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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总觉得不争气的丈夫,此刻看来却又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她不禁微笑一下。
盛昌侯听着盛夫人夸张的赞誉,尴尬咳了咳,却没有反驳盛夫人的话。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温馨。
盛昌侯扫了眼儿子媳妇众人,从前看不惯长子的沉默寡言、次子的阴沉薄恩、三子的急躁纨绔,如今瞧着他们一个个模样周正,衣着得体,都是翩翩佳公子,难得的一表人才,心里倏然就有种安慰。
心态变了,看孩子们也觉得不同。
“不用守在这里,都忙去吧。”盛昌侯起身,对众人道。
他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众人便纷纷告辞。
东瑗回了静摄院,先看了诚哥儿,而后抱着诚哥儿玩了会儿,就拿出针线来,替盛乐郝做马褂。
看似简单的一件衣裳,东瑗已经缝了六天,快要收工了。
到了下午,堪堪做完,又急忙把盛乐芸的护手拿出来做。
丫鬟们在一旁服侍,橘红甚至说:“大奶,我替您做吧?您近来总是低头做这些,小心脖子酸。”
这些小东西,虽然活计不太,却很费心力。
东瑗头一次给盛修颐的孩子们做活计,不想落在口实,所以一针一线都是自己完成。
“不用的。”东瑗笑笑,而后想起前些日子的话,跟蔷薇众人使眼色,让她们都出去忙,只留了橘红在跟前。
橘红顿时就不自在。
她早就从寻芳那里知道,东瑗对她回去之事有了注意,还特意问过了。
“你坐下。”东瑗指了指炕旁边的小锦杌,对橘红道,“咱们说说话儿。”
橘红不肯坐,勉强笑道:“您说吧,我站着听。”
东瑗便不再勉强。针有些刃了,东瑗在头上抹了下,仔细穿针走线,漫不经心问橘红:“上次回去,你婆婆说你什么了么?”
橘红知道瞒不过,也不准备说假话,她声音低了下去,半晌才道:“左不过还是那些话。二庄性格冷得很,婆婆是知道的,总不说自己儿子,只念叨我不会哄他……”
说着,就是满心委屈。
东瑗手里的针线微微一顿。
“那二庄知道不知道你婆婆总在背后说你?”东瑗继续做着活计,不曾抬头,问橘红道。
橘红没有想到东瑗会这样问,有些吃惊。回想了下,好似二庄知道。她道:“每次婆婆说我,他都知道……他会跟我说,别听娘的。娘年纪大了,啰嗦得很。”
这种不咸不淡的话,根本不能安慰婆婆给橘红带来的不快,所以橘红从未把二庄这话放在心里。
他的安慰对她毫无用处。
现在东瑗这样一提,橘红才想起来,二庄那么个闷葫芦,居然每次都会安慰自己,这不是很难得的么?
是自己忽视了什么吗?
想着,她脸上一热,对那个跟木头人似的丈夫怨气突然减了些许。
东瑗听着橘红的话,这才放了针线,把她拉到自己对面个的炕上坐了。
“你是不是从出嫁就不太喜欢二庄?”东瑗低声问橘红。两人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东瑗还是那个小姑娘,拉着橘红的手,跟橘红说她没关系,写字、绣花一点也不累,只要祖母高兴就好。
橘红又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小服侍的那个小姐,熟悉的笑容让她心头发暖。
什么喜欢不喜欢?
橘红想着,就羞红了脸,微微低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看不中二庄?”东瑗见她羞得厉害,换了种问法。
“他总是不说话。”橘红半晌才喃喃道,“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一天说不了两句话,你对他好他也不明白。跟他过日子,自己都没有什么盼头……”
好似把小碎石投入大湖,片刻涟漪就消失了,根本起不了波浪。橘红对丈夫的温情得不到回应,自然就心里不平衡。
况且从大庄的容貌看来,作为双胞胎弟弟的二庄,应该也不算个好看的男人。长得不算俊俏,又是个木头一样的,叫橘红一个年轻女人去付出,的确够为难她的。
他们本就是结了婚才认识的,橘红又不是追着要嫁给二庄的。
大庄和橘香又是恩爱不已,让橘红更有挫败感,对丈夫也就越来越不满意了。
“你瞧,那么个木头人,还知道你委屈了,让你别多想……。”东瑗轻声道,“你婆婆总不是当着二庄面说你吧?你背后受委屈了,他也心里明白着。你对他好,还是不好,他心里都清楚呢。有些人就是不爱说话。可心里明白,不是难得么?总比那些嘴上油滑,心里却糊涂的强些?”
