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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緹-春風暖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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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爷,你不追过去吗?”
 他摇头。他们要纠缠到什么地步与他无关,反正日月又不是他真的“老婆”。
 “你不担心你家夫人的安全?”
 他露齿一笑,“我相信我的夫人,他不会背叛我的,而且你们新堡主还没有那个能耐打得过他!别担心。好了,我们也该继续上路,去找你们旧堡主一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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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山谷里是一片新绿的碧翠,万物正待繁荣,但宁静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响亮的……
 “日月,停下来,求求你!”远扬的吼声化为一波波的回音,在山谷里回荡。
 可日月不但没停,反而一直往河边的方向骑去,看得她胆战心惊,暗想,日月该不会是想不开,要投河自尽吧?
 “日月,停下来!前面是河,危险啊广
 他突然凋转马头,沿着河岸奔驰了起来。
 她悬在半空中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可定眼一看,她嘴巴不由得张大。
 前头不远处,有根粗大的树枝垂了下来,日月如果不停下来的话,他美丽的脸可是会直直地撞上去。她没办法忍受他受伤呀!
 “日月,停下来!前面有树挡着,会碰到头的!”她更大声地嘶吼,但来不及了,眼看日月就要撞上……
 “日月,不要啊广
 千钧一发之际,日月抓住那树枝往上一跃,跳离了马背,稳稳地站在树上;他那敏捷优雅的动作,让远扬不禁看傻了。
 她急忙在树下停住,狂跳的心还没缓和下来,“日月,你要把我吓死吗?”她抚着心口,惊魂甫定地道。
 但日月却没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河上的流冰缓慢地移动,还因碰撞而发出咯吱的声音,丑陋得和这初春的山谷不相称。
 “我不喜欢。”日月突然这样说。
 她直觉地想到他是在说不喜欢她。“什么?”她故意装蒜,然后快手快脚地下了马,试图爬上树,好跟他并肩而立,但这树滑溜得很,根本没个着力的点,让她怎么也爬不上去。
 日月指着面前的流冰,“你就像那些流冰,破碎了,全身都是丑陋的棱角。”
 她停下爬树的动作,仰头望着他,暗自佩服他说话的优雅,不愧是“大家闺秀”。而她,大概是粗鲁惯了,连神经都粗大了不少,所以听不大明白他在讲什么。流冰丑?那关她什么事,她比那些流冰漂亮多了呀!
 “我怎么可能像流冰,流冰有我这么俊俏的五官吗?”
 日月低下头,目光冷冷的,“那些流冰扎手,谁靠近就伤谁,不管是非黑白。”
 她两手一摊,有点明白又不太明白,她决定装笨。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那么亲切,大家都喜欢我呀!”打从她离家出走到现在,每到一个地方,就连陌生人也会热心地帮助她,而她也很能跟大家打成一片,正所谓“四海之内皆朋友”嘛!
 “是吗?”日月冷笑,“是谁在众目瞪陵之下,大言不惭地说要定了人家的妻子?”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我要你当我的妻于。”想当初遇到日月跟张劲时,很理所当然地就带他们回雷风堡做客,席间月p严堡主竟要日月跟张劲睡同一张床,那她反对有什么不对?更何况,她只是老实地说出她的心声罢了。“我说错了吗?我这辈子的确只要你呀!”
 日月气得发抖,“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被人误会我跟你有私情,还说我是‘红杏出墙’。我是个‘有夫之妇’,你这样做,让我颜面何在?”
 “什么红杏出墙、有夫之妇!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来要回我的未婚夫,有什么不对?”何必管那些旁人怎么 又是张劲,他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张劲吗?远扬打翻了醋坛子,气得在树下直跳脚。
 “谁教你要跟他做‘夫妻’?谁教他老是跟你那般亲热?你是我的,只要你跟他分开,和我在一起,我自然会对他好一点。”
 “所以我说你像流冰,伤了别人也无所谓。”他从树上跃下,“总之,我不许你再对张大哥无礼,否则我会……我会教训你。”
 教训她?为了张劲那个臭男人?
 远扬眼睛冒火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又吼了起来,“蒋明,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张劲重要,还是我这个从小跟你玩到大的未婚妻重要?”
