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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衮开始“威逼利诱”,最后多铎招架不住跑马打猎的诱惑,还是勉勉强强地跟着来了。可是眼见着迎亲队伍集结完毕,却不见了多铎的踪影,原来,这家伙又玩起故意失踪的把戏了,这的确让多尔衮很下不来台。
于是,多尔衮闻言之后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好啦,别替你们主子找借口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朕最清楚了,其实早该预料到的了……”
刚刚说到这里,就远远地看到了正前方的隐隐约约地出现了旌旗的杆顶,渐渐地,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出现了,同样地披红挂彩,一片鲜艳之色。与此同时,一骑快马朝这边驰来,距离这边还有五六丈远的时候就滚鞍下马,跪地禀报:“皇上,朝鲜国王已率队送孝明公主到来,请求觐见皇上。”
多尔衮微微点头,然后对面前的阿山做了个手势,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阿山立即“嗻”了一声,退到旁边,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同时,给赞礼官递了个眼色。赞礼官看在眼里,立即拉长声音道;“奏乐~~”话音刚落,队伍两侧立即站出两排军士,齐刷刷地面对面站定,中间留出约三丈的空当,一齐手持海螺,吹起了庄严雄壮的号角来。眼下虽然是迎亲,却是李淏从世子到国王的身份转变之后,第一次与多尔衮见面。这外藩国君觐见天朝皇帝的礼仪,可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很快,李淏就在大批随行人员的簇拥下,远远地出现了。尽管他在送亲的同时也是要做新郎的,不过出于藩王觐见皇帝的形式,他郑重其事地穿了最正式的王服,带领着随行的朝鲜众臣穿过“夹道欢迎”的两排清军,向多尔衮和众王公走去。
到了差不多的距离时,李淏站定,整理整理衣冠,摆出了姿势。立即,赞礼官唱道:“跪~~”
声音刚落,李淏就带领身后群臣,双膝跪地,按照清朝的规矩,给多尔行了标准的三跪九叩大礼。拜毕,高声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多尔衮抬了抬手,道:“平身。”
“谢皇上。”说罢,李淏再一次叩头,这才起身。
一年半之后再见李淏,多尔衮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虽然早已是熟人了,不过李淏这段时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尽管相貌还是原来的相貌,但肤色黑了些,身材壮了些,气度上已经别有一番威仪了。如果说以前作为世子的他还略显文弱,压不住场面,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有如一柄隐藏锋芒的宝刀,虽不夺目,却令人不敢轻觑。
不过,这点令人不易觉察的异色,也是转瞬即逝。号角声骤停之后,多尔衮那张冷硬淡漠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从容得体的笑容,换上了见到老朋友时候的热情和喜悦。他放下马缰,一名侍卫立即快步上前,俯身下来当作垫脚石。
踩着侍卫的后背下了马,多尔衮朝李淏走去,到了近前,突然张开双臂,“呵,好久不见,殿下别来无恙。”
这是满洲男人之间表示亲密的“抱见礼”,一般都是同级或者兄弟亲朋之间才行的礼节。当然,偶尔要表示对属下的笼络和宠信的时候,上级人物也会如此“平易近人”。当年多尔衮对吴三桂,也行过这样的礼节。
李淏知道贵为帝王的多尔衮肯待他如此,自是格外的厚遇了,在万众瞩目之下,面子已经十足光彩了。于是,他立即作受宠若惊状,略略推辞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这个礼节。两人拥抱在一起,彼此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双方寒暄完毕,说了一番场面话,接下来,就是迎亲仪式正式开始了。这次奏起了隆重庄严的礼乐,主持仪式和参与仪式的相关人员迅速就位,一条长长的红毯从队伍前端铺设出去,足足延伸了半里远的路程,这才在一辆庞大华丽的马车前停止下来。那辆马车由四匹纯白色骏马拉着,此时已经稳稳当当地停着,车厢围绕红绫,装饰华美,车门有红绫帘,顶上雕刻着麒麟送子的图案。显然,这是按照满人娶亲的规矩做的。
