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应该是同意的,才会让婆婆跟我说。”
“你不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也对,李卒要是打算找别的女人,我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想法子报复一下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他们腾地方吧。”反抗不了,唯有先撤,不对等的战争,想赢就得先把自己安抚平静,再想法子去处理。
她笑笑:“我以为你会让我把那女子杀了了事。”
“以前大概会这样。”现在不会了,“你打算去哪儿?”像她这般的大家闺秀,想找地方安静,大概不容易吧?”
“语山后有一处东堤庵,那里的住持未出家时,曾是我的闺中密友,想去那儿住些日子,这些年,我也累了。”
“然后呢?”她就等着看那对狗男女幸福过日子?
“然后?”她笑,“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抬手为我斟满一杯新茶。
“娘,我也要喝水。”小孽障领着皓雪和小黑进来。
沈夫人心疼地揽过小孽障,给她倒上一杯水,却被小孽障拿去喂皓雪。
“什么人竟下得了这番狠手?”沈林氏弯身检视皓雪和小黑身上的血印子。
“它们当街咬人,应得的。”我道。
小孽障嘟嘴。
恰巧沈鹏昊过来,小孽障扭过头,根本不愿理他。
“给,这是东陵最好的金疮药。”沈鹏昊把金疮药递到小孽障脸前,可惜对方根本不识他的好。
好半天后,沈林氏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少不了要教训儿子几句。
用饭时,沈伯彦开玩笑,再次谈到儿女亲家。
“我愿意!”小孽障的发言使得满桌皆静。
连我也不禁侧目,这丫头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
“尘疏,你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吗?”沈林氏摸着她的头发,笑问。
她夹一块牛肉给一旁的小黑后,点头:“知道,就是当沈鹏昊的新娘子。”
“你真的愿意当鹏昊哥哥的新娘?”沈林氏再问。
“嗯,我愿意!”她点头点得很重,眼睛还直直看着对面的男孩。
她年纪尚小,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沈鹏昊却已经有了大人的感知,羞得满脸通红,低眉不说话。
“王爷,看来咱们以后可以改口了。”沈伯彦相当高兴。
李卒笑意深浓地看向女儿。
“鹏昊,还不快去给你岳父大人倒酒!”沈泊彦半开玩笑地催促儿子。
沈鹏昊满脸羞红地起身,当真给李卒倒酒去了。
李卒没有多话,任凭孩子倒酒。
跟小孩过家家似的,一顿饭便吃出了个儿女亲家。
回程的路上,我问小孽障:“你答应这门亲事,可是为了向沈鹏昊报仇?”因为沈鹏昊杖刑了皓雪和小黑,所以她要报仇。
“是。”小东西也不瞒我。
“报仇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嫁给他?”
“这样就不怕他逃掉了。”说得振振有词,而且一脸坚决,可见她有多恨沈鹏昊。
我忍不住笑起来,也许小东西是对的,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的方式都可以是婚姻,因为它既可以幸福,也可以残酷。
“希望你能如愿。”
第二十五章 祭礼
对沈伯彦来说,儿子的婚姻也许只是绑缚权势的绳索,是他用来套住李卒的方式。
在沈家做客后的第三天,求亲礼便送到了山上。
倒也不是什么金山银海的豪礼。近来与胡人打仗,听说沈家甚至整个东省的府库都异常紧张,已经困难到要与商贾、恶霸分黑账来解决财政之事。难怪那日他没有出声惩治那些地痞恶霸,因为他们收的赃钱里有一部分是供应给他的军费。这还要感谢老皇帝,养狼却不给肉吃,逼得他和沈伯彦不得不做出这等变通。
“不怪我拿丫头的婚事做人情?”他今晚跟沈伯彦喝得有点多,回到屋里便是满嘴酒气。
“是她自己答应的。”我从桌上取来解酒药,塞进他口中。
“怎么这么凉?”他的手伸进我的衣衫下,并对里面的温度有些不悦。
“寒冬腊月,怎么会暖和?”我伸手解开他身上的长袍。
