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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明也不信,叫来左迁的贴身侍卫详细询问一番。
那侍卫去的时候没有瞧见罗桃依,但瞧见了裴家大门口栓着的那匹枣红马,如实相告。
裴东明面色古怪的瞧着左迁,一脸沉痛:“将军,恐怕这一次是有人想让你尝尝她的厨艺……我家娘子定然是迫于无奈。”
在继罗桃依每日在营门口蹲点守候之后,好不容易她不见了踪影,左迁心情畅的操练新兵半日,终于迎来了罗桃依的另一波进攻。
“并且,罗大小姐前两几日拿鞭子将我家娘子抽了一顿……其实将军,罗小姐抽我家娘子实在不要紧,不过将来她成了将军夫人,末将等人带着家眷去将军府,夫人发起怒来乱抽一气……那就有些热闹了……”
裴东明暗暗咬牙,来而不往非礼也,罗大小姐吓唬了自家小媳妇儿一次,他自然要好生“回报回报”这位罗大小姐。
左迁夹了一个胖到离奇的饺子,痛心的咬了一口,“决无可能!罗家与左家是不可能结成姻亲的!”然后欣喜的发现,这个饺子的馅还是非常美味的,猪肉白菜饺子,里面还放了葱花跟香菇。
裴东明心中大定。
只要将军不生这样的心思就好办多了。
馅是书香拌的,面是书香和的,但成品却太过惨烈。
书香把话说的太满,她哪里知道罗桃依瞧着心眼灵秀,动起手来却笨的出奇,最后包出一堆奇形怪状的饺子,她试图委婉的阻止,被罗桃依驳回。
她振振有词:“本小姐长这么大,连爹爹都未曾吃这我做的东西,算左将军走运。”
书香却觉得,左将军真不幸!
她合该为左将军一哭。
罗桃依包的成品全都煮了送进了军营,小絮在旁阻止无效,在罗桃依沉甸甸的目光之下,畏缩的闭口一言不发了。
罗桃依却坐下来,吃着书香包的小巧精致的饺子,只觉越吃越香。
她平日从未曾做过这些家事,像下厨女红之类的根本未曾学过,只知挥鞭动粗,府里奴仆都怕她,连小絮也不敢逆她的意,除了府里老夫人跟罗四海夫妇天不怕地不怕。
就算罗老夫人,只要被她抱着脖子撒几下娇,也乖乖束手就擒。
于是罗桃依快快乐乐的学厨生涯就在裴家风风火火的展开了。
连存与左迁的午饭不断的刷新着她的厨艺记录。
有咸到发苦的炒肉片,像从酱汁里捞出来的土豆片……淡到尝不出盐味又腥味十足的汤……每天换着不同种类的糟蹋着众人的味觉。
吃到烂饺子以后,裴东明回来问了问媳妇儿,果不其然,是罗大小姐的杰作,而且小媳妇儿一脸兴致勃勃,似乎想着早点将罗大小姐推出门去,只要促成了左迁与罗大小姐的两情相悦便功德圆满,早点嫁祸左迁,便再无人缠上来打搅她平静的生活。
夫妻二人殊途同归,都对罗桃依全无好感,想尽早摆脱她,不过一个抱着成全的目的,一个却抱着宁死也要搅和散了这件事的想法,不约而同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裴东明鼓励的看着小媳妇儿:“左将军听到罗大小姐为自己洗手做羹汤,极是高兴。娘子以后就将罗大小姐做的饭菜多往营中送几回……”无论左迁有无对罗大小姐厌烦,但他的味觉会先一步牢牢记住这个女子做出来的饭菜的味道,并进而影响他对这女子的观感,厌恶到底,退避三舍。
营中不断收到罗桃依下厨的失败品。
可苦了军师连存。
他直嚷着要跟左迁折伙,坚决不跟他一起搭伙吃饭。
裴东明燕檀也心照不宣的齐齐消失,回营里去吃。
至少营里的大厨还靠谱点,五味上面还是不会太出格。
连一向蹭饭成习惯的贺黑子吃了两次之后也泪奔发誓,不再觊觎将军与军师的午饭,转而去投奔营中的大锅菜。
这一切,罗桃依浑然不觉,她正学的兴致勃勃。
隔壁罗家过几日总要哭天号地一番。
罗大小姐来裴家下厨的第八天,一声惨叫惊得罗大小姐差点掷了锅铲。