 日月没有回答,继续朝正在河岸悠闲吃草的马儿前进。
 “你给我站住!”远扬气炸了。
 他没站住,仍一径地往前走。
 “你这个没心没肝的东西广她追了过去,挡在他面前,“我这样苦苦地追你,难道你都不动心?”
 他没反应,气得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老实告诉我,分开的这些年来,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我的孤单寂寞?”
 他沉默不语,只是用一双澄澈的眼看她,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你真的会孤单寂寞吗?当你吃霸王饭,没钱付账,留在客栈做活抵债时,不是交了许多朋友吗?”
 他记得她对他说过,店小二教会她如何与人斡旋叫骂,掌柜的也教她细数银两赚钱,就连烧菜的厨子都教了她几招绝活。
 “可我还是常想起你,尤其是在夜里。”
 但他摇头,满脸的不相信,“是吗?你的人缘这么好,就连遇到强盗都可以安然无恙,还成了朋友。你有时间想到我吗?”
 “那是因为他们山上闹疟疾,需要大夫啊!”她急叫,不明白日月为何特别提起这件事,当初讲给他听的时候,他也是突然脸色一变,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你的运气很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化灾为喜,天下人皆是你的朋友,哪里会寂寞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酸酸的,好像是在嫉妒,可是他在嫉妒什么?嫉妒她朋友多?嫉妒她运气好?
 可对她来说,一旦被他嫌弃,再好的运气又有什么用?
 “可是我只要你一个呀广她坚决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再三强调。
 “我不要你,这一生都不要!”
 “你说谎!”她向他冲去,直接把他扑倒在地,将他压在身体下。“我不信,我不会放开你的!”她阴狠地宣布,同时脸孔有魄力地朝逼他,“这一生一世都不放开你!”
 “你真以为自己能捉得住我吗?”他竟然微笑,“只要我想走,随时都能走,无论你愿不愿意。”
 她脸色一变,这正是她最害怕的事——他的离开。
 “你真狠心。”她的玉手缓缓移动,圈住他的颈项慢慢收拢,“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把你勒死。”
 她期待他的反抗、他的保证,好稍稍安抚一下她不安的心,但他只是闭上眼睛。
 “如果你想,就动手吧!”
 好狠心的人,竟然要她下杀手!远扬觉得心好痛。
 但与其要眼睁睁地看他离开,不如现在就杀了他,让他一辈子都离开不了她的身边,让她永远地拥有他,就算是尸体、骨灰……也好。
 她的脸痛苦地扭曲着,手也用了劲要掐紧。
 可他的面孔是这样的安详……她的手猛烈地发抖,泪水纷纷地坠落,落在他脸上……
 “远扬,不要哭。别忘了,是我让你痛苦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她下不了手啊!她心里没有半点对他的恨,只有满腔的爱啊!她松开手,绝望地俯下脸,冰冷的嘴唇与他的互相贴拢,试图汲取一点爱情的温暖;而他的服则震惊地张大。
 “吻我,日月。”她要求,眼眶里水波闪亮,“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吻过,我要你做第一个吻我的人,了结我多年的心愿。”
 他僵硬地别开脸。
 “你就这么狠心,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成全我吗?”她又俯下脸庞,“吻我,日月,稍微解除一下我的痛苦,好不好?”
 终于,他正眼看向她了,双手压在她脑后,把她压向他,朱唇激烈地向她索求。
 哦!感谢老天,他终于有点回应了。他男性的味道索绕在鼻尖,温热的体温也炽热地传过来,温暖她的心,让她全身都不由自主地舒畅起来……好想跟他这样永远在一起幄!
 记得那位从一介无名的村女,攀为尚书夫人的周姑娘曾经对她说过———若不想与心上人分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与他产生不可抛却的关系;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跟他上床。
 反正她也想跟日月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跟接触,所以不如就这么顺势下去诱惑他。
 想到这儿,她的胆子更大了,不安分的小手开始沿着他的背脊往下移动,来到他腰间的系带,笨拙地摸索……
 “日月,我想成为你的,随你要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这番话够鼓励了吧!
