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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这几个泼皮不知从哪里灌了马尿,竟是一点不在乎,有一人仗了胆子去抓青璇。
老马头守着苹果摊子正跟人讨价还价,“大爷,这苹果可是真甜,我老马头在这里卖了多少年的苹果了,这可不是骗您。”
“颜色不好,那个好,那个好,真红啊。”那人一眼看到旁边的筐子,里面有个苹果红彤彤的,像染过血一样。他喜滋滋地抓进手里,瞬间变了脸色,“血!”苹果的外皮上黏糊糊一片,正经是被血染过的。
他大吼了一声之后,惨叫声便响了起来,老马头和他同时张望,就见一个泼皮躺在筐子旁边,口里鲜血源源不绝。二人顿时惊慌失措。
惨叫声仍未停歇,所有人哗啦躲到一边去,就见一个女子青丝缠髻、青衣似水,正将几个泼皮一顿毒打,凶猛地像是小老虎一样,眼见着那几个泼皮人人狂喷鲜血、东倒西歪。
不多时,街道上又闯出十几个大汉来,携刀带棍杀气腾腾,为首一个汉子怒吼一声,“谁家的婊子?敢在南城撒野?”
他刚说完这话,胸前已是疼痛异常,一段剑尖穿心而过,汉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女子撤剑,手腕转几转,甩开剑尖脏血,冷冷喝道:“谁家的狗?敢在我面前撒野?”
众人大惊,纷纷退后,街道上立时空出方圆几丈的范围,再无一人敢踏进圈内。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是谁家的女孩?下手竟然这么狠?”
而那些大汉则瑟缩着大叫,“有本事你别走!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小白苦笑着摇头,跑过来扯了姐姐的臂膀,“快走快走,说了别惹事的,你还杀人。”
青璇毫不在乎地笑着,却是不肯走,“不过是杀了几条狗,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走呢,我得等狗的主人出来,我倒要看看谁能在我面前撒野!”
小白没有功夫,又没她力气大,扯不动她只好作罢,“唉,姐,我是来办事的,你倒是给我惹事了。”
一会儿的工夫,人群后怒吼连声,一大群汉子冲了出来,这次足有五十多人,将这姐弟俩团团围起。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有点屠夫的意思,可是那对眼睛炯炯有神,显然不是一般人物,他狠狠盯着这两人,在判断他们的身份。
青璇急忙回身,给兄弟拉紧衣服,“哎,衣服都穿不好,成什么样子?”
小白立时明白她是在把衣襟上的雷烈花图案遮掩起来,不禁大叫起来,“姐,你就不能饶了他们吗?杀了他们又没有什么好处!”
青璇笑道:“谁叫他们惹我了呢?惹我的人。。。。。。”她一转身,冷冷看着这群汉子,“就得死!”
话音清冷,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仪,让这群汉子们有点犹疑,这样的气度绝非寻常人家的姑娘,他们将眼神落到首领身上。屠夫汉子也有点没底,心里瞬间翻过了天启城内无数的商贾官宦之家,他脑筋转得快,却楞是想不出来哪家有这样的姑娘。
“哈哈哈哈,难得见到这样豪情盖天的姑娘,若是两位不嫌弃,请上楼小聚。”
朗朗大笑声中,街边酒楼上有人凭栏而立,三十多岁年纪,眼神锋利,鼻梁高挺,透着一股剽悍气,穿着倒是朴素,只是一般的螺纹软麻衣,这便形成了奇怪的魅力,像是藏在荒草里的野狼。
小白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他的身份,急忙低声道:“姐,我就来找他的,跟我走。”
青璇冷冷哼了一声,跟着他去了。
而那屠夫汉子脸色大变,也跟着跑进了酒楼,没一会儿的工夫又跑了出来,脸色煞白。
手下围拢过来,“老大,怎么了?”
屠夫汉子吐口气,“这事别管了,回头去账房支两百个银铢,给弟兄们的家里送去。”
“可是。。。。。。”
“住口!”屠夫汉子用手指指天空,狠狠咬牙,“明白没有?不想全家死光就别问这事。”
都是混了多年的人,立时明白了老大说的是什么,人人色变。
“废话不多说了,我接到清水的书信了,以后清水不在,殿下就直接来找我。我叫伐檀!”
