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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莺儿哭道:“大人是堂堂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今晚就替大人哭个够吧。”于是哭得更凶了,曹操感动,又安慰了来莺儿一番。
来莺儿擦了擦眼泪,与曹操在灵堂中坐着说话,回忆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洛阳的繁华,教坊的热闹。如今洛阳几乎成了鬼城,两人唏嘘不矣。
天色渐亮,曹操对来莺儿道:“你去休息,这里我安排。”
曹操身边的谋士荀彧先来到灵堂,一来是祭拜二来是再劝劝曹操不要过分悲伤。荀彧拜祭完毕之后,偷眼见曹操脸色平常,但是说的话字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要替父亲报仇,三日后起兵荡平徐州,以雪我心头之恨。”
来莺儿累得不行,回到自己的房中睡了一天才醒,苗儿也道曹操心情不好不敢生事,姐妹正在房内说话。妈妈匆匆的跑进房内,脸上带着笑,幸灾乐祸道:“莺儿,告诉一件事儿,那些经常挑三窝四下作的东西们被大人给斥责了,罚她们跪三天灵堂学习孝道。”
来莺儿一听曹操有迁怒他人,把那些不肯规矩守灵的侍妾罚了,她马上到:“妈妈这话也就在屋中说说,莫叫旁人知道。”
妈妈点头要来莺儿放心,得意笑道:“这个妈妈知道。”
妈妈捧了点心放在桌上,倒上茶,品茶吃点心,好不自在。“那些下作东西有几个出身名门,有些不过是奴婢出身,妄自托大。”
来莺儿笑了,有女的地方就太平不了,她只求自己能平安。
“大人要发兵洗荡徐州,我看又要打仗了。”
'19'
来莺儿对于曹操起兵洗荡徐州无表现出无所谓,经历过多战争来莺儿反而对战争麻木了。而且她认为曹操不会一帆风顺的拿下徐州。就如同那些侍妾妒忌她来莺儿,总是拿来莺儿的出身说事儿,尽量的讥讽。曹操的出身似乎也不是很光彩,太监的后人,想那些宫中的宦官哪里来的孩子,他们后代都是收养孩子。给太监作养子不是件光彩的事儿,曹操家中正是这样的出身。在那些诸侯眼中,曹操的出身就像她来莺儿出身教坊一般,卑微啊。
来莺儿拿起点心,尝了一口,点心甜滑爽口味道不错,品尝茶点的来莺儿满足的眯眼笑道:“妈妈觉得大人会赢吗?”
妈妈一摇头,身子坐的很稳,细白的手拿起茶杯品茶。“妈妈不是谋士先生,猜不透这纷乱的天下。”
来莺儿感叹一声,她看到门旁闪过一个身影,忽然眼睛一转不甚在意道:“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人出征要万事小心了。”
妈妈白了来莺儿一眼:“你又知道了。”
来莺儿站起身,站在门前如同猫儿般的一伸懒腰,举起手迎着风全身舒畅,裙带飞扬声音清脆:“想大人声名远播如日中天,多少诸侯嫉妒,大人若是报仇雪恨,他们还不伺机趁火打劫。那些人是豺狼本性,当年他们与大人共讨董卓,也是个怀私心,没有一个人像大人这般胸关怀天下。”
仰望天边红色晚霞,来莺儿想起那些在田间耕作的农民,骑牛吹哨子的孩童,油绿且生长旺盛健壮的庄稼,一切一切的美丽终有一天被战火吞噬焚烧,来莺儿痛苦的闭上眼睛。
这世上会有多少因战争而无家可归的来莺儿被贩卖,有多少相信朋友的来莺儿被杀害,有多少与别人定下的姻缘的来莺儿被拆散。太平的日子来莺儿能看到吗,来莺儿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你能看到天下太平那一天吗,你能找到与你定亲的那个人吗,你能离开曹操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逃走隐居吗!
无奈总伴随着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为了活下去,而不断的抉择抉择再抉择,哪怕前一刻的抉择为将来埋下隐患,她也要必须做出抉择。
“妈妈不必担心大人身边的侍妾,大人的正室丁夫人,还有卞夫人刘夫人就快来了,后院儿的女主人到了,谁还敢造次。”
妈妈不知道来莺儿抽什么风方才说了那么多话,这里有些事情不是女人能参与的,便劝来莺儿:“以后你少想点事情吧,打仗是男人的事情,我们女人能如何。教大人知道你乱说话,大人会不高兴。”
来莺儿站在门口望着一个身影穿过花丛,从小角门匆匆拐出去,冷笑道:“他已经知道了,你以为他指给我的婢女是干什么用的!”
