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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后不久。依陌辰吏的意思下咒之人百日内不得与男子同房,这样看来,非她莫属。风妃阅双拳紧握,面色依旧平和,“有劳师傅操心,我一定让她乖乖将那株梅花交出来。”
索伊浅笑,望着她的侧脸,语气转为轻柔,“我一生只收过两位徒弟,教授过的人,却是数不胜数。只是,这其中最让我挂心的便是你,当初,你拜我为师时我便看出来了,你心够狠,手段够残忍,我也坚信,这后位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你手中。”
风妃阅凝目,摸不透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索伊见她很少说话,只当她被花咒折磨,全身精力耗尽所致,旋身,她大大咧咧在风妃阅身侧坐下,双手触及到榻上丝质的锦被,忍不住啧啧出声。
“太后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我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你,”索伊弯腰躺下去,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叹,“到时候,说不定有人会威胁到你的位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她适可而止,也算是仁至义尽。
“师傅此话何意?”
“我收了太后的银子,只管为她办事,其余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这种师徒间的关系,同样让风妃阅捉摸不透,既然是君阅的师傅,又为何会帮助两宫太后来对付她?
“太后花了多少银子?”她转过头去,睨视着躺在榻上的索伊,“我不想与师傅为敌。”
女子花颜绽放,食指在风妃阅面前轻轻摆动,“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一场游戏,懂么?”
她眸中带有流光溢彩,那种兴奋的神色,让风妃阅脊梁骨一阵发寒,仿若自己成了笼中困兽般,随时任人宰刻,索伊双手撑起,二人近在咫尺,“我相信你。”她笑的颇有深意,各种含义,像是惟恐天下不乱。
风妃阅掩下不安,唯今之计,只有先解去这花咒,“我们二人,一个当上皇后,另一个又是皇贵妃,今日的一切,都要归功于您。”
索伊不置可否,眼角的笑意加染,眸中,却有一抹细微的怪异闪过,她侧过脑袋,继而说道,“你也不必那么客气,当初收你们入门,我也没少赚银子。”
风妃阅哑然暗笑,这人时不时将银子挂嘴上,看来,倒是有几分精明。
如今,自己唯一能确定,那下咒之人是茗皇贵妃没错,自己让君相爷查的事应该也已差不多了,如若真能找到那两名妇人,到时候,就新帐旧账一起算。索伊静坐,侧过的视线望着风妃阅,只是淡淡一笑,却含深意。
金銮殿内,皇帝急匆匆赶过去,身后的李公公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一路小跑。
“臣参见皇上。”候在殿内的男子见孤夜孑正向自己走来,忙上前行礼。
“快快清起。”皇帝上前,却是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前方战报如何?”
“回皇上,”那名男子声音嘶哑,战袍还未来得及换下,一张蒙在风尘中的脸带着哀痛,“君将帅带领的五万精兵刚出炫朝三百公里,便被领国骑兵团团围截,众将帅好不容易带兵冲出重围,如今却被困在虎狼之地,进退两难。军中粮饷眼看将尽,上千兄弟誓死将臣护送出围,皇上,臣恳求您火速派兵支援……”
手中的文书被李公公接过手,交到皇帝手中。
然,孤夜孑并未打开,而是冲着地上的男子说道,“连累操劳,你先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同家人聚聚。
那名将士满面不解,望着皇帝过于平静的俊脸,反倒是以为自己看错了。“皇上……”
“退下!”孤夜孑的语气,判若两人,就连近身随侍的李公公都不免被吓了一跳,他急忙上前,拉着那名将士的袖口,“皇上这是体恤你赶路辛苦,还不知道谢恩?”
毕竟是经久在外带兵之人,不懂察言观色,那人心急如焚,却不料皇帝竟随便一句话就将自己打发了,想着那些犹在水深火热中的兄弟,男子手一甩,想要上前。
李公公大惊,身子赶忙挡在他前头,眼色随之凛冽,男子见状,马上回过神,意识到这是在金銮殿上。
“臣,谢皇上。”虽有不甘、不愿、不解,却仍是君臣有别。
沉重的脚步声,跨过光亮可鉴的庄严大殿,皇帝面朝南方,手中的文书握在掌中,已然皱褶加深。
“皇上——”李公公见他走远,才敢上前。
“恕奴才大胆猜测,皇上您,并不想发兵。”
孤夜孑被月光染色的双眸,带着狼一样的血腥,高傲的背影,更如蛰伏的危险,李公公站在身后,不由感觉空气都随之战栗,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
“你说,若是朕不派兵支援,面对一条没有机会的死路,如果君将帅有通敌叛国的嫌疑与动作,他会怎么做?”
