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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沙华倒也没想瞒她,估计是看她快死了,也不怕她会暴露秘密,指一指身旁的大木箱,“你是怎么出来的,我就是怎么出来的。”
说到这个份上,白染宁什么都明白了。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所在的方位,究竟是何地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挖密道【60】!”倒抽一口气,白染宁不知该佩服慕容沙华的胆识,还是他的奇思妙想。
“那又如何!天底下没有本座做不得的事!”狂妄自大的男人,根本不知何为泰而不骄,谦虚谨慎。
白染宁懒得理他,她现在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自己离开:“你掳走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一没有钱,二没有貌,带着我就是累赘,不如趁早放我走。”
慕容沙华阴冷的眸中射出一道冷光,随即转成谑笑,“留着你有大用处,萧祁夜若是果真如你所说,对你痴心一片,他自会来救你,若是不来,你就等着香消玉殒吧。”
“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么整我!”白染宁也是有脾气的人,虽然她不常发火,但不代表她不会发火。
“多说无益,本座不喜欢有人跟本座讨价还价。”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哼,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
说不过他,也打不过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正想做出妥协,求慕容沙华给自己七魂夺魄的解药,颈子上却陡然一痛,还没来得及骂娘,眼前便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慢慢恢复。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榻上,榻还会动,一摇一摆,耳边有辘辘的车轮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在皇宫的密道内,而是在一辆正在行进中的马车上。
“醒了?”沉沉的嗓音自对面传来。
白染宁在短暂的迷惘后,蓦地清醒。
慕容沙华!对,是他把自己从皇宫中掳了出来,还给她吃了一种名为七魂夺魄的毒药【60】!
想想就来气!
坐起身,顺便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衣物,嗯,还算整齐。
“你要带我去哪?”先探查一下敌情。
“往生教。”对面的慕容沙华手捧一只描金圆盒,淡淡回道。
身子往后挪了挪,白染宁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厢壁上:“我就说你是看上我了,否则干嘛如此大张旗鼓地带我回你老巢,我先说好,我已经是皇帝的妃子了,不能做你的女人。”她故意把话往无耻里说,目的就是让慕容沙华厌恶,从而忍无可忍,放她离开。
这种计谋,在萧祁夜身上也使过,可惜不太管用。
放下手中的描金圆盒,慕容沙华面色如常,根本就没把她的放放在心上:“你放心,本座对你没兴趣。”
白染宁朝车顶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
“饿不饿?”对方没有继续在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上深究,自然而然地带了过去。
白染宁立刻心生警戒,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还问她饿不饿?
“不饿。”虽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但慕容沙华给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吃。
“不饿就算了。”慕容沙华从来不会体贴人,能问她一句饿不饿,已经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白染宁很郁闷,慕容沙华这个男人又危险,又没情趣,和他呆在一起,保准得无聊死:“我想出去骑马。”坐马车没意思,看到外面有人在骑马,白染宁那个心痒痒。
“不行【60】。”连商量余地都没有,慕容沙华毫不犹豫的拒绝。
白染宁气得砸桌子:“我说我要骑马,我不想和你同乘一辆马车。”
掀开描金圆盒的盖子,慕容沙华直接当她是透明人,睬都不睬一眼,“今晚,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他想干嘛?白染宁下意识又往后靠了靠。
慕容沙华从身旁拿出一个铜壶,拔掉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入了面前的描金小盒内。白染宁忍不住好奇,偷看一眼慕容沙华,见他并未注意自己,于是伸长脖子,朝那盒子里瞅了一眼。
当即,浑身汗毛直竖!