男子热情地招呼小白和青璇坐下,吩咐从人端上了茶水糕点。
他的热情倒叫小白有点吃惊,原本以为这黑街的领头人不好说话,或是按什么江湖规矩搞点下马威,这么看来倒像是兄长一样。
“这位是?伐檀眼拙,可不曾想到这位姑娘的来历。”
小白正要开口,青璇抢先一步,“我叫青璇!刚才那些狗是你家的么?”
伐檀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恭恭敬敬施礼,“原来是公主光临,坊间流传公主‘文得叶氏真髓,武取男儿首级’,果然是皇家威仪!”
青璇自小听惯了赞美之词,却没想到自己在民间也有这样的赞誉,登时乐得脸上开花,早把刚才的不愉快抛上九天去,笑呵呵走开,自去看街市。
“我这姐姐就是喜欢听人家说他像男人,伐檀先生可真是善解人意了。”小白微微笑道,心里却添上一层顾虑。要知道月前皇室的御花园演武,是宫内之事,并未声张,而伐檀此话显然知之甚详,不用说也是通过高层官员的渠道得来的,可他明明只是一个黑街的老大而已,却为何要关注殿堂之内的事情?
“小人粗鲁,可不敢当‘先生’二字啊,殿下若不嫌弃,叫我声‘老兄’即可。”伐檀敬上一杯酒,“但不知殿下此来有何吩咐?”
小白压下对清水颜和他的顾虑,笑着举杯,“老兄可知道九原城头龙袍出现的事情么?”
“不瞒殿下,这事我知道的比较清楚,是一个叫‘魔王’的人从武韬公的府内盗取出来的。殿下来找我,可是为了武韬公造反的事么?”
“其实朝堂之内早有定计,我来找老兄是为了做一个准备。”
“殿下请说。”
“我需要老兄在宣花城囤积一批粮食和一批军械。”
伐檀一愣,粗眉锁了起来,忽然捏碎了酒杯哈哈大笑,“殿下好算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怪清水说殿下必将龙游大海!”
可是青璇不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吵!下面有歌行者在说‘猪骑士威震九原城’的段子,真有意思哈!”
“。。。。。。”
第215章 追杀告一段落
风在林间嬉戏,撩拨着花草树叶的热情,于是沉稳的树叶在唰唰地响,轻浮的花草在吃吃地笑,大树在水中映出了倒影,枝条晃动起来,好像为水里藏着的同伴兴奋,尽管那水中摇晃的只是影子。一个人影同样映在了水中,水中映出了他单衣飘飞的萧瑟。
男子的单衣披在身上,露出了被白纱布裹起的上身,白色的纱布也许是裹得紧了,一片片暗色的血痕赫然在目,不知受过多重的伤害。他的右手痛苦地抓着树干,五根手指渐渐收紧,却有血迹留在了树干上,他的脸反而没有了表情,眼睛空洞地望着溪水,如石头般沉静。
羽化就坐在他的身边,同样没有说话,该说的已经说了,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挣扎着说出来的,说话的时候,他抬不起头来,便是男子疯狂摇晃他身体的时候,他也不敢抬起头。他忽然觉得,一个人若是可以永远高昂着头颅也是那么艰难的事情。
小二躲出去很远,就在刚才,他被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吓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具遍体鳞伤的躯壳里居然会有那么巨大的力量。他躲了出去,和香猪远远看着他们,不敢靠近过来。
“没了。。。。。。一切都没了。。。。。。是报应么?”
这句话,是重伤男子站立了一个时辰之后的第一句话,冰层破裂一样的悲哀一下子涌到了羽化的身体里去,羽化不得不将头埋到了臂弯里,费劲了力气将眼泪一点一点逼回了眼眶。
“是我将全族拖进了血与火的地狱。。。。。。”
男子第二句话彻底击溃了羽化最后的坚定,他跳进了溪水中,将自己埋在水中,于是他咸涩的眼泪和冰凉的溪水混合了。这句话,原本应该他来说,他忽略了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能控制一切的能力,那个充满了血腥的暴风雨之夜,死的不只是真族的人,还包括了佳柔肚子里刚刚孕育出的小生命,而最让他歉疚的是,佳柔已经伤损了元气,再也不能孕育出生命了。
羽化在水里猛地跳了起来,跪在男子的面前,“真野大哥!我对不起你!想打想杀你随便,只要你痛快!”
男子终于有了反应,带着血迹的右手搭在了羽化的肩头,死死地抠紧,“我。。。。。。怎么能怪你。。。。。。”
沙哑的声音刮着羽化的耳朵,羽化抬头时终于泪下如雨,然后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的身体被真野踢出了老远。羽化跌进了水里,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时,真野已是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搂紧,抱得他骨头都痛了。
“你对不起我,却对得起整个真族!”