议事堂中,曹操与谋士战将商量如何出兵,一个婢女走到曹操面前行礼,而后曹操唤她过来说话。她紧走几步凑到曹操耳畔小声耳语,曹操点点头脸色凝重道:“接着去做你的事情。”
仆人小心翼翼退出议事堂,众人好奇的目光落在曹操身上,曹操沉思般的自语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声名远播如日中天,引人嫉妒,若发兵必有豺狼来我后院透肉吃。”
荀彧等人明白曹操所指的是什么,方才那个婢女说了什么?荀彧道:“我等拼死保住主公的郡国。”
曹操目光阴鸷,紧盯着着地图看,似乎他的眼睛愤怒的火焰已经把徐州点燃烧尽,忽然他大笑:“哈哈哈哈,我没看错人,没看错人,哈哈哈哈……”
丁夫人等人赶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缟素,她带领众位夫人扶灵大哭了一场,来莺儿也在其中,又陪着他们哭了一会子。来莺儿本来没有眼泪,于是她拿了沾了姜汁儿的帕子擦眼睛,硬是辣出了眼泪。
曹操观看自己后院儿的夫人们,丁夫人刘夫人卞夫人等,哭的还有几分真情,后来的小妾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自然不会哭的伤心,有的只是干号。新纳的妾氏中只来莺儿哭得眼泪涟涟。曹操很满意,给曹操面子的人,曹操决定以后给她面子,决定以后对来莺儿高看一眼。
余下的日子曹操与身边的女人们非常忙碌,曹操与丁夫人说了很多事儿,丁夫人对新纳的侍妾都有所了解,后院在发丧期间忙忙碌碌中宁静无波。发丧之后,曹操点兵出征,给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去了。
后院中的女人们不禁为自己的男人担心,担心了没多久,闲暇之余,有的人就要生出是非来。侍妾每天都是要在正室夫人面前立规矩的,来莺儿也是如此,每天都要准时去丁夫人那里立规矩。
女人们的话题不多,无非是衣服式样好看吗,首饰款式流行吗,再有就是曹操的军队打到何处了,只要她们听到曹操目前为止比较安全,心中就踏实了。
心中踏实之后有些人就很不老实,在丁夫人面前开始搬弄是非,来莺儿就是第一个被穿小鞋的人。
“你那里知道,大人为了她一怒之下打死新纳的夫人。”
“我们以后见她都小心翼翼。”
“就是,她给私下告状大人就信,罚我等跪灵堂。”
几个侍妾叽叽喳喳,如同一些麻雀在丁夫人耳畔没完没了的叫,丁夫人不胜其烦的皱起眉头。卞夫人刘夫人等则沉默不语,或暗自窃笑等着看笑话。
“行了。”丁夫人一拍桌案发怒了,呵斥道;“大人为报父仇正在拼命,你们不为大人担心,反而在我面前七嘴八舌的告状,成何体统!”
丁夫人一发怒,几个侍妾老实的低下头不敢说话。丁夫人抬手指着她们道:“别当我是傻子,府中的事儿我哪件不知晓。大人走时对我讲的明明白白还用你们挑拨,下去!”
几个侍妾被呵斥了一番,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退出门外。丁夫人平日里待人宽厚少有发怒的时候,想是自己公公等亲族被贼人杀死,自己的丈夫又出兵报仇雪恨,难过伤心加上担忧,心情本就烦躁。刚来的时候,曹操和一干奴婢叙述了府中情景,丁夫人明白了七八分。依着自己丈夫的性子,来莺儿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那新宠生事被打死了,曹操早已解释过。现下生事的人又想借着丁夫人这把刀杀来莺儿,丁夫人心中更加烦躁。
机敏的卞夫人凤眼一挑,看了一眼退出去的侍妾道:“夫人莫要恼火,我看这些新来的瞧不上来莺儿的出身,可她们行为做事儿还不如来莺儿。”
“可不是。”刘夫人灵动的大眼睛一转,乘机插了一句,“人家虽是教坊出身,到没有挑三窝四,倒是这些自认为良家出身的做下那不合规矩的事情。”
“唉!”丁夫人道:“大人如今身在沙场,最忌家中闹事儿分神,这些不懂事儿的还两舌斗乱,真想缝上她们的嘴。”
卞夫人一挑眉,故意问婢女:“来莺儿呢?”
婢女道:“与夫人请安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琴谱,教自己的妹妹写字。”
卞夫人有意打压那些新宠道:“夫人,您瞧瞧人家多规矩,现在少惹是生非就是好的。”
几位夫人正在闲话之时,院中一阵骚动,忽见曹操身边一个侍卫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吕布带人攻破了兖州,濮阳!”
