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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吞吞吐吐:“这……”
娘一心想让我嫁给秦浪,一来可以缓和两家的关系,二来也能表明爹爹的立场。对于皇上和楼贵妃点的这个鸳鸯谱,娘自然有些犹豫。何况楼暄退了梁添的婚在先,有损苏家的颜面,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再喜滋滋地把女儿嫁到楼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人怕是会看轻我们相府。
他们肯定会说,苏家的女儿没人要,一个被楼家退了婚,另一个还要巴巴地贴上去让人挑……这算什么事!好歹爹爹是一国宰相,娘是当朝公主,岂能一而再再而三任人往脸上抹黑。
楼贵妃向皇上提着个建议,不能排除她是有私心的。楼家堡要是和相府联姻了,她在后宫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定,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皇上见娘许久不说话,脸上挂不住,只好征求我的意见:“十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回答才能两全其美?
我豁出去了:“皇上,其实……其实楼家大少爷和我表姐定过亲的……只不过他不喜欢我表姐,不久前退婚了。”
爹爹,娘,你们一直怪我给你们丢脸,这回女儿可是给你们争回一口气了。
娘难得没有怪我不懂礼数,反而一脸释然。可见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把我嫁给楼暄的。只是,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这样做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我为爹娘挽回了面子,可是我自己呢?若换做是在三年前,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但如今毕竟不是曾经了……
楼贵妃脸色很菜,想笑又笑不出来。皇上也愣住了,一双眼睛在我和娘身上移来移去,哑然。
“皇兄,染染这丫头不懂礼数,还是随她去吧。臣妹倒是有另一个提议,之前和楼家的亲事没结成,臣妹也觉得挺可惜的,思来想去,是该好好弥补这个遗憾。”娘开始反击了。我静待好戏,心里隐隐猜到了娘的用意,只听她继续道,“不如这样吧,楼家二小姐和我们染染同岁,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臣妹正寻思着要为我们家老五定一门亲……”
娘啊,你太伟大了,不过就是伟大过头了。
我当然知道娘是想为苏家争回一口气。凭什么要一定我们苏家的女儿嫁到楼家去,他们楼家的女儿就不能嫁过来吗!如果娘再疯狂一点,完全可以在定下这门亲事的第二天就让苏行把楼懿懿给退了。礼尚往来,就当扯平!
只是,为什么要选择苏行?梁添知道的话,楼懿懿的脖子非被叫她给拧断不可。
这鸳鸯谱点得太离谱了!
我们是闹着玩的
楼贵妃讪讪一笑,没同意也没反对。看情况,决定权完全攥在皇上手里了,只要他一点头,这门亲事就算定了,想退都难。这可是皇帝赐婚,谁想悔婚就是和天子过不去,和天子过不去就是和全天下过不去。看谁有这个胆呀!
为了梁添,我再一次豁出去了。
“皇上,换一个行不行啊?”我小心翼翼地问一句。
皇上一皱眉:“换一个?”
娘和楼贵妃也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门,看我打什么主意。
我为了挤出一个正常点的笑容,几乎把脸都笑瘫了:“呵呵,我……我跟楼家二小姐也算认识,我觉得她的性格和我五哥相差太大,要不换一个吧,呵呵……”
皇上也不恼,他若有所思,“皇妹啊,朕前不久见过你们家老七,这孩子深得朕心,要不朕就把楼贵妃的侄女儿许给你们家老七,你看怎么样?”
“哎哟——”我脚一崴,差点摔倒。
“十丫头,你没事吧?”皇上关切地问。
“没事,呵呵,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皇上居然要把苏南和楼懿懿凑成一对,这不是存心不想让瑶冰师姐活吗!女神一发狂,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我就怕她一时沉不住气把蜀山都给劈开了。
我偷偷看了娘一眼,她似乎并不反对皇上的提议。反正都是苏家的儿子,换谁都一样。楼贵妃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眼见三个人其乐融融,就要一拍即合把这桩离谱的婚事给定下来。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句:“皇上,可不可以再换一个?”