橘红也有些后悔自己对丈夫的漠视。
除非丈夫没了,否则那个男人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她当然也希望两人感情更加融洽些。
现在东瑗这样一点拨,橘红突然发觉她自己也是个木头人。
也许二庄心里跟她一样,想把日子过好。结果二庄不擅长表达,橘红也是个闷葫芦,两人的日子就越过越糟心了。
橘红闷闷点头:“大奶,我知道了……。”
东瑗缓慢松了口气。她道:“你和橘香、罗妈妈在我很小时候就服侍我,除了老祖宗,家里就你们跟我最亲。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能说将来能给你们什么,总盼着你们日子过得舒心。橘香过得顺风顺水,我是高兴的;你却这样,我也难过。夫妻俩过日子,他愿意迁就你一点,你也就多替他委屈一点,他心里都明白,你也不冤枉,是不是?你们都踏踏实实过好,我才放心呢。”
语重心长的一席话,橘红不由动容。
她缓缓点头:“大奶,我明白。过了年,您这边都安排妥当,我就出去。我不让你担心。”
东瑗轻轻拍着她的手,微笑起来。
两人说着话儿,东瑗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听橘红说她婆婆和丈夫的事,转眼间就到了姨娘们请安的时辰。
外间服侍的蔷薇说邵姨娘、薛姨娘和范姨娘等人来了,东瑗就让橘红收了针线簸箩,见了三位姨娘。
三人都穿戴严实,规规矩矩给东瑗请安。
“大奶,奴婢给世子爷和您做了两双鞋。”邵姨娘上前,把一个青布包袱递上前,给东瑗看。
第217节私情(2)
第217节私情(2)
又是做鞋。
自从陶姨娘出去后,邵紫檀殷勤得叫东瑗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这半年来,东瑗不让盛修颐去姨娘们那里,薛江晚还会抱怨;范姨娘会鄙视东瑗,背后说她坏话;只有邵紫檀,半句怨言没有,还时常给东瑗和诚哥儿做做鞋袜,殷勤备至。
东瑗让她不要再做了,她就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欲绝,好似东瑗也要把她赶走。
现在,看着她替东瑗和盛修颐做了两双双梁鞋,特别是东瑗的,精致得似乎艺术品,东瑗心中很无奈。
“邵姨娘费心了。”东瑗淡淡道,“我这里做鞋的人也有,你不必劳累,下次不用这样。”
邵紫檀听着,轻声道是。
她下次还是会做的。每次说她,都是这样恭敬答应,下次却照做不误。
范姨娘被邵紫檀这样拿腔作势的模样逗乐,忍不住噗嗤一笑。可屋子里安静极了,她的笑声清晰又突兀,她忙用咳嗽来遮掩。
“范姨娘,你可是染了风寒?”东瑗回眸问她。
范姨娘忙故意又咳了几声,道:“这些天颇冷,贱妾的确受了些风寒……”
“那你好好休养,这半个月就不用过来请安。”东瑗道。
姨娘们不能出门,平日里也是到其他姨娘们一处闲逛,最主要的是到主母这里请安。让范姨娘不用来请安,等于给她禁足。
邵紫檀和薛江晚都垂首低笑。
范姨娘一向孤勇。世子爷不喜她,盛府人尽皆知。而她既不巴结世子爷,也不讨好大奶,的确叫人匪夷所思。
薛江晚总觉得这个范姨娘脑子有些问题。
况且平日里她们进出一个小院,范姨娘对邵紫檀和薛江晚可没少欺负,两人对范姨娘也是不喜欢的。
范姨娘听着东瑗的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她好似东瑗给了她极大的荣耀般,上前施施然行礼,声音愉悦道:“多谢大奶恩典。”
东瑗心里也挺无语的。
这个范姨娘,敲打她根本没用。
人说无欲则刚。范姨娘对盛家好似真的无欲无求,所以东瑗不管是无视她还是敲打她,她都无所谓,依旧我行我素。
可这样公然嘲笑其他姨娘,却是必须惩戒的。
虽然这惩戒没什么作用。
东瑗也不再多说什么,端了茶让她们都回去。
