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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未查,竟是吃痛松手,倒退了一步,眼神迷茫。
而下一刻,原本已经沉静的地面,就像拥有了生命,与綪染配合极佳的突然张开了大口,还没等六叔明白过来,綪染便已经拉着允瑶往后急退数步,而六叔则没来得及挣脱,竟是活生生的,被那幽深的黑洞整个吞了进去。
“啊……”允瑶捂住嘴,一时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个人,几乎在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时的地面也在他慌神之时,恢复了原样,连一点缝隙都没留下。
“咳咳,放心……以他的功夫,不会死的……何况,我还留了路给他离开。”綪染扶着轮椅的扶手,那嘴唇就犹如这次使者们敬献给女皇的其中一件宝物——白色琉璃盏,惨白而透明。
允瑶不明白綪染怎么会一下子虚弱了那么多,他本就觉着綪染的身体在进宫后,就变得越渐单薄,而他一直认为,这是因为綪染劳心劳力的缘故,可,今日……他却发现,使用能力后的綪染,就好似一阵风,随时随地都会离开他的怀抱。
“主人,允儿不担心他,是他不好,想要拆散我们……还想要抓走主人……”
綪染将身体半靠在允瑶身上,摸着他的脸颊,听了他的话,却是摇头笑道:“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纯洁,比任何人都见不得血,所以我用这种方式,让他离开我们的身边,让我们离开危险,你知道嘛……相公,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任何丑恶的一面,因为你曾经看到的太多,而你看的越多,便会离我越远,我……我不想你有一日,会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愤然的甩袖而去,这,这也是我不想让你进宫的缘故……”
“不会的,不会的……不论主人怎么样,就算让允儿手染鲜血,允儿也绝对不会离开主人……主人!!”
允瑶抬起双手,那暗红的血迹,红得刺眼,艳得刺心。他缓缓抬起眼,发现那红色的血滴,正是从綪染那白琉璃般的唇瓣里溢出的,并且一点一点,越溢越多,滴在他的手上,滴在他的身上,更刺痛了他那颗充满恐惧的心。
“乖,没事,呵呵……”双眼几乎都处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綪染强打着精神安慰着允瑶,她有些不甘,也有些怨恨,若不是这个半路出现的黑衣男人,她也不会这般狼狈,也不会让她的允儿看见她此时此刻的脆弱,原本应该瞒到她死的事情,似乎藏不住了……
“不,不……不……”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綪染靠墙放下,让她坐在地上,允瑶不停擦着綪染嘴边的血液,可怎么都擦不完,反而他的衣袖,倒是越来越红,越来越湿。
“别……别擦……”
允瑶手一顿,双手马上放在轮椅上,颤抖着手,滚动着轮椅,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一路上不停的撞翻东西,却不能停止他的前进。直到他来到书架旁,摸上了机关,才稍稍出了一口气。接着他狠狠的用带血的手抹去了自然而出的泪珠,双目坚定的望向缓缓打开的书架,露出了那个又深又长的洞口。
“羽……”轻飘飘的声音,顺着洞内的风传了出去。
“少爷!”羽带着一身死亡的气息,从黑洞里,迅速的走了出来,脸上却带着惊讶,紧跟着是一脸的怒气与愤慨,“发生什么事?少爷脸上怎么会有血?小姐呢?”
“你来帮我一下。”允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过身,推着轮椅,压低着声音往内室门旁走去。
羽先是纳闷跟着,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甚至想着会不会是那两位皇女知道了什么,前来试探或者刺杀,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綪染可能受伤了,或者抓住了什么人,也有可能是允瑶身旁的那些圣使找到了什么线索,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胡思乱想,即便她紧张,即便她愤怒,这都不是真实。可……就在她看见綪染正面如死色,双手捶地,双眼紧闭,满身是血的躺在地面上,好像已无生息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如同被炸开一般,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因为她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周围的时间也像是跟着停止了……
“染!!!!”