苏南啊苏南,你该怎么谢我,为了你我可是在挑战天子的权威。
皇上脾气再好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啊,看他的脸色,显然很不高兴了。娘狠狠瞪我,我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唉!”皇上重重叹了口气。
我抬眼瞄了一下,他右手捂着太阳穴,典型的身心疲惫样。娘拉我的衣袖,我又赶紧低下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我注定是要来受罚的,不为牌匾的是也得出点其他小岔子。
“算了,这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吧。”良久,皇上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站在我旁边的娘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忙道:“谢皇兄不怪之恩,臣妹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说完又拉拉我的衣袖。我连忙附和:“谢皇上不怪之恩,是染染唐突了。”
“罢了罢了,朕不怪你。十丫头啊,你的脾气跟你娘小时候一模一样,哈哈……”
总算是云开雾散,重见光明了。
事实证明,皇上也不是好当的,那胸襟,那气度,得比常人高出多少个段数才行啊。别的不说,就我刚才没事找事顶他的那几句,换做是其他人,还不得把肺给气炸了。至少皇上的胸襟比我爹开阔多了。如果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皇帝的肚子里必须得能容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过。
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屋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其乐融融。接着皇上和娘寒暄了几句,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充分体现了和谐的兄妹关系。其间皇上还问了我在蜀山的生活。有了他开阔的胸襟作保障,我放开了许多,挑了几件在蜀山发生的趣事,讲得绘声绘色,把大家逗得合不拢嘴。就连笑不露齿的楼贵妃也差点失了形象。
用过茶点,有太监进来禀报,说孙尚书带着女儿请罪来了。皇上眼下心情大好,随意说了句“让他们进来吧”,又继续跟我们拉家常。
“参见皇上——”孙尚书一进来就拉着孙若蔷跪下,一副“我有罪”的表情,好像打破牌匾的人是他。倒是犯了错的孙若蔷,反而不情不愿的,一点要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尚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说起话来也是笑嘻嘻的:“孙爱卿这是带女儿认罪来了吗?”
“臣管教女儿不利,闯下大祸,今日特来请皇上责罚!”孙尚书言辞恳切,就差没老泪纵横了。
“呵呵,昨日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年轻人不懂分寸,罢了。孙爱卿也不必太过介怀,平身吧。”
孙尚书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容易解决,非但没有“平身”,又朝皇上拜了一拜:“谢皇上不怪之恩。皇上有如此博大的胸怀,实乃苍生之福,社稷之福啊……”
这话听着怎么……原来在朝为官的人都一个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往江山社稷或者天下苍生上面联想。爹爹如此,孙尚书也不逊色。
“孙爱卿,这就是你女儿?”皇上注意到了孙若蔷。
“正是。臣女生性玩劣,都是被臣给宠坏了,唉!”
“能跟朕的外甥女打架的人,应该也很有趣吧。来,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孙若蔷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错不错,也是一个妙人儿呀。可许了人家?”
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又来了!他八成又想帮孙若蔷做媒来着,而且八成又是一乱七八糟的鸳鸯谱。我静观其变,看这回是谁这么倒霉。
孙尚书道:“小女顽劣,还未许人家。”
“嗯。”皇上忽然转过头对我说:“十丫头,朕听说你和孙爱卿的女儿打架是因为京城首富岳家的老三?”
完了,不会是把罪全推到岳峰身上吧?
我急忙回道:“不是这样的,皇上。我和孙若蔷闹着玩呢,呵呵,不关我师兄的事——是吧若蔷?”我向孙若蔷使眼色。
“是啊是啊。”孙若蔷心领神会,“皇上,我和染染闹着玩呢。我们是好姐妹,怎么会打架,呵呵……”
我们两笑得都快哭出来了,还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皇上哈哈大笑:“你们多心了,朕不是那个意思。这岳家乐善好施,每年做不少善事,在京城的口碑甚好。朕是想,不如把孙爱卿的女儿许给岳家公子,如何?”
