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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他身体方面的问题,我就觉得很有些郁闷的意思。所以赶忙把话题转开了。“好啦。这些麻烦的事情就不说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少插点嘴了。对了,你今天去探望东海了没有?”
“嗯,上午地时候去了。拆开夹板瞧了瞧,仍然肿着,皮下地淤血也没有消褪。紫黑紫黑地一大片,他看了很是害怕,我只好蒙上他的眼睛不让他瞧,哭哭啼啼地换了药,总算老实了。等待会儿用了晚膳,咱们再一道过去瞧瞧吧。”
我忽然又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东海突然醒来,无意间撞破我们的“好事”,我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多尔衮嘴巴上虽不说。但心里头一定是非常郁闷的。昨晚他也没有和我同寝,莫非是没了兴趣?今天晚上我们要是再一道过去,肯定要被东海拉住不让走。宿在那里,到时候……想到这样面红耳赤的问题,还真是不严肃呢。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于是好奇地问道。
“哦?哦,是这样地,你既然上午已经去瞧过了,那晚上就不要再去了,免得又被他缠住了走不了,耽搁你睡不好觉。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了,你忙活了一个下午,也该休息休息了。”我用关心他身体为名义,实际上还是有点私心的,只不过我的说法是不是太过隐晦,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来?
结果有点令我失望,他好像并没有悟出我的深层意味,“哦,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去吧,免得他晚上一个人孤独,又哭又闹地睡不好。”说到这里,话音忽然一转,“不过也奇了,他不买我们的账,倒是挺买你妹妹的帐。我上午过去时,见淑妃在那边照料着他,喂他吃喝,看他的模样还挺开心地,一见到我,才开始唉哟唉哟地喊疼。这孩子,还真会撒娇赖人地。”
孝明一贯低调,很少出门来和其他人交往,偶尔来我这里请安,也是低垂着头,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问一句答一句,给人感觉怯怯地,大概是性格的问题。或者,这就是朝鲜古代时候对于贵族小姐从小就开始严格培养的礼仪和行止规范?我似乎有个十天半个月没见到她了,如果不是多尔衮刚才提到她,我还真把她忘到脑后去了。
“哦?你说善雅(她的闺名)一直在东海那边照料着他?好歹也是个做主子的人,怎么连这些下人的事情也抢着做,莫非是东海喜欢和她在一块儿?”
多尔衮点着头,看神态,似乎对孝明挺满意的,“是呀,东海挺喜欢她,下人们来侍候,他就故意刁难,只有她过去照料,东海才老实听话。要么我喜欢你们朝鲜女人呢,就是比满蒙的女人好,温柔贤惠,最会照料男人了。你看看我后宫里那些妃嫔们,哪个不是对下人颐指气使的,见了我又马上讨好献媚,看多了真是烦呢。”
“呵呵,你莫不是吃东海的醋了?什么‘最会照顾男人了’,莫非你也挺想让她照料照料?”我故意调侃道。
他连忙自我辩解着,“你这是哪的话?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哪里敢动这方面的心思?我是觉得,淑妃和一般满蒙女子不同,性子上温和恬静,对咱们儿子还挺有耐心,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我沉默了。其实他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我不可能猜不出。我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心思都摸不透,就奇怪了。他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也是会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喜欢偶尔寻点新鲜刺激的。只不过他很善于把持这其中的平衡,就算各宫的彩旗如何飘飘,我这面中宫的红旗还是一直屹立不倒的。我若真把他控制得死死的,不让他沾染其他女人,未免不太实际,也不合乎情理了。而且,这一次他看上的是孝明,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兴许也要成全一下。
想到前些日子来请安时的孝明,已经是一个妙龄女子了。她虽非绝色。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加上娴雅恬静地气质,温柔似水的双眸,窈窕纤弱的身姿,的确能勾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和怜爱呵护之情的。我觉得,也是时候该让她正式成为多尔衮的妾室了,趁现在多尔衮身体还不错。多侍寝一些时日。兴许运气好了。还能怀上孩子。到时候不论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都可以让她将来在宫中有个更好地依靠。否则,再这样耽搁下去,不就是白白蹉跎了青春,辜负了美好韶华?女人地青春是非常短暂地,君王的心最是靠不住,要想后半辈子有个不错的归宿。那么就要靠自己的
。淏归宿,不能就这样任由她在孑然孤独中就那样花开花落了。
打定了主意,我笑道:“其实皇上不必这般遮掩,要是看上了善雅,就要了她吧,反正她今年都十九岁了,在民间。这个年纪的女人恐怕孩子都好几岁了。再耽搁下去。她不就成了老姑娘了?花开堪折的时候,就伸手折了吧,别等到凋谢了。就只剩下空枝了。”
多尔衮没想到我会主动让孝明给他侍寝,有些诧异,脸色也跟着复杂了起来,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你不必犹豫,不用想那么多,我不是假装大度,而是很赞成这样。善雅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又有个妃子地名分,还是你当年明媒正娶来的,总不能一直不碰她,让她像宫女们一样,守一辈子活寡。我虽不是她的亲姐姐,不过既然她嫁来这边,我也要照顾照顾她的。何况,她都十九岁了,再这样和东青东海他们一帮孩子住一起,显然于礼不合。等她侍寝之后,就可以搬出来,正式做一宫的主子了。”
尽管我这样说了,可他仍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话虽如此,只不过你我这些年来情分甚好,除了每个月我例行召其他嫔妃之外,再不沾其他的女人了。眼下,我又要……心里头好像总有个疙瘩,感觉有些对不住你。”
我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也有点啼笑皆非的意思。看情形,倒好像我在强迫他一样,这要是在现代,这可真是咄咄怪事;不过在古代宫廷,我这样做也是完全合情合理,也是非常明智和周全的。于是,我忍不住笑道:“有什么对不住对得住地,这情况完全不同嘛!以前是你背地里和我不喜欢地女人上床,所以我才不悦。而现在关于善雅的事情,不是你寻欢作乐的问题,而是一个责任地问题。你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也是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如果你都不碰她,难道让她一辈子就这样过了?男人就像一棵参天的大树,女人就是缠绕在他身上,怎么也分离不开的藤蔓。不依附着大树,藤蔓如何生存?女人的生命中如果没有了男人的眷顾和照料,就是最大的悲哀,何况她一个出身王族的美貌女子。现在也许还不觉得什么,等再过几年还这样,宫廷里里外外的人还不得对她指指点点,多有嘲讽?这个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再者,她比你小了二十二岁,你可得为她将来的事情打算。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等将来你我都不在了,她还不老,难道也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深宫里面过后半辈子?”