第一百零一章
“不要,染……你……你不会有事的,允儿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将那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苦涩的泪水落在那苍白的指尖上,允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就没有了太阳,也没有了温暖,他的生命来源,仿佛都要熄灭了。
“噗……怎么哭成这样啊?唔……我的允儿就是比逸君漂亮的多,我就不喜欢看你带着那个死人面具。”綪染艰难的抬起眼皮,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逸君的床上,允瑶哭的满脸是泪。
“主……主人……”哽咽的几乎无法顺利说话,允瑶只能紧紧贴近那手心,感受着她微弱的体温。
“哎!哎!我睡着,你就敢叫染,我醒了,就不叫了?”动了动手指,綪染觉得自己除了能说话,似乎别的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无奈的用手指点着允瑶的软颊,调笑道。
“染……染……你若是喜欢听,日后……日后,允儿天天喊。”允瑶颤动着那带着泪珠的睫毛,胸口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他曾经一直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可在那一场大火中,他终于可以理解,人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便是永远,不可能再生,也不可能重来。
“好,我喜欢你这样唤我……允儿……我现在开始庆幸我有这种能力了,因为有了这种能力,我才能看见你……”綪染虚起双眸,吃力的摸着允瑶的脸,无比留恋的说道:“我才会是你的主人,才可以让你爱我……”
“不要了,就算允儿不曾存在,允儿也不想让主人变成现在这样……”允瑶深深的咬在自己的唇上,紧闭上那对如星般的眸子,他好想捂住耳朵,他总怕听见主人会再说什么让他痛苦万分的话,他害怕他的染,会真的离开他……
“小姐,喝点药吧,刚熬好的。”羽的表情僵硬的如同一块岩石,她小心的端着那碗药,生怕洒出一滴来。
“怎么了?我又不是要死了,干嘛都板着脸,要么就是哭得伤心……”只能微笑的綪染打趣的说道。
“染……不要说那个字……”接过药碗,允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哎……允儿,人……总会有那一天的……”任由允瑶将自己抬起,喝下那一口口苦的发腥的药汤,綪染皱着眉头,不再笑了。
“小姐还年轻……”允瑶还没说话,羽先是一步来到床前,生硬的说道。
“不年轻了,已经20多岁了。”这句话听起古怪,甚至有点荒诞,可这其中的玄机,只有綪染自己知道,20多岁……对于拥有神手的人来说,真的不年轻了。
“染,就是喜欢说笑。”允瑶细心的擦着綪染的嘴角,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泪,已然模糊了双目。
“羽……含草是不是来了?”綪染动弹不得,只能将眼珠转向羽,她从刚刚的药中,就可以品出到底是含草,还是百香了。
“是,小姐,卯时刚到的……”
“还带着人是吗?”略略扬起下巴,呼吸稍稍有点困难,綪染和羽在一起并肩多年,早已默契异常。
“是,带着那个八珍楼老板。”羽当时也觉着有些为难,可是偏偏要走之时,那男人突发状况,含草不放心将那人留在苍家,便一并带来了。
“你问了没有……到底找我何事?”含草这样的性子,若是急着找她,必是大事。
“小姐,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什么事?”坚决的,不容人反驳。
“好像是百香出了事,不……不见了……”羽似乎自己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见了?含草感受不到她?还是说睡了?咳咳……让她来,让她来自己和我说!”血气翻涌,綪染忍住一波波的眩晕,抓紧允瑶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小姐。”羽不再劝说什么,天大的事情,只要綪染说了,都不容改变。
“叫她来之后,你就去查探一下太女和二皇女对昨日之事的反应,还有……去找怜君,让他帮我在女皇那里周旋一下,我看……我暂时是不能起来了。”綪染开始觉着连笑这个动作,都让她不能很完美的完成了。
“是,小姐。”看到綪染仍旧能够说笑,羽也稍稍放了点心,加快了速度,回到暗道里,去完成綪染交给她的任务。
目送羽消失在外面,綪染又笑着让允瑶靠在她的身边,方便她小声的对他耳语道:“抱歉,吓着你了……”
“染,你不要再用这种能力,不要了……求求你了……”大概已经明白了綪染吐血的原因,允瑶紧紧抱住綪染的双肩,靠在她的枕边,低声啜泣哀求道。
“好,只要允儿说,我就做。”毫不迟疑的,綪染保证道。
“那就好,那就好……”抬起头,允瑶摸着綪染的脸颊,天真的带着泪珠的笑道。
“允儿……”綪染闭上眼,似乎又像是准备昏睡了。
“什么?”
