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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杏目一凛,只寻了他对面坐下,好似不甚耐烦。
“你该不是来寻仇的吧?”柳易昔问得有些尴尬。
宋诗蕊强忍着笑意,点头嗯了一声,其实她就是来问一声,他叫什么名字。反正她可以活得很长,若是实在无聊得时候,还可以去逗逗他。
这一顿饭便吃得极有意思。
末了,柳易昔又道:“宋姑娘,我们算是两清了,日后大可不必横眉冷对,旁人还不知我做了何事。”
“合情合理。”她吃饱喝足,心情甚好。
柳易昔明显一顿,匆匆叫了小二买单,又出于礼貌问了句宋姑娘住在何处,问完遂即后悔。
宋诗蕊是青楼女子还能住在何处?表情便有几分懊恼。
宋诗蕊终于没有再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她许久没有笑过,应是许久没有这般放肆笑过,周遭之人皆是朝这边看过来。
自然是有多数人是认识宋诗蕊的。
柳易昔本不是苏哲平这般脸皮厚的人,架不住周遭的目光,起身就走,宋诗蕊便止了笑容,好似无辜道:“我尚无落脚之处。”
柳易昔转身,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表情。
自己平素伶牙俐齿,自诩风流,却从未遇到女子便成了这副天然呆滞受气包模样,柳易昔甚为错愕。领着她四下寻得最后一间客栈也告之客满,宋诗蕊在一旁买了冰糖葫芦边吃边笑,“看来柳公子不是圈内人,不知落霞苑新来了一位花魁,今日晚些时候会初次登场,自然有大批人慕名而来。”
柳易昔顿了好些时候,才扯了她的衣袖到一侧,湛眸一紧:“所以你是来砸人家场子的?”
她是来砸场子的,还真是合情合理!宋诗蕊笑不可抑。
又是摸不透她为何如此,柳易昔挫败感油然而生,叹息之间,宋诗蕊便又恢复了正紧:“我就是来砸她场子的,那也得先找着落脚之处,要不一会儿溜到何处都不知道,收不了场。”
柳易昔脸部便又开始不规则抽搐,“要做这种事情,你就不知晓早来几日,准备周全一些?”
宋诗蕊微楞,“早几日遇到柳公子就好了,我哪里想得了那么周全?”
柳易昔脸色果然一黑。
……
柳易昔都不知如何会跟她一道来了落霞苑,诚然砸场子这回事被她说得煞有其事,一个道理,武林人士不也要比武论剑的吗?譬如华山论剑?
华山何时有论剑,我怎么不知?柳易昔却是信了这个。
宋诗蕊觉得一日之内笑得比来这里之后都多,敛去眸间的流光溢彩,眼色一沉道:“柳公子若是陪我去砸场子,我便告诉你华山论剑的事。”
柳易昔觉得一日之内,脸抽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第八十一章 抢先(上)
夜色渐临;朔城码头已是华灯初上;灯火照得江面波光粼粼;比白日多了几分绮丽璀璨,宋诗蕊便在此处道别。
朔城向来是往来苍月、长风、南顺三国的要地,猎杀者在此处的耳目众多;她的踪迹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知晓;不想因她的缘故暴露几人的身份。
“三月初九我约了许邵宜在朔城见面;然后一直会在朔城呆到四月末。你和楚乔若是办完事情便可来朔城找我;我这边的事情也在进展当中;不会落下。如果没有碰上面,七月我会去成州找你。”
“诗蕊,你自己也要小心些。”顾夕暖知晓她亦有自己的顾虑,一个女子只身在猎杀者中其实不易。
宋诗蕊眼眸微动;继而一笑:“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脱离猎杀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楚乔轻咳两声:“狡兔三窟啊,宋诗蕊,猎杀者不好对付,这次有机会我会帮你一并留意藏身之处。”相处不多,却终究算半条船上的人。
