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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正在打坐调息的慕容沙华听到声音,诧异不已,看着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染宁看了眼独自留在暗室外的萧祁夜,走到慕容沙华身边坐下,道:“是我求皇上带我来的?”
慕容沙华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白染宁默然无语,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慕容沙华不由得蹙眉:“为何要告诉他?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吗?”
白染宁笑得苦涩:“是,我是这么说过,但我是个不守诺言的家伙,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慕容沙华摇着头,一双凌冽的眸子,定定凝视白染宁,“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来京城?”他像是猜到了什么,试探道:“是为了……我吗?”
白染宁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还能为了什么?你要死了,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106】。”
慕容沙华微恼:“真是的,你这也太胡来了,劫法场是多么危险的事,你有没有脑子!”
呵,又该是教训他了,慕容还是慕容,一点也没变啊。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劫法场?”
慕容沙华哼道:“还不清楚你嘛,越是危险的事情,你就越是要做,不是我说你,就算要救我,也不能选择劫法场这么直接的办法吧。”
“你自己都说劫法场是最直接的办法了,还让我寻别的法子,你可知道,当我得知你要被处斩的消息时,我还在九华门做客呢,三天的时间,你让我想什么办法?最好,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劫法场。”
“真是胡闹!”
“确实挺胡闹的,损失了不少教众,为此四娘还跟我翻脸了。”
慕容沙华“咦”了声,挑高眉头,“翻脸?四娘这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会跟你翻脸?”
“是啊。”白染宁哭丧着脸:“她现在恨死我了。”
“放心吧,我最了解四娘,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般跟人吵架,过不了几天就主动找人家和好了。”慕容沙华安慰。
“问题是这回闹大了【106】。”慕容沙华哪里知道,她和四娘之间的争端,便是他这个没事人:“她以为你死了,我却不为你报仇,她说我没良心。”
“宁儿,你告诉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慕容沙华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白染宁半靠在他身上,只定定看着眼前一盏烛灯:“慕容,我好难过。”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觉得自己像是个正常的人,可以开心的大笑,也可以难过的痛哭。
慕容沙华轻拍了几下她的背,指指自己的肩膀:“来吧,免费的肩膀,再借你一次。”
望着眼前宽厚的肩,白染宁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慕容沙华只觉得颈子上一片湿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白染宁将额头死死抵在他的肩上,捂着唇,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只有眼泪不住地一滴滴坠落。
“慕容,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慕容沙华又急又惊,猛地将伏在自己肩头的白染宁拉起:“什么叫做最后一面,什么叫做再无瓜葛。”
白染宁擦擦眼泪,哭也哭了,她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慕容沙华:“我答应莫子卿,会跟他一起回暗门,我……我决定跟着他。”
“跟着他?”
“是,你觉得我很傻吗?不是的,我只是不知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有他在身边,我或许可以不那么迷茫。”或许,这个选择,也是她自私的一种表现。但无论怎样,她以后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离开慕容沙华,就如当初离开萧祁夜选择跟他回往生教一样,她可以很快适应各种环境,她也可以,努力让自己过得比从前更好,这就是她白染宁,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106】。
“不可以!”焦躁地站起身,慕容沙华目光熠熠看着她,那明净的眼眸,就似九天之上的骄阳,可以将冰封的心扉融化为一滩春水,“你还有我,我可以照顾你,可以陪你走剩下的路。”
“不。”白染宁别过头去,他的目光太炽烈,像她这样的阴暗心肠,根本就承受不了:“你要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亲人,你在世上,最亲最亲的亲人。”
“他不需要我来陪。”
“你错了,如今这世上最需要你的人,便是他,不是我。”缓缓起身,白染宁握住他的手,无比诚挚道:“我可以照顾自己,也有能力照顾自己,你也知道,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或许以后,会变得更加严重,我无法陪伴他,他一个人会孤独寂寞,只有你,可以驱走他的痛苦,他的悲伤,他的寂寞,慕容……不,萧锦阳,答应我,你会永远陪着他,保他平安一世。”
“这是你的愿望吗?”到这个时候,她依旧还想着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离开。
白染宁回头,朝暗室外看了一眼,明黄色的龙袍衣角若隐若现:“是,这就是我的愿望,大燕的天下,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也属于你,你要帮他,也是帮你自己。”
“你知道他这次大费周章带我回来是为什么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因为你是萧锦阳。”因为他也姓萧,因为,他也是皇家的子孙。
“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帝,也不想要这个天下。”慕容沙华实话实说,皇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罢了。
白染宁再次握紧他的手:“就算你无意天下,但天下,需要你。慕容,记住我的话,帮助他,也帮助自己。”
“宁儿【106】!”反手紧握住她即将松开的手,慕容沙华问的认真:“如果他不需要我,天下也不需要我,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白染宁低头想了想,然后轻轻摇头:“如果这种事,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但我能告诉你的是,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是吗?”松开手,慕容沙华背过身:“这样已经足够了,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无论经过多少年,你我在一起的回忆,都不会从你的记忆中抹去。”他探手入怀,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案上,“这个你带着,慕容沙华已死,但他对你的情意,永世不变。”
白染宁朝桌案上看去,是一枚以红晶石雕刻而成彼岸花。
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又世世,花叶两相错。
这样也好,生生世世不相见,只留美好的回忆,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将红晶雕刻的彼岸花收入怀中,白染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
“你觉得朕自私吗?”在密室的门被关上的刹那,忽听萧祁夜淡淡问道。
“因为什么?因为你剥夺了慕容的自由吗?”
