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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死里逃生,却失去了记忆,几番挣扎,被人所救……这,都是实情,但,多年之后,这个孩子才彻底的明白,所谓的相救,不过又是另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局……”似是要泣,可又欲哭无泪,穆清雅颓然的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愤然却无力。
“局?”綪染惊诧,但未表露。
穆清雅低下头,沉沉的,就像是被千金重陀压住,不能挺直腰板,内心那一波波的失望与悲愤,现在也只能用语言叙述,却无法真正的发泄了。
“那个孩子,一直以为,师傅是帮她的,教她习武,教她学文,用尽心力,将她养育成人,又把身世告诉她,让她选择自己的人生,之后,在她决意为母报仇之事,师傅甚至还利用人脉,将她送入官场,送入阮府……师傅,对于她来说,真的如同父亲一般,再……不会有对她那么好的人了……”欲笑,却只是泛出苦意,穆清雅捏紧拳,脑袋一阵的混沌。
“其实不然?”綪染已看出,穆清雅此时已是万念俱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傻孩子……”穆清雅忽然仰天长笑,眼角分明湿润了。
“穆大人……”
“你知道,那个恶人家中,有个很得宠的儿子吧。”穆清雅侧头,看向綪染,似笑非笑的问道。
“恩……知道……”穆清雅的夫君,就是那位极其得宠的儿子,据说,是阮相最爱的男人所出。
“可你又可知,曾经有位神人给这位小公子算过命?”穆清雅开始笑得怪异。
“算命?”綪染心念一动,马上想到了怜君的父亲,毕竟有这么一位预知未来的人在,何须什么神人,更何况,阮相如此深信不疑。
“恩……说是,日后小公子身体欠佳,必须要找一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克死母父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在孩童时,还要失忆过……呵呵呵……你看,竟是说的如此符合?岂不是神人嘛?”穆清雅晃着脑袋,大笑道。
“真是那般准确?”如此一说,綪染更能确定,那预言之人就是怜君之父。
“何止啊,连那个孩子将会在哪里出现,样貌特征之类,都说的极为详细,所以……那恶人就找了江湖上很有名气的组织,代为寻找……”穆清雅再次露出愁苦之色。
“那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这事让越多人知道,应该越不好,以阮相的个性,不会那么草率的托付于人。
“那恶人当然知道那孩子的来历,若不是对她有用,恐怕早就斩草除根了,何况,她怕那个孩子想起什么,对她不利,再加上,留在身边,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毕竟,那时的她还不如现在这般权倾朝野。”穆清雅冷笑。
“那她怎么就会相信那江湖组织?”綪染还是抱有怀疑。
“……”
此时,穆清雅却不说了。
“穆大人?”綪染看她沉默,忍不住唤了一声。
“大人可知,羊皮卷之事?”穆清雅眼眸一闪,突然问道。
“羊皮卷?”綪染脑袋里似乎有什么忽然间炸开,有些似有若无的东西,在此刻,慢慢的衔接了起来。
“恩,据说,这些羊皮卷,代表着上古的一些神人所栖息的地方,在这些地方,还留有神人的后代……保有上古的神能。”穆清雅思索着,慢慢的说道。
“这……有可能嘛?”綪染故作不知,好奇问道。
“有,起码恶人就曾经得到过,而且不止她,朝廷中,肯定有人还拥有过羊皮卷……”穆清雅肯定道。
“就算有这些羊皮卷,找到几个有点力量的神人,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掌控当世?”綪染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个能力,就算怜君等人合起力量,也只不过沧海一粟,掀不起大的风浪。
“不,关键不仅仅是神人。”穆清雅很快否定道。
“那……”綪染觉得,下面的话,可能是会比她这么多年来,对于自己的家仇,对于自身的认知,还要重要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应该也决定了,她们这些不凡人的未来以及命运。
“是羊皮卷,那羊皮卷是地图!那么多块羊皮卷,可以拼成一张寻宝图!”穆清雅趴在桌上,极为小声的对着綪染说道。
“寻宝?”綪染不由想起文湘之前所带的话,也是说,这羊皮卷背后,有个惊天的秘密。
“恩……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有什么,但是……据说那东西……可以改变天地。”
綪染瞳孔微缩,不敢相信。
“而那恶人,很有可能就已经拥有了绝大部分羊皮卷……当然,这些羊皮卷也不可能是她一人找来的。”穆清雅继续道。
“她还会有合伙人。”毕竟阮相只是一国之相,而羊皮卷却有可能在许多国家藏匿。
“正是。”
綪染领悟,随即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江湖组织,便是那恶人的合伙人?”
