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要劝一句,奶奶为人如何,你定当更明白,有些无谓的事,还是休做。”
楚大嫂此时一句响亮话也说不出,要在她面前编排桃姑几句,这明摆着的人家定是向着桃姑的,只得跟着老刘家的走了出去,老刘家送她到了门口,刚想进门又被楚大嫂叫住。
老刘家的是老人,什么事看不出来,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块碎银子来,塞给楚大嫂手里:“这里离家还有些路,雇个牲口回去吧,好走。”说完把门扑的关上。
楚大嫂手里捏着这块碎银子,心里不知想些什么,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此时再敲开,也是自取其辱,何不回转家去,寻楚大郎再说说,桃姑不认自己这个嫂子,未必不会不认亲哥哥,再说还有自己儿子,主意一定,楚大嫂脚步似飞一般的去寻牲口回家。
老刘家的回转屋里,见桃姑坐在窗下,用手撑住颊似乎在想什么?笑着上前道:“奶奶,厨房里已经做好年糕,奶奶可要尝一块?”桃姑看着老刘家的:“你给了她多少银子?”
老刘家的愣了下,忙又笑道:“奶奶,小的可没多少钱,不过就是给了点碎银子让她坐车回去。”桃姑叹气:“多谢你了,她若没这么糊涂,那些事情毕竟都过去了,谁知她竟如此,也怪不得我无情。”
老刘家的示意绿岚下去端年糕上来,手替桃姑捶着肩:“奶奶,你冰雪聪明,自然也明白,今日之事定是有心人在后面,不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哪能这么迅速?”
桃姑自然想到这层,她只是笑道:“我在明处,他在暗处,防又能防的了多少?”老刘家的愣住,她是没料到桃姑竟然这样说,半天才冒出一句:“但也不能不防。”桃姑从绿岚端上的盘子里捡了块年糕放到嘴里:“家贼难防。”
听见桃姑这句,老刘家的顿时不知该怎么说了,陈知隆要娶桃姑,陈家族里其实赞成的少,反对的多,只是一来要仰仗陈知隆,二来陈家兄弟的正经长辈都已没了,旁的都是隔房长辈,虽有些话说,除三老太爷之外,也没有几个明说的。
而三老太爷的心事谁都明白,他那个好外孙王三爷浮游浪荡,家业已花销了一半,外孙女婿们也没几家能帮的上多少忙的?他爱女爱孙心切,家里又没多少产业供养外孙,只有给人寻们好亲事,陈知隆没有妹妹,但王三爷还有庶出的妹妹,嫁给陈知隆,自然就是十全的。
原先是陈知隆不肯娶妻,现时陈知隆既肯娶妻,怎肯让陈知隆娶了别人去?从中作怪的只怕就是他了。
陈知隆一直到了已过了年,初二的时候才偷溜到桃姑这里,桃姑所想,陈知隆自然也明白,恨的捶着桌子道:“只恨他是个老上辈,不然我就。”
桃姑端给他一杯茶:“市井小人,大都如此,只是我那哥嫂如没这么糊涂,自然也挑不起来。”陈知隆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有什么,我娶的是你的人,娶的又不是你的家世,再说,我也嫌这些应酬极繁,等成了亲,我们就出海去。”
桃姑歪头笑了:“成亲,你说亲的人呢?”陈知隆握紧她的手:“初五迎财神,你就等着吧。”
正月初五迎财神,这日媒婆上了门,媒婆掂着小脚,进到厅里,对着桃姑行礼下去,桃姑虽知道媒婆所为何事而来,自己又不是没嫁过的黄花大闺女,但桃姑的脸还是热了,这次出嫁可和上次不同,上次是盲婚哑嫁,这次却是两情相悦。
媒婆被叫起,借着喝茶的空当打量下桃姑,虽说穿着也称富丽,但那脸面顶多只能称清秀,眼还算大,鼻梁却不甚高,嘴有些厚,额头有些奇怪,仔细看时,脂粉下面却有道难遮住的疤。
听的她还是裘家的下堂妻,陈家大爷是被什么蒙住了眼,城里城外那么多好人家的黄花闺女,面庞美丽的不在少数,千挑万选怎么选了这么个?
再说她可是连哥嫂都不认,虽说楚家的哥嫂也着实不像样子,但再怎么说也是血亲,这女人要没有个娘家可怎么过?若是个天仙,那也能算是为色所迷,说不定还是恋□热?
