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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碗一上桌,立时清凉一片,袅袅的白气流淌开去,从鼻子尖直钻进肺腑,转瞬间将所有的毛孔都冲开了,三人的眼睛同时亮起。青瓷汤碗中,碧绿的液体不稠不稀,恰到好处,几枚冰块渐渐化去,清香的味道足以勾了人的魂魄。
“选料是我们雷眼山上特有的冰杉树的果子,这种果子吃多了就能醉人,但只需一颗就能做出一斤果浆,也就只有公子爷和两位姑娘这般的人物才能享用了。”
伙计犹在摇头晃脑,羽化已冒出火来,“是啊是啊,这碗里有一斤么?我花一颗银铢连你家一颗果子都买不来?”
伙计顿时傻眼,“公子爷息怒,公子爷息怒,委实冤枉小的了,这果浆出锅只能拿出半斤之数,底下的果浆杂质太多,实在不适合食用啊。”
羽化摆出纨绔气来,随意地挥挥手,“也罢,乡野之地也就是这般素质了,你且下去吧,门外伺候着。”
伙计急急出了房去,随手掩门,在门口喘息着腹诽这个少年的可恶,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人,却是掌柜的。他刚要说话,掌柜的急忙一把捂了他的嘴巴,使劲拽着他拖下去楼去。伙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随着他跑,却突然心里一惊。时近正午,本该是热闹的酒楼居然静如鬼蜮,虽然安静,却在大堂和楼道里站满了手执武器的汉子,怕是有五、六十人,这伙计也是聪明,当即明白了必是有人包下了酒楼,是冲着雅阁里那三个少年去的。
雅阁里一声惊叫,声音凄厉,“哥哥,哥哥,你怎么啦?姐姐,姐姐,醒醒啊!”
这一声惊叫好似信号,雅阁的门轰然碎开,八个汉子气势汹汹闯了进去。众人仔细看去,只见一个河络少女手忙脚乱地摇着一男一女,惶惶如受惊的鸭子,那一男一女趴在桌上,酒菜摔了一地,其中有一摊液体在地板上嗤嗤地冒着恐怖的绿色,竟是剧毒的样子。
可是有人低声问道:“是哪家的兄弟先下的手?怎么事前没有人说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满头雾水,纷纷表示不知情。
那人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下毒的事以后再说,先看看是不是被通缉的人。”
几个汉子踏前几步,却看到那个河络少女忽然笑道:“真的是有毒啊,不是你们干的吗?”
众人大惊,立刻觉得蹊跷起来。
这时那个趴在桌上的男子忽然动了,他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这果浆里是有毒,不过我也是吃了以后才知道的。”
那女子仍趴在桌上,可是她也说话了,“你知道有毒还不说,害我也喝了好几口,你怎么不让小璇来喝?”
“就凭她的实力怎么解得了毒?咱们俩可是同生共死的哈。”
“这话我爱听。”
众人色变之际,这对男女的周身渐渐蒸腾出暗绿色的气体,一如地板上残留液体的颜色,在阳光之下犹为诡异,在场的都是老江湖,顿时知道这对男女正在逼出体内的剧毒。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头涌动,就要扑向桌子。
“小璇大姐快救命啊。”男子调侃的声音响了起来。
河络少女露齿大笑,“包在爷身上了。”
雅阁内光芒大盛,有烈日一般的辉彩,冲进室内的汉子全无防备,被光芒刺中眼睛,火烧火燎般地疼痛起来,惨叫着朝后退去。河络少女却不打算放过他们,冬瓜大锤在手,追着他们一顿砸,嘴里不时爆出“哼哼哈兮”的不明词语。
埋伏在楼道里的人就听见一阵惨叫声从雅阁里传出来,个个不明所以,紧接着冲进去的人全都被打了出来。大堂下埋伏的人更是惊慌,眼瞅着二楼栏杆破碎,一个个同伴流星坠地似的下来了。然后,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姑娘抗着一把五尺长的大锤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楼道上,左右四顾,睥睨天下,她这个样子其实很滑稽,只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罢了。
所有人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是江湖上行走的汉子,谁好意思去欺负一个小姑娘?何况这个小姑娘明显是有着武道家实力的。。。。。。
就见这河络少女冷冷喝道:“不怕死的尽管来!我河络有的是钱,伤药费少不了你们的。对了,死人就不用给伤药费了,这样,抚恤金一人一百个银铢如何?”