“恩……而且这个组织,不仅仅只和那恶人一家做买卖。”穆清雅点点头。
“这个组织的目的,是在钱还是……六叔难道也想得到那最终的宝贝?”六叔此人,行为乖张,让人摸不到头脑,既然知道有神人这么一回事,可却又相信,或者说假装相信自己是有特殊功夫的人,在这背后也许又是隐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的阴谋。但是,起码綪染此时能够确定,六叔并没有将自己出卖给阮相。
“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组织和金赤国,有紧密的联系。”穆清雅摇头回道。
“是嘛……那这么说,那位恶人家得宠的小公子算是得救了?”綪染暗猜,恐怕朝廷中,和圣门做交易的人,不仅仅只有阮相,那几位皇女都有参与的嫌疑,只是,圣门在这些地方渗透,到底为了什么,又和金赤国皇室,有什么关联呢。
“不……到他顺利产女之后,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穆清雅坐直了身子,看向窗外,神情又开始变得恍惚了。
“生产?”
穆清雅见綪染一脸迷茫,便笑道:“是啊,生产,这个男人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还是她的骨肉,即便她那般的仇恨,那般的想要报复,可……孩子还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
“恕我多嘴,原本……那位遗孤是不准备与那男子圆房的吧。”让一个男人守活寡,也是一种报复的手段。
“是啊……可他是个好人,是个与那恶人完全不同的少年,是一个纯净的,不沾染一物的男子,他全心全意为她,他真以为两人相遇是天赐良缘,他真以为那个怀揣心鬼的女子,是真心爱他,所以才会费尽心思,与他成为夫妻……呵呵,那遗孤怨天怨地,恨那恶人阴狠毒辣,设局陷害,可看看自己,看看自己啊……又何尝不是拿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幸福,来实现自己的私心呢!”穆清雅懊悔的捶着大腿,就像完全不知疼痛一般。
綪染看着她自残,也没阻拦,只因她再一次感同身受了,纯净的男子,一心爱慕自己,奉献了自己的全部,而她们却为了或无望的爱情,或无尽的仇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真的值得吗?
“你不忍了……”綪染像是在描述自己一般喃喃说道。
穆清雅咬着唇,点点头,接着道:“我不该的,不该拿他的幸福做赌注,我害了他……”
“你从现在开始,对他好,不行嘛?”綪染也希望,可以来得及。
“呵呵……我也想,可是来不及了。”穆清雅松了口气,遗憾的说道。
“你这是……”
“我的血作为药引,可以让他度过最后的难关……”穆清雅弯下腰去,将脸埋入双掌之间。
“你是说?”綪染希望结果不是那样。
“预言中,他会难产……很严重,而我的血可以救他,但是……血量不能确定,也有可能,需要全部,呵呵,不过,就算不要全部,我也活不了了……”穆清雅的声音掩在双手中,嗡嗡的,不太清晰。
“阮相她……”綪染心中一凉,明白了,一旦一个人失去她存在的价值,那么消失的时刻,就来临了。
“这些东西……也许对你有用,不论如何……我希望,有朝一日,那位沐将军,可以沉冤得雪,不再背负战败的骂名,也希望……若是大人有心,将来……可否让那位将军的夫君,与那位将军合葬呢?”穆清雅拉出自己的绒皮夹袄,用力一扯,里面竟是存有夹层,她又将那夹层里的东西拿出,放在了桌上。
“你不能不回去吗?”綪染没有动那东西,只是担心的说道。
哪知,穆清雅却异常的露出一抹柔情,淡淡笑道:“是我设了局去套住他,那么……也该是我解开的时候了,只是希望,在我死了之后,他能找到一个真心疼他的女人,也能疼爱我的孩子。”
“你的要求,我会尽力……只是,春日节将近……”綪染没有骗她,也没有随意许诺,也许是想让穆清雅还存有挂念,不让她就这么轻易放弃生命,也许她是想挽留穆清雅,成为自己的后盾,至少面对即将到来的春日节,她仍是底气不足。
“若是殿从大人,定能扭转乾坤的。”穆清雅挪开椅子,直起了身体,又很是郑重的向綪染弯腰行礼,綪染赶忙跟着站起,躬身还礼。
