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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醉点点头:“从今以后,流觞宫听命于她的只有她的死士。但是,阿欢,我也不会帮你。”
“我明白。但是你现在挡在我面前是什么意思?”
沈朝醉笑笑:“阿欢,刹血楼怎么说都已经变了。我带你走,这条路没几个人知道。”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沈暮欢只迟疑了一下子就跟了上去。一路上,至始至终,沈朝醉再也没有回过头,沈暮欢从头到尾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
终于出了流觞宫,在下面就是下山的路。沈朝醉这才开口:“阿欢,你走吧。”
他说得轻松却固执,年少时期的思恋、分离,再见时候的隐忍与煎熬再到仇恨与相对在这一刻他终于下定决心选择放手。
沈暮欢何尝不懂得他,他这么做,总归是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不然平生都会将自己逼死在死胡同中。她点点头,也没有说再见,就转身踏上了下山的路。
沈朝醉眼看着沈暮欢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的变成视野中小小的一点。他脑海里脑袋支在窗口的大眼睛小姑娘,他记忆中总是撒娇耍赖的小师妹终于再也看不见了。
沈朝醉回宫,流觞宫正式分成两派。西宫为沈朝醉所管,东宫为孙澈所管。西宫大多为这几年新入宫的弟子,而东宫大多都是从前的旧部也包括大部分的死士。
李重皓随着大队人马追过去,落了空之后悻悻而归,情绪失落,终于身心俱疲,倒在了流觞宫门口不省人事。楚惜往却悄悄下了山,不知所踪。
宫中大乱,孙澈怒道:“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东西!”
可这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却已经都不在她眼前了,她往往只能对着一群面无表情的死士发脾气。
沈暮欢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默默地在沈权家里喝鸡汤。胖胖看着沈暮欢又像是瘦了一圈的脸蛋,乖乖巧巧眨着滴溜溜的眼睛说道:“姑姑,要不要我去帮你把那老女人解决了?”
沈暮欢拍拍他的脑袋,骂道:“吃你的饭。”
沈权十年如一日面无表情,一张脸丝毫不动分毫,他哼了一声:“沈暮欢啊沈暮欢,你还是太次。这三年我还是白教你了。”
沈暮欢虚心接受教导,小口小口地喝着鸡汤,眼里却不动声色,眼看沈权放下了筷子,才说道:“大师兄,我把你的刀给胖胖了。”
沈权斜她一眼:“怎么了?嫌弃了?”
沈暮欢摇摇头:“您的刀对于我来说还是难以掌控,那把刀是有灵性的。它不认我这个主人。”
“那是技不如人!”
“是。”沈暮欢想都不想便承认:“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大师兄,您叫我怎么样人剑合一吧,我想用碧湖剑。”
沈权眉毛一挑,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他摇摇头很是为难,直接点出要害:“沈暮欢,你这是在找死。当今世上能够掌控碧湖的人更少,绝对不超过三个。虽说一旦和碧湖人剑合一,碧湖将会发挥出最大作用,光是剑气便能使得三丈之内寸草不生,但是沈暮欢你一旦掌控不了,你自己就会被反噬,死相可是很难看的。”
沈权又说:“碧湖本就是一把孤独的剑,自从开国皇子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主人。你那点本事,到时候下场会很惨。”
沈暮欢却摇摇头:“大师兄,我意已决,就算被反噬,我也会在前一秒杀了孙澈。”
沈权看了她一会儿,似有沉思,终于答应:“好,我教你。”
胖胖却噔噔噔跑到房中,死命地抓着碧湖剑,大声嚷嚷:“沈暮欢,碧湖是老子的!你别想碰!”
“死小子,你把它给我!”
“不要!”胖胖的眼眶都快要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沈暮欢看了心里渐渐揪起来。
“胖胖,你乖。姑姑答应你,不会死的。”
胖胖却摇着头,眼泪终于下来:“你骗人!你骗人!沈暮欢,你几斤几两,老子还不知道么?!”
