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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里。转身过去,掀开被子,摸了摸东海的身体。又掀开衣衫。紧张而仔细察地察看一遍。还好。并没有任何可疑症状出
略略地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了放。不皱了眉头,“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里缺医少药的,别耽搁了病情,本王看来,还是接回宫去为好。”接着,抬眼看了看太医,意思是问,现在的东海适合不适合迁移和路上颠簸。
太医们也正愁得很,就差急得团团转了,见多铎想接东海走,自然乐不得将这个重担推给别人去抗,于是连忙附和道,“王爷如此安排最好,微臣也是这个想法。不如回京令太医院的众太医给二阿哥会诊,说不定能有好法子医治。”
多铎点头,然后令人立即去准备车驾,安排回宫。
尽管从南苑到燕京的官道十分平整,但是他仍然怕东海被颠簸到,大热天的,仍然叫人在车厢里铺设了厚厚地褥垫。他现在谁也信不过,谁也不放心了,为了达到最大程度的稳妥,他亲自抱着昏睡的东海上了马车,然后吩咐队伍加快行进,以便尽快赶回紫禁城。
不过是二十多里的路程,可对于心情焦躁地多铎来说,这段路是相当遥远和漫长的。东海现在怕风怕冷,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他也必须要盖上厚厚的棉被才能勉强安静下来。尽管如此,他地睡眠仍然很不踏实,小小的身子偶尔痉挛一下,嘴巴里含含糊糊地呻吟几声,又昏昏睡去,像只受了伤的流浪小猫,可怜巴巴的。多铎一刻也不敢离开他身边,一直坐在旁边守候着。车窗关得严严实实,他早已热得汗流浃背,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东海,生怕有个什么疏忽闪失。
“冷,冷,好冷……”天色彻底阴暗下来,夜幕降临之时,东海总算醒来,睁开眼睛了。他紧紧地抓着被角,哆哆嗦嗦地,嘴唇发乌,“冻死我了,被子,被子……”
多铎看看旁边有床被子,连忙扯下来给他盖上,一面盖,一面关切地问:“怎么样,现在暖和点了吧?”
“没,没有,还是冷,冷得我受不了,就像躺在雪地里。”东海伸出小手来,紧紧地抓住了多铎地袖子,苦苦地哀求着:“不行,我实在太冷了,额七克,额七克,您抱抱我,抱抱我吧,东海实在冷得受不了啦!”
见东海这副凄惨模样,多铎自是心疼得要命,二话不说,立即脱了靴子,掀开被子钻进去,将东海揽入怀中抱着。“不怕不怕,这下额七克抱着你了,保证不冷了……”谁知道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手掌上一痛,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到了。他抽出一看,只见皮肤上割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并不深,却渐渐渗出血来。
他很是诧异,检查一下,原来是东海腰间地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一半,断面地边缘很是锋利,难怪把他地手割破了。
东海这个时候神志还是清醒的,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气呼呼地扯下玉佩,狠狠地扔了出去,骂道,“破玩意,还敢伤了我十五叔地手,我叫你粉身碎骨!”