沉闷的窒息中,皇帝却突然丢下一句话来。
李公公并不懂,细想片刻后,却是双目瞪大,话音,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如果君将帅真是叛国,他久久等不到皇上的支援,断不可能这样求死,定是……”
“定是,向他所投靠的那方求援,而朕缺的,正是这关键的一纸证据!”皇帝断然接过话语,透着狼光的眸子,惊现红腥。
夫妻缠 129 风雨将袭
李公公捂着嘴,这皇帝的心思已经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皇后的受宠,如今已是整个朝廷皆知,“皇上,那塞外,可有五万精兵把守。”
那是皇帝放在教场精炼的骑兵,因为君隐要带一兵出征,孤夜孑这才特意拨出五万。若按着他现在的意思,当初大可随意派些人马,也不至于损夫这般惨重。
孤夜孑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幽邃的眸子落定,他半句话未说,手中文书随后被放入袖中,李公公不敢多问,跟着他走出大殿。
只有孤夜孑知道,君隐一向心思细密,他这五万精兵,实则是被皇帝自己送人虎口,而为的,仅是君家一纸谋反的证据。
他是整个皇朝的统领者,孰轻孰重,分的比谁都清楚,宫殿外,似有狼烟战火的气息纷至沓来,孤夜孑站在外头许久,眼中神色复杂。
一纸诏书,如今,怕是已经尸横遍野,眼角被无尽夜色染深,他目光收回,径自朝凤潋宫而去。
殿内,风妃阅一人坐在边上,迷茫的宫灯下,照得她眉头越发紧皱,方才,索伊走后,宫外有人秘密来报,说是那两名妇人已经找到。如今正被关押在君府内,一切,似乎已经顺理成章,而那另一株梅花又在茗皇贵妃手里,风妃阅本该雀跃欣喜,可是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却犹豫了。
她太过出神,以至于皇帝走到自己跟前都没察觉。
“醒了?”孤夜孑随之坐下,将她的一双柔夷拉过去,放在自己膝盖上。
她抬头,跌入无底深渊的眸子中,风妃阅习惯偎过去,“我睡不着了。”
这次,不再是因为花咒,而是她心中复杂万千,阖不上眼。
揽过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腿上,皇帝亦没有再补上一觉的意思,风妃阅优柔的视线顺着他起伏的胸膛向外望去。这世界,好像有了几缕黑白不分的透明,只是不知,这黎明将近,又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维持着同个姿势,二人就那样坐了一夜。
直到外头转来李公公的声音,风妃阅这才起身,亲自给皇帝换上龙袍,双手将上面的每一个皱褶都抚顺,她站在孤夜孑身后,柔荑圈围住他的腰身,“早些回来。”
男子在她手背上轻拍,风妃阅上半身退开,将皇帝一路送出去。
殿内,冷冷清清,风妃阅坐在铜镜前,一笔一画,为自己点上妆容,黛眉轻扫,绛唇微点,她神色过于平静,仿佛是为她人而画。李嫣端着托盘走进来,就见她背对自己,身上的寝衣还未换下,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忙擦拭着双手上前,“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风妃阅摇下头,搁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李嫣,你去将陌医师请来。”
李嫣刚拿起衣衫的手顿在半途,收回之际,重新挂在藤架上,“是,娘娘。”
风妃阅自行换上那袭象征权势的凤袍,只是,今日穿在身上,却觉重了,压得她双肩几乎垮下。才不过多久,就听到陌辰吏急匆匆而来的脚步沉闷而有力的回荡在这空矿寂静的大殿中。
李嫣守在殿外,陌辰吏还未来得及走近,就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风妃阅默默摇头,示意他先坐下,陌辰吏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欲言又止。“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皇后。”
她脑袋垂下,须臾后,方开口说道,“这次,我怕我们真的要同两宫太后彻底翻脸了。”她尽量说的轻描淡写,语气中,却还是难掩晦涩。她心有顾虑,一是皇帝,而,便是陌辰吏。这样一来,他们师徒二人间的关系,势必会出现不可逾越的裂痕。
“你已经决定,选在这个时机?”
