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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不是毒药制造了激情,而是激情制造了毒药。
因他眼中的火焰太炽,我抬手挡去他吻过来的唇,笑问:“我是谁?”
“你说呢?”他的呼吸像是仲夏夜的飓风。
“那你叫我什么?”此时此刻,我希望他叫出我的名字。
“重要吗?”
感受着背上那双热烫的手掌,我抬头冥想:“大概吧……”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我还想再说话,却被他吻去了声音。
“安静点。”着急的时候,他习惯直接下命令。
为报复他的命令,我攥起拳头捶他一记。
也许是因为凤尾迭的残毒,他一夜没睡好,连带我也跟着受累。
次日起床后,两人都有些精神不济,想必那沈氏夫妇必然也不会太早起来,也就没有留下来用早饭。
出门时我们恰巧遇见了沈伯彦新纳的那位青梅竹马。
与沈林氏相比,这小妾少了点雍容,多了点楚楚可怜,不多话,看上去乖顺得很,见了我们忙低身福礼。
“沈鹏吴的娘说你将来那位也是这般乖顺可人。”
他勾唇:“想见吗?”
对他的话我有些吃惊,一时竟无话可答。
他真的会为了军费粮草去娶一个陌生女人?
又有何不可?当年他不也是因为抹不开脸面,才收了我这么一个陌生的小妾?
“在想什么?”见我默不作声,他侧脸询问。
“在想你该怎么劝小孽障接受她。”小孽障在执拗方面与我有些相像,认准了便不会回头,如果我死了,而他又娶了那个女人,小孽障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去折腾那可怜的女人。
“那就是她的问题了。”他道。
也许是不愿看见他那双幽黑的笑眼,我松开他的手指,独自上车。
第二十六章 惊变
这世上有两种东西不能与人分享,一种是快乐,另一种是痛苦,除非你能把自己融进别人的身体里。
所以我并不奢望有人能在我临终前替我分担身体上的痛苦,即使他和小孽障。
好在他很忙,小孽障太小,都看不到我的痛苦。
在他走后的第二个月,我开始准备身后事。本来没这些烦琐事,却因为有着一对父女,他们成了我的累赘。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却在三月十五这一天除了纰漏——小孽障不见了,在我眼皮底下,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我看着在院子里傻傻转圈的小黑和屹立不动的皓雪,第一件事便是让灰影先把咋咋呼呼的倾倾打昏,免得她跟着添乱。
能在我和灰影眼皮底下,并让皓雪和小黑没有察觉地带走小孽障的,不出意外,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李卒,一个是沈鹏昊,沈鹏昊跟小孽障前嫌尚未尽释,可以排除,最后一个就是胡生。
如果我没记错,他一个月前就跟着李卒回京复命了。
看来临死前,我得去京城一趟。
联系不上李卒是意料中的事。钢筋京城大门就被拦下来,也不稀奇。在宫里见到胡生,更不算新鲜,猜的就是他。他果然不负所望地背叛了李卒,或者说他根本就是老皇帝放在李卒身边的一只学舌鹦鹉。
“夫人。”胡生站在大殿门旁,恭敬地向我行礼。
看着他,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啊,对了,阿梓临终前跟我说过让我们小心——兴许就是指这件事。
“小孽障呢?杀了?”
“树下不敢。”
“不敢?你谦虚了。”我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审视他这张看上去诚实可靠的脸,“既然敢动她,你应该知道结果。”小孽障比我和李卒的命都重要,他胡生一定会死得很不彻底。
我松开他的下巴,跨进大殿门槛。
五年了,想不到龙座上那老皇帝居然还活着,孙然已经不能动,但眼睛还是活着的。也许李卒真的是他的种,至少他们的命都很硬。
“你想啥舞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在东陵就可以解决。”我挑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
因我的无理,老皇帝身旁的季连昇瞪过来一眼,倒也没有多话。
“如果朕说,让你永远离开他,你可同意?”老皇帝开口,声调中少了一些中气,课件命不久矣。
我看着他,没作声,等着他开出我想要的条件。
“真想杀你,易如反掌,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但是,他会因此恨朕。”这个“他”自然是指李卒。
想不到这老皇帝还会在意他的感受。
“他是朕的儿子。”说得字正腔圆。
“那是因为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后裔,否则你早把他杀了。”如果不是李卒有能力,相信这老头早就把他杀死并埋到某个不知名的墓碑之下了,哪里还会在这信誓旦旦地说他是他的儿子!