“什么!”夫人们惊叫声差点掀了房顶。
'20'
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屋檐上,汇成一条条珠帘落在青石堆砌的池中,将池中的兰花清洗的分外明艳。在夹杂微风的斜雨中,花朵颤抖的绽放出笑颜,纤纤素手挽住衣袖,拮取了一支盛放的花,女子将花朵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鼻间盈满淡淡的香气。
女子取了琴,燃了熏香,随着雨声弹唱。不知是宁静淡然的时光感染了谁的心情,女子很久没有这么想弹唱了。清越动人的歌声配着优雅的琴音,在沉闷阴郁的空气中散开。
廊下脚步声响,中年妇人神色匆匆慌慌张张的进了房门打断了女子的兴致,利落的喊道:“莺儿,你还弹唱什么,准备准备走吧。”
“准备走,去哪里?”来莺儿抱着琴抬头不解的问道。
妈妈动作快速,打开柜子连忙收拾东西,嘴上还没闲着解释道:“吕布带人偷袭兖州濮阳,已经开始攻打东阿等处,我们快走吧。”
来莺儿站起来几步走到妈妈身旁,按住了妈妈收拾行李的手道:“我们逃到哪里?”
妈妈甩开来莺儿的手急道:“随丁夫人她们回故乡暂避一时。”
来莺儿道:“我不想走。”
“为何!”妈妈一听连急带气的叫嚷起来。“你不走,在这等死吗!”
一旁写字的苗儿放下笔,忙过来劝来莺儿:“姐姐,你疯了么,吕布在洛阳城中着人拿你,血洗教坊,你当他还对你有情有义吗。”
“不是。”来莺儿道:“我想问问吕布,为何在洛阳时要杀我。我哪里得罪他,我一个女子能威胁到他什么,为何要血洗教坊。”
妈妈一听着急了,又是跺脚又是转圈:“你疯了不成!你想想你要是还没见到吕布就被杀了,还不如及时逃走!”
来莺儿那倔劲儿疯病此时全面发作,面无表情,任苗儿怎么劝也没用。最后索性四平八稳的坐在榻上,任谁拉也不动,劝也不说话。入了定一般的眼皮一耷拉,没了动静。
妈妈急了,细长的眼睛一立,在教坊凌厉的气势显出来。她指着来莺儿骂道:“你倒是疯病发了,临死想拉个垫背的,想拉老娘陪葬,做梦!苗儿,收拾东西咱们走,留她在这里等死!”
妈妈气急败坏,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包袱拉着苗儿就走。妈妈原想吓唬吓唬来莺儿,她见自己拉着苗儿走了,还不上赶着跟着走。
“我们走了啊!”妈妈边走边说,时不时观察来莺儿动静。
妈妈走出十几步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这个倔驴还坐在那里不动窝,心中骂道:这东西真是铁了心作死,不管她了!
妈妈拖着苗儿又走了几步,一跺脚转身又拖着苗儿返回来,气呼呼的将包袱丢在榻上,一屁股坐在来莺儿对面铁青着脸道:“算了,我前世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今世遇到你这个魔障!大不了一起死,又不是没死过,妈妈豁出去了。”
苗儿被妈妈弄得弄明奇妙,妈妈今儿个也魔障了!
来莺儿睁开眼睛,凝视着坐在她对面的妈妈,目光复杂似要看穿这个混迹风尘年华老去的女人的想法。她没想过妈妈会陪自己到现在,走了之后她们又返回来。
“莺儿不好,连累你了。”来莺儿满含歉意的垂下头,她也不知道她会为自己任性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许是死,也许死不了之后可能遭到曹操的抛弃。总之,来莺儿看不到前方的道路,莽莽撞撞的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妈妈撇撇嘴一扭脸不看来莺儿,显是气的不轻,“你连累我的次数还少吗!你想想在洛阳教坊的时候,你每天给贵人脸子看,哪次遇到难缠的主儿不是妈妈陪着笑脸摆平,要不就你这脾气,早就被……算了!旧事不提,我就说眼前吧,你疯了,见什么吕布,送死送到门上去。”
来莺儿忆起满地的尸体,教坊中的姐妹和下人惨死在屠刀之下,他们九泉之下到何处去哭诉,谁还他们一个公道。来莺儿就不相信吕布是个杀人魔头一点人性也没有,他就那么想杀了自己。
来莺儿握紧手帕,用力撕扯,好像发泄自己怨恨一般,清亮的眼中浑浊一片,渐渐变成黑暗的颜色,满脸幽怨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