楚乔虽未答应入伙,做得却是入伙的事。宋诗蕊浅笑抬眸,“安身之处不难寻,难寻的是安心之处。”余光之下便瞥到柳易昔缓步而来,“先走一步了,保重。”语气很轻,眸间却恢复往常的冷艳孤傲。
擦肩而过,柳易昔便驻足看她,才刚到朔城就离开,他是有些意外。
三月初九,便是十日之后。顾夕暖渐敛了笑意,十日之后,许邵宜在朔城。
“夕暖,今晚要劳烦各位行夜路,赶在天亮前抵达柳州。”柳易昔说的不多,顾夕暖却是明白的,押镖之事最忌讳拖沓和途胜波折,客栈自然不能多留。“柳公子安排就好。”
柳易昔转身回望货箱,徐徐言道:“东西稍多,还要做些准备,预计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出发。你们寻一处歇脚,我就不招呼你了。”
顾夕暖点头应承,目光落在往来的镖师身上。这是一趟什么镖,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力,还要柳易昔亲自到场。柳家堡向来由冯老太君掌事,冯老太君是柳易昔的奶奶,除却她,柳家堡便是柳易昔了。
这趟镖其实重要得很,顾夕暖恍然大悟。这般情况下,柳易昔还能冒险捎带他们一程,顾夕暖不知言何。
楚乔也似看出了几分端倪,悻悻道:“看来是趟大镖,这么多货箱和人力该是掩人耳目的。如此想来,前夜的暴风雨也不是突然,都在算计之内,选这等天气是没有人会冒险水路劫镖。朔城到柳州只有大半日的路程,要提防的反而是这段夜路。我猜,这么多镖师和货箱,至少有一半是幌子。朔城到柳州的大路小路不下十余条,估计是要兵分几路,故布疑阵。”
顾夕暖倒没想到这些,果然还是兔子胆的人会谨慎得多。但既是兔子胆,又哪里会冒险?
楚乔果然开口:“我想起在朔城还有些事情打理,要留宿一晚,不如和我一道,明日我们再去柳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让柳易昔等半日便是。”
顾夕暖哭笑不得,便斜目看她。
楚乔面色微红,又轻哼两声:“我与你说的是正紧事,都说了要帮你置些安全之处,正好途径朔城……”
编,继续编,顾夕暖依旧笑眼盈盈。
楚乔终是彻底涨红了脸,“我才不去冒那个险,要去你自己去!”所幸不再佯装,直言不讳。
“容真还随货物一道,若是真如你所说,我反倒非去不可。”顾夕暖也不和他再绕弯子。
楚乔果然语塞,片刻才道:“柳州的慈云观是我的地盘,如果到了之后怕有意外就直接去那里,很安全。”言罢环顾四周,伸手侧挡小声道:“观里有逃生的密道,外人不知,直接找观主,暗号是……”
顾夕暖近乎石化。
楚乔继续说教:“命最重要,自己小心些,如果有要事提前离开,我没赶上你,你就给观主留消息,她自会带给我。”
“知道了,楚医生,你自己也多小心。”
“我不是你,没那么多要操心的事情,柳州见。”楚医生话不再多,匆匆隐在人群中,绝然普通。
相聚不过几日,宋诗蕊和楚乔陆续离开,心中少许怅然若失。所幸抬眸,只见思齐一人呆在不远处,便踱步过去:“子寻呢?怎么不见他?”
思齐只道今夜要行夜路,子寻和柳家堡的人一同去准备路上的干粮用度了,顾夕暖才将宽心。子寻向来细致,无甚好担心的,遂与思齐寻了一处落坐,闲聊打发时间。
撩开帘栊,芷嫣确信和顾夕暖一处的是思齐,言笑正欢。码头的马管事便在一旁开口:“不知道芷嫣姑娘要来,要人去只会思齐姑娘一声吗?”他会错意,以为芷嫣要找思齐,又有旁人在不好开口。
“不必,思齐的事先不用管。”她自己尚且弄不清状况端倪,也不愿冒然行事,看了片刻又放下帘栊问道:“公子那边可有消息?”
马管事瞥了瞥四周,确认无人才谨慎开口:“公子传了消息,让张彦调集人手尽数来朔城候命,张彦的人明日便可抵达。”
张彦?尽数来朔城?芷嫣有些愕然。张彦算是公子在苍月最大的筹码,若非大事,绝对不会轻易动用。难道是出了意外?!芷嫣骤然一惊:“那公子他人呢?”