沈暮欢不敢再动分毫,三年来死小子第一次哭得那么惨。沈权见了,却一掌拍下去,胖胖顿时昏倒。沈暮欢吓了一跳,呆呆地喊:“大师兄……”
沈权十分严肃:“你难道不觉得他太吵了么?我想这么做很久了。”他又慢慢地慢慢地勾了勾嘴角:“阿欢,这是你做的选择,我会倾心尽力,你只要剩下一口气回来,师兄我一定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沈暮欢点点头,终于答道:“好。”她想来很久又终于问道:“大师兄,师父跟李铭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终于问了。”沈权似乎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
“我是想,我再不问就有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了。而师父他、他根本不想告诉我。”
沈暮欢的头微微低了下来,露出了细瘦的脖颈,透着股沧桑与可怜。沈权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阿欢,师父这辈子从来不是个坏人。李铭却是个小人。”
“那他们!他们怎么混在一起?”
沈权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沈暮欢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她愣了一下:“难道是为了天下归元?”
沈权终于笑了,拍了拍她的头:“跟我这么久,好歹也聪明了些。阿欢,天下山庄这么多年在江湖上屹立不倒,李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明白。你是杜元归女儿的身份他早就查了出来,只是师父对他撒了一个谎,他这么多年才一直没有动你。”
“什么慌?”
沈权摇摇头:“师父说,要想练到最好境界的天下归元,必须在你满十八岁那年中秋之夜喝下你的活血。这样才能突破最后关头。李铭这才留下了你一命。阿欢,当时师父已经武功尽失,不得已才想到这样一个保全你的办法。”
沈暮欢突然也笑了:“李铭居然相信这么荒谬的话。”
“说来也怪,李铭修炼天下归元确实遇上瓶颈,如何都突破不得。师父的谎言这才通过。可是李铭毕竟也是一庄之主,十分多疑,竟让师父一起修炼天下归元。只不过师父拿到的内容只是前两重而已。”
“原来如此。”沈暮欢终于明白了沈逸之到死也没有向她说明白的话。
“大师兄,我想求你一件事。”沈暮欢突然转过头对着沈权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沈权轻轻将胖胖抱起来,往里屋走。
沈暮欢求他:“大师兄,如果我不幸死了,刹血楼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知道你从来不将刹血楼看在眼里,但是大师兄那是师父一生的心血,也是几代人的一辈子坚守的地方。我想,你能不能重新将它撑起来呢?”
沈权的背影一僵,抱着胖胖的手微微一抖,良久终于答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哎,青梅竹马要退出舞台了……我家熊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将阿欢姑姑弄到手呢……
☆、奄奄一息
流觞宫内烛火照得如同白日一样;可是偏偏躺在床上的人因着这亮堂的烛光而显得越来越灰败;就像是无数命悬一线亦或是奄奄一息的人一样;李重皓也终于走到这一步。
孙澈形象全失,杯杯盏盏摔了一地;朝着一群下人发脾气:“你们说!楚惜往人呢!怎么还没找到!”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前说一句话;孙澈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狠狠咽下一口气,踢了跪在地上的一个死士,骂道:“还不不快叫宫主过来!”
流觞宫一夕之间分宫而治,沈朝醉再也没有踏入过西宫一步。死士依旧跪在地上,显然不敢轻举妄动。
孙澈哼一声:“让你去你就去,就说他弟弟要死了,问他还来不来看看?”
终于也算是妥协的话;宫中的人也都知道宫主与二公子素来感情还算不错。这下子自然是怠慢不得,立即领了命便消失在夜色中。
李重皓躺在床上,孙澈仔细听的时候竟然连他呼吸的声音都不曾察觉。一下子脸色大变,想起来又全然怪在了沈暮欢头上,咬牙切齿顿时发誓一定抓住这个贱种。
于是当沈朝醉神色淡然,全然不管的样子出现她眼前的时候,孙澈顿时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骂道:“孽障!你亲弟弟比不上那个贱种么!”