“裴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书香心中暗喜,憋了这些日子,就怕老罗头不动手,今日可不正撞在刀口上了吗?而且这把刀还是一把绝世好刀,锋锐无匹。
“大小姐不知道,这是隔壁罗头家的。罗头向来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好不好,捶打一顿就听话了,时不时在同袍之间说些女人天生就该被打的话……”她窥着罗桃依的脸色,慢慢说。
罗桃依身为女子,向来感慨不公,报国无门既不能上阵杀敌,又不甘于后院知闺阁,一听老罗头这话,心头大火先冒了出来。
“混帐,谁说女人天生就该挨打?”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罗娘子一声尖叫。
书香迟疑:“这位老罗头,也跟我家夫君,还有左将军他们几位年轻的说过这些话……”当经验来传授的,只不过这些年轻一辈的没人听他的罢了。
罗桃依扔下铲子,也不管锅里正炒着的肉丝,怒气冲冲道:“待本小姐去教训教训这混账!”提着鞭子便要往外冲。
小絮死命相劝:“小姐,这里是营区,营区啊,小姐别闯祸了!”被罗桃依一脚踹开,提了鞭子旋风般刮了出去。
书香本来对这罗大小姐并无欢喜之意,可是这会见她性子竟然这般爽利,都不用她再煽风点火,就径自爆了,心中倒添了几分欢喜。
她一头跟着,一头装腔作势喊:“大小姐回来……回来,千万别动手,有话好好话!”
“跟这样的混帐,有何好说的?”罗桃依头也不回:“就该一鞭子抽死在这里。”
两个人赶过去的时候,罗家小院朝里闩着,里面传来罗家孩子与罗娘子的哭叫声,郭大嫂子站在大门外使劲拍门:“老罗头,你喝醉了躺边上挺尸去,又生什么事儿?”
罗桃依上前去狠狠两脚踹门,老罗头在院子里打的喘气:“老子收拾自家娘们儿,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少管闲事!”
罗桃依闷不吭声去踹门,她虽人小,倒有一把子力气,居然十来下便将罗家小院的门踹开,提着鞭子冷冷的站在大门口,满目阴狠的看着正踢的罗娘子在院子里翻滚的老罗头。
挨打
39
老罗头今日轮休,出门去赌了两把,居然将手里一把铜子输个精光,又在小店里喝了二两烧酒,不至大醉,但也有微醺之意,回来罗娘子不过略劝了两句:“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上个月借郭嫂子的五百文还未曾还……”已经触了他的霉头,得了一顿毒打。
他正打的兴起,将心头郁气好生发泄,听得院门被擂得山响,郭家那母夜叉的声音不住传来,他心中对郭大嫂向来不满,可是郭大嫂子生的彪悍,是个威风的人物,当年响水城差点失守都敢扛着大刀上城楼与蛮夷拼命,这样有血性的女人,他倒还真不敢惹。
惹得恼了,倘若她似追郭头一样对他不依不饶,岂非丢脸
生活万般不顺,家无余财,赌运欠佳,当职的又是一份拎着脑袋的营生,偏偏邻居妇人又凶又悍,他心中更添几分难言气恼,脚上越发没轻没重,耳边听得自家娘子不住惨叫,心头竟然涌上微微的兴奋,啊要这样哭告着求饶,才能让他体会出些微的痛快之意来。
小院门被踢开的时候,他抬起赤红的双目,落进眼里的是个提着鞭子的俏丽少女,一双眼睛睁得滚圆,柳眉倒竖,鞭梢指着他:“混帐,还不停手?!〃
如今这年头真是奇怪了,家里随便闯进来个阿猫阿狗,都敢提着鞭子指挥他?
“哪里来的小妞?生的好生标致,难道是想做罗某的小……啊——〃妾字还未吐出口,那少女已经蹬蹬蹬几步冲了过来,一鞭子挥在他脸上,他顿时只觉**辣的疼,反手一抹,一脸的血……
“哪里来的小娘,今日是想让老子收了你吗?”