虽然这次婚姻的规格甚高,却毕竟是皇帝纳妃娶妾,很多规矩要有别于娶正室,于是省略了放鞭炮之类的规矩。礼乐声中,多尔衮缓步走到马车前,接过桃木弓箭,对着马车顶虚射了三箭。立即,马车门从里面打开,两名身穿朝鲜服饰的喜娘最先下了车,给多尔衮躬身行礼。之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车里蒙着红盖头的新娘搀扶下来,走了几步,这才牵着新娘的手,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多尔衮手中。
多尔衮低头看了看,只见新娘的手娇小柔弱,白皙得好似没有见过阳光,在他粗糙宽大的手掌前,宛如精美脆弱的瓷器,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攥,就会立即破碎一般。
他心中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掌心朝上,让她的手搭在上面,若即若离地牵着,朝前方走去。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一百五十五节 全鹿大宴
场婚礼的规格虽然高,但具体步骤却少了很多繁文缛正室的大婚要简洁了许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帝并没有和他新纳的妃子进行“拜天地”的步骤,而是在赞礼官唱过赞词,喝过交杯酒之后,直接将新娘送入了洞房——眼下的“洞房”,就是矗立在军营之中那杏黄色的偌大帐殿。
仪式告一段落之后,围猎开始。由于婚礼当天的围猎不同于正式围猎,属于纯粹的作秀形式,时间也不长,于是多尔衮和李淏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此时正值仲秋,是野鹿最为膘肥体壮的时候,这喀喇合屯方圆三百多里的巨大围场里,麋鹿、驯鹿、梅花鹿更是多得难以计数。从晌午的时候,大批随猎侍卫们就带着猎犬和猎鹰进入深山叠嶂之中,寻觅鹿群。发现之后,他们就悄悄藏在茂密的草丛、葱郁的山林之中,头戴用鹿皮制作的假面具,吹起长哨,模仿雄鹿的“哟哟”鸣叫声,引来正在发情到处求偶的雌鹿,然后突然将其包围。等到下午时分,已经有近百头公鹿被围在了约方圆三里的丛林和草地之中,即使它们慌乱地到处乱撞,也始终无法冲破封锁线,最后只有等待射杀的命运。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多尔衮和李淏,以及满洲贵族和前来参加婚礼的蒙古王公们换上华美精致的紧身猎装,挽弓上马。挥鞭冲入了围场,在里面纵横驰骋,肆意射猎。两个时辰之后,太阳落山之际,众人收队,清点“战利品”,果然收获丰盛,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热情高涨。其中。有一头最为肥大壮硕。皮毛鲜亮的梅花鹿为多尔所猎,很快,它那一对庞大而美丽地鹿角被锯子锯了下来,高高地摆放上宴席中间的祭台上,成了众人侧目的焦点。
这场草原上的晚宴盛大至极,同时宴请了两百多位王公大臣,以及他们的家属亲眷。一眼望去,一时间数也数不清有多少坐席。附近燃起了丛丛篝火,光负责清理和烧烤鹿肉的杂役就有上百人,个个忙碌得汗流浃背;至于临时设置的庞大厨房里,从燕京带来的御厨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煎炒烹炸之声,嘈杂不堪。
多尔衮和李淏同坐在首席上,旁边。有军士牵来一头麋鹿。一刀插入它地脖颈,割断喉管,滚热地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在麋鹿垂死挣扎地悲鸣中,很快就接了热气腾腾的满满一盆子,随后装入硕大的银壶之中,恭恭敬敬地奉了上来。
多尔衮伸手取过银壶,斟了满满一大碗,递给旁边的李淏,“来,这时候的鹿血最是新鲜,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李淏接过金碗,低头看了看里面殷红的鲜血,一股腥甜之气扑面而来,浓烈至极,他一瞬间险些呕吐出来。“呃……这个……”
见李淏迟疑为难,多尔衮颇觉好笑,一面将自己面前的碗斟满,一面笑道:“你真是,什么珍禽猛兽没猎杀过,还会怕这点牲畜地血?这东西,对身体大有好处,不但能提精神健体魄,尤其是这个时期公鹿的血,男人喝了,更是元气倍增,肾阳十足,哈哈哈哈……”说着,他就将整碗鹿血一口气悉数饮下。然后漱漱口,将沾染在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你尝尝看,没有多腥的,倒是甘甜鲜美得很。”
“哦,若真是这么多好处,不如尝尝看了。”李淏对生饮鹿血的方式实在是抵触,但是盛情难却,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了,于是硬着头皮,勉强喝了一碗。但觉腥甜强烈,味道古怪,差点一个反胃。
多尔衮看在眼里,当然知道李淏不习惯这种饮品,不过他存心捉弄,不让李淏难过他就不舒坦,于是装作热情真诚的模样,问道:“如何,朕所言不虚吧?”
