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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渊听到陈枚说可以饮酒时面上已经露出喜色,听到清瑜这不许饮酒的话,声音拖了长长地叫了声姊姊,清瑜已顺手拍他一下:“都这么大人了,也该娶亲了,还管不住自己?你和你姊夫进去屋里坐着,我让人把孩子们都抱来,等会儿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说着清瑜双手一拍,方才躲出去的冬瑞她们走出来,清瑜吩咐了她们,这才前去厨房给下厨。陈枚瞧着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看了看这所小院,这是自己的家。
宋渊站在屋门口等着陈枚,陈枚脸上的留恋宋渊看的很清楚,离开京城那日去和姨娘道别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虽然那所小院没什么美好回忆,但心里总是有个牵挂。
陈枚抬头看见妻弟这样看着自己,笑一笑就道:“你可以留在凉州的,不必随我一起出征,这样你姊姊身边也能有人照顾。”宋渊抬脚进屋,不等冬瑞上前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从没打过仗,留在这也不过是白闲着,怎么也要跟姊夫上战场见见世面。”
凉州定了余达翰领五万精兵驻守,除此还在继续招募兵丁进行训练,以备随时补充。陈枚拍拍宋渊的肩膀,孩子们都已被叫了过来,从大到小七个孩子,女孩子们规规矩矩,男孩子以阿义为首,不停地问陈枚怎么不把他们带去。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到后来连纯漫都掺和进来,说等再大些,要跟父亲去杀敌。陈枚见一个摆不平又来一个,只得抱起纯淼:“瞧瞧,还是你们妹妹安静。”纯淼已快三岁,这孩子十分沉静,平日几乎是惜字如金,听到父亲说自己,张开胳膊抱住陈枚的脖子就往他脸上亲了亲:“爹爹,你要早点回来。”
宋渊已经把纯淼从陈枚怀里接过来:“舅舅呢?”纯淼嘻嘻一笑,也往宋渊脸上亲了两下:“舅舅也要早点回来。”纯煜看的心痒痒的,不等妹妹的胳膊放下就亲到宋渊脸上,至于陈枚,纯煜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等清瑜带着人把饭食准备好,屋里已经乱成一片了,清瑜看一眼陈枚那被孩子们扯乱了的头发衣衫,摇一摇头把那几个调皮小子都抱下来让他们乖乖坐好,又招呼纯淑看好妹妹们。
纯淑早已长成一个沉静的大姑娘,清瑜只招呼了一句她已带着妹妹们入席坐好。清瑜拍一下阿义的脑袋:“看见你二姊是怎么做的了吗?你啊,总是这样调皮。”阿义忙把自己的衣衫理一理,细声细气地说:“娘,姊姊是女的,我是男的,做男人,哪能那么女儿气?”
清瑜这下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胡说八道,难道做男人就不讲理了吗?你爹爹要出去打仗,你总要帮着娘照顾弟弟们,可不是让你把弟弟们全都带成野小子。”阿义哦了一声就把纯煜拉到自己身边,用筷子夹了块腊肉给他:“弟弟来吃。”
纯煊已经端起杯子起身对陈枚道:“儿子以茶代酒,祝父亲旗开得胜,阿舅平安归来。”清瑜刚把孩子们都安置坐好就听到纯煊这话,抿唇笑了:“阿义太调皮,纯煊又太沉稳,有时觉得他不像个孩子,你们两个,和在一起多好?”
纯煊听到娘又这样说,低头一笑眼里有几分羞涩,阿义又嚷出来:“娘,您瞧,二弟不就一点也不调皮,再说,五姑父说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清瑜摇头叹气,纯煊唇边的笑还是那么羞涩:“大哥说的也对。”
听到弟弟赞同,阿义更高兴了,对着陈枚挺着小胸脯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家照顾好娘姊姊弟弟妹妹们的。”陈枚摸摸阿义的头,招呼众人吃饭。
一餐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丫鬟们收拾下去孩子们又陪着说笑了会儿,天色早已擦黑,纯淼已经揉着眼睛犯困,小儿子才一个多月,早被奶娘抱去睡了。纯淑这才带着弟弟妹妹们起身告退,看着纯淑恭敬行礼,陈枚拍拍女儿的肩:“这次之后,你的婚事只怕要耽搁了,为父……”
纯淑抬头笑了:“父亲,我是您的女儿,好的坏的都要受着,不会因这个抱怨父亲的。您就安心出征吧,娘和弟弟妹妹们,我会照顾好的。”陈枚欣慰点头看着孩子们下去,叹气道:“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走长大了,我倒觉得自己老了。”
清瑜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老,你一定都不老,永远是我们初相见时那个将军。”陈枚勾唇一笑把妻子拥入怀中,明日出征,吉凶难料,这样平静安定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回来。
大军离开凉州城,边境已经关闭,那些带不走的货物就地甩卖,市面上突然热闹很多,到处都有甩卖货物的声音。清瑜对去抢这些东西历来都没有兴趣,只是经常站在地图前,算着丈夫到了哪里?还有,朝廷是怎么应对的?
