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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几乎是哀求的,萧祁夜试探着去牵她的手。
“萧祁夜,一直坚信你是个好皇帝,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不会恨你。我做了什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偷偷出宫来救大哥,也是不想让你为难,你打压白家,我也没有反对过,是不是?”
“宁儿,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些烦躁的,疲惫与不耐的情绪,出现在萧祁夜漆黑的眸中。
白染宁看了看四周,虽然萧祁夜救自己时没有触发机关,但她相信,那个机关确实是存在的,之所以没有触发,那是因为,自己还在这里。
所以……
“我想说,你不是好皇帝,为了儿女私情,竟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仿佛为了让他相信一般,她捏紧了拳头,加重了语气,重复道:“你不是个好皇帝,我,不喜欢昏君!”
“宁儿,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她何曾有看不起过他,哪怕是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昏君,她也从未嫌弃过他,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厌恶他了呢?
不敢面对他询问的眼神,她怕只要与他的视线相对,她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抱【88】。
她不是那种承受不了悲痛的女子,他为她承受了那么多,也该换自己为他做些什么了。
天下苍生,与她无关,但这个男人,却是她的所有。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宫的。”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峦,她口吻轻松道:“我已经决定去往生教,一会儿慕容沙华会带我离开,皇宫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萧祁夜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愕然追问:“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跟你回皇宫了,不止一个老婆的男人,我不要。”这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白染宁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没想到,萧祁夜更没想到,一向明亮耀眼的眸,在她话落的瞬间,顿时黯了:“宁儿,这是你的真心话。”
咬咬牙,终于狠了心肠:“是,你可知,看到你与别人女人搂搂抱抱,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把她们通通赶出宫去。”
“不需要,你赶走了她们,心还是不在我身上。”
萧祁夜想不通,白染宁虽算不得贤惠温婉,却也算是善解人意,她一直都很理解他,怎的会在这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白染宁,你到底有没有心!”愤怒与失望,一瞬间从心底涌出【88】。
白染宁心里虽难过,却只能硬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分毫的伤心与不忍:“我就是没有心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黑色眸中的悲怆之色越加明显,许久后,他一声轻叹,伸臂将她揽入怀中:“好吧,我一切都随你,只要你开心。”
满眼的泪水汹涌,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说一切随他,心中的坚持,轰隆隆坍塌一地。
猛地推开他,“你走,你快走!”萧祁夜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白染宁不敢去扶,她怕自己一旦迈出步子,那些掩藏在四周的利器,会一下子要了萧祁夜的命。
苦笑着望着她,英俊的面容因苍白的面色而显得灰败,他仿佛不会走路一般,跌跌撞撞向后退着:“好,好,我走,我这就走,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再也忍不住,白染宁眼神蓦地一瞬间透亮,冲着已经远离自己的萧祁夜大喊道:“你走,赶快走,我讨厌你,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听到这样的话,男子灰败的眼神却蓦地明亮起来,仿佛真的对白染宁彻底失望般,决绝道:“你太自私太任性了,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宠幸你。”
白染宁骤然心头剧跳,隐秘的情感在慢慢滋生。她冲远处那个男子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不再看他。
☆、第89章 狼来了
89;才露尖尖角 第89章 狼来了
遣走萧祁夜,也只是权宜之计,白染宁知道,潘世昌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秘密监视自己,想逃出去,是不太可能的。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簌簌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但白染宁凭借杀手天生的本能,知道附近一定有人。
“唉,好饿啊,一整天没吃东西,你是想把我饿死,然后把我的尸体交给桑棣吗?”白染宁忽然大声说。
远处,蓦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随之出现的,是潘世昌气急败坏的脸孔:“贱人,你毁了我的计划!”
白染宁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就要破坏你的计划,你又能怎样?”
潘世昌大怒,举刀便朝她冲来:“我杀了你!”
“小心啊,你来杀我,可就是玉石俱焚。”白染宁幽幽地提醒道。
闻言,潘世昌猛地想起来,自己若是踏入为萧祁夜设的阵,他也得死,当下停住脚步:“真没想到,他会不顾江山社稷,不顾黎民百姓前来救你!”
白染宁对此感到很无语,其实她也没想到,“你不会真的把大燕的江山拱手让人,对不对?”
潘世昌蓦地大笑起来:“你以为本将是什么人?本将才不是爱国的忠臣义士,萧祁夜要杀我,我把他的江山拱手让人又有何不对?”
“你太恶心了。”
“随你怎么说,总之有你在手中,萧祁夜就不敢把本将怎样。”
“你小看他了。”白染宁微笑着摇头,脸上露出轻蔑之色。
潘世昌最容不得别人看不起他,白染宁轻蔑的表情,加重了他心里的怒意:“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那你妹妹呢?”白染宁忽然不咸不淡问了句。
潘世昌的神情顿时一变:“贞儿……贞儿……”
“你不顾自己,也要估计一下你的妹妹吧,你忍心看着她死吗?”虽然知道潘世昌这种人怕是不会有什么感情,但白染宁还是决定试一试。
“贞儿她……”潘世昌痛苦的闭上眼,片刻后,陡然睁开,那双狠厉的眸子中,不再有迷惘,只有疯狂:“她就是死也死得值得,我会为她报仇的!”
白染宁怔了怔,忽然冷冷笑,“你还真是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潘世昌满不在乎道:“比起狼心狗肺,皇上可比我强多了。他为了巩固皇权,这些年做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几位不是被他秘密暗杀,就是被流放边关,这样心狠无情的皇帝,你和他在一起,不觉得害怕吗?”