“姓罗的闭上你的狗嘴!”罗桃依手下鞭影如飞,招招落在实处,只抽的他四肢痉挛,每抽到身上一处,便是**辣不能忍受的痛楚,浑似被滚水浇过,痛楚不堪。
老罗头也是手上沾过无数血的,被冲进自己家里的少女激怒,赤红着眼睛便要扑上来,结果只得旁边一声尖叫:“天哪,罗大小姐,你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啊?城守大人一定会怪罪下来的……快别打了……”却是裴家那个小娘子站在小院门口,又是跺脚又是摆手,就是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老罗头有心想要杀杀这少女的锐气,哪知道一听是城守罗四海家的小姐,酒倒醒了。
罗四海虽然是个文官,但听说他爱女如命,纵然文武官员向来各行其道,可是人家生生高出了好几级,那就另当别论了。
打了他家的女儿,大概自己这辈子这碗饭也就吃到头了。
老罗尖从地上狼狈的滚了过去,爬了起来迅速向后退,口里连喝:“罗大小姐,你虽然是城守家的千金,但闯进在下家中行凶,也讲不过去吧?”
罗桃依平生最恨这样没有血性,整日只知在家打鸡骂狗的男人,今日得了机会,索性将连日在左迁那里受到的冷遇发了出来,鞭子只往老罗头身上肉厚的地方招呼,她又是罗四海专门请了武师教过的,招招不致命,却招招痛入骨髓。
“你这样的人渣,不如打死算了!”
罗桃依挥着鞭子将老罗头抽到了墙角,他身上衣衫被抽成了一条条,面上血迹宛然,顺着左脸颊往下流,瞧起来有几分惊心。
罗娘子听得罗桃依这句话,本来躺在一边绝望的哭泣,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全身骨骼都好似被老罗头踢碎了,听到这话却拼了命滚了过去,抱着罗桃依的小腿,一张脸上鼻涕眼泪糊得满了:“大小姐求求你手下留情,若是打死了他,我们娘俩就全然没有着落了……求求你了大小姐别打了……”
罗桃依皱眉,不思可议的瞧着脚下这张脸,一身泥汗,脸上狼藉,又是血又是泪,青肿赤目,但眼中哀哀之意不绝,她不知为何,心头气恼暗生,拨出自己的脚来,兀自冷笑:“你这妇人好不晓事,但凡你自己强硬点,还能教男人打个半死?”恨恨挥出一鞭子,正打在老罗头手背上,顿时他右手背上立时肿出三寸高的青痕淤迹来。
罗娘子嫁入罗家这十来年,受尽暴虐,起先也曾饮恨吞声,苦日子过得多了,只怨恨自己前世作孽,今生才受这份业报,惟其如此,才能尽数饮下这苦汁子。
书香见罗大小姐正占在上风,老罗头轻易不敢还手,擦了把额头急出来的汗,长出了一口气,郭嫂子这会瞧出了门道,笑盈盈拿手肘撞了撞她:“这尊瘟神是你请来的吧?”
“嗐!嫂子你这话说错了,多锋利一把刀啊?你平日不是讨厌这老罗头吗,正好修理修理。”
书香压低声音,又恨铁不成钢:“罗嫂子怎的这般扶不起的阿斗,照我说先把这男人抽三百鞭子,在床上躺一阵子,说不定就消停了!”
郭嫂子淡淡道:“起先我还替她出过头,不过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她挨了打,哪怕伤的再重,第二日能爬起来,必然要爬起来照常洗衣煮饭……”
瞧见书香惊讶的张大的嘴巴,郭嫂子抿抿发角,淡笑:“日子且长着呢。你也别让人把老罗头打死了,留他一口气多打几回,说不定就改过来了。”
书香骇笑:“嫂子你好狠!”还要多打几回?
郭嫂子瞧着场中红影翻飞的少女,鞭子招招不落空,“那一位才狠吧?嫂子我向来心善!”
“嗯,善!嫂子向来心善!”
书香嘻的笑了一声,又扬声朝场中喊:“大小姐,你也累了,再打下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还是快回来吧?”
老罗头今日这顿打,身上足足挨了四五十鞭子,他又只能招架没敢还手,此刻身上一条条全是血痕,见那红衣小女停了挥鞭子,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哪知道紧跟着便听到:“姓罗的,你若再教本小姐知道你打媳妇儿,辱骂妇人,小心本小姐这把鞭子……”
老罗头畏缩的朝后退了退,他多年习惯早已养成,也算得一个兵油子,任何时候能退就退,连连点头:“老子以后再要打女人……”想起这誓不能随答发,只得悻悻住口。
好在罗桃依也并非想要逼着他今日发什么毒誓,只淡淡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收起鞭子便准备回去了。
她潇洒折转到门口,看到气喘呈呈赶了过来,就站在门口喘气的小絮,温和道:“散了散了,都打完了,小絮你也太慢了。要看打人,下次请早。”
小絮,一脸欲哭无泪——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