时间过去越久,传来的消息也就越多,凉州打出清君侧的口号远上京城的消息被朝廷得知之后,王侍中等人却认为这是个大好机会,可以借此搬倒何家,主张先把君侧清掉得好。
自然也有何太师那派认为此风不可长,当出兵平叛才是,两边在金銮殿就差打起来了。后来何太师入宫寻找何太后诉苦,何太后一听到有人要除掉自己弟弟,登时就大怒,冲到金銮殿把王侍中骂的狗血淋头,当场就命皇帝把王侍中下了狱,罪名就是现成的,意图谋反。
何太师有了何太后做后盾,胆子顿时又肥起来,一边让皇帝诏剑南军幽州军平叛,一边趁此机会清理王侍中这边的人。宋桐是清瑜的父亲,自然被划到凉州这边,何太师本欲把宋桐全家下狱,好在皇帝看在宋昂的面上,下令只把宋桐父子罢官软禁不得出京,兵临城下时,也好拿来做威胁陈枚用,
至于别的人就没有宋家那么幸运,被划为王侍中这边的人,全被用了各种罪名下狱,杜娘子的娘家也遭了难,父亲下狱,兄弟被罢官,族中人被逐出京城,一时朝中人空了大半。何太师如此跋扈,自然更引得人不满,胆小的急忙辞官回乡,胆大的悄悄派人联络陈枚这边意图放手一搏。
清瑜看着这些消息,虽说今上的这些举动尽是倒行逆施为凉州笼络人心,可看着那些丢了命的人家,清瑜还是有些不忍。但清瑜知道这只是刚开始,后面的局势只怕会更惨烈。
清瑜还在思量,冬瑞进来道:“夫人,好奇怪,方才府门口来了辆马车,说是府里的三姑奶奶,可是三姑奶奶远在江南,怎么会来呢?”陈节度使虽有五个女儿,长大成人出嫁的却只有陈杞陈樾和那位嫁到江南的。
算起来那位的确行三,清瑜哦了一声才道:“樾妹妹出去瞧过没有?”冬瑞摇头:“五姑奶奶又上城墙去了,一时回不来,奴婢去请了大姑奶奶,就不知道大姑奶奶会不会来。”
这个时候也只有寻见过那位三姑奶奶的老人家了,如果是真的,不好让人在外久等,清瑜刚走出一步就看见如娘飞跑着来,如娘性子从来都是沉稳的,清瑜甚少看见她面色苍白,不由停下脚步问道:“如娘,你这是?”
如娘站定才道:“方才奴听说远在江南的三姑娘回来了,只怕是那家见这边起兵就把她休回来了,我担心凌儿,这才来问问。”说着如娘想到自己的失态,脸红了红:“夫人莫怪。”清瑜拍一下如娘的手:“你这也是担心女儿,我怎会怪你,来的正好,你定是见过三小姑了,随我出去见见吧。”
如娘忙点头跟上清瑜,节度使府门口最近都很冷清,这辆马车停在那里有些突兀,车帘低垂,车下站了个文士,看他模样有个五十来岁,正皱着眉头看着节度使府。
看这位的打扮也不像是底下人,难道是那位三姑爷,可是年岁应该不对,清瑜缓步上前行礼道:“我是这府里的主母,请问贵从何而来?”文士后退一步还礼道:“在下姓钟,受人所托送贵府女眷回来。”
说着往身后的马车指了指:“这是贵府远嫁的女眷,受了池鱼之殃被休了回来,贵府行事之事可曾考虑过别人?”
清瑜让如娘上前掀起帘子,听到文士话里的责怪之意,浅笑一下:“天下哭何如数人哭?钟先生想必也是饱学之士,怎会不记得这话?”