媒婆心里咂舌不已,但面上依旧恭敬,今日说的是来提亲,其实是做个过场,叫过恭喜,换了庚帖,媒婆就吩咐人把聘礼送上,桃姑已命绿岚端过一盘子回礼。
又拿出一个簇新的绣了喜鹊登梅的荷包,赏了媒婆,媒婆接过捏一捏,笑的眼只剩下一线,连声称多谢,没想到这女子出手倒极大方,出了门媒婆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里面是两个小金裸子,足有二两重。
难怪城里都在说这女子是出了海发了大财的,瞧来别说囊中有个几千两,几万两也说不定,谁都知道这走海的利息多大,陈家大爷不就是靠这走海生意才赚了这百万家私?有这么几万两银子在手,不认哥嫂也情有所原。
媒婆心里翻过无数念头,喜颠颠的回到陈家,把回礼奉上,定下日子,二月初六成亲,又回转桃姑那里,把日子送上,来回数趟,等完了事媒婆只觉得自己的脚都磨出泡来,这两家共总赚了十两银子,二两金子,若日日都有这样生意,跑断腿也心甘。
桃姑这里准备出嫁,裘家那里却不太平,赶在过年之前,江家的争产官司终于打出了结果,江家三个儿子,各分一股各自过活,江玉雪是嫁出去的姑娘,自然没有一分钱入了口袋,这也是人之常理,但却惹恼了裘世达。
他当初娶江玉雪时,除了知道江玉雪嫁妆丰厚之外,还想着江老爷这样宠爱江玉雪,江家那三个儿子又是不成器的,等慢慢哄的江老爷上心,不说全部,少说也有一半家业归了自家,谁知江老爷去的如此之速,没有半个字的遗嘱,自己只能看着那些钱拿不到手。
先是在妻子守孝期间,就纳了个贫家女儿为妾,后又让裘母出面,找江玉雪要掌家私,这话自然是被江玉雪驳回去了,张妈妈又不是好惹的,恼了起来,吩咐下人连裘家父母的饭食都给断了。
裘母知道江老爷死了,江玉雪少了依仗,后来又知道江家家私江玉雪没有分毫,受了这样大气,哪有能忍的住的?她这么两年,手下也有一两个忠心的,也不管是不是新年大节时候,带了两个粗鲁的婆子就冲到江玉雪房里,要把张妈妈捆了撵出去。
江玉雪怎么肯,她房里的丫鬟们得了江玉雪的吩咐,纷纷上来拦,张妈妈也不是好惹的,双手叉腰就大骂裘母:“你这填不饱的狗,要不是着了我家姑娘的衣衫,吃了我家姑娘的饭食,怎会养的这么白胖,还不快些脱了下来。”
说着上前抱住裘母就要脱她的衣衫,裘母怎肯,两个人缠做一团,搅成一圈,丫鬟婆子们混战一起,江玉雪气的发抖,此时也哭不出来,只是在那骂道:“休说我不孝敬你们,也休说我不容人,你可想想我可亏了你裘家,怎的现在这般对我?”
她在那跺脚骂,谁知裘世达早走了进来,听的她这样说,上前抓住江玉雪劈手就是一巴掌。
江玉雪嫁了裘世达将近两年,别说打,连口热气都没呵过,上次接了那个妾进门,裘世达还用话搪塞了,说的是为子息计,江玉雪见自己进门这许多日子没有身孕,也想借了这妾的肚子生个儿子,也就默认了,此时被打了一巴掌,顿时愣在那里。
计谋
江玉雪愣在那里,和裘母抱做一团的张妈妈可还分了神看着她,见裘世达进门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抓住江玉雪打了一巴掌。张妈妈急忙放开裘母,裘母见她松手,趁机抓住张妈妈的衣衫那么一扯,张妈妈的外衫就被扯掉,裘母尖声高叫:“你这不识好歹的奴才,哪有这样对主人的,还不给我脱了好衣衫,到厨下烧火?”
张妈妈反手就往裘母面上打了一巴掌,裘母正在得意,没料到被打了一巴掌,顿时坐到地上大哭起来:“这是什么世道,哪有做下人的打主母的道理。”张妈妈此时已到了江玉雪身边,见她半边面被裘世达打红,心疼的都要掉下泪来,听到裘母在那里骂,用手指着裘世达就大骂起来:“你这杀才?难道不知你今日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是姑娘的嫁妆吗?姑娘对你,哪里有不到处?你竟这样做作?难道以为江家没人了吗?”
裘母早滚到裘世达身边拉住儿子的腿大哭起来:“儿啊,你娘我没脸活了,竟被个下人辱骂。”裘世达却是今日出去应酬时候,听的酒席上有人在说陈家大爷将要娶亲,娶的不是高门大户家出来的千金,竟是个被人休过的女子。
初时只当稀奇听,谁知越听越觉得像是被自己休掉的楚氏,后来更听说那女子是走海发了大财的,囊中少说也有四五万金,比起陈家家财虽然少了很多,但也没有哪一家千金的嫁妆会有这么多。
还有人笑称,当日江老爷嫁女,连房子连地,下了四五千金的嫁妆,也算是头一份的,没想到还有人用四五万金做了嫁妆,话里带有的讥讽味道裘世达怎么听不出来呢?不就是笑自己穿的是妻子嫁时的衣衫?