多铎扭头瞧着玉佩摔碎成几块,觉得那玉佩有些眼熟,忽然想到,这好像是去年时候熙贞在他面前给东海系上的。小孩子不懂得珍惜东西很正常,不过他瞧着玉佩碎了,心里面还是有些惋惜的。
他走神的时候,掌心里已经是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却见东海正往他的伤口上洒药粉。“咦,你这是……”他不明白东海怎么会随身带着这类药粉。
东海的动作很快,片刻之间已经洒完,将小瓶子盖好放回荷包收了起来,然后学着大人的模样反过来安慰他,“额七克不要怕,这是太医配的止血药。我见哥哥的荷包里有这个,想着这样随身带着很周到很方便,所以叫太医也给我准备了,随身带着。这不,眼下果然用上了。您放心,用了这药,保证没几天就好了。”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挺知道关心人的。可是想到东海的病,实在不容乐观,他又禁不住地担忧起来,于是将东海搂得更紧了,“你不要忙活这些,小心折腾得病重了,就有你受的了。”
东海蜷缩在多铎的怀里,似乎精神好了些,“额七克,您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好想您,巴望着您来看望我呀。我这几天生病,阿玛和额娘都不边上,好害怕,我真怕我要死了,你们再也见不到我,我也再见不到你们了……”
多铎连忙截断了他的话,“你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不准说,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不能说。额七克这就带你回宫,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阿玛和额娘了,不要胡思乱想。”
“嗯,好,我听您的话,不胡思乱想了……”东海的精神不过是好了一下,又很快萎靡下去,勉强说到这里,就没有后音了。
多铎见他又闭眼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动静,估计他睡着了。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东海又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话了,这次,是虚弱的呻吟,“唔……不冷了,就是更难受了,头疼,后背也疼,还犯恶心,想吐,难受死了……呜呜……”
他见东海这般状况,越发担忧心疼,却苦于没有办法,只有高声冲车外吩咐,要他们再加快速度,好尽快赶回京城。东海一个小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持续三日的高烧,若再继续下去,恐怕真的撑不住了,想到这里,他就越发地心急如焚。
不过,他不能把这种情绪感染给东海,仍然强作镇定,抚摸着东海那滚烫的额头,安慰道:“你忍着点,睡着了就不疼了,等你醒来就到京城了。到时候有最好的太医给你诊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东海这次并没有答话,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烧到昏迷了,呼吸沉重,时短时长,显得极不踏实。多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得继续抱着他,焦急地期待着尽快抵达京城。
明月初上的时候,队伍终于抵达了皇城,为了抄近路,他下令不走午门,直接走西华门。这样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武英殿。眼见着马车进了西华门,他吩咐从人立即先去武英殿通报,好让那里做好准备。
“东海,东海,你醒来瞧瞧,咱们已经到宫里了,马上就能见到你阿玛和额娘了。”他接连呼唤了好几声,又摇晃了一阵子,也不见东海有半点反应,他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四十二节 夏虫语冰
铎说他酉时差不多就能回来了,所以我特意将晚膳安时候,除了需要现做的之外,其他的菜肴此时已经准备妥当,摆了满满一桌子,虽然扣了盖子,不过浓郁的香味仍然扑鼻而来,足够勾引出肚子里的馋虫了。
我在厨房忙碌的这一个多时辰里,多尔衮已经将剩余的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回到暖阁里时,他案头待处理的奏折也只剩五六本了。见我回来,他抬头来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好香。”
我一愣,这里距离饭厅还隔了三间屋子,他嗅觉的灵敏度还超出了正常人类?
他见我诧异,就立即解释道:“嘿嘿,我的鼻子哪里有那么灵,我说的是你身上沾染了饭菜香,一进来我就闻着了。”说着,还故意夸张地做了深嗅的动作,而后笑道:“不容易呀,这么多年了,你亲自下厨的次数,我两只手扳着就能算出来。这不,这一次还是托了多铎的洪福,我才可以好好消受一顿你做的饭菜,看来,掌柜的是根草,小叔子是块宝。我还是不如多铎招稀罕哪!”
多尔衮这几句玩笑之言,辽东汉话说得极地道,竟然连“掌柜的”这个我久违了的词汇都出来了(注:东北方言丈夫的意思),令我忍俊不禁,吃吃了笑了起来,“这话你就说对了。掌柜的整天都在眼前,见得多了当然不算稀罕,所以是根草;小叔子难得来一次。不稀罕就怪了,自然是快宝。怎么着,你倒是嫉妒上十五叔了?”
“我哪敢呀,别说嫉妒了,我要是敢有半点怨言,你还不得腹诽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话时,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荡漾着盈盈地笑意,盯着我,促狭道:“哎。你还别瞪那么大眼睛瞧我,你心里头肯定在骂我,我什么都知道,你休想瞒我。”
“笑话。你要真那么神通,估计早就气死了。”
这下轮到他诧异了,“嗯?”
我解释道:“这朝中文武百官,你肯定都得罪过。或者叫哪个不痛快过,他们肯定没少腹诽你。如给你磕着响头喊‘吾皇万岁’的时候,估计着心里头在咒骂着呢。再加上你身边那些侍候的奴才们,这么多人。你要是都能瞧出来,还不得给他们生生气死?”