原来装在那描金圆盒中的,是数只体型庞大的蜘蛛,通体发红,似乎有浓稠的血液在体表流动,而慕容沙华倒进盒子里的,是各种各样的蜈蚣和蝎子,作为蜘蛛的餐点,这些毒物一被倒进盒中,就纷纷丧命在血蛛的口下,一副活生生的杀戮图,清晰地展现在白染宁眼前。
她强忍住呕吐的**,将身子缩回角落,将自己与慕容沙华的距离尽可能拉大。
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圆盒,直到蜘蛛将所有的蜈蚣蝎子全部吃净,慕容沙华这才满意地将盒盖合上,抬头望向对面瑟瑟发抖的白染宁。
“今晚,是七魂夺魄发作的第一次。”将之前没有说明白的话,为她解释一遍,慕容沙华好整以暇地想后靠去,等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愣了愣,原来是说这个啊,不知为何,白染宁竟松了口气,“反正我人在你手上,砧板上的肉,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真是有趣,还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呢。
不过也难怪,没有尝过七魂夺魄威力的人,又怎么会害怕呢?
“只怕今晚一过,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60】。”尝过那种极致痛苦的人,是不会如此轻松淡然的。
白染宁心知那毒的毒性定然不小,心里也早已做好准备,慕容沙华就是想看她痛苦,既然如此,就算她求饶,有用吗?
也不知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遇见的这些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妖孽,一个比一个帅气,却一个比一个变态,一个比一个混账!
见她不说话,慕容沙华也沉默下来,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中,两两相对,却谁也不理谁。
白染宁望着窗外白皑皑的一片冰雪,顿觉阵阵惆怅。
思绪又拉回到她与萧祁夜堆雪人的一天,漂亮的雪人,紧紧相依,在外人看来,貌似相亲相爱,实则形同陌路。
他会来救自己吗?慕容沙华说,若他真的对自己痴心一片,就必然会来营救,那他对自己的感情若是假的呢?还会来救吗?
已经看到未来的结果,白染宁不用再想,也知道萧祁夜是不会来救她了。
想起自己先前服下的那枚毒药,绝望的情绪,就如春天的野草,疯狂地滋生蔓延。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还没怎么享受生活,就再一次魂归九天,想想实在不甘。
☆、第61章 皇帝是没有心的
61;才露尖尖角 第61章 皇帝是没有心的
宫里丢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半点动静也无,好像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一样【61】。
从上京乘马车离开,一路上,连盘查询问的人都没有。
悲剧啊,原来自己在萧祁夜的眼里,连只宠物狗都不如。家里的狗走丢了,还会写一张寻狗启示的,她算什么?屁都不是!
想了想去,竟想出满心悲伤,望着客栈窗外那一轮明亮的弯月,白染宁连连替自己感到不值。
“砰砰砰!”小二在外面敲门,说是饭菜送来了。
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虽然胃里面空空的。
转身开门,小二却已经不见了,饭菜是由门口两名身着黑衣、斗笠遮面的男子递给她的。
接过饭菜,也没有说声道谢,有人会给监视自己的人道谢吗?
关上门,重重将餐盘放在桌上。青菜,白菜,黄花菜,都是素,奶奶的,不知道她缺肉啊!
没好气的瞪了眼桌上的饭菜,为自己倒了杯茶,冰凉的茶水刚下肚,心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茶杯自手心滑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短暂的痛楚后,更强烈的疼痛,自全身每一寸骨骼蔓延开,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剔骨尖刀,在她的骨头上剜刮一般,疼的钻心,寒冷的初冬,额上却冒出淋漓细汗。白染宁趴在地上,双臂抱膝,死咬着牙,不让痛苦的呻吟溢出唇畔【61】。
疼,尖锐刺骨的疼,比她曾经受过的任何一种苦难都要强烈,但她却没有出声。
哭泣与喊叫并不能减少身体一分一毫的痛,反问会让始作俑者得意,她就是疼死,也绝不会给慕容沙华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
茶杯碎裂的声响,惊动了住在隔壁的慕容沙华。
门扉被推开,一身黑袍的慕容沙华缓步走入,看到她痛苦地蜷缩在地,甚至拖了条椅子放在房屋中央,悠哉悠哉地坐上去,眼角含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哭?哭出声来,本座或许会大发慈悲,帮你减轻些痛苦。”慕容沙华用施舍般的语气对她道。
白染宁埋着头,细白的牙齿狠狠咬着唇瓣,猛吸口气,抬头怒视他一眼:“滚!不需要你的同情!”