少女的骄狂终于惹怒了所有人,楼道两边的汉子怒吼着便冲了过来。河络少女却是满不在乎地挥动了巨大的冬瓜锤,“呼呼”两股沉重的劲风扫过,楼道地板上木屑纷飞,在她左右两侧的地板被砸出巨大的孔洞,七、八个汉子直接从孔洞里掉落下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个河络少女了,狂暴的武者们搭桌子的搭桌子,爬廊柱的廊柱,身手好的直接跃上高空,临空扑击。河络少女开始展现出与年龄绝不相符的功夫,冬瓜锤在手左甩右砸,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陀螺,旋舞起一片银光。可怜酒楼之上地方窄小,无法冲上去更多的人,这河络少女完成了一夫当关的传说。一个又一个冲上二楼的汉子被砸飞,一件又一件兵器被震断,参与进攻的人们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攻势被奇怪的引力给控制了,凡是靠近那河络少女三尺之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前跌过去,就像是心甘情愿伸出脑袋让人家打一样。这些人无一例外地被打得灰头土脸,在他们的印象里,被自己的爹妈打也没这么老实过。
“进步很大,是个稳定的中级武道家的初等水平了。”
河络少女回头大骂:“中级就中级了,干嘛还说是‘初等’啊?哎?我辛辛苦苦在这挡着,你们却在打瞌睡?”
的确,房内的男女又趴在了桌上,懒洋洋地看着她表演。
第185章 大闹九原城(二)
“怎么我下的毒没起作用呢?”
娇小玲珑的女子气呼呼地皱着眉头,眼望对面那一家酒楼里的热闹,激战正酣,沸腾的喊杀声不曾断绝过,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将近半个时辰了。她站在烈日下,长长的刘海遮了半张脸去,另半张脸上的眼睛里闪动了疑惑的光。
在她的身边,一个中年文士袖手而立,沉着地看向战斗的地点,计算着军方人马的到达时间,“虽然是自称,可到底也是魔王啊,不要紧,那些武者只是负责拖延时间,我安排的部队应该已经埋伏好了。”
“若是我过去,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静静地开口,她的衣衫色彩明丽,在阳光下流动起来,隐约有熠熠的光芒,却悄然渗透出冰冷的气息,即便是站在炎阳之下,也不见她出一点汗。
这是一个让羽化和书岑觉得又愤怒又无力的女子,同样也是九州大陆上人人惊惧的角色,她的名字叫做——月夜!
而旁边的两个人,正是鹤鸣和胡不归。
眼下的酒楼之战,便是他们一手策划。若是按照月夜的意思,直接杀过去即可,但鹤鸣非常好奇羽化这个魔王的实力,他想知道这样一个男子凭什么能让九州第一刺客月夜伤脑筋,要知道在羽化出现之前,月夜执行任务时从来没有失手过。
“反正他们也是囊中之物,就当看场戏吧。”鹤鸣呵呵地笑着,“能省点力气不好吗?月夜儿,做事别太拼命,要懂得利用资源。”
月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难怪大家都说你是最滑头的。”
“没错没错,看着挺老实,脑子里成天不想好事,原本我以为我是勾引他,谁知正中了他的圈套,白白送上门去让他糟蹋了。”胡不归抓了鹤鸣的手臂,使劲掐着。
鹤鸣登时转移了话题,“看戏看戏。”
胡不归和月夜对视一笑,有点大快人心的意思,这个鹤鸣向来老练沉稳,可也有这样尴尬的时刻,要是让朔月营的其他兄弟看到准是少不了取笑一番的。
强横的爆发力是河络一族的特点,也是他们的软肋,交战近半个小时,刚刚进入中级武道家层次的转儿小璇终于感觉到疲累,她牢牢把守着雅阁的门口,银铃锤四下翻飞,打倒了不下三十名粗壮的汉子,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痛快,她还没有试过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人。欣喜之余,精力的损耗也迅速上升,即便她是一个中级武道家,可围攻而来的敌人也有不少初级武道家在场,而且个个经验丰富,他们都看出这个河络少女快要支撑不住了,攻势便更加猛烈起来。亏得转儿小璇有这么一件上品的魂器,否则早已落败了。
一锤砸飞一个敌人,转儿小璇撤步后退,躲进房内,回头急急招呼,“你们快来啊。哎?你们怎么到爬栏杆上去了?”
却见羽化嘻嘻笑得无耻,“风紧,扯呼!”
“什么呀?”
书岑笑道:“就是逃跑的意思,快来快来。”
“你们两个没用的家伙。”
转儿小璇气得一锤子将冲进来的两个汉子砸出去,转身冲到栏杆处。三个人手脚利落,上了房顶。
“好了,地瓜,把这给我弄塌。嗯?”