说到寒冬腊月,他眉头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为银子的事发愁?”沈林氏对这些政事颇为了解,前日在山下时我听她提了一下,沈伯彦似乎也在愁这些事。
他们东出入齐,带来的不只有扩大地盘的喜悦,还有养活更多人的麻烦。
他不太愿意跟我讲这些没意思的东西,大概知道我听不懂,更不关心。
“怕冷,就早点到床上去。”
“你不睡?”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睡觉。
“一会儿再睡。”
他不睡,我一个人躺着也是冷,倒不如陪着他一道批阅公文。
炉子上煮着茶,窗子外刮着风,昏黄的油灯,安静的两个人,倒别有一番情趣。
他带在身边的衣物不多,除了我又没有其余的女儿来打理生活,身上的衣衫难免有些单薄破旧,往时我并不在意这些事,难得今晚会有这份闲心和良心,便穿针引线,趴在他身上缝补破洞。
我并不擅长女红,所以只能把他的衣服当伤口来缝。
“别乱动。”我阻止他回身,好不容易缝出了一点心得,不能让他搅乱。
仔细缝合了破洞后,我在末尾打上一个结,咬断线头,看着他肩上那条“蜈蚣”,竟有些成就感。结果喜悦之色尚末退去,就发现他的中衫和内衫要一起脱,因为我把它们缝到了一起。
脱下他的衣衫,我又拆开线头。没道理我会做不成,今晚非要把这个破洞给缝上,不但如此,还要做得跟倾倾一样好。
我闭上眼,细细回想倾倾的做法,半天后才睁开眼,将衣服对着灯光展开,细看布料的纹理。
不过是条一寸长的破口,我却足足弄了半个时辰,大功告成时,对着灯光仔细看去,不再像条蜈蚣,己经很接近倾倾的手艺了,我一边欣喜于自己的成就,一边转脸看他。
他也在看我,饶有兴味。
“幸好不是外袍,不然你可要丢掉了。”我把中衫披回他身上。
“只要你做的,我都会穿出去。”他展开双臂,穿上中衫,井伸手把我圈到怀中,“今年做一次祭礼吧?”
我不太明白什么叫祭礼,大概是祭祖之类的吧。在月革时,他也曾逼着我去祭拜过一次李玄,难道又是跪拜磕头那些东西?
我问过倾倾,倾倾也不是太理解。好在沈林氏搬到了东堤庵里静修,离这儿比较近,她派人送来一份祭礼的礼单,足足一尺多长的单子,看得我云里雾里,根本不知该从何做起。
还有不足五天便是除夕,怎么可能在这短短五大内做出那么多复杂的菜式?我忍不住想放弃。
“夫人,这个叫万事如意,不是碎碎平安,您都弄碎了,哪里还有好彩头?”倾倾对我的帮倒忙相当头疼, “您还是择菜吧?记得不要把菜撕碎,要整棵的。”
结果最后她还是嫌我择得不够好。
“夫人,那条是富贵鱼,不能喂给皓雪吃。”
三寸长的小鱼,哪里长得像富贵鱼?
“夫人,那个猪头是要整的,不用切开,祖先会嫌弃的。”
不切开怎么吃?难道是因为鬼魅长了长牙,所以不需要切?
“夫人奴婢知道您刀功了得,可也不用把肉切得跟绸子那么薄呀。”
她刚才说要切精细些,现在又嫌弃我的刀功好,真是难伺候。
“啊—夫人,您怎么会把菜都倒掉?奴婢可是看了一个上午的火候呀!”
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用药壶煮的东西,都要倒掉渣子。
“夫人,奴婢求您,您别再过来了!还有小姐!还有皓雪!还有……啊—小黑,那个不能吃!”倾倾真的疯了,拿着烧火棍追着小黑满院跑。
小孽障觉得他们跑得好玩,便带上皓雪跟在她身后一块玩。
我坐在栏杆处,啃着剥好的橘子,咯咯笑着。
“夫人,那个橘子是给祖先吃的。奴裨摆了好半天。”倾倾真要哭了。
我低头看一眼祭桌上的水果盘,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起吃吧,反正也不知道祖先有没有空来,便随便抓一片果肉往倾倾口中塞。
“夫人,王爷回来看到这样会生气的。”她一边嚼一边急得掉眼泪。
“没关系。”他既然能把这种事交给我,就要有失败的打算。
听我这么说,她显得颇安心,再塞一瓣橘子入口:“还没到中午,下午再重新摆也行。”
见她这么说,我迟疑一下:“倾倾,忘了告诉你,昨晚我把灶台里的红烧肉端给他吃了。”李卒忙到太晚,我便给他开了个小灶。
她停止咀嚼,呆呆地看着我。
“还有,我今早也拿错了,把那个猪头给皓雪吃掉了。”小孽障也来插一脚。
倾倾被水果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欲哭无泪:“太过分了。”
我瞪一眼小孽障:“那么大的猪头怎么可能拿错?你故意的吧?”