李淏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咧咧嘴,苦笑道:“嗯,确实不错。”
“光这样喝也不过瘾,最好就是掺入酒中,血香与酒香融合到一起,辛辣甘甜,味道更好。”多尔边说着,边做了个手势。立即,旁边军士过来,搬来满满一大坛烈性白酒,将其余鹿血全部掺和进去,搅和均匀,方才搬起酒坛,给皇帝和朝鲜国王面前的金碗斟得满满地。
李淏此时已经笑得比哭还难看了。多尔摆手示意,奏乐之声立即中止。只见他端着酒碗,携着李淏地手站立起来。立即,喧闹的声音一起消失,众人都齐刷刷地起立,凝神静气,等待皇帝“训话”。
他先是环视一周,而后郑重其事地高声说道:“今日朕亲自草原迎亲,诸位能不远千里赶来祝贺,朕深为欣慰。朝鲜国王继位伊始,即与我大清互通友好,请求联姻,可见其忠心诚意。朕既与国王再次结盟,亲上加亲,必以宽厚待之,若朝鲜有难,必施救援;朝鲜百姓,安居乐业,亦为朕所乐见。从今以后,满蒙汉朝,俱为一家;普天之下,俱为一体。凡归顺我大清,效忠我大清者,朕必以子侄亲厚待之。列祖列宗,天神之明,以为见证。”
说罢,他将金碗双手端起,举过头顶,神色虔诚地向天拜了拜。而后,将杯中血酒悉数倾洒于地。
众人等到这个时候,立即俯身跪拜,高呼万岁。乐声又起,宴席正式开始。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来,这是名副其实地“全鹿宴”。每上一道,都有专人在旁边报上菜名,什么“十香鹿肉”、“鹿血糕”、“银钗鹿肉”、“葱油烧鹿筋”、“参山菌炖鹿脑”、“杞子涮鹿肉”、“金元鲍扒鹿皮”、“紫砂香煮鹿宝”……望着满桌子足足三十多道鹿肉为原料的珍馐佳肴,李淏感到眼花缭乱。说实话。朝鲜人习惯清淡饮食,对于眼下这些油腻荤腥实在消受不起。只要稍微多吃一点,就要肠胃出点问题。于是,他也只好浅尝辄止。
酒过三巡,宴席地气氛逐渐热烈,毕竟大多数都是满蒙的粗犷汉子,有那么三分酒意之后,就越发豪迈热情。一个个都喝得满脸红光。酒气冲天。再加上这里是草原聚会。不比规矩森严的宫廷,所以众人放松了许多,酒意上头之后,更是无拘无束。而多尔衮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加上原本就海量,作为新郎的他不但对前来敬酒的来者不拒,杯杯见底;甚至还放下身段。亲自去各个酒桌,与众王公贝勒们觥筹交错,喝得酣畅淋漓。
夜幕中,弦月
。直到后来多尔衮亲自出面给他挡酒,这才避免了烂醉如泥的尴尬。
多尔衮喝了几圈酒之后回来,兴致盎然地坐下欣赏歌舞。先是满洲传统的萨满风格地舞蹈。由男人们穿着豹皮褂戴着虎豹异兽地狰狞面具。或扮骑马射猎状,或扮征伐厮杀状,乐工吹箫击鼓。舞者应节和拍,至于所唱歌曲,也都是满洲语言。这样充满了野蛮魅力地舞蹈,懂得的人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喝彩叫好,扯起喉咙来一起唱和,共同营造起热闹非凡的气氛来;可不懂得的人却真是要头痛发晕,郁闷不已了。
李淏正心不在焉地瞧着,直到舞蹈结束,换上了他从朝鲜带来的舞妓。随着伽耶琴和长鼓的伴奏声响起,一群身穿艳丽服装的朝鲜女子在红毯上翩翩起舞,舞姿里,萦绕着温婉优美地气息,加上这些女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立即吸引了众宾客的眼睛,喧嚣的酒令和吆喝叫嚷声很快就消失了,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神全部随着舞姬们的身段和衣袖不断地转移追逐。
李淏端正姿势,正一言不发地欣赏着,旁边的多尔衮忽然用感慨的语气说道:“这样地舞蹈,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了。说起来,还真是世事易变,想不到终于有这么一天,还能再次欣赏到。只不过身份,局势,地点,却截然不同了。”
“是呀,日子过得也快,当年汉城王宫里地酒宴,还恍如昨日,可这九年的时间,就一眨眼过去了。”李淏也禁不住生出些感叹来。
叹罢,也有些许惆怅涌上心头,大概是有了几分醉意的缘故,他地思绪飘忽起来。那一年,的确是朝鲜最为耻辱的一年。而他也是在那一年连遭打击,不但自己沦为了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