多尔衮默默地听完了我的话,眼神幽深得好似夜的黑幕。良久,才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就依你吧。要么,找个日子,叫她来侍寝。”
“这种事情,还搞得那么庄重干吗,又不是册妃立后,你有空闲或者心情好,过去要了她就是,不必那么多繁琐规矩。”说到这里,我又故意眨了眨眼睛,调侃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我来教导?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又是个老手,就不用我替你操心了吧。”
他想想也是,也就释然了,“那就这样吧,待会儿用过晚膳,你去照料东海,不必回来陪我了。”
我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嗯,好,知道了。”
……
夜色在大地上深重。。,连平日里时常肆虐的北风也停歇下来。一个院落的正房里,能看到西窗的窗纸上烛影摇动。室内,隐隐有墨香氤氲。孝明静静地坐在书案前,以手支额,用指甲剔着烛身上悬挂着的累累灯花,百无聊赖。
片片落英一般的烛花纷纷落下,洒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好似雪地里绽放着的腊梅,娇艳而清丽。她凝神盯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喟叹一声,提笔蘸了蘸早已研好的墨汁,在纸张上写下了端正而娟秀的小楷。
“风雨凄凄,鸡鸣;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廖。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写罢,放下笔,她将纸上揭起来,轻轻地吹了吹。眼见着墨迹渐渐干涸,她又看着纸上的诗句,小声地吟诵了一遍。念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在不安地跳动着,好像春雨后,长亭外那一直绵延到天际的芳草,相思相望,没有尽头。
这个寂静的夜晚,确实很适合一个人独自梳理那些恼人的情丝。望着纸上的诗句,她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羞涩,一双眸子仿佛蕴着弦月的清辉,又宛如秋水横波,妩媚无限。
也许是她太过走神了,竟然连背后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地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非是这些诗句?来,让我也瞧瞧。”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从后面伸了过来,捏住纸张的一角,轻轻地扯了去。
孝明猛然醒悟,反应过来之后,身子顿时一颤,连语句都不连贯了,“没,没想什么……”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二十四节 不伦之恋
个突然在孝明背后忽然出现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痴心所恋的东青。她万万没想到东青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而且还发现了她写的诗句。心中一惊之后,接踵而至的是莫大的紧张和羞涩,她急忙起身想要抢过纸张,“快还给我,还给我!”
“咦,这上头究竟是什么隐秘呀,瞧你紧张成这样,看来我还真是有必要探究一下了呢。”东青并不把纸张还给她,无论她怎样抢夺都灵活地躲了过去。同时,他也很快看清了上面诗句的内容。
看着看着,他怔住了,眼神呆呆的,不再躲闪。孝明没有注意到他突然间的变化,仍然出手抢夺,不想他捏着纸张捏得甚紧,这一抢,只听到“哧啦”一声,整张纸撕裂成了两半。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格外刺心。
孝明没想到会这样,顿时一慌,连忙俯身将碎裂的纸片捡拾起来,攥在手中,讷讷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良久,才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东青手里仍然捏着另外一半,听到她这样说,方才有了反应,手紧紧地握起,将纸片攥成一团。而后,淡淡地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走神了,弄坏了你写的东西,对不起。”
她见东青这般神态,不由得心慌意乱,连忙掩饰着:“你不必如此,我是随便写写玩的,就当是练习书法了。你千万别误会。”
东青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睛里涌动着极其复杂地神色,许久,忽然转身过来,定定地望着她,极认真地说道:“你这诗词里面的‘君子’,应该不是我父皇吧?你说实话。不要骗我。”
面对他明亮的眼睛。孝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要她说谎。她知道这样肯定骗不过去;可要她说实话,她又始终硬不起头皮来。一时之间,她窘得要命,只好低下头去,手指搓着衣角,不敢说话。
东青等了很久,也不见孝明有半句回答。于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扔下纸团,绕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蜡炬身上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烛泪,缓缓说道:“你可知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打算来干什么,是告别。还是表白?”
孝明闻言心中一惊。抬眼看了看东青,又复低下头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东青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现在只不过想把她当作倾诉的对象,他想要自言自语一番,来借以释放郁结于胸地那口闷气。
“本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说服我自己,自认为已经下定决心了。毕竟,我们在一起地日子不多了,我地愿望,也是很难实现的,所以我想我应该当断则断了。不过,你刚才……你不必掩饰了,你心里头究竟有没有我,我已经有数了。你让我又一次犹豫了,也许,我不应该那样自私,那样冷酷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戏弄我,在你我之间设下这样大的鸿沟,一道永远不能逾越的鸿沟;为什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情谊深沉的两个人,却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生在这个帝王之家,生来就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也许一辈子都卸不掉,都放不下。以至于,我要牺牲掉我最宝贵地东西,也是我最难舍弃的东西;既然明知道你我身份有别,伦理不容,你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儿子,一辈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我却仍然控制不住,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