他放下笔,摸下巴。做若有所思状。然后点点头。“然也,看来这种神通。不要也罢。”
“好啦,我不多说了,你继续忙活吧。现在都过了酉时,多铎也快回来了。”
我正要转身出去,他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颇有倦意地说道:“你正好闲着,就来帮忙吧。我腰酸背痛的,先歇会儿。”
“嗯。”我来到他旁边,看了看剩下的几本奏折,全部都是刑部送来的。摊开的那本很长,我一看抬头就知道,这是请他勾决死犯的折子和名单。
我协助多尔衮处理政务也有多年了,所以对他的很多习惯都非常清楚。面对这份名单,我根本不用请示,就用朱砂笔一个个勾了下去。
清朝承袭明制,死刑犯地处决,不是一件小事,地方就可以做主的。无论该人在哪里犯罪,京城省城、县城乃至边远山区,无论该人是平头百姓,还是王侯将相,只要他犯了死罪,除特殊情况外,都得层层报批,由县报省,由省报刑部,刑部报皇帝,也只有皇帝亲自批准了,才能处决掉犯人。|。。部的官员,会把判刑定罪地人写成名单,让皇帝去勾,勾一个杀一个。
不过,其中也有个微妙之处,明朝的皇帝们在勾人的时候,并不是全勾,每张纸上只勾一部分,经常会留几个。慈悲为怀,皇帝是真龙转世,犯不着跟平头百姓计较,少杀几个没关系。然而到了崇祯时期,他为人严苛,向来都是全部勾掉,不放过任何一个死犯。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负责给皇帝整理书案的秉笔太监们就又多了一条生财之路——趁着这个机会将名单地位置调换。反正皇帝只管打勾,名字太多,又记不住,他们就索性就把下面名单挪到上面去,让没出钱的先死。等过段时间,看着出了钱的那张名单又上来了,就再往下放,周而复始,皇帝不批,就不能杀,就在牢里住着,这样也就可以保命了。所以,明朝有二十多年的死犯还活得活蹦乱跳地,也是不足为奇的。
多尔衮这人精明得很,别看他日理万机,可是任何对皇帝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休想在他面前糊弄过去。他早年就经常研究明朝政治,对于那一套欺上瞒下地陋习嗤之以鼻,明朝地这些弊病之处,他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哪怕区区小吏地舞弊伎俩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地方官员那些巧立名目地生财之道他更可以一眼识破,更遑论哪个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鬼生财了。所以,他的书案每天都由我来整理,从不假手于人,在政事方面,他对于我的信任还是不言而喻的了。
不过,这勾决犯人看似简单,其实在每份名单上交之前,都会一个案子一个奏折,将该人的罪状和审案过程结果之类的详细罗列叙述一番。每天光审阅这类刑部送来的折子,就要花费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也难怪他每天都忙碌到入夜,也没有什么闲暇呢。
我正在这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勾着,多尔衮在旁边展开另外一本奏折看着,忽然自言自语道:“怪了,这人不是半年前已经招认杀人了吗?怎么现在又翻供了?这案子还真是蹊跷。”说着,另外取了支笔。蘸了朱砂在折子的空白处写道:“此案翻覆未明,甚是蹊跷,尔等需细心审案,不可误了好人性命。”
“你不是说你要歇歇吗,怎么话音刚落就又忙活上了,我看你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闲了就难受。”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自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天生地劳碌命,活到老忙到老。算是改不了啦。”
“照你这么个说法,倒好像越忙越舒坦一样,真是怪了。”我又忍不住唠叨他了,“我说呀。你也不是二十多岁的时候了,精力充足得用也用不完。现在呢,你得省着点用,多将养将养身体。少劳心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每每亲躬为好。”
他显得有些无奈,“不这样。我还是放心不下,最怕那些臣子们见我懈怠,就趁机钻空子。营私舞弊。明朝后来纲纪败坏。还不就是皇帝懒惰的结果?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我就越发不能马虎。越发要时刻监督着他们给国家实心办事。不但这样,我还叫他们互相检举揭发,奖功惩过,不给那些污垢以半点藏身之地,不这样,政治如何清明?”说到这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