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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暖颔首:“出了些小问题,不打紧,晚些时候见面再说。”
楚乔便若有所思。
她去了这么久,中途的事子寻和思齐没有多提及,是以容真见到她才真正舒了口气。容真生于皇室,从小养尊处优,心思与旁人不同,对这些江湖人士素来有陈见,加之知晓容千槿的脾气,以为生了事端。
“你安心便是,小插曲而已。”倒是顾夕暖宽慰他,容真啼笑皆非。
她算是他婶婶,他自然关心,旁人比不得。
“乔大爷,折腾一宿了,早些休息吧。”语气虽柔和,却不容置喙,遂而转身朝身后两人道,“子寻你留在这里照料一下,思齐随我来。”
楚乔配合得很,既然无事他也落得清闲。他本就是医生,注重养身,是以东奔西走时作息还是规律的。若不是担心她出事,一早就该回屋,眼下正好合适,也不推诿。
思齐随她出门时,回望了子寻一眼,顾夕暖分明从子寻眼中看到担忧深浓。思齐是许邵宜的人,她对他印象很浅,即便听宋诗蕊说起也只是他在背后的一些莫名举动。
皆是在背后,从未出现干涉过她的生活。
而眼下看来,却远远不止这些,她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掩了房门,气氛便有些沉闷,思齐局促不安。顾夕暖稍有叹息,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她:“思齐你是聪明人,我们就不绕弯子了。苏哲平的事,可是许邵宜的意思?”
语气平铺直叙,听不出是何情绪,羽睫倾覆,青丝油灯更映不出几许神情。
思齐心中慌乱,一开口却让顾夕暖觉得突兀:“姑娘误会公子了。”为何思齐担心的是她误会许邵宜?
眼眸半敛,却没有打断她。
思齐便继续,言语间略有哽咽:“公子当时只是想呆姑娘走,可姑娘和苏哲平、柳易昔一处。公子是迫不得已才初次下策,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及姑娘和他们二人。姑娘,公子没有恶意。”
言辞恳切,不似半分有假,顾夕暖却听不懂她话中的缘由。许邵宜,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思?
“我和芷嫣带姑娘走的时候,出了意外,姑娘险些跌落山崖,幸好是苏哲平出手相救。我和芷嫣是怕你们出事,想搭手相救,结果被苏哲平误会以为我们要对姑娘下手。姑娘,我是失手将苏哲平打下山崖的!不是特意,更不是公子授意,姑娘,思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假!”
顾夕暖声音有些发紧:“后来呢?”
直到后来,她也没有再见过许邵宜,若是他起了掳走她的心思,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所幸一次问清楚。
“公子担心再耗下去,会让姑娘出意外,便让我们带人撤走。后来,公子再没有提过姑娘的事,也没有再见过姑娘,直到几个月后突然去了苍月,就是去寻姑娘的。结果那时姑娘正好被容千槿和容昀的人掳走,公子便不惜动用他在苍月的所有底牌去救姑娘。”
是容昀那个时候?顾夕暖微楞,她记得是容真救的他,她现在便是还他的人情。但许邵宜,他的所作所为,她猜不透。宋诗蕊过去便说过,他在南顺和苍月苦心经营良久,肯一朝将底牌倾尽,她心中不甚滋味。
“公子费劲周折寻到姑娘下落,我们花了一日的功夫追上。公子又担心容昀是苍月的二皇子,此时又在苍月国中,才让人去给容真送了口信。我们拖住容昀的人,直到容真带人将姑娘救下。公子以为容真带姑娘回了王府,一同折回后才知道,容真遣人将姑娘送到了西秦。”
这些原来都是她不知晓的,顾夕暖心口有些沉闷,“那后来呢?”
“后来……”思齐似是迟疑,“后来,等公子赶去西秦,姑娘却和容连旭回了苍月。还听闻……听闻姑娘要和容连旭择日成亲。”
一字一句仿若钝器在心口划过,提及的都是她忌讳去想的场景,容连旭的冷笑自嘲:“你竟然践踏我至此!”
