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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身体好了许多,脸也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他便带她出府散心,逛街,或是去周围游玩。
在这里没有人拿她当容千槿,却人人待她很好,包括唤她夫人的芷嫣和思齐。许邵宜少有的爱好便是画画,闲暇时候她会去槐树下陪他。
芷嫣磨墨,思齐展纸,一派其乐融融。
容千槿许久未曾如此开怀笑过,过往不知何时养成的随性与乖戾,像屏障一般,隔绝内心。也唯有如此,才不会害怕身边亲近之人的离去,即便冷言相向,也可以麻木不仁。
而这里却不同。
许邵宜偶尔会讲些过去的事情给她听,她都满怀好奇。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只是眼中的那摸流光溢彩,让许邵宜很是受用。她虽记不得从前,好奇过往,便足以。
其实于容千槿而言,这样的生活甚是新鲜,全然不同于定远侯府的压抑。处处利益交织,凡事身不由己。
许邵宜口中的画面,她很喜欢。
滨江大道绿荫下骑自行车,她没见过,便想象成林间的策马奔腾。周末捧着爆米花的电影院,她勾勒为小吃琳琅满目的戏台。坐在大学校园的长凳上随兴看篮球,她渲染为民间流行的蹴鞠。
这样的日子,清淡自由,唯有两个人的痕迹。
容千槿突然有丝羡慕,如果这个人真是顾千金,她过往应是很开心的。可许邵宜从未叫过她顾千金,总是唤她暖暖。
后来她方知是顾夕暖。
顾夕暖便顾夕暖吧,其实也未尝不好。
几个月来,许府上下她都熟络了。她待人随和,他人便也待她亲近,她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后来便见到了曾辞。
曾辞名义上是许邵宜的管家,二人亲如兄弟一般。曾辞总是乐呵呵得唤她嫂子,在他面前,许邵宜也近乎不做任何掩饰。
曾辞对她不仅是客气,更是熟悉,容千槿料想从前他和顾夕暖便是认识的。也唯有曾辞会偶尔唤许邵宜为洛绝尘,但这个称呼仅限于他们三人之间。
即便到了芷嫣和思齐处,也是绝口不提的。
曾辞时常嬉皮笑脸:“嫂子,这是我们三人的秘密。”
容千槿似笑非笑,而许邵宜却是一本正经:“无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你唤我绝尘。”
容千槿从善如流。
再有一日,许邵宜拉了她去内厅:“有一个人,你应该是很想见的。”
她又不是顾夕暖,自然不知道顾夕暖想见谁。偏偏这个人她竟然还认识,南顺名妓宋诗蕊。
从宋诗蕊和许邵宜的言谈来看,容千槿大致知晓二人是熟念的。许邵宜和一个烟花女子熟念,以他的身份不算突兀。但几个月来接触,许邵宜不像有这类嗜好。
果不其然,宋诗蕊对她的兴趣,似乎比许邵宜多些。
“顾千金?”她明显惊愕。
她会认错也是自然,容千槿一笑了之。一旁的许邵宜却适时开口:“诗蕊,这是我夫人,顾夕暖。”
宋诗蕊便更为错愕,许邵宜,顾千金,再外加一个长风遇到的容千槿。如何通通与顾夕暖有关?
许邵宜一笔带过,暖暖先前失忆了,才叫了顾千金这个名字。
宋诗蕊自然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许邵宜为何会叫她顾夕暖,难道许邵宜之前也和顾夕暖认识?
宋诗蕊最终没有多问及,顾夕暖是顾千金一事,她从未给外人提及过。眼下兴许便是恰巧,夕暖是穿越者一事,她不愿许邵宜知晓。
她自然不认识洛绝尘,洛绝尘却在顾夕暖口中听过她,知道昔日二人是好友。因此在猎杀者中见到宋诗蕊,许邵宜对她也是多般照顾的。
避免节外生枝,他从未对宋诗蕊提过。眼下这般倒也好,许邵宜装作全然不知。
宋诗蕊一反常态在许府多待了几日。大多时间便是和容千槿一起,也趁她换衣之时,看到肩膀上的胎记,的确是夕暖不假。那长风自称顾夕暖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后话,容千槿猜不到,也不会关心。曾辞也好,宋诗蕊也好,都是许邵宜和顾夕暖的朋友便对了。
日子天天继续,她倒也慢慢喜欢这个身份,一晃便到了九月里。
一日许邵宜在书房待客,她偶然路过却瞥到了屋内一袭白袍。容千槿心口猛然一滞,她哪里会看错?