马管事也不敢含糊:“前日里公子一到朔城便被人用马车接走,下船前吩咐过遥遥跟着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弄不清楚是哪方的人马,但公子的踪迹都在掌握之中,不会有差池。”
芷嫣心有戚戚:“那便盯紧些,公子的安危最重,情况若是有变就先动手救人,不必管公子言何。”
马管事略微一愣,继而点头。
“对了,能想办法给公子捎口信吗?”芷嫣想起了正事。
“能的。”马管事点头。
“其一,宋姑娘约了公子三月初九在朔城会面。其二,人到朔城了,与柳易昔一处,今晚动身去柳州。两件都是要事,切忌出纰漏。”
马管事应承:“姑娘放心,只是,到朔城的是哪位?如何说。”
芷嫣轻叹:“告诉公子他便知晓的,我还有要事不久留了,公子那边若是有消息,叫人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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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粮用度购置得差不多,途径身边的糕点铺,子寻便是驻足:“我家公子最喜欢这里的糕点,陆兄可否稍等片刻?”
陆镖师见他突来的兴致正浓,顾公子又是柳公子的贵客,也不好说什么。自是点头言道:“不妨事,王兄请便。”
子寻道了声谢,余光瞥过,几人并未起疑,才快步进了铺子。
小二热情得很:“客官要来些什么?我们这里的糕点是朔城最有名的。”
子寻伸手掏出碎银,握在拳中递过去:“三种口味各要三两,分三个袋子装好。”
小二也是机灵人,遂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接过他手中藏好的东西,仿若无事般:“客官再来。”
子寻也不多呆,拿了东西便出门与镖师汇合。倒是快,没有耽误时间,几个镖师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
“叶影?”容千槿便唤了一声,自隔壁的店铺出来,见叶影望着几道人影没有移目。
叶影笑道:“嫂夫人,我还有些要事要忙,你先回客栈。”
容千槿微怔,还是应了声好,便见他抽身离去。
叶影见到的人是郁景。
方才和郁景接头的人他从前在西秦见过,很早的时候是和容连旭一处的,是他手下的暗卫。
郁景和容连旭?
叶影兀得想起一年前在朝郡救下郁景,到了络城养伤几日,便又见到了容连旭。
眼下,郁景在此处和容连旭的人接头?
叶影心中不是没有踹度,但无论郁景是否和容连旭有牵连,但郁景在的地方,顾夕暖应该是在的。
他费尽心思给她安排了死局,除掉了知情的人。她此刻不在成州安然呆着,跑来朔城做什么?
心中略觉不妥,原本是想见到许邵宜之后便去成州寻她的,眼下看来倒是不必了。
而子寻亦是回到码头:“姐姐,上次来朔城时你喜欢的糕点,我顺道带了些回来,先尝尝。”
顾夕暖喜出望外,上次还是与洛瑾兄妹一道的时候吃过,后来便没有到过朔城。子寻倒是有心,思齐便递了水给她。顾夕暖饿意全然被挑起来,也叫两人一道坐下。
思齐有些错愕,原本以为因着公子的缘故,她知晓苏哲平的事后会更介意她的身份,不想她却好似无事一般,甚至戒备之意少了几分。子寻便扯了扯她衣袖,“还楞在这里做什么?”
顾夕暖也是笑眼看她,两人便在顾夕暖一左一右坐下。三人捧着糕点,嘻嘻哈哈,思齐心中微暖。几日以来见子寻和顾夕暖相处如亲姐弟一般,她却是外人,眼下这般,自然再好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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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平从先前起就憋肿了脸,他千里迢迢去找容连旭,结果和他一路快马加鞭往朔城奔命。几天几夜,跑死了几匹马。
苏哲平实在忍不住哀嚎:“才被刺杀成重伤,这样骑马是去找死吗?!”
容连旭便瞥过一眼:“你要是怕死,就别跟上来。”
“你!!”苏哲平果真气急败坏,“我还怕你不成!来呀!”已是第二次和容连旭这样骑马,上一回是自己散架没讨着好处,眼下还怕他一身是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