慕容沙华被她这一声厉喝给吼得一呆,通常中此毒的人,别说是骂人了,就是说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哪一个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而眼前这个女人……
眯起眼,惬意的表情不再,转而换上阴厉的眼神,“你竟然骂本座?”
“骂的就是你!”白染宁恨恨地瞪着他,身上的痛苦无一不在提醒她,自己现下的悲惨境遇,就是他造成的,他是凶手,是恶魔,是乌龟王八蛋!
慕容沙华脸色一沉,呼吸开始变得不稳,他强行压制内心的怒气,冷冷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座不喜欢有人忤逆我。”
哈,看看,一模一样的台词,连性格都这么像,真怀疑这个慕容沙华与萧祁夜是亲兄弟,竟然心有灵犀啊!
“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用来消遣的东西!”白染宁昂起头,苍白的脸颊上,是傲然的坚贞【61】。
她有自己的底线,卑微屈膝也有限度,一味被人玩弄,被人当做消遣娱乐的玩物,这不是她想要的,也是她无法接受的。
人可以失去气节,可以失去骄傲,但尊严,却不能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这句话是对慕容沙华说,也是对萧祁夜而说,如果,她能活着活到宫里,她一定,会将心里话,完完本本地告诉萧祁夜。
或许是这样的话激怒了慕容沙华,他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眸中是疯狂的残虐:“好,好,既然你想吃苦头,那本座就让你吃个够!”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在离开的前一瞬,转过头:“你会后悔的。”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声音,白染宁苦笑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子趴伏在地。
像被抽去了骨髓,浑身因疼痛而抽搐着。
该死的慕容沙华,从今天开始,我白染宁与你势不两立!如今所受的苦难,总有一天,会系数奉还!
疼痛,在朦胧的月色下,逐渐加重。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每一秒,都像走在刀尖上,无法避免,只能忍受。
月色下,她本就苍白的脸,即便没有脂粉的遮盖,也白得犹如鬼魅。
不知时间国过去多久,房门被再一次打开,一身黑衣的慕容沙华,静静立在门口。
他不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染宁,异色的双眸中,却不断划过复杂的光泽。
“你还是不肯求饶吗?”一声叹息。
几乎虚脱的白染宁缓缓抬起头,冲他嗤然一笑:“怎么求?我连头给你磕过了,现在想想,好后悔啊……”
慕容沙华蹙起眉头,想房间垮了一步:“本座要你真心臣服,而不是虚情假意【61】!”
白染宁好笑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真心臣服?你以为,用毒药令人的身体受苦,就可以让一个人意志也随之改变吗?是,或许这是你驭下的方式,也很有效,但你别忘了,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一旦那看似牢固,实际却不堪一击的忠心被瓦解,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慕容沙华额上青筋暴跳,大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掌心处有骇人的劲气,只要一掌劈下,面前的女人便会从此闭上嘴巴,可他却陡然在半空中收势,张开的五指,穿过白染宁散落在后背的长发,一把握紧:“女人,你太倔了。”
白染宁沉沉呼吸着,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气,至此,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到慕容沙华说自己倔,她想反驳来着,想说自己这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此,说不出话,只能默认他说的那个倔。
“倔得像头驴。”慕容沙华见她不回嘴,又跟进着补充了一句。
白染宁气得想咬人了,磨着呀,露出森森皓齿。
轻抚她的脖颈,慕容沙华的举止,越来越像对待自己心爱的小狗狗:“唉,比驴还倔。”
大哥,你有完没完,不要再说了,你才是驴呢,你全家都是驴,全教都是驴,今后娶个驴老婆,生个驴儿子!
“还疼吗?”意识涣散中,耳边传来男子轻柔的声音,暖暖的热气呵入耳廓中,酥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