书岑笑着笑着,突然沉寂无声,一阵阵杀气猛然涌出,眼神立时锋利如刀。羽化和转儿小璇心知不妙,顺了她的目光看去,对面的那一处房屋上,有三个人正在看着他们,其中一名男子很有风度地朝他们抱拳施礼。
“鹤鸣拜见魔王大人!”
“阴魂不散!”羽化低声骂道,其余两人他没什么印象,但那蓝发绿眸的女子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转儿小璇没见过月夜,不禁拉着羽化的衣角问:“桃儿,那个人是谁?你们看她怎么跟看到仇人似的?”
“那是最难缠的敌人了。”羽化吐口气,“小璇,你记着,不许再动手了,我让你动手的时候你再动手,别问为什么,今天能不能活着最终得看你的状态。”
空气里“嗤嗤”两声响,两道剑气破风袭至。书岑反应也快,幻想之刃弹出在手,玉臂轻扬,击溃了来袭的剑气。
月夜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有进步了,那就更加饶不得你们。”
“贼婆娘,趁人之危吗?”
“我是刺客,当然只选择最好的出手时机,可惜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你们小心吧。”月夜笑上一笑,牵了胡不归的手倒飞出去,几个起落,已到了十丈之外另一所房舍之上。
书岑楞了一楞,陡然间有人大喝,“九原四门城守张也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一阵甲叶铿锵,周围房舍之上涌现出至少百名弓箭手,街道之上,一个个军士从民居中闯出,各执刀枪封锁了街道,怕是有三百之数。一个领兵将官离着他们只有一房之隔,高高举起了手,四周的弓箭手人人张弓,个个搭箭,已锁定了羽化等人。
酒楼之内人声喧哗,不少人冲出酒楼,却发现自己被军士包围了,登时不敢乱动。
“官家缉拿重犯,闲杂人等退避!”城守张也厉声喝道。
这些武者大恨不已,和人打了一架却捞不到好处,反被官家捡了现成的便宜,心里的恼火不在话下,可眼前这阵仗谁敢出头?一个个扶了受伤的同伴急匆匆离开了。
“还是那句话,小璇不得出手!”羽化冷冷笑着,“这些家伙好对付,但那个婆娘一定会跟着来的。”说完之后他伸手指了那个张也,“你给我听好!有本事咱们单挑!”
“。。。。。。”
所有人都觉得很泄气,张也偏头朝鹤鸣看去,鹤鸣含笑点了头。
“放箭!”
张也振臂大呼,顿时百箭齐发,闷热的空气里呼啸之声大作。
羽化早已勾画好亘白星辰的图案,手指轻点着厚土魂器。金色的光芒从戒指上亮起,三人所处的房顶上,瓦片尽数飞起,围绕着三人团团旋转。锋利的箭矢撞上了瓦片构成的防御墙,纷纷弹开,众军惊讶,不敢怠慢,连续射出了三轮箭雨,均是无功。
“该轮到我啦。”
防御墙中羽化大笑,瓦片的旋转凝定下来,奇怪地浮在空中,眨眼之后霍然爆开,四方飞溅。灌注了星辰之力的瓦片劈头盖脸地砸向弓箭手们,登时尘土飞扬,将他们打得跌下房去。惨叫声蹿上了高空。
更令张也愤怒的是,前方酒楼猛然坍塌,爆出更大的烟尘,那三个通缉犯已不见踪影。
“格杀勿论!”
城守暴跳如雷,街上士兵急忙行动,朝着坍塌的酒楼冲去。
巨大的烟尘中,石头、碎木毫无章法地迸射开来,比之箭矢的威力更甚,靠得近的军士闪躲不及,手忙脚乱四处乱躲,到底也是躺下了几十人,虽无性命之忧,可再想爬起来也是无法办到了。这却不是最要命的,当烟尘之中蓝光大盛之时,他们才见识到什么叫做“暴虐”。
书岑一马当先冲出烟尘,幻想之刃割出成片的风刃,在围拢过来的军士中撕开一个裂口。羽化和转儿小璇紧随着她冲了出去。书岑向来不把人命当回事,这一动手真如雌虎发威,嘴里骂声不绝,双刃伸缩如同蛇信,凡是被她攻击到的军士,无不溅血退开,动作慢的当场倒毙在地。眨眼之间,三人所过之处,鲜血洒满了街道。
羽化心里不忍,可也知道这时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