“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吧……”綪染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正在用心说话,正在用心恳求,只是这不但是在恳求允瑶,也同样是在恳请老天爷,给她一个机会,一个给她用正常身体,好好爱他的机会,她还想要很多的时间,她还没有给他一个平静幸福的生活,还没给他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将那箱子里的陶土变成她与他的孩子,然而她最终最终的希望,便是他能够永远,永远的陪着自己,天荒地老……
“恩……允儿永远陪着你,永远……”允瑶低头吻住了綪染的唇,如同一个誓言,如同一个决心。
由于綪染的身体状况,含草与百香的问题,并没有立刻被解决,所以被迫留在宫里,好在宫中的珍贵药材很多,石老板的病情也因此稳定了一些,暂时没有了生命之忧,不过百香的存在,似乎在一夜一夜含草的呼唤中,悄悄的消逝了。
“怎么还是你?”黑帐,黑被,黑色的通道里,石老板因为病情,不得不躺在这里,等待着每日含草的喂药。
“咦,你看出来了?”含草焦急了好多天,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已然面如枯木的男子身上。
“恩,她不穿这么艳丽的颜色。”石老板记忆中,百香一直都是穿着素衣,不像含草那么花哨。
“这到是……”含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一身粉红,点点头,准备给石老板喂药。
“你叫百什么?”石老板很顺从的喝着药,得了空来,又问道。
“喂喂,你够了吧,你已经问了几十次了,我都说了,我不叫百什么,只有我姐姐叫百香,我是含草。”含草几乎都要被这男人磨掉了耐性,从她一开始救他,他就从来没有记住过自己的名字。
“是嘛……那,那她为什么不来?”石老板问过之后,自己也有些尴尬,他之前一直希望她离开,可为什么现在又要问她什么时候来呢?他在期盼什么?还是在想得到什么?他不是应该躺着等死吗?怎么如今到是多了那么多的想要……
“告诉你个,值得高兴的消息,她不见了。”烦躁的想要尖叫,拿过空碗,含草转身就想走,她准备好好去睡一觉,顺便看看在睡梦中,是否可以找到姐姐。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石老板身体硬如石块,只能用沙哑的声音,有些急促道。
“意思是说,姐姐的灵魂,消失了……”含草不想再说什么,所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去寻找自己的临时床铺了。
“消失了……消失了吗?”反复的品尝着这几个字,石老板再次陷入到自我封闭的世界里去了,“连你也讨厌我到消失的地步吗?”
依旧是黑漆漆的地道,黑漆漆的幔帐,只是多一点烛光,多了几声呢喃与哀叹……
又过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里,綪染的身体稍稍可以行动,便要求羽带着她,由地道前往灼烟宫,去与女皇相会,不过一般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太长,就又会以寻找密医为由,偷偷回到逸君的寝宫,喝药养病。
綪染养病期间,允瑶几乎都是贴身照顾,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离开綪染身边,就连綪染前往女皇寝宫,他也总是会在地道洞内等候她的归来。因此含草常常在为石老板诊脉的时候,拿允瑶取笑解闷,而允瑶却总是笑笑不语,视线都不愿离开地道入口的方向。
在这期间,二皇女与女皇之间微妙的变化,到是让綪染意料不到,綪染原本想要杀掉蔓宫娥的意图,就是想要岩君暴怒,找太女问罪,而以太女的性格,暴戾成狂,就算是她做过,也不会承认,又何况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到时候二皇女势必会抓住机会,向太女发难,一来一回之间,便必然打破如今这等不清不明的含混状态。而綪染就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削弱两方的实力。
只是,太女似乎看破了她的意图,非但忍辱负重,赔礼道歉,还将那日与蔓宫娥争吵的小宫娥交了出来,当然……只是尸首。于是,这一闹剧,最后便以太女认输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