风妃阅用力点下头,将索伊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陌辰吏,“如今,那两名妇人已经找到,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样一提醒,茗皇贵妃已确实有可能,”陌辰吏没有直问风妃阅同索伊的关系,她的身上,本身就是一个谜,难以捉摸,“只是,没有皇上的命令,能自由出入凤潋宫之人,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再说,她此番举动,无疑将自己亲近的徒弟给出卖,于她来讲,又有何益?”
陌辰吏所提出的,风妃阅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考虑,茗皇贵妃那迟早要动手,如今,搜得出来更好,若是没有,至少也能治她一条死罪。
见她决心已下,陌辰吏随即起身.同风妃阅一道向外走去。
李嫣同玉桥站在殿外,见二人出来,忙迎上前,风妃阅步履急促,只吩咐了一句,“李嫣,你在这候着,皇上一到凤潋宫,你便说本宫在茗皇贵妃寝殿,请皇上务必前来。”
两名丫鬟对望一眼,李嫣退到边上,点头应允。
“玉桥,你随本宫一道。”风妃阅步下长阶,身侧的玉桥怔忡,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正前方,仿若祥云浮动,大片的旖旎之色将原本晦暗的天空拉开,风妃阅拨下耳侧的碎发,羽睫投下的阴影,带着浓密。
远远的,就能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坚定的脚步随着节奏慢下,突然就顿了下来,陌辰吏银白色的袍角随之舞动后,宁寂,“怎么了?”
“那孩子……”
她想问,一旦皇帝知道了真相,那个掉包而来的孩子,他的命运会如何?
陌辰吏沉默不语,跟着她静杆在原地,如今,那哭声已经堪比尖利,有几次,风妃阅甚至会怀疑,那样小的孩子这么哭下去,总要哭坏了嗓子。
犹豫过后,她没有转身,步子,仿佛比先前越发急促。
茗皇贵妃寝殿内,奶娘两手抱着孩子,不断在屋内走来走去,她从未见过这样难伺候的孩子,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哭,也难怪娘娘时常发脾性。
“呦……呦呦……”哼着催眠的曲调,可那孩子哪里肯买账,思肢胡乱蹬动,消瘦的脸更是憋得通红。
风妃阅一脚刚跨进来,就看见茗皇贵妃己正在用早膳,她面容憔悴,想来也是没有睡好。见到风妃阅进来,女子手中的银筷不自觉握紧,在望见她身后的陌辰吏时,手一抖,碗筷差点倾斜翻落,心头大惊,赶忙掩起脸色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风妃阅摆摆手,示意她起身,“茗皇贵妃不必多礼。”
“这孩子,怎么闹成这样?”风妃阅上前一步,却不料女子屈下的双膝一下挺直,整个人挡在她跟前,装作去逗弄那孩子。
“娘娘不必担心,小孩子就是这样,哭过几声就没事了。”
跟在风妃阅身后的陌辰吏皱起眉头,这空气中,点着一种不知名的香,那味道刺鼻而浓烈,甚至还呛人的厉害。这种浓厚的香味,闻着实在令人生恶,而正是这种熏香,仿佛,将一种属于清新的味道给掩藏了起来。
“依本宫看,还是让陌医师诊上一脉,小皇子脸色不佳,不像是一般哭闹那么简单。”风妃阅漫不经心说道,双目,则观察着女子的神色。
茗皇贵妃听闻,眼中闪过异色,面部有些僵硬的扯开,“小皇子他好得很,昨儿,臣妾才让国师来看过。”
风妃阅若有所思点下头,她旋身,见陌辰吏的视线正落于一侧的案几上,一把萦色镂空的薰炉摆在上头。隐约,那氲氤的浓郁香味,正是从里头飘散而出。单手在鼻翼间轻摆,“想不到,茗皇贵妃竟喜欢这种俗丽的香味。”
女子面色微有不自然,嘴角助下,将奶娘手中的孩子接过去。
风妃阅见她神色闪躲,心中,越发笃定,步子轻柔上前,说道,“能给本宫抱下么?”
茗皇贵妃抱着孩子的手越加用力,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转过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