杀个把人有什么了不起,白染宁才不在乎,身为帝王,本就有帝王的无奈,她又不认识那几位皇帝,杀了就杀了,“我干嘛要害怕,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对待我。”
“是,他喜欢你,他不会这样对待你,但你别忘了,你是白家的人,如今,白家权倾朝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白家的人,他总有一天会连根除掉。”
“他不会的!”白染宁下意识反驳。
“不会?”潘世昌讥讽一笑,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他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把你留在皇宫,这样的话,他就更不能容忍白家的势力继续延伸,对他来说,你和白家,他只能选择其一。”
这些话,以往她没有认真想过,与其说想不到,不如说是不愿想,可现在听潘世昌清清楚楚道出,这份埋藏在心里的担忧,也渐渐变得沉重。
潘世昌看着她,眼中的讽意加深,隐约还带着一丝得意与畅快:“所以说,我除了他,是在帮救你啊,你怎们能不知好歹,让他走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相信,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也不会这样对白家。”此时此刻,她似乎只剩下表面的坚定。
“天真的女人。”就跟他妹妹一样天真,以为除掉一个白染宁,萧祁夜就会爱上她,给她一切。女人怎么都这么傻呢?
“我是天真,所以,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说。”白染宁收起脸上的沉重,忽地神秘道。
明知她在故弄玄虚,潘世昌却忍不住问:“什么秘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来救我大哥吗?”
“不知道。”他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这其中的原因,关乎着白家,也关乎着你妹妹。”
“贞儿?”听到贞嫔,潘世昌总算有了些反应。
白染宁心中一喜,继续道,“我在临行前,贞嫔对我说了些话,你想知道吗?”
潘世昌不语,但眼中的急切,却表明他确实很想知道。
白染宁也不再绕弯子,慢条斯理开口道:“她跟我说,他哥哥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在实现愿望的过程中付出极惨痛的代价。她早就猜到你会不顾一切行谋逆之事,她想保住你,因为这件事一旦被皇上知道了,你必然性命难保,所以,她求我秘密前来。”
“胡说!”潘世昌一脸怒容,他根本不信,他的妹妹会这般为他着想。
白染宁叹一声,这俩兄妹还真是悲哀,只会互相算计,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利用对方,贞嫔那番令人感动的言语,当然不是她本人说的,而是白染宁自己杜撰的,本以为潘世昌会信,结果,俩人做兄妹做的太失败,妹妹难得为哥哥做点好事,可哥哥却不信。
“我没有胡说,你以为贞嫔很自私吗?你毕竟是她的亲人,她就算再狠心,也舍不下这唯一的血脉。”事到如今,白染宁只有使尽浑身解数,话捡煽情的说,就不信他真的铁石心肠。再坏再冷酷的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份温暖柔软之地,虽然被掩藏起来了,但不代表不存在。
“贞儿她这样,又是何必。”潘世昌终于是信了,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所以说,你不该辜负你妹妹的一番心意。”白染宁趁机再道。
“事已至此,我和她,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潘世昌眼神忽然再度变得冷厉起来。
白染宁心中一咯噔,难道自己刚才那番煽情的话都白说了。
“萧祁夜不来救你,我就把你送给北秦王,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床上的玩物。”桑棣的风流花心是出了名的,他后宫里的女眷,不比萧祁夜少,与萧祁夜不同的是,他后宫的女人,全部是他名副其实的侍妾,他今天换一个女人睡,明天再换一个女人睡,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说他荒淫,因为他只把女人当成一种用来发泄**的工具,他从不耽于女色,除了和女人上床外,他不宠幸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那样庞大的一个后宫体系,从未出现过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他可以安心朝政,不用烦恼后宫。
多情到了极致,就是无情,这或许就是桑棣的真实写照。他当初还对她发誓,说这辈子只娶她一人,反水反的也太快了吧。
她有些不明白,他既然只把女人当成发泄工具,又何必执着一定要娶自己呢?女人都是一个样,只要把脸蒙起来,美丑就再无分别,若说他喜爱的是她的这副绝美皮囊,那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按照他一天换一个女人的换法,就算自己嫁给他,也就睡一天拉倒,何苦来着。
潘世昌没有从她脸上看到预期的绝望与恐惧,反倒看她一脸迷茫不解,似乎正在为某种难解之事发愁,不由得有些恼火:“你不信是吧?好,你不信,那你就等着,再过一个时辰,北秦派出接你的人应该就会到了。”
“我告诉你。”白染宁从迷惘中回过神,对背对着自己的潘世昌道。
潘世昌浑身,诧异道:“你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萧祁夜去了哪里啊。”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白染宁闷闷一叹,脸上终于露出潘世昌预期中的恐惧:“我不想去北秦,正不想嫁给桑棣那个花心大萝卜,所以我告诉你萧祁夜的去处,你放了我好不好?”
潘世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似乎在探究她话中的可信性。
白染宁见他心存怀疑,也不再多说,撕下一截裙摆,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简易地图,又做了几处标注,然后将布片朝潘世昌扔去,可风太大,她怎么扔都扔不到他面前。
“喂,你好歹过来拿一下,离这么远,我怎么给你。”白染宁朝潘世昌扬扬手中的布。
潘世昌犹豫了一下,估计是白染宁手中那份“地图”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他决定冒一次险。
眼看潘世昌已经接近自己,白染宁抓着布料的手蓦地向前一探,用令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抓住潘世昌,潘世昌也早有准备,被她抓住后,一手成掌,便往她的胸口击去,白染宁双膝一弯,整个人向后仰倒,潘世昌一掌击空,还没来得及收回,腿弯就被白染宁踢中,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白染宁这一脚,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找准方向,一脚就踢裂了潘世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