暗影竟和许邵宜认识,看到她时略有惊异,便也随着许邵宜唤了一声“嫂夫人”。
是嫂夫人,不是嫂子,可见暗影和许邵宜的关系并不同曾辞般紧密。
他对她甚为客气,却在许邵宜提起顾夕暖这个名字时,明显一怔。许邵宜便也介绍道:“暖暖,这是叶影。”
叶影?容千槿双眸一紧,是叶,还是影?
整个九月,叶影出入许府甚是频繁,不知与许邵宜商议何事。许邵宜和他的关系说近也不近,容千槿不知贸然向许邵宜问起叶影的事算不算唐突,便一直搁下。
秋日里,许府院内养了许多菊花,争奇斗艳甚是好看。容千槿见过叶影在院中驻足,静立许久,看的便是其中一株龙爪菊。
容千槿不觉怔忪。
小时候常听暗叶打趣:“幼年的时候写文章,都是写龙爪菊长像孩童的笑脸。现下想来,拿菊花比喻笑脸,真真滑稽得很。”
容千槿自然不懂暗叶口中的菊花是何意,但大凡路过的时候,暗叶总有习惯顺手摘下,放在她脸蛋边晃晃,煞有其事言道:“还是我们千槿好看些。”
容千槿便笑嘻嘻得收下。
……
此刻容千槿眼角微润,再看他时他已俯身。将那朵龙爪菊摘得手中,多打量了几眼,唇边竟是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片刻他发现一旁有人,侧身看清后便笑道:“嫂夫人。”
容千槿怔怔望他,只觉一袭白袍,翩若出尘。
翌日,容千槿试探问起许邵宜:“叶影,我总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许邵宜笑道:“你自然见过,不过忘了罢了,叶影便是西秦定远侯府的暗影。”他指的见过,是顾千金和暗影见过。
容千槿薄唇轻抿,若他是暗影,为何会有暗叶的习惯?她从前却一直未曾发现过。
许邵宜似是反应过来:“倒是有趣得很,你记不得别的事,却还对叶影有印象。你从前和暗影也应该没见过几面才是。”
容千槿撇目一笑,甚是从容:“我哪里知道?兴许是人家长得俊俏,便上心了些。”
自然是玩笑话,许邵宜哪里会当真,冷眸一敛,只要她上心的不是容连旭便好。容连旭葬她,碑上写的是亡妻,他耿耿于怀。
而后,容千槿时常在许府遇到叶影,也都能说上好久的话。叶影不像在定远侯府一般冷峻少语,反是多像暗叶几分。
容千槿喜欢和他说话,叶影也对她很照顾。顾千金的死,容千槿脱不了干系,他更时常愧疚。眼下她还活着,叶影便对她份外温和。
两人甚为聊得来,走动便也多了些。
远行的时候,叶影还特意找她辞行,回西秦有要事要办。
他回西秦,容千槿笑意微敛。猛然想起若是自己在顾千金这副躯壳里,那他人看到容千槿又会如何?
到了富阳之后,容千槿接触的多是许府上下。根本对容千槿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她知晓的便也少。
叶影一直是她的近侍,应该和她在一起才对,为何会频频出现在此处?
容千槿心中隐约有不好预感,他回西秦难道是和此事有关?
果然,不久后便传出了西秦定远侯府三小姐容千槿失踪的消息。据说定远侯派了不少人手去寻,却根本寻不到。
之前随容千槿出行的近侍,叫暗彦的已被杖毙,而暗影据说也被打得只剩半条命。
暗彦她并不认识。但叶影跟随她四年寸步不离,除却最后那层关系,他便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容千槿失踪了,他明知后果还回定远侯府做什么?!
