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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手高举着在原地转圈跳舞,越转越晕。
“你醉了。”岳翕把酒坛放到一边,伸手扶住她晕眩的娇躯。
“我才没醉呢!我我……”她嘴里还要逞强,“是山洞在摇,是你在摇……岳翕,喔,有两个、三个你呢,我该跟哪个岳翕说……”
“哪个都行。”他哄着她,“乖,让我扶你上床……”
“上床?”她茫然地眨着眼,接着咭咭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好坏喔!”她爱娇地嘟着嘴,眼睛失焦地瞪他,酒气喷了他满脸。那混合着她体香的酒气幽香扑鼻,令他心中一荡,“想趁我喝醉时,对我不乖喔……”
“你想到哪里去!”岳翕涨红脸,啼笑皆非。
“喔……我都忘了你是忠臣孝子的君子岳翕,不会对我不乖的。”她又格格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岳翕只觉得她的话句句带刺,但仍一把将她抱起走向石床,善善在他怀抱里挣扎,吵着嚷着:“我不要上床!我要酒,给我忘情酒,喝了就能忘了情,忘了你……给我!让我忘了你……这里!”她捶着自己的胸说,泪湿的小脸上隐藏着痛苦,“就不会再痛了……”
“善善……”痛苦哽在他喉头,她的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鞭子般挥向他。
岳翕知道自己伤害了她,却不晓得伤得这样重、这样痛,反噬的力道让他比她更心痛几百倍、几千倍。
对不起……
他想跪在她身前忏悔,可皇帝、家人……形成的阴影却阻止了他。
对不起……除了将她放在石床上,他什么都不能做。
但当善善轻叫一声,投进他怀里时,他无法阻止自己接纳她,还轻声细语地询问:“怎么了?”
“好冷……”她瑟缩着,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人狠不下心放她一个人在石床上受苦。
夜里的低温使得石床寒冷如冰,过去几晚善善都是以打坐来抵抗这份寒意,但今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只是个不胜风寒侵袭的娇弱女子。
岳翕将她抱在身上,躺上石床。她香软身子令他回忆起溪里的那一幕,熟悉的感官热浪再度狂飙,他连忙紧咬牙根硬生生地压抑下,专心提气运功煨暖床面,并轻轻摇着善善。
或许是太过疲累,喝的酒过量,她很快打起盹。岳翕耐心地等待她入睡,方将她放上变得温暖的石床。
经历了这样的一整晚,他着实累坏了,但放不下满地的酒坛不管。
岳翕认命地将酒坛放回存放它们的凹室,轮到那坛标示着忘情酒的酒坛该归回原位时,香幽如兰的酒香使得他干涩的口腔充满唾沫,他犹豫地看了石床上酣睡的美人儿一眼,便抵受不住诱惑地以手掬了一口透明似水晶的酒液进嘴里。
柔绵、鲜甜、甘爽的口感使得他忍不住又掬了一大口啜饮。入喉只觉得温和不烈,他不禁有些飘飘然。怪不得善善会捧着不放,忘情酒果如其名,香醇甜润、柔和不烈,饮了后但觉回味悠长,别说世间情爱皆可忘,连自己都可以忘了。
不自觉地将剩余的酒液喝了大半,直到酒坛差点从舒服得不想动的手中掉下,岳翕方警觉到自己过量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善善需要我照顾,我怎能喝酒!”他懊恼地用酒坛撞子几下头谴责自己,方随手将酒搁在一旁,靠着石床养神,却迷迷糊糊地睡着。
墙上的火炬逐渐微弱,终于抵受不住一阵吹进洞里的寒凉夜风而告熄灭。
那阵寒风徘徊洞内不去,拂过岳翕,但他非但不感到寒冷,全身还莫名地发烫。一股热随着血液流窜全身,所到之处便冒出腾腾热气,有的藉由皮肤发散出来,有的却在脏腑肆虐,化作饥渴及难以言喻的焦躁骚扰着他的睡眠。
他不自主地拉扯着身上的衣物,寻求冰凉的慰藉。辗转间,仿佛听见混合着阵窸窸索索的不安呓语。那声音形成一股锐利的压力刺戳着他在睡梦中的神志,唤醒了他。
岳翕睁开眼,好半晌只是坐着发呆,黑暗里什么都没有,可是那声音仍在。是从床上传来的。
床上!
他霍地醒觉,声音属于祁善善!