“我是小孩,我又不知道什么不能拿,娘是大人,娘才是故意的。”
小东西学会顶嘴了。
倾倾蹲到地上呜呜哭起来。
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蹲下来给她擦眼泪,竟无意中擦了她一脸的红颜料—刚才往祭礼上贴红纸后忘记擦手了。
“夫人,您是故意的吧?”倾倾哭着问我。
我摇头。
“您就是故意的,您觉得这样好玩是吧?”她把脸上的红颜料擦下来,直往我脸上擦。
我自然要躲,躲来躲去便笑起来。
倾倾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虽然不太高,但手脚也算灵便。
我没有功夫,可躲起来也不容易捉。
一来二去便打翻了不少东西。
直到气喘吁吁撞到李卒身上时,我手里还拎着一条富贵鱼,正打算往倾倾身上扔,反正已经乱了,干脆玩个彻底。
看着他幽暗的眸子,我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新年好。”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句讨好的话。今天是除夕,我们却砸了他的祭礼。
“新年好。”他笑笑。
结果这桌祭礼到底还是没做成。
隔日是年初一,沈泊彦派人上来通知他,说山下有圣旨要接。
圣旨上说小皇帝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打算恢复他部分官价,而且还节衣缩食为他凑到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军需,让他回京复命,顺便大婚。
沈伯彦为此欢欣鼓舞,可见小皇帝此举是雪中送炭。
沈林氏却私下对我百般安慰,以为我俩也算同病相怜了。
“东陵虽然不及京都繁华,但闲适宜居,夫人留在这儿,倒也过得自由。”这是沈伯彦的话。
趁李卒在前院招待宫中来客时,沈伯彦来到后院劝导我要大度。
“是啊,夫人留在东陵,正好与我做伴。”沈林氏一边递茶给我,一边应丈夫要求参与劝诫。
夫妻配合得相得益彭,看上去十分的琴瑟相和。
若非沈林氏从檀木盒里舀出一勺香料添进香炉,我还当真以为她是真心劝我。
我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沈林氏那细柔的动作,这位大家闺秀当真是发威了。
李卒跨进门槛。
我随即起身,打算引他出去,省得受屋里这香味的波及。
可惜不能如意,沈伯彦拉着他讲了好半天的正经事。
从沈氏夫妇处出来时,他己经有些咳嗽,显然早已经中招。
“今晚你睡隔壁。”我不愿成为他的解药丸。
“因为这东西?”他示意一下手中的金皮圣旨。
我摇头:“你中了毒,睡这儿不方便。”
他不明所以。
我用下巴示意一下沈氏夫妇的院子方向:“大概用不了多久,沈鹏昊就要有弟弟了。”依照沈林氏的药量,非把沈伯彦给折腾死不可。
直到上床休息后,他才明白我的意思,但为时已晚。
我将盆架上的布巾扔进水中,细细拧干,回手扔给他:“这是来自西域的凤尾迭,花根可入药,活血化瘀,花蕊对男子有促情的功效,尤其五月盛开的,萃成香料,配上曼陀罗,功效不可小觑,本是西域的牧马人用来猎取野马配种的。”说到这儿我忍不住生笑。
他脸色微青,显然对这无妄之灾颇为恼火。
我上前试试他的颈脉,跳幅很大,皮肤也滚烫灼手,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要我帮忙吗?”
他觑我一眼。
我勾唇:“别想歪了,我只是打算帮你放放血。”
显然他也是这种想法,把手伸给了我。
我拔下发针,放在烛火上烧一下,挑破他的十指,再用湿巾擦拭他的额头和颈子,让药力一点点消退……
“差不多了。”见他拇指上仍在出血,我低头吮一下,“这个洞扎得有点深,可能要包扎一下。”我抬眉征询他的意见。
有的时候,不是毒药制造了激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