范姨娘起身,最先告辞;薛江晚跟在范姨娘身后。邵紫檀一向不会在东瑗身边卖巧,这次居然落后一步,上前给东瑗行礼,而后才小声道:“大奶,奴婢有件事要请示大奶。”
刚才不说,现在才提,那肯定是想跟东瑗一个人说,不想被其他姨娘听到。
东瑗微微颔首。
薛江晚脚步一顿,想听听邵紫檀说什么再走。可范姨娘已经头也不回,薛江晚想起东瑗刚刚的态度,也不敢再做停留,有些不甘心的走了。
东瑗这才问邵紫檀何事。
“奶奶,奴婢身边的芝兰,已经满了二十岁。她才奴婢身边好些年,服侍奴婢尽心尽力。奴婢想求大奶一个恩典,将她放出去配人。”邵紫檀轻声道。
这倒是正事。
家里的丫鬟们年纪大了,的确该放出去配人。
虽说满二十五岁才放,可到了二十岁左右,只要不是被罚的,主子们都会趁着年轻放了,也不枉她们服侍一场。
这也是告诉其他更加年轻的丫鬟们,只要好好做事,自然不会为难她们,定会给她们恩典,早些回去寻个好归宿。
“我心里有数了。”东瑗笑笑。
邵紫檀不敢多问,低声道是,准备告辞退出去。
“邵姨娘。”东瑗喊她。
邵紫檀忙停住脚步,恭敬立在一旁。
“以后不用专门给我和世子爷做鞋。若是需要,自然会叫你。”东瑗声音里这回不带笑意,“你若是做错了事,就算天天给我做鞋,我也会照样罚你。你可明白?”
就是说,她做鞋并不代表东瑗会把她看成自己人。
邵紫檀身子一颤,半晌才弱弱道是。
“家里的衣裳鞋袜皆有订制,你原也不是替我们做鞋的人,不必操劳。”东瑗见她这般,想着她一向老实,心里又有了几分不忍,补充道。
邵紫檀听着这话,精神微微一正,忙道是。
等她走后,东瑗喊了蔷薇和寻芳、碧秋三人进来,让她们去统计下,姨娘们、盛乐郝和盛乐芸和静摄院里的丫鬟们,有哪些年纪满了二十岁的,准备腊月初都放出去,明年春再买进一批丫鬟,填补上来。
蔷薇和寻芳、碧秋得令,三人便纷纷去了。
夭桃、橘红和罗妈妈依旧在身边服侍,东瑗仍拿出针线替盛乐芸做护手。
还没有做几针,盛乐郝和盛乐芸兄妹来给东瑗请安。
盛乐郝穿着青石色灰鼠大氅,大氅里穿着宝蓝色夹绒袄,玄青色直裰,粉底皂靴,脸部轮廓越来越像盛修颐。比起东瑗刚刚进门时,他已经长高了很多,可仍是瘦的厉害。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在长个头,所以消瘦单薄。
他恭敬给东瑗行礼,喊了母亲。
盛乐芸则穿着大红色缂丝斗篷,里面穿着粉红色如意云纹交领长袄,官绿色锦澜裙,头上梳了双髻,带了四朵穿珠花。她长得像邵紫檀,模样不够绝艳,却是敦厚可亲。
东瑗让盛乐芸坐在自己身边,盛乐郝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然后喊了罗妈妈进来,让她去把自己替盛乐郝做的那件马褂拿出来给他。
盛乐郝一听有衣裳给自己,顿时站起身来,给东瑗作揖:“多谢母亲。”
东瑗笑了笑。
罗妈妈片刻后出来,把衣裳交到盛乐郝手里,笑着道:“大少爷,这是大奶亲手缝制的。上好的毡绒,最是防寒。虽然皮子有些重,可是您夜里念书穿着,一点也不冷。”
盛乐郝没有想到是东瑗亲手做的,愣愣接在手里。看着细密的针脚,他心里不禁动容。
倘若说这是继母对孩子的巴结,盛乐郝也觉得这样的巴结温暖极了。
他对这样的巴结没有一点反感,反而很享受。
他又给东瑗深深作揖,道:“多谢母亲!”
简单四个字,说得却很有力气。比起刚才的客套,他现在的感谢是发自肺腑。
东瑗微笑,道:“做得不好,你只当是母亲的心意,别嫌弃才好。”而后不等盛乐郝说话,拉了盛乐芸的手道,“母亲也准备替你做双护手。只是最近赶你哥哥的马褂,你的还没有做好,你等几日。”
盛乐芸惊喜道:“我也有么?”
“当然啦。”东瑗眨了眨眼睛,笑道。
盛乐芸展颜而笑,欢喜道:“多谢母亲。”
其实她应该有很多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