只是再往后,便再没有了叶影的消息。】
容千槿敛了目光,方才发现许邵宜在一旁看了她许久。唇瓣一缕笑意,轻声唤了句:“绝尘。”
许邵宜明眸温润,缓步而至:“年关将至,曾辞和叶影该是会来一起过年的。”
叶影?容千槿不假思索:“他不是在西秦吗?”许邵宜目光稍见深邃:“他先前不过是去办些事,事情办完自然就会离开。”
许邵宜又伸手牵过她:“诗蕊来了,去前厅见见她。”容千槿眉心稍缓,唇瓣含笑道了声好。
她一时开心,却不见许邵宜眼眸一沉。
两日前曾辞回来,说在长风成州见到过容千槿。之所以确认是容千槿,是因为郁景和她一处。听到此处,许邵宜猛然一滞。之前和叶影去长风的人,一个没有活着回来,难道是叶影在特意隐瞒容千槿的行踪?
和叶影同去长风的只剩下宋诗蕊,恐怕也只有宋诗蕊才了解其中真伪。但左右是叶影的事,他何必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则曾辞的后一句,却是掀起了心底的波澜:“可容千槿她自称顾夕暖,李珞还一口咬定她就是顾夕暖。”
曾辞看到许邵宜明显一怔。
诚然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可将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处未免太匪夷所思的一些。最重要的是,无论这个人是不是容千槿,单凭她叫顾夕暖这一条,宋诗蕊就不该如此淡然才是。
许邵宜准备去见宋诗蕊,宋诗蕊却先行来了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容千槿登场。。。
第四十八章 年关(中)
第四十八章年关 ;(中)
转眼已至大年三十;期间只歇了几日,成州上空便又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花。算不得鹅毛大雪;消融在手心中犹若三月柔和的柳絮。
顾夕暖蓦地想起了容连旭。
苍月和巴尔开战;战事一直未平。年关里,军中大帐又哪里会有暖意?
“有人特意起得这么早;便是来这院中发呆的吗?”熟悉的男子气息从身后揽过腰间,贴在耳后一吻,浓情绵绵。
“同远。”顾夕暖欣喜转身,双手攀上他的颈间言笑晏晏。
方同远也是笑;顺势系上给她覆上的披风:“开春还有时日;院内也该御寒。”
任由他系着披风,顾夕暖也不阻扰;只摇着手中的红包眉开眼笑:“今日是除夕,我便做主,府里上下从晌午起开始休假。我自然得早起包红包,才赶得到收工前送出去不是?”
方同远瞥她一眼,遂即将她的手牵在手中:“你倒是有心。”笑颜毕展时,容华万千,甚是好看。
“偶尔而已。”顾夕暖只觉先前的寒意消弭无踪,徒留心中矜衿欢喜:“晌午我要先去三叔那里吃团圆饭,同远先来帮我如何?”言罢抖抖手中的红包,奈何她目光中特有的盈盈期许,他从来受用。
每逢佳节,大户人家打赏是常有的事情,且多为白花花的现银。顾夕暖总觉有红包的年味儿才更浓些,便尽数换成银票塞入红包之中,看着更觉亲切。
方同远窃以为是多此一举,但她高兴,他也不拂了她的意思。
邵家启和子寻也如是想,她发她的,两人一大早去到铺子里发的过年喜钱便是现银。
东家出手大方,帮忙的伙计自然开心。况且邵家启发的喜钱不是一份,而是家中人人有份,除夕一大早店里便是欢天喜地。
子寻从前对邵家启很是不屑,顾夕暖却让叮嘱他多跟着邵家启学一些。
子寻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信任邵家启,但几日下来的接触,无论是经营手段还是笼络人心,确实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铺里伙计也觉得,姑爷来的时日不长,店里上下却拿捏得仅仅有条,子寻亦知晓了他有几分本事。
譬如眼下这般,铺子开张不到月余,人手本就不多。即便家中人人有份,赏银的花费也不会多到哪里去。相反,年关的小恩小惠铺里伙计感恩戴德,当然更尽心力。
他倒是会做人得很,子寻想的是这层。
邵家启撇目一笑,他越是出手阔绰,外人才越会猜想王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