沈朝醉却笑,对着孙澈发问:“我们兄弟俩从来都是你手里的棋子,你何必费那么多心?”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翅膀硬了,是么?!”
“娘亲。”沈朝醉凉凉地唤:“你吃斋念佛这么多年,是不是因为你手上都是鲜血?你慈祥柔弱,甚至扮作失明之人,在我们面前一扮就是那么多年。你何时想过我们的感受?你当真以为我与重皓蠢到连真假都分不清。”
沈朝醉轻轻走过去,坐在李重皓的床上,他看到他早无血色,几近将死的模样,又凉凉笑道:“你将重皓逼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孙澈见到平时听话孝顺,看上去总是温温柔柔的大儿子如今这样指责她,她眼里精光微闪,保养得当的脸上出现一丝丝的嘲讽,她倒是问:“我怎么逼他了?”
沈朝醉转过身来,烛火打在他脸上,孙澈刚刚的一巴掌留下的红印触目惊心,可是他却依旧平静无比,他说:“你不知道你一直对沈暮欢喊打喊杀不就在挖他的心头肉么?你明明知道,他一开始选择回到流觞宫就是为了沈暮欢,而他宁愿死也要死在沈暮欢手上难道你又不知道?”
孙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无数事实证明最像皇甫无名的二儿子李重皓,最有可能成为天下第一一代枭雄的李重皓偏偏不把这些当回事,对于她的母子情分真可谓少之又少。
她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三年前楚惜往将李重皓带到她跟前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李重皓甚至不相信沈朝醉是他的亲哥哥。他面对她的时候,与她一模一样的丹凤眼里有的是疏离以及倨傲。
她对他说:“重皓,我是你娘亲。”
李重皓却冷冷哼了一声:“哦?是么?证据呢?”
孙澈那么多年独当一面,暗地里为流觞宫重现江湖韬光养晦,可是一时间竟然就被他问住了。对的,证据在哪里?
她只好说:“重皓,我是孙澈,我没有死,我是你娘亲啊。”
李重皓听她这番颠来倒去的话,眼神渐渐暖了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如同万丈深渊一样让人寒到心底。他说:“我知道我娘亲在我刚出生时就撒手人寰,小时候就有人告诉我我只能靠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出来要认我这个儿子。”
“呵呵。”他像是听到什么极其好听的笑话,笑得顿时眉眼俱开:“敢问,即使你是我生母又怎么样?我李重皓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关心我的人,更何况是母亲?”他又笑,指责他们:“你们现在又是怎么对待我的?陷害我,让我为正派追杀,怎么,以为我就会真的就投靠你们了?”
那讥讽与嘲笑令当时在场的楚惜往面色大变,孙澈当时心里一震,却偏偏开始喜欢起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儿子。她瞬间仿佛了解他的脾性,却问他:“我听说你一直想找到解除偷生蛊的方法?”
孙澈押对了,李重皓到那一秒才正眼看她。
可是他还是说:“苏烟已经答应帮我,我何必麻烦你?”
“可是苏烟也治不好?是不是?你是一个做两手准备的人,不是么?”
“怎么?”他终于问。
苏烟不记得她当时是什么心情来与自己亲生儿子做交易,可是她运筹帷幄这些年,只等最后一击的时刻,是断不会让自己出乱子的。她十分清楚地记得她自己说:“只要你为流觞宫做事,我会将天下归元给你。你难道没想过用内力将蛊毒逼出来么?”
她成功看到李重皓呼吸一滞,从此之后李重皓果真与流觞宫共进退。而她也信守诺言,武林大会一过,孙澈就将天下归元的秘籍给了他。她也知道在武林大会之上,是李重皓在打斗之时趁乱将李铭手里的天下归元夺走。她明白他不相信自己,于是便听之任之。
可是她偏偏忘了,李重皓是为了什么才回到流觞宫的。千算万算,可偏偏忘记了他的一颗心。
沈朝醉看见孙澈长久的愣神,以为她果真心软。这才神色渐软,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