“热……好热,好热……”
岳翕头重脚轻地扶着石床爬起,他也好热,而且头好晕。那该死的酒,他不该喝的,应该晓得越是甜美的酒液后劲越强,此刻他便为那后劲所苦。
善善喝得比他还多,想必更不好过。
“善善……”他才唤了一声,床上意识不清的人儿便因体内的莫名躁热而坐起,拉扯着在睡梦中被自己拉开的衣袍。
由于洞内黑暗,岳翕并没有看清楚她,只意识到一个身体的轮廓朝他扑来,本能地知道那是善善,仓皇地接住,一股混合着浓洌兰香的酒气吹向他,头脑更加地晕沉。
“热,好热……”她呢喃,难以压抑的躁热使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圈住他,脸颊摩挲着他的,微微感到刺痒,但那胡须造成的微微刺痒并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反而激起一股强烈的感官反应,令她想要更靠近他、磨擦他。
“善善……”岳翕震惊地倒抽口寒气,全身因她的靠近而战栗。
“我好热……”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抱怨,本能地磨擦着他强健的身躯。
“你喝太多酒……”他口干舌躁地说。
“是的……”她呢喃,甜美柔软的嘴唇贴着他颊肤蠕动,“我喝了好多酒……忘情酒,以为便能忘了你……却在梦中遇见你……噢,岳翕,这是个梦,一个美梦……清醒时,你只会推开我,所以……这一定是个梦。”
她甜蜜的声音蛊惑着他,岳翕因酒精而迟缓的脑筋不自禁地想要被说服。
这一定是个梦,是的。
现实中的善善虽是敢爱敢恨,却不曾这么大胆地亲吻他……亲吻?他屏住气息,感觉着她温热、甜美的呼吸急促地喷向他,柔润的小嘴在他颊肤上移动,寻上他的嘴。
他的心突突跳动,甜蜜的火焰自花瓣似的柔唇烧向他嘴里。在她生涩的探索下,他又尝到了那香幽如兰的酒香,这会儿的香气更加的浓烈、令人难以抗拒……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剩下她引发他无限的渴望的甜美气息。
恍惚间,双手似有自己的意志似的在她身上游移,那起伏的曲线,从领口裸露出来的丝滑肌肤令他意乱情迷,助长了他体内的火焰与饥渴。很快地,仅余的理智便被她诱人的女性魅力所俘虏,岳翕倏地收紧双臂,深深地吻住她,汲取更多的甜蜜。
接下来的事,像一场极尽旖旎的春梦,在梦里他对她为所欲为,她也热情地响应着他的为所欲为。两人热情地拥吻,借着探索彼此安抚各自体内奔窜的火焰,却让火焰烧得更狂妄、浓烈。
燃烧,璀璨地燃烧……掉落下来的星尘竟也美得令人热泪盈眶……
善善在白热化的燃烧之后,慵懒地蜷曲在他起伏的胸膛,甜美的余韵依然驻留在她体内,伴着她坠进梦乡。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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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发现自己陷身在火焰里,而且是地狱之火里,岳翕震惊地翻身滚离紧紧圈住他的甜美娇躯,将仍沉沦在绮丽梦境里的娇娃给吵醒。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惊愕地瞪视着岳翕赤裸的背影……昨夜的梦……不是梦,天呀,她怎会把那般热烈、真实的感觉当成梦!
他激烈的吻、热切的探索,还有那狂放、充满力量的占有,依然在记忆里鲜活,也依然有令她感到燃烧的能力。她羞得掩住脸,分不出心里是喜还是悲,视线穿过指缝投向岳翕将头脸埋在膝上、扯着头发的颓丧模样,芳心不由往下沉……知道他在懊悔,痛不逾生地懊悔!
“我不该喝酒……”她喃喃地、悔恨地说。
尽管记忆里有许多模糊的地带,她却记得是自己投向他,主动吻他的。岳翕只是禁不起她的诱惑……她瑟缩着,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喝醉酒,将他逼至绝望的尽头,这下子他一定会怨恨她,恨她害他做不成忠臣孝子。
“我不是故意的……”这辈子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恨呀。
善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不知过了多久,岳翕抬起头,激烈的单音抛向她。
“走!”
善善惊惶地倒抽着寒气,他就这么怨恨她,不希望再见到她?
“必须马上离开!”他忙着寻找丢了一地的衣物,没去注意到她的伤心。“快!”