“不错,真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儿子了,他能助我大魏兴盛昌荣,所以有什么理由让一个卑微的女人毁了他的前途?”
真够大言不惭。
“别忘了是你把我送到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算计,“怎么,失算的感觉不舒服吧?”
出奇的,老头子居然笑了:“这是朕一声犯得最对的一个错误,不是这个错误,朕竟不知还有这么一个堪当大用的儿子。”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来气,“这事天佑我大魏。”他手指艰难地指向我,“你该庆幸他是一个如此有能力的人,否则朕绝对饶不了你。”
我也笑了,笑自己竟然试图跟这种人讲理。“既然这样,你开条件吧。”
“永远不用要在出现。”
如果我说“不”,相信我与小孽障都会死的无声无息。
我点头:“可以,我的女儿不能有任何危险,马上送到他身边。”我伸出一根手指。
“他是朕的孙女,魏家的血脉,没人能伤害她。”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如果我不同意交易,相信他定能牺牲掉孙女的姓名来成全他的江山社稷。
我在深处第二根手指:“胡生。”伤害我的女儿,背离他,这个人我不会放过,不管他是我滴还是叛徒,戒惧都一样。
“一个背叛主子的奴才,你不说,朕也不会留下他!”见我不再说话,老皇帝对身边的李连昇示意。
李连昇哆嗦着手,从桌案上取来笔墨纸砚放到我面前。
这事要我写决绝书?
真是麻烦,而且笨。李卒会相信一张纸?
我提笔蘸墨,一时间却无话可留,指点了两个点便弃笔。
“站住——”李连昇喊住我。
我背身站住,微微侧首。
“如果再出现,你知道结果。”李连昇那副嘶哑的嗓子总会让我回忆起幼时的幻谷,那是他也曾用这个嗓音威胁我们,那是的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身为执法长老的她居然会是个太监。
“紫姬死了,蓝絮死了,阿梓死了,阿罗也死了……”我想是在陈述所有人的戒惧。
我们是幻谷的第一批女孩,也是他精心培养长大的,如今都死了,他会不会也有一丝丝感慨?
“对背叛的人来说,太便宜他们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惋惜,甚至还在嫌弃她们死的不够解恨。
“对,我们都该死。”我步出大殿,由着胡生引路。
途径偏殿时,我看见小孽障正在里面玩耍,陪在她身边的是柳画影的女儿柳步尘。
“王爷把他们逐出王府后,季公公把步尘小姐接到了公里。”胡生故意引我走上了这条可以看见小孽障的路,“太上皇的意思是让她做小姐的死士。”
狡猾的老东西,知道小孽障不喜欢陌生人,想用那丫头来套住她。
那柳步尘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我告诉她,做幻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看来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我的指尖轻轻掠过腾龙飞凤的雕花窗格——我舍不得我的女儿。
踏出宫门,一阵眯眼的大风迎面袭来。
“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希望被人看到死时的样子。”我这话是对灰影说的。
风瑟瑟,春叶颤动。
风过沙扬,人无影踪。
有些人,出现时就有了结局,就像我这样。
第二十七章 风后
秋天到了,塞北的风沙翻过关山,腾云驾雾般南下中原,掠过关北城,飞过大京都,途径长河口时,迎面撞上一片雨云,被水珠附着得再不复往昔雄风,不得已坠落人间。雨珠打在梧桐叶上,溅至灰瓦屋檐,滴下,落在灰袍男子的指间……透过水珠看过去,男人的脸仍是那般让人喜爱,可惜少了笑容。
一声乌啼扰了我的好梦,也搅了梦中男人的面容,我不得已睁开双眸。乌鸦正站在我对面的榕树枝上,对我虎视眈眈。