“穆大人,现在就要回去嘛?”綪染对于这个曾经负心与岚实的男人,其实并无好感,可今日再见,这人却去了虚伪之表,与她在情字一事上,有了共鸣,所以难免不舍。
穆清雅起身走房门口,扶上门框,在开门之前,有些内疚的说道:“麻烦告诉岚实,就说……我对不起他,可他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哥哥。”
说完,推门而出,再不回头……
綪染没有相送,而是拿起桌上的东西,塞入袖袋,一个人坐在空空的房间里,想着穆清雅脸上的决然与坚强,环顾四周,又想到穆清雅疲累的双眼,不难猜到,穆清雅是昨夜进的深宫,今日回去,很有可能,就再不能出来了……
“羽……”趁着端木茶未归,綪染唤道。
“小姐……”羽一身黑衣,显身屋内。
“东西查一查真伪,还有……今夜……我要去允儿那里。”
一百一十九章
“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忍着肩痛,綪染抱着小声哭泣的允瑶,耐心的哄着,她也知道,自己许久不来,对允瑶来说,伤害多大。
“染……允儿……允儿只是担心……”允瑶搂住綪染的腰,摸去不停掉落的泪珠,紧紧贴在綪染的胸口,不肯抬头。
“没关系了,都过去了,我只是被女皇留在宫中议事,不是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儿。”綪染不舍的将允瑶抱在怀里,却担心脱了外衣,会被他发现身上的伤口。
“可……可太女不是,不是生死未卜嘛?”允瑶止住了泪,红着鼻子,靠在綪染未伤的肩头,一刻也不愿与她分开。
“你也知道了?”綪染实在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因为以他的聪慧,应该不难联想到后面很多事,而这些事,便会成为他日夜难寝的梦魔,让他整日担惊受怕。
“恩……染,会不会……二皇女会不会……”允瑶扯着自己衣襟,不敢说,也不敢想。
“别想那么多,允儿,你应该想,这世上还没有你妻主做不了的事儿。”原本心里是没底的,可綪染却不能让允瑶看出自己的心虚,在这场不知结果的宫斗中,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而她,也从原本那个只想绊倒阮相的复仇女,变成了一个骑虎难下,不得不和女皇共存亡的朝中佞臣……所以,不论最后如何,她都绝不能让允瑶受到一点伤害。
“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要报仇了好不好……回青谷去好不好……允儿和你一生都在一起好不好?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害怕的将綪染几乎揉入自己的身体,允瑶一连问了几个好不好,可他在问之时,便已经知道结果了。
“……”
綪染没有回答,她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以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因为刚刚,她几乎都要脱口而出,说出那个好字,她好想抱住她的允儿,答应他所有的请求,可……她不能骗他……
“呵呵……染,我……我刚刚说着玩的,你别当真,染你走到今时今日,已是不易,等到大仇得报,我们再回青谷吧。”摸着綪染的发,允瑶含着泪,抬头笑着,仿佛之前所说的,真的都是儿戏。
綪染看出他的倔强,看出他的悲伤,却只能用力将他抱紧,竟无一言可以安慰……
“染?”似乎察觉了綪染的内疚,允瑶拍着綪染的后背,仿佛在疼惜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允儿……我爱你……”想要把心掏给这个人看,想要把所有的美好的一切都献给这个人,若是能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如曾经那般对他,她一定会早早将他娶进门来,早早安顿家人,远离这丑恶的尘世,她定将选择一条与现在完全不同的路……
“染……”还没习惯綪染的表白,允瑶羞红着脸,甜蜜的闭上眼,只盼此刻成为永远。
“我不在,你有没有偷偷自己玩弄自己的身子?”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