她不寒而栗。
“听闻姑娘要和容连旭成亲,公子许久没有缓过神来,整个人面色煞白,关在一句话不说。过了翌日,才叫人给顾念送了信去。”
“什么信?”顾夕暖心口一滞,双手攥紧衣襟,颜色却是一沉。
“就是……拖筱雨郡主的侍婢,思泉给姑娘的信。”
顾夕暖闭紧上眼,片刻近乎窒息,思泉给她的信,便是“洛绝尘,十里亭。”
她过去一直以为是楚乔。
可若不是楚乔,还有谁会在这里自称洛绝尘?
攥紧的双手,掩不住突如其来的颤抖。她早该想到的,在丹凤坊那面画扇,明明就是她过去那面,做得一模一样。后来许邵宜要送她,也要去见她,却被容连旭拦下,画扇也不知所踪。
眼角的氤氲丝丝泅开,问得却极轻:“你们公子,生辰在几月?”
“五月……初十……”思齐也是一愣,却见她眼底更红,“他……现在在哪里?”盈盈水汽之下,情绪起伏。
“公子去了成州。”
成州。
她在成州,他便去成州找她,似是藏在心底的某处泵然破碎,发咸的泪珠夺眶而出,染得脸颊生疼。
“姑娘?”思齐惊呆。
“你出去吧,我知道了,我要歇一歇。”她便只是挥手,似是难再开口,眼泪迅速浸湿衣襟。
许邵宜便是洛绝尘,为何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第七十九章 入伙(下)
第七十九章入伙(下)
柳易昔果然听了进去;便屈膝环臂;倚着临水的窗棂,眼角掩下一抹久违的澄澈清凉。
缄默半晌;遂才开口带着几分莞尔之意:“那入伙之事,便算上我一份。”
宋诗蕊瞥目;正好与他四目相视;所幸眼波横掠;看不出半分和善之意。一旁的楚乔便脱口而出,“areyoukidingme?”不管是否合时宜。
顾夕暖也始料不及,眼中闪过一丝少见的错愕。
宋诗蕊只管一声嗤笑,斜目睥睨道:“柳公子怕是误会了;这种事情;我们实在没有想过让外人涉足。”
外人涉足,其中的隐晦含义不言而喻。
楚乔的脸色也就顺势缓和了几分,他素来好安稳,不喜与这种高危群体打交道,特别是高危npc,稍有不慎适得其反,连遁都费劲得很。
顾夕暖本意也不是如此,合盘拖出只是想断了柳易昔的心思,否则即便这次他肯放过宋诗蕊,那下次,再下次又会如何?却万万没有想到,柳易昔会有突如其来的一幕。
她不是信不过,是心有戚戚。
面前三人表情各异,要表达的意思却大致相同,柳易昔了然于心。起身踱步至桌前,随意翻开茶壶。
“依宋诗蕊先前所言,猎杀者和避难组织由来已久,猎杀者的根基却始终胜过避难组织一筹,可知为何?”
言及四处,取一杯茶水自饮。而这一句仿佛深水炸弹,海底已是惊涛骇浪,海面却只有几道涟漪,波澜不惊。
三人的神色便似粉饰过后的海平面,佯装镇静。
“以命养命,猎杀者可以存活的很长,核心便从未撼动过。避难组织的人却时间有限,人变则事变,根基自然比不过猎杀者。”
这便是所谓的旁观者清?
顾夕暖抬眸看他,“愿闻其详。”他眸色稍凛,不似半分玩笑:“你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而以柳家堡在南顺武林的威望,在下能做的事情可以有很多,自会省去你们大把时间。”
默然片刻,又沉声道:“即便百年之后皆已不在,柳家堡还可以继续做他人的依靠屏障。夕暖,不如考虑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宋诗蕊向来与他没有好脸色,后来的楚乔也是立场不明,这一句便是直接说与顾夕暖。
“好。”顾夕暖从善如流。
短暂沉默,又兀得开口:“救不下语嫣,总有一日我会手刃所谓的老头子。至于其他,宋诗蕊你也不必太早得意。我会跟着你,若你所为与你所言不符,语嫣的账,我会一并找你算回来。”
宋诗蕊冷眸一瞥,江上的浩荡水汽逐渐隐去,取而代之是两岸的草木繁盛。
柳易昔便也抽身,“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朔城了,货物还需尽快打点一下。夕暖,半个时辰之后,我让人去房间取货。”
顾夕暖没有接话,只管点头。原来是朔城近了,她凝眸望着江上的烟光,已是稀薄。等到了朔城,将容真送至安全之处后,兴许和容连旭就再无交集。
而安全之处,便是容连旭手中。
昨夜与宋诗蕊一处,她就曾开口问过:“犯险送容真回苍月,是因为容真救过你还是因为容连旭的缘故?”