招揽
此时车帘已经掀起,一个妇人瞧见如娘,叫出声道:“吴姊姊,这许多年不见,你过的可好?”清瑜听到这叫声透着亲热,明白这来人定是自己那位三小姑,对一直没说话只皱眉的钟先生又行一礼,眼转向车子那边。
如娘见到这人也有些许激动:“云双妹妹,自从你随三姑娘出嫁,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叫云双的妇人已经跳下马车,拉着如娘的手刚想说话,瞧见清瑜笑吟吟地站在那儿。云双还在打量,如娘急忙提醒:“这是我们夫人,特地出来接三姑娘。”云双忙给清瑜行礼:“这位就是夫人吧,小的是随三姑娘出嫁的人。”
她和如娘说话时候清瑜就猜出她的身份,微一点头道:“你能陪三妹妹一路回来,果然不错,还请三妹妹下车。”云双恭敬应是,这才走到车辕边对车内道:“请娘子下车。”先抱出来的是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接着才是清瑜那位三小姑,记得这位小姑叫陈柳,面色有些憔悴却能瞧出姿容俏丽。
陈柳站定后清瑜忙上前厮见,陈柳后退半步还礼道:“远道而来,还劳嫂嫂出迎,实在不敢当。”这样柔弱,倒真是人如其名,只是不大像陈节度使那几位儿女。
清瑜打量着唇边已经露出笑容:“小姑说哪里话,小姑你是贵客,这远道而来定辛苦了,还请先进里面歇息。”陈柳点一点头握住旁边女孩的手先对钟先生行礼:“这一路有劳钟叔父了。”
钟先生侧过身不受她的礼:“侄媳妇何需如此多礼,我一来顺路,二来此事,侄媳妇总是吃亏了,举手之劳侄媳妇何需放在心上。”陈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旁边的女童只是紧紧依偎在她身边。
看着女童眼里露出的怯色,清瑜心里不由有一丝怒气而生,陈柳被休明明白白是受了陈家的池鱼之殃,天下这样小人竟如此多。清瑜脸上的那丝怒意没有逃过钟先生的眼,他已经开口了:“夫人方才说数人哭怎如天下哭?那夫人可知,这数人在其家人眼中,并不是那么几个数目字。”
清瑜的眉挑起,若自己猜的没错,这人就是钟修的话,那他这番说法和传说中的此人才华惊天,然一直拒绝众势力招揽倒有些相府。示意如娘把陈柳母女先送到里面去,清瑜才笑道:“先生此话差矣,先生以为做人臣子必对君王肝脑涂地?可是容我说句大胆的话,若是贤君,视天下人如子民,爱民如子,那我陈家断不会以一家一姓之富贵而枉起刀兵。当今不但不视天下人如子民,反而视天下人如寇仇,四境怨声载道,此等君王还需对他肝脑涂地吗?”
钟先生的眉一扬,眼里闪出一丝赞赏之意,清瑜已经继续道:“忠君乃人臣之本,然若只为忠君而忍看天下人陷入水火,甚至助纣为虐,帮着君王欺凌百姓,那等忠君之名,不要也罢。”
门前虽只有数人,但清瑜说到后面几句声音高亢,身上衣服无风自动,豪气自生。钟先生眼里的赞赏之意更重,他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名儒,不是那种死读书的酸腐,一介妇人都能说出这话,那陈枚更可想而知,再想到这一路来时,陈柳虽能看出伤心却绝不似平常妇人一样成日唠叨自己的哀伤。
陈家家教如此,这李家天下的气数,只怕是尽了。脑中闪过数个念头,钟先生微一击掌:“夫人此话说的果然在理,在下还要去寻人,就此告辞。”说着钟先生抱拳行礼就要告辞,清瑜这话并不是无故而出,方才清瑜乍一见到这位钟先生就见他样貌有些熟,再一细瞧,此人手白如玉,右手有一枝指。
这和传说中钟修的特征一模一样,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军师,自当竭力笼络,哪能当面错过?
见钟先生转身欲走急忙喊道:“先生还请停步,先生在这凉州要寻什么样的人?陈家在凉州城数十年,寻个人自比先生自己去寻要快一些。”
钟先生的眉头皱紧一下才道:“夫人好意,在下本当心领,只是在下要寻这人,在下也从没见过他。”清瑜哦了声就道:“这样难寻,先生就更该让我们去试试了?先生所寻的是大人还是孩子,是男还是女?”
钟先生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些年在这四周已经寻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只得回了家乡,前段时间才听到有那么一丝消息,说可能在凉州,未及动身凉州已经起兵然后就是陈柳被休。陈柳有个妯娌虽也为陈柳无故被休打抱不平,只是胳膊难拧大腿,知道钟先生欲待前往凉州,带了银两托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