗大哥。”李傲琼放心不少,一路回住处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知道他快要回来了,李傲琼的心再次跳得飞快,恨不得两日并作一日过,可惜,日子反而变得越来越长,天空中高悬的骄阳似乎也在开她的玩笑,迟迟不肯西移,好不容易数完了第五根手指,他还是没有出现,飞跳的心再次变得又沉又缓,只好继续数着手指等待。
第七天,还是没有等来他的消息,带给她的只是满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天地很快变成了一片雪白,站在窗口,偶有雪花飘进窗户,落在身上、地上,再消失无踪,李傲琼缓缓伸出手,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感受着那份冰凉,心绪也随着鹅毛般的雪飘回那一日,想着他就那样踏雪而来带来的那份狂喜。
同样飞舞的雪白、同样忐忑的等待,是否会等来同样的他呢?
呼……期盼的望向窗外,清一色的银白,不由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些自嘲的撇撇嘴,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呢?
“不好了……季夫人……快……”石恒房里响起急促的呼喊声,紧接着纷沓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房门“咚咚”的响着。
“怎么了?”李傲琼心狂跳起来,难道……不敢再想下去,快步打开房门,只见照顾石恒的那个人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拳头虚握正想继续敲门。
“三寨主……三寨主毒发了……”
“什么?”李傲琼没等他说完便冲进了石恒的房间,只见石恒俯在那里,动也不动,掉落在床沿的手连指尖都是青黑青黑的,顾不得避嫌,拉着他的衣服便将他扶起,让他坐在床边,才看清他的脸,豆大的冷汗不断滚落,双目紧闭,嘴唇发黑,就连脸上的黑气也正在不断聚扰。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傲琼不敢迟疑,随手扯下被面撕成长条,让他双手平举用长条绑在两边的床架子上,以免他坐不住摔到,快速取出银针熟练的扎向他的各个穴位,这次除了胸前,其他的针全都漆黑漆黑的,伸手三指扣住他左手的脉搏,心里顿时暗涛汹涌,原来若有若无却不紊乱的脉像现在已变得杂乱无章,仿如狂风掀起的巨浪,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经络,李傲琼试着将自己的内力传进去,刚一接触便被他体内的纷乱给弹了回来,忙松开手指。
好诡异的毒!李傲琼心惊的看着石恒,黑气暂时停止了扩散,但仍顽固的不肯退去,怎么办?师父还没来,难道就这般看着他毒发?
“季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刚刚向她报信的人一直守在旁边不敢打扰她,此时见她停下动作才敢出声询问。
“通知罗大哥了吗?”没有回头,李傲琼的思绪还在寻找着给他保命的方法,随口问道。
“通知了,大寨主一早就带人清扫积雪去了,估计正在路上。”
“积雪?”仿佛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是,今早的雪太大了,把路都阻断了,大寨主便带人……”
“快去准备雪。”李傲琼忽然有了主意,打断了那人的话。
“啊!血?”没听清她的话,那人震惊不已。
“多找些木盆,将外面的积雪装在盆子里送过来,越多越好,再抬个木榻来,快去。”
“哦,马上就来。”那人这才明白她要是雪还不是血,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用,但也不敢多问,迅速去办。
“能听见我说话吗?”