“这天下,也有他的一半,朕这么做,是让他恕罪。”
“既然皇上心里已有定论,又何必问民女?”
☆、第107章 借刀杀人
107;夜夜夜笙凉 第107章 借刀杀人
萧祁夜神色一僵,是啊,既然心中早有定论,又何必问她?或许,这已经是个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习惯了,每逢遇到什么事,他总会先征求她的意见,哪怕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也想听听她到底是如何想的【107】。本以为,这个习惯已随着她的逝去而慢慢消失,但她突然的出现,却让深埋在心底的情意,不知不觉流露而出。
他狼狈无奈的表情,白染宁全部都看在眼里,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以两人如今的处境,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安慰他?
“皇上,慕容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请你好好待他,恩怨情仇,不过转瞬即逝,血浓于水的亲人比什么都重要,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他明白你理解你,你就要向他敞开心扉,无论过去你做过什么,都向他解释清楚【107】。”她笑一笑,转目看向远处湛蓝的天空:“我要走了,请皇上,善待白家的每一个人。”
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这样面对面地与他说话,就像曾经一样。
像曾经一样?只是像,毕竟已然不是曾经。
变化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人心。
他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离开皇宫的时候,萧祁夜没有派人去送,仿佛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有可无……她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如果当初他肯对她再好一点,肯多听听她的意见,愿意体谅她理解他,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回到养心殿,眼前虽然一片漆黑,但他却像是能看到养心殿的每一处摆设一般。
这里,有他的回忆,与她在一起的回忆,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他几乎不用眼睛,就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临窗的暖炕上,她在那里练过字,喝过他亲手为她泡的参茶,在这里,她吻过他的眉角,为他唱过幽远宁静的歌谣……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每一个,都是那样的甜蜜,可为什么,当他手指抚过梨木雕花小茶几上的刻痕时,心却像被声声撕开一样疼痛。
“你一日不来看我,我就在这里刻一道痕迹,我要看看,你到底能狠心到多少日不来看我!”
“你可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别说是多日不见你,就是一刻不见你,朕也是思之如狂。”
“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
……
当初的诺言忽而浮上脑海,手指却在固执地数着小茶几上的刻痕【107】。
一、二、三……
太多了,竟然有整整三十一道。
他曾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与她在一起的短短半年内,他竟有三十一天没有来见她。
如今,她不用再刻什么正字了,因为,她此后的人生里,再也不会有自己的陪伴。
——
“事情办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消息传到?”才出宫门,白染宁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岳灵旎?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待在宫里吗?怎么会出宫来?而且,似乎正和什么人在密探。
天生的好奇心促使白染宁非要去探个究竟,跃上墙头,看向躲在墙角里窃窃耳语的两人。
一个是岳灵旎,一个是……
看那人的穿着,似乎是暗卫。
暗卫,暗门的人?岳灵旎怎么会于暗门的人有来往呢?白染宁暂且压在好奇心,屏气凝神,将二人的对话一丝不落的尽收耳中。
“娘娘请放心,小的已经告诉他了。”
“他什么反应?”
“很平静。”
“怎么会平静呢?得知这样的消息,他怎么还能平静的了【107】!”岳灵旎失控地扬高声调。
那名暗卫忙示意让她压低声音:“娘娘,您不了解莫子卿,他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疯狂,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果真如此?”
“娘娘放宽心,莫子卿是个孝子,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岳灵旎终于满意地轻笑出声,森冷的口吻,带着令人战栗的狠毒,似毒蛇的毒信:“这样就好,如此可谓是一箭双雕,再好不过了,只是可怜了姐姐,只能做我的牺牲品了,不过,谁让她那么不识趣,当我路者,必死无疑!”
白染宁骤然一惊,岳灵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跟莫子卿有什么关系,还有,一箭双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要杀自己亲姐姐?不应该啊,她怎么会杀贤妃呢,两人毕竟是亲姐妹,岳灵旎再恨她,也不会出手杀她,可她又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岳灵旎的确说,当她路者,不论是谁,都必死无疑!
后面两人又密谈了什么,白染宁已经没有时间去窃听了,直觉告诉她,长春宫那边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且这件事,与莫子卿有关。
用尽全力疾奔到长春宫,却还是晚了一步。
长春宫内血流成河,满地横尸,所有人都是一招毙命,说明下手的那人武功极高。
这样的手法白染宁见过,正是莫子卿杀人惯用的手法,他喜欢一刀割断人的喉管,深逾三寸,不给受伤的人半点存活的机会。
莫子卿,莫子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要杀人!
“唔……”脚踝忽然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白染宁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发现抓住自己的人竟是贤妃。
“你……你怎么样?”白染宁连忙扶起她,见她雪白的脖颈上,也被划了一道细长的血口,深入动脉,就算神仙转世,怕也是救不了她了【107】。
贤妃挣扎着,从已然失声的喉咙中,发出刺耳的音节:“莫……莫渊被救走……快去……告诉皇上……”
“莫渊……莫渊是谁!”白染宁又急又慌,眼看贤妃就快要断气,忙从怀中掏出各种药丸,系数贤妃的口中。
或许是药力起了作用,贤妃终于有了些力气,强撑着道:“是莫子卿的父亲,皇上……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软禁……”
“没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