“什么?”她惶恐以对,不想效法他满地找衣服。
“我们必须立刻走。”他断然道,深黑的双眸里充满决心和力量,“这里不能待了!”
她回以一脸茫然,目光探索地停留在他脸上,纳闷那些该有的悲愤、痛恨、嫌恶、悔恨……全都哪里去了。
“很快会有人追到这里来。十几天了,没有人试着下悬崖来找我们,我一直感到纳闷……是不知道我们落崖?还是不敢冒险?就算是后者,在朝廷知道后,皇上也不可能不采取任何搜救行动……”
“你不怪我?”她傻傻地问,泪珠儿进出眼眶。
“怪你?”岳翕心一紧,终于发现她的泪容。
他回到床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善善伏在他胸膛上啜泣出声,他叹息。
“该被责怪的人是我……”
“不,是我!”她激烈地争辩,娇柔的脸上尽是罪恶感,“我喝太多酒了,才会……”
她因羞涩而说不出话来,岳翕温柔地注视她,诚挚地说:“我也喝了酒。如果有错,也是我俩一块错……但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善善,你不必自责,或许这是命中注定……”
“你真的这么想?”她无法置信。
岳翕先前的态度是那么义无反顾地拒绝她,怎会经过一个晚上就绝然不同!
“我不得不这么想。”他苦笑,对于她眼中的怀疑感到心痛,“善善……昨晚我虽然跟你一样喝醉酒,但如果我不渴望你,再多的酒也驱使不了我……”
“可是那酒……”善善若有所悟地睁大眼眸,她以前也喝醉过,但从来不曾感觉过那种躁热,昨晚的酒并不寻常。
“忘情酒不是教人忘去七情六欲,而是让人脱去束缚,还我本心。它只是刺激了我们的本能,如果我们没有意愿,还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意味深长地说。
“岳翕……”她因喜悦而颤抖,不敢相信他竟然完全不怪她,还承认了对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歉疚地搂着她说,“但我不得不。我不能对不起皇上,牵连家人因我受罪,只能选择辜负你……”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自私、任性,只想着自己。但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对不起,岳翕,我害了你……你一定很生气……”
“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对自己做的事……”他欲言又止,很难说清楚发觉自己铸成大错时的心情。
由惶惑、惊恐、绝望所组成爆烈情绪几乎让他当场崩溃,幸好自幼养成的自制力使他及时冷静下来。父亲曾教导过他,已成定局的事不管如何生气、愤怒都改变不了,他能做的惟有想出补救之道。这段话令他受益无穷,冷静下来的脑子迅速运转,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总之,是我把持不住。追究这些已于事无补。大错已造成,我们只能尽量弥补……”他避重就轻道。
“弥补?”
“或许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我已不在人世,会是最好的方法。”他心如刀割地说,毕竟要他舍弃父母恩情、兄弟情义,是件痛苦的事,但如今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你是说……”
“我不确定,只是有预感。我们坠崖已经十几天,该找来的人应该要找来了,我们必须在他们找来之前消失。”
善善不晓得他所说的该找来的人是谁,但在他笃定的神情中察觉到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明白了。你等我一下。”她毅然道,在岳翕的帮忙下,迅速收拾起衣物,背对着他穿上。
两人到附近溪流里梳洗过后,抓了几尾鱼,采撷野葡萄充饥。看天色,已过了正午,没想到两人一场宿醉不仅做了不该做的事,还睡到日上三竿。
岳翕谨慎地与她攀到附近最高的一株树远眺,忽然,他眉头一皱。
“你看那是什么?”
善善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石林关附近,“大片烟尘,表示那里有……”
“战事!”岳翕与她同步说出,两人面面相觑。
“那是与莽国的边界,两国开战了!”善善说。
“嗯。”岳翕神情凝重,“如果我没料错,这场战事是因你我而起,只是不确定开战多久。”
“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莽国是天朝最大的外敌,皇上定然会派定国公挂帅,戴玥必会追随他义父在石林关坐镇,我们若往石林关奔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戴玥不是你的朋友吗?”她曾多次听他提起与戴玥的友谊。
岳翕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们是朋友没错,但他也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公事公办向来是他的原则。”
“那……”善善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地势,手指向石林关西边的方向,“那边的山势低缓,我们可以攀越西林山进入姽方国境,再扮作商旅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