羽化再说不话来,眼泪狠狠在脸上刻画。
真野靠着大树坐下了,失神的状态回复过来,运功恢复着身体。在武韬公府邸内,得知了真族叛乱的赢天和亲自拷问真野训练香猪的法门,死了一万多士兵于征战半生的武韬公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只希望能得到“真骑”的秘密。几日几夜不停息的拷问,真野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便是脸上也留下了深刻的鞭痕,本是文弱的他因为这道伤痕再添了许多的沧桑。而外伤并不算什么,在非人的拷打中,真野的内脏受到了冲击,负伤了不轻的内伤,如今的他能出来走动,还是因为羽化帮他疏通了经脉内的淤血。
“小二你过来!”羽化偏头招呼着躲在一旁的少年。
小二慌不迭地从香猪身边跑过来,“师。。。。。。”
羽化一瞪眼,“闭嘴!”然后蹲到真野身边,“这是一个好孩子,真野大哥,送给你当徒弟好不好?”
小二正待说话,羽化又是一瞪眼,把他的话逼回了喉咙。
真野淡淡笑了一下,“孩子你过来。”
小二讷讷走上前,蓦地手腕一紧,剧烈的疼痛顿时袭满了全身,整条手臂几乎麻木,脸色通红如血,几欲晕厥。偏是他性子也强,咬了牙一言不发,不肯呼痛。
真野收回了手,“根骨不错,性子也坚毅,是块材料。可是我真族已在生死的边缘,羽化,这孩子跟着我,少不了要吃苦头。”
羽化笑道:“若是不能吃苦,我也不会让他当你徒弟了。这小子有义气,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带着他总是不方便的。”
真野转向小二,问道:“你呢?你愿意跟随一个没有未来的种族么?”
小二沉默了,他本是打算跟随羽化学习武技的,可听到了这男子的际遇,心里的辛酸和痛苦却被悄悄点燃了,这个温和的男子背负了远比他要沉重许多的伤痛,而自己毕竟还报了亲人的仇,这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能给我一个姓么。。。。。。”
羽化和真野愕然,少年局促地站在一边,面色涨得通红,不安地咬紧了嘴唇。
“你若不嫌弃,就随我族的姓氏吧。”
小二的眼中放出了光,当即拜倒下去,“谢谢师傅,从此后我就叫真二!”
真野笑了笑,悲痛淡去了少许,也许此生不再有孩子,却得到了一个徒弟聊作安慰。
“真二啊。。。。。。”羽化喃喃念了几次,总觉得怪怪的。
然而,就在若干年后,这个名字古怪的“真二”竟成了真族的领袖,在雷中平原插上了一杆旗帜,旗帜上是未来东陆帝王亲手书写的“听调不听宣”,那表示真二成为了东陆皇室册封的一个外姓之王,真族重新成为了雷中平原的主人。
“回家吧,回去看看大家,既然已经逃出了武韬公的控制,我就该回去和大家一起振作起来,未来不可测,可总得亲手去做点什么了。”
真野站了起来,长长呼出气,羽化点点头,搀扶着他。小二则机灵地跑去牵了香猪,虽然味道难闻,可还算是一件很好的代步工具。
“事情没做完就想走么?”
清冷的声音越过了溪水,宽达两丈的溪水仿佛被利刃切开,露出一段河床。鲛人女子不知何时出现的对岸,慢慢走在河床之上。溪水底下土层湿*软,她走在上面却是毫不费力,反而轻巧如羽毛一般,闲适得如同踩在地毯之上。
待得她走上岸来,身后溪水哗啦一下重新团结起来,继续奔流。羽化和真野看得头皮发麻,劈开溪水对他们来说可以勉强办到,可是要维持这种状态却是万万不能了。
“我费力救你出来,可不是为了做好事的。”月夜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衣袂起起伏伏,有凌空蹈虚的丰姿。
真野皱起眉头,拱手道:“阁下大恩,真野感激,但不知阁下有何教诲,真野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有差遣,请尽管说。”
月夜却不理他,径自看着羽化,“你跟我来,鹤鸣有话和真野说。”
这时不远处鹤鸣慢慢走近,笑得沉稳从容,“我为真族而来。”
羽化和真野大感惶惑,小二则从地上捡了两块石头握在手里。
羽化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