“嘘——”我嘘它一声,“我还没死,你就等在这儿了?”我从榕树枝上坐起身,看一眼天色。
乌云密布,与我梦中的一样。
进来我多梦得很,大概跟我睡得太多有关系。“冰潭”已经侵入了心脉,血脉流通得慢,人就容易没精神,也就越爱睡觉。
我本是趴到榕树上晒太阳的,谁知又睡了过去。好在这只扰人的乌鸦将我叫醒,不然就要淋雨了,这畜生似乎闻得到死气,已经跟了我好几天了,正等着我醒不过来后啖我的肉呢。
我沿着羊肠小径缓缓走回湖边的小竹屋。刚刚走进屋内,大雨便落了下来,打在湖面上,激出一片哗哗的响动。
这里是魏国西南的深山,我的地盘。
这间竹屋不大,三丈见方,是我十六七岁时阿梓她们帮忙一起搭建的,不怎么好看,但很结实,就是有点年久失修,屋顶的西南角有点漏雨。
“哇——哇——”乌鸦站在门前的芭蕉树下,被雨淋得无处躲藏。
“你倒是个执著的东西,进来吧。”我倚在门边,对它勾勾手。
小东西扑腾两下翅膀,慢慢跳到我的腿边。
“你说人死了,真的会有阿鼻地狱吗?”我问乌鸦。
它却只顾着抖搂羽毛上的水珠。
“火烧痛苦,还是油炸痛苦?”我在想我该受到哪种惩罚,“呵……”我忍不住笑两下,“也许两种都有机会。”我闭上眼,刚才走了太久,很累,眼皮又有些睁不开了。
“哇——哇——”这乌鸦真烦人。
“好啦,吃就吃,还那么啰唆干吗?”我感觉到左手手心好像被什么啄了,没有痛感,只是有些心慌。
“哇——哇——”乌鸦的叫声更加狂肆,大概是尝到了血肉的美味吧?
我忍不住在梦中勾唇,吃吧,吃吧,吃完跟我一道下地狱,我的肉里可是有“冰潭”呢……
瞧,我就是这么一个报复心重的坏女人!
又不知睡了多久,我再睁开眼时,以为会看到一双只剩下骨头的手,却发现左手上绑了一条灰布带。
在看到一双灰蓝的眼眸后,我暗哼:“找死。”他可知道我这小屋里放了多少种毒?竟然敢擅自闯进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不会是一直跟着我吧?”快五个月了,这家伙在哪儿藏身的?
被骂的人却只顾着拿温水擦我的胳膊和额头,一句话也不说。
静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我才使力坐起身,只觉左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
见我有了痛感,他才放下手中的湿巾,从篝火上取来一只烤熟的山鸡,用匕首切下一片送到我唇边:“你说过,有活的机会就一定要活下来。”
我笑:“我早就没机会了,你只是在增加我的痛苦。”多活一天,我就要多受一天的罪。我低头吃下了他手上的肉片,问他,“你喜欢我什么?”我到底是哪一点招惹到了他?我甚至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
“我答应过他。”
“就因为你答应过李卒要保护我?”我摇头叹息,“诺言那玩意你相信?”
他低眉,继续为我切肉,隔了好半天才微微点头:“相信。”
真是个单纯的人。
“罢了,让你走你也未必会听。”我用下巴示意一下屋角的箱子,“最下面那个红色盒子里有个珊瑚扣,里面的药丸你吃一粒。”他的指甲泛青,大概是中了山间的瘴气所致。
也许是因为灰影的现身,这小屋子似乎有了少许生气,白日里再也不见乌鸦绕顶,晚间也没了夜枭哀号。
只是我身上的“冰潭”仍然是一日重过一日,以至于后来,白天也经常醒不过来。
“我教你一个简单的法子。”在他中了不知多少次毒后,我再也受不了他的笨拙,“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有毒,不要轻易去碰,如果非碰不可,找一头小兽先试一下。记得一定要是兽,禽鸟不行,它们能吃的,我们未必。此外,如果你要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记得把周边的地面松一下土,这么一来蛇虫鼠蚁便轻易不会靠近你身边。”我说了太多话,忍不住重重呼一口气,“你到底在找什么?”瞧他衣服上的青苔和泥土,以及身上的伤口和蛇印,像是挖药的老农。
他低头,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