顾夕暖微顿,继而一笑而过:“容真救过我,我还他是理所应当。”
宋诗蕊敛眸:“你我皆知,偿还人情的方式有很多,这种时候来冒这种险,只是为容真?”
哑然不语。
“那方同远又如何?”
“同远是同远,容连旭是容连旭,是两个不同的人。”她自诩应得理所当然。宋诗蕊眼眸微动:“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自宋诗蕊房间出来,便随手取下盘在发间的玉簪,任由青丝垂下若流苏。
书信中的与子偕行,就好似他平日眸间的柔和润泽,亦或是揽她在怀中时贴近耳畔的特有气息,熟念简单。……
不想一夜,都化作透不过气的窒息。
“夕暖?”直到宋诗蕊唤到第三声上头,她方才回神。想起柳易昔方才的话,她是没有意见,也自然要听楚乔和宋诗蕊二人的意思。
容真的事,便悉数托付给子寻。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不想宋诗蕊竟是第一个赞同的。
“宋诗蕊,他昨日还想要杀你!”楚乔窃以为她是疯了,“我信不过他,也没有答应过夕暖要入伙。”楚乔语气多有些怨念,“我来苍月是帮你搞定别的事情,也不想和柳家堡有何交集。”
宋诗蕊蹙眉,想起顾夕暖从前说过的楚乔胆小有些棘手,眼下看来是不假。
他死活不愿,她勉强不得。只一瞬间,顾夕暖顿感无力,脸色更显苍白,“我去甲板透透气。”
“喂,顾夕暖……”楚乔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出门,全然不似平素。楚乔有些尴尬错愕,以为她是和自己置气便追了出去。
屋子里就空闲下来,宋诗蕊倚着窗边,依稀是柳易昔先前的位置,眸色沉入两岸翠色之中。
【“宋姑娘的琴弹得好,曲唱得也好,却总失了几分韵致。柳某觉得,自己若是不喜,何必大费周折去迁就旁人。”
其实最初认识柳易昔的人是宋诗蕊,“所言甚是,我不喜有人挡道,还请柳公子迁就旁人,移至别处。”
引得周遭笑声一片,宋诗蕊抱琴而过。
回头时,柳易昔还在脸部抽搐,见她回眸,就猛然敛了表情,像是怕被她看见丢脸。
宋诗蕊竟然轻笑出声。
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似平日装模作样的公子哥。
更重要的,他是多年来第一个听出她琴声中的不喜的人,或者,是第一个肯说出来的人。
她少有见他来过。她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姓柳。
知音难求,倒是可惜了。
后来再见柳易昔,是在富阳的时候。她去见许邵宜,约在他名下的某处酒庄,柳易昔便也在此处买酒。苏哲平好酒,他去入水路过富阳,正好给他捎带过去。
结账的时候,掌柜只是笑,“刚才那位姑娘已经付过了。”
姑娘?付过了?柳易昔自然诧异,宋诗蕊早已转身离开,先前算是一时心血来潮。见他四下寻她,不得踪迹,宋诗蕊忽觉逗乐倒是件有趣的事情。习惯了独来独往,一年到头,有趣的事实在不多。
这日见完许邵宜就早早离开,先前就跟去看了他在哪家客栈落宿。眼下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就着功夫前去偶遇,柳易昔倒是意外得很,宋姑娘?
她依旧杏目一凛,只寻了他对面坐下,好似不甚耐烦。
“你该不是来寻仇的吧?”柳易昔问得有些尴尬。
宋诗蕊强忍着笑意,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就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