 但他却好像突然被冷水浇醒般,猛然把她推开,再慌张地站起,退后了好几步,好像刚刚碰的是个吃人的女魔头似的。
 失望沮丧冲击着远扬,她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不顾半露的香肩以及凌乱的发鬓,迈步就往他逼近。
 “日月,为什么不继续?刚刚不是挺好的吗?”
 他更往后退去,一边快速地整理头发,重新插好有些歪斜的金级银管。
 “远扬,你要记住,你是女人,女人是不该主动向男人要求这个的。”他的声调慢慢变得正常,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哼了一声,“那是对普通男女而言,对我们来说……不适用。”
 “不管怎么说那刚发生的事是错误的。”
 “错误?”她失声嚷了起来,不敢相信他竟这么糟蹋两人之间的热情,“你竟敢这么说?!这件事哪里有‘错?简直是对极了!”
 他皱眉,“你不该……”
 “去他的不该,”她暴吼地打断,飞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襟,气势汹汹地逼近他的脸庞,“反正你已经‘欺负’过我了,我的名节已经被你毁了,所以你要‘嫁’给我,以示负责。”如果耍赖可以成功,她当然要试一试。
 他皱眉,“严格说来,你尚是完壁之身,名节不算毁了。”他伸手想要收拢她泄漏春光的衣襟,这般养眼的“景致”看得太久会伤身。
 “毁了就是毁了。”她激动地坚持。
 他缓缓地摇头,“适才发生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不说,你不……”
 “我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用力地摇撼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想推卸得一于二净;偷吃擦嘴也就算了,还要装作没吃过,简直不可原谅!
 他叹气,“远扬,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跟我成亲。”她咬牙地道,“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这样的我不适合你。”他再次重申,并用力地把她推开,“你到底懂不懂?”
 没料到他有这招,远扬踉跄地后退,不小心踢到一颗石头,狼狈地向后栽倒;正巧,她的身后是一道斜坡,而斜坡刚好通往河里。
 ‘危险!”他惊呼,伸手要拉她,却只来得及抓住一截衣角,然后,在“嘶”的衣帛断裂声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往斜坡下滚去。
 “啊!”她放声大叫,伸手试图抓住东西稳住身体,但什么也没抓到。哦!真衰,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倒霉了。
 “扑通”一声,她的脑袋瓜子整个栽进河里,冻得她嘴唇发紫,她马上抬头很衷心地宣布:“好冷!冷死人了。”
 她将湿滚滚的头颅转向他,可怜兮兮地抱怨,“快被你害死了。”
 “或许是。’他轻语,在瞧清了她没有严重的外伤后,便开始后退,“我的确是个不祥的人,又有异于常人的嗜好,你不该跟我走得太近,你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脑袋,想想吧!”然后,他就这么转身走了。
 这次她没有急着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冻僵的脑袋缓慢地思考他那一句话——我的确是个不祥的人。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不过,她的脑袋确实够冷的,冷到……
 “我的头……我的头…··。好……好痛啊!”她大声地呻吟,呻吟得好可怜、好凄厉,听起来就像真的快死了。
 果然,日月还是停下了脚步,然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真是难缠啊!


   第 四 章

第一次
 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动日月顽固的心呢?
 远扬拿着酒瓶,仰首大口大口地喝着,一方面祛寒,一方面借酒浇愁。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那个“男人”干吗还那么死心眼?
 她踢开护院们住的“大武院”的大门,也不管围坐在院子里烤火的男人们如何的瞠目结舌,便往火堆旁的空凳子一坐。
 “陪我喝酒。”她呼喊,率先喝了一大口。
 没有人反对,反正他们原本也是在小酌,不过,还是有人埋怨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样于?白天抛下了我们这些兄弟去追女人,晚上就只会喝酒。你这样还有什么出息?”
 远扬眯着眼看清了那人,“原来是阿顺啊!来,喝酒。”她边说边把满满的一碗酒往阿顺面前推。
 阿顺当之无愧地喝了,“男儿志在四方,别为女人毁了前途。”尤其是为了别人的老婆,更不值得。
 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他好难搞啊!”
 阿顺从鼻孔里哼气,“搞别人的老婆有什么好的?这城里多的是大家闺秀随你挑。”
 “我只要他。”她忧愁地再喝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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