匆匆不等终席就辞了回去,回家路上恰好遇到楚大嫂,素日见到楚大嫂,裘世达只当不认得,今日就想问问桃姑发财的话是真是假,忙叫住轿子,拦住楚大嫂细问起来。
楚大嫂见平日不理自己的裘世达此时和颜悦色,明白他想必知道桃姑发财回来,想到那日去桃姑那里遇到的冷遇,心里想出个计策来,让裘世达这个前夫去和桃姑闹一闹,给她个没脸也好。'网罗电子书:。WRbook。'
想到这里,面上反撮起笑来:“裘爷,你可知道小姑她可是发了大财,别说穿绸着缎,那日我见她头上手上戴的,都是足金的东西,那样一身,想必也有斤把,她也不嫌重。”
斤把足金的首饰?妇人家的首饰可不是只有一两套的,而且一次也不会戴完,最多能戴个十之一二就差不多,照这样算下来,桃姑光首饰就值个两千来两,再加上别的,四五万金的东西定还是有的,那江玉雪带来的嫁妆,在这些面前,可是不值一提。
楚大嫂见裘世达神色变化,知道他是喜欢钱的,故意叹一口气道:“当日你若没休了小姑,我还要称你一声妹夫,哪似今日小姑要带着这些钱去给陈家锦上添花。”
休了?裘世达皱一皱眉,当年休桃姑时候,却是暗地里做事,虽说有原媒,堂上父母做主,还有她娘家哥哥点了头,可要翻过来,也不是不能的,想到这里,裘世达连连拱手:“多谢舅嫂提醒,做妹夫的这就回家寻父母商量。”
楚大嫂见裘世达立时就把称呼转了过来,心里想到,你不认我们倒罢了,你嫁到裘家那可是人人都知的,到时告上公堂,告你个夹资私逃的罪,瞧你还拿什么去进陈家的门?
裘世达这里急忙回了家,刚进大门迎面就碰到小厮慌张过来,说奶奶和太太在屋里打起来,裘世达此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桃姑那些钱弄回来,恨不得把江玉雪登时就掀回她娘家去,等进了门见果然吵嚷不休,这才给了江玉雪一巴掌,又被护主的张妈妈骂了几句,立时跺脚发作道:“这样日子,还过了做甚?”
张妈妈本以为搬出江家来,裘世达就算不怕的十足,也要小心一些,谁知裘世达早不是早上出门时候的那个人了,见裘世达这样,张妈妈倒一时忘了说话。
裘世达发作过后,冷笑道:“娘子你怎的这般,不孝爹娘倒也罢了,此时还唆使你身边的婆子这样说话,这七出之条,娘子你犯的不少。”
七出之条?裘母此时在婆子的搀扶下已站了起来,用手理一理头发,听到儿子这句倒愣住了?虽说要接了掌家之权不过是打一打江玉雪的气焰,心里也明白这些家私都是江玉雪带来的嫁妆,要真休了,全家还不是要回乡下继续过苦日子,不由拉一拉儿子的衣襟。
裘世达只是把裘母的手从衣襟上拉下,对着江玉雪口气更严厉了:“现时就遣人去请舅兄,请他来评评理,媳妇怎能这样对婆婆。”说完理都不理江玉雪,拉着裘母就出去了。
江玉雪顿时如雷轰顶,张大着嘴似僵了一样站在那里,张妈妈一边帮她揉着胸口一边道:“姑娘别气,姑爷定是油脂蒙了心,难道他不知道,虽说你是嫁他,其实他和入赘一般,真要到了那步,让他三个人都滚蛋。”
江玉雪的泪此时才扑簌簌下来:“妈妈,还是只有你好。”张妈妈扫一眼屋里情形,此时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打翻,碎瓷片这些满地都是,张妈妈唤过丫鬟命她们打扫干净,又端来茶水伺候江玉雪喝下。
见江玉雪好一些了,这才让丫鬟去瞧瞧裘世达去了哪里?丫鬟不一时就回来:“大爷把太太送回屋,想是安慰了太太几句,现在又派人去江家请舅爷,接着就进了吴新娘的屋子。”
吴新娘就是三个月前裘世达接进门的妾,听了这话,江玉雪只似万剑穿心一般,叫声妈妈就在那咳嗽不止。
张妈妈忙给她捶着背,那眉就一竖:“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