石恒的眼帘略略动了一个,缓缓睁开眼睛。
“你身上的毒我没办法解,银针也没关法控制住毒素扩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毒引出来,不过,成不成我也没把握,接下来全要看你自己了。”李傲琼一下子冷静下来,见他又点了点头,便一字一句的解释着,“我先用雪的寒气稳住你体内乱窜的气息,让你的气血流得慢一些,再想办法导出毒素,你尽量稳住内力,别让毒素攻入心脉。”
石恒看着她的眼中满是感激,看得出他此时的痛苦,汗水如雨般滑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相……信……你。”
正文六十六、雪中送炭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亦是寒气逼人。
石恒赤裸着上身端坐在木榻上,五天向天,双目紧闭着,四周和木榻下摆满了木盆子,木盆子里装满了积雪,寒气不断的上窜,屋内的温度一下子降的比外面还冷,守在门口的几人冷的直哆嗦。
李傲琼心里思索着曾在书上看过的方法,看他此时的样子,想将毒逼回背后是不可能了,只好分开一点点逼出体外,决定先从右手开始,深吸了口气,从手指先开始一根根的引,运起内力将银针扎入右手食指指甲缝,石恒浑身一颤,硬是忍住了。
捏着他的食指一点点往指尖推去,憋得指尖漆黑漆黑的,李傲琼不敢松懈,凝神聚气催动内力,一股黑血顺着银针喷了出去,落在旁边的一盆积雪上瞬间凝固。
成功了!李傲琼一阵心喜,继续逼其他手指的毒,全神贯注的她根本没注意门口多了四个人,片刻之后,石恒右手手指的黑气全都被逼了出去,李傲琼满头大汗,心里思索着怎么逼手掌上的毒,一催内力才发现有些力竭,心里叹了口气,方法是找到了,可是自己的内力有限,这样下去只怕等到石恒毒发也没办法将毒逼出来,怎么办?再次聚起内力往他手上催去。
“大寨主……”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李傲琼心神一凛,气血回涌,只觉喉间一甜接着一口鲜血溢出,人也摇摇欲坠,随即有个人影一闪,拨开了她放在石恒手掌上的手指,一股暖意从手臂上涌入让她精神一振,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心中一喜喊出声来:“师父!你终于来了!”
“别说话,坐下调息。”尹衡眼中的担忧多过责备。
“嗯。师父,他……”李傲琼转向石恒,黑气又漫延到手指。
“我都知道了,你先管好自己吧。”尹衡有些不满的皱皱眉,“你处理的很及时,他一时半刻不会什么大碍,但是你气息紊乱内伤不轻,再不调息只怕以后再不能运用内力了。”
“哦。”李傲琼知道他关心自己,乖乖的退到一边闭目打坐调息修气,还是没注意门外那忧心重重的眼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那人正是刚刚回来的季晨,刚才若不是尹衡不许他们踏入房内,他早冲进来了,何必像现在这样守在门口干瞪眼,齐鹤早就将李傲琼留在山寨的原因告诉了他,这半个多月,他天天在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没耐心,居然不等她说完便说出那些话让她伤心,天天期盼着能早点见到她向她道歉,没想到刚进山寨就听到石恒毒发的消息,更没想到刚到这儿便看到她这般模样,心里纠结的难受。
尹衡见李傲琼乖乖地打坐调息。才放心地转身面对石恒。看了看他身上扎地针。满意地点点头。只略略调整了下背后地几根银针。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又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盒子。里面居然还是一个盒子。不过是玉制地。小心地掀开盒盖。将里面地东西倒在石恒背后地银针上。自己便站在一旁再没有动作。罗百醉等人在门外看不真切。见他站着不动都有些纳闷。
良久。李傲琼双手向内合了个弧型渐渐收功。睁开眼睛。便看到石恒背上那只晶莹透明地蝉。此时正紧紧贴在毒掌印上扑愣着薄薄地翅膀。黑气一丝丝地融入蝉身。在蝉背上形成一条黑黑地线。随着黑气越吸越多。黑线也越来越粗。再看石恒。他身上地黑气仿佛活了一样。犹如江河中地水滴汇入大海般丝丝游向后背地掌印中。
李傲琼轻巧地站起身走到尹衡身边。正想说话就被尹衡地手势制止。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只蝉吸蚀毒素。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得。感觉有道热切地目光一直盯着她。便侧过头去查看。撞入季晨担忧地眼神中。刹那间。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眼中地思念和歉意。心里一时间百味纷杂。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委屈。一时间不由痴了。
“咳咳……”尹衡干咳了几声。好笑地看着李傲琼瞬间绯红地脸。“琼儿。把你地银针收了吧。”
“哦。好了吗?”李傲琼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下。
“嗯。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此时再继续。”尹衡拿起玉拿。用玉盖子轻轻将已变得漆黑地蝉拢入盒中盖上。重新锁回檀木盒中。
李傲琼快速启出所有银针,一边查看着石恒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