“哎哟——”
“哎哟——”
我和孙若蔷同时崴了一下脚,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一桩离谱得不能再离谱的姻缘。把孙若蔷许给岳峰?我没听错吧?他们再这么打下去,京城被夷为平地是迟早的事。
“皇上,我……”孙若蔷脸憋得通红,欲言又止。
“十表姐……十表姐……”一抹紫色的身影飘了进来,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长馨?”皇上皱了下眉,“你不好好跟着太傅念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长馨不依不饶:“父皇,每天对着书,我都快无聊死啦。听说初阳姑姑和十表姐来了,我是来找十表姐玩的。”
几年不见,长馨变化很大,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明丽,是个阳光般美丽耀眼的女孩。可就是这个阳光般美丽耀眼的女孩,前一刻还带给我灿烂的感觉,后一刻就让我目瞪口呆了。
她抓着孙若蔷的胳膊撒娇:“十表姐,你回京城也不来看我,好久不见,长馨想死你啦。”
“咳咳——”皇上干咳几声,尴尬地左顾右盼。
孙若蔷惨兮兮地抽出胳膊:“公主,我不是……”
“十表姐,走,去我寝宫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刚抽出的胳膊又被长馨一把抓住,作势往外边拖去。
“公主,我不是你十表姐……”孙若蔷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指指我,“你十表姐在那呢。”
“啊?”长馨愕然。
她的反应能力比常人快上许多,立马松开孙若蔷黏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十表姐,我们去找太子哥哥玩吧。”
这丫头,怎么能把孙若蔷错认成是我之后马上若无其事地拉着我去玩?除了她之外,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没从刚才的错愕中反应过来。这些年不见,她的变化真是大啊,不仅是外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长馨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她在皇宫的待遇跟我在相府是一样的。皇上也拿她没办法,挥挥手说:“你们三个丫头都玩去吧,朕还有事跟孙尚书商量。”
“谢父皇。”长馨欢天喜地把我们拉出了门。
看她满目笑意,应是极其开心的。每次与我见面她都是这么眉开眼笑,仿佛我能瞬间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当我在蜀山和瑶冰师姐他们吃喝玩乐打架玩闹的时候,她正被困在这华丽的宫墙中,被强迫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与她相比,我何其幸福。
到了御花园的湖边,长馨打发走了跟在我们身后的一大群太监丫鬟,打开了她的话匣子,一个劲儿地缠着我讲在相国寺打架的事情给她听。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啊,才多大点的事,竟然连长馨这般养在皇宫深处的公主都知道了。我是该感叹自己的影响力太大了呢,还是根本就是这长馨公主太八卦了。
“听说你们把皇爷爷赐给相国寺的牌匾都给打破了,好伟大啊,”长馨不亦乐乎,“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孙若蔷就在旁边,我哪里好意思开口,总不能说我是为了要给九师兄出头才做出这等丢面子的事吧。
孙若蔷见我不好意思,接过话茬对长馨说:“也算不上打架,我们太无聊了,闲着没事闹着玩。”
“是啊,闹着玩呢。”我赔笑,“玩着玩着,一不小心就把牌匾给玩破了。”
长馨哦了一声,还不过瘾,转念一想,又道:“十表姐,你不是逃婚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就不怕姑姑再逼你嫁人?”
“……那个……”我傻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忽然踩到一个石头,脚底一打滑,直直往后栽去。
孙若蔷大叫:“小心——”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重心已经完全偏了,身后就是一汪碧水。我闭上眼睛,就等着迎接落水后的狼狈。那一瞬间我庆幸,好在我水性好,天不亡我也。
谁都不许求情
耳畔呼的一阵风刮过,吹起了我鬓边的垂发。没有预料中落水发出的声响,身体也没有像预料中那般被湖水包围,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一惊,睁开眼睛,对上的竟然是楼暄那双对我来说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是那么深邃明亮,比我的眼睛还有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