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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刺杀花子虚,鹤鸣先生却差点丢了性命,我是极感动的。若我攻下了天启城,先生可随意出任一个职位,这是我的承诺。”
赢天和骑在马上缓辔而行,没有带头盔,只穿了一身软甲,趁着早上还算凉爽的天气朝宣花城而去。他的身后,跟着八名黑缨卫的队长,还有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
这文士便是鹤鸣,他的脸色仍是有些苍白,一日的休整,内伤去了十之七八,到现在上马颠簸是没有问题的,要再想去行刺谁却是没有能力了。听了赢天和的话,他的眉毛都没有跳动半根,淡淡应了一声,“多谢公爷,鹤鸣的愿望不过是希望这一身所学有所用处,至于当官还是为民,亦无心计较。”
“已经过了一日了,我那侄子该是快到了吧。”赢天和继续笑着,对于这个谋士他可以无话不谈,却也不能全信,那么简单一个愿望,倒也算得上有些伟大,可他不信这个人会对即将摆放在面前的荣华富贵不屑一顾,所以他自动忽略了这个谋士的反应,只当作是一个客套的谦逊。
鹤鸣低头略略一算,回道:“赢赤炎性子暴烈,却也沉稳,怕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可是他没的选择不是么?宣花城,两天之后就能告破,他若是不来,以后就别指望当什么皇帝了。”
“公爷说的是。”
一行人谈谈笑笑,慢慢接近了宣花城。城头守军早已看到他们,弄不清楚他们的来意,但已弓箭上弦,就待射出去。然而并没有一支箭被射出去,叶知秋得知赢天和亲自过来便下了严令,不许擅自行动,一切静观其变。
士兵们压下怒火,狠狠瞪着城下的赢天和。赢天和半生戎马,哪怕他们的眼神可以吃人,只是意外地看着城头上两个推演棋盘的年轻人,在这种场合下居然表现得这么沉稳,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可他想不通到底谁有这手段可以接替花子虚。
“棋艺长进些了,居然能和我打成平手,是不是在天启城里找了国手教你啊?”相思月笑着一推棋盘,慢慢收拾白子放入盒中。
叶知秋呵呵笑道:“云中城小地方,找不到高手,这次来天启,自然要找国手来教,要不,你的鼻子可就翘到天上了,真以为棋艺无双吗?”
“叶大公子好意思么?堂堂一介男子竟要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相思月笑着摇头,“你在云中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我们来比琴如何?”
“到底谁欺负谁啊?当初葬花先生听你弹奏一曲,可是把你捧到了能和乐神风临晚媲美的高度的,小弟甘拜下风。”
二人谈笑自若,一点也不把赢天和的探城放在心上,城下赢天和更是惊疑不定。
“此人是谁?”武韬公低声问道。
鹤鸣微微拱手,“还未查探出来,但那书童却是一个极高深的秘道家,就是她打伤我的,手段之高明,是鹤鸣平生仅见。依我看,这女子的修为可以和传说中的燕双飞和落人一较高下。”
“原来是个魅!难怪如此厉害。”赢天和微微冷笑,“如果是这样,城头那人便是叶知秋了吧?传闻之中,叶知秋的身边的确是有一个神秘莫测的魅灵,他长得也是和叶孤城将军颇有几分相似。”
“鹤鸣也是如此认为,只是不敢武断。”
“一问可知!”赢天和抬起头来,朗朗大笑,“城上可是知秋侄儿?”
“为什么谁见了我都把我当他们家侄子呢?”叶知秋有些气闷地站起身来。
相思月噗嗤一乐,“谁让父亲在军界的名望那么高?都想来攀交情呢。”
叶知秋苦笑一下,朝城下躬身施礼,“公爷有礼了,正是知秋。”
赢天和猛地哼出声来,“你父亲过世,你不在家中守丧十二个月,有违礼教!如今在这宣花城,又待如何?”
“公爷教训的是。但公爷带兵前来,已是叛国,知秋想不出有比公爷更有违礼教的人了,既然我身在此处,只好为国家尽一点绵力,恳请公爷罢兵,以免生灵受苦。”
“好大的口气!你未曾进过军营、摸过刀剑,凭什么站在我的面前?听我相劝,速速离开宣花城,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
叶知秋再次施礼,“公爷恕罪,知秋受花老将军生死重托,不敢有违!知秋虽是书生,亦想看看是否百无一用!”
这番话一改先时的温雅,说得斩钉截铁,兼之他身材颀长,风度绝佳,自生了一股傲视群雄的气概,让城上守军精神大振,暗生了钦佩。
却把个武韬公气得脸色更变,“好!不愧是云中叶氏的家主!城破之日将至,届时莫怪我这当叔叔的不留情面!”
说完这话,赢天和带转马头,一行十人放开马速,回归本营去了。
叶知秋看着卷起的一阵烟尘,舒缓了一口气,“血战无可避免,但愿‘名将之血‘的传说不会堕于我手吧。”
相思月笑道:“我可是很久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了,别担心,我们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过来,赢天和即便是强攻未必能一举而克。只要过得三日,殇阳关的援军便会到来,那时胜负自有定论。”
“可我料定殇阳关的援军必会遭到赢天和的伏击!奈何我们却无法通知他们。”
“这倒是个麻烦,不过起点牵制作用总是有办法的。现在么。。。。。。“相思月忽的停顿一下,狡猾地笑了起来。
“相思,你别这么笑啊,你这样一笑肯定是在动歪脑筋了。“
相思月也不理会他,低声问道:“小鬼,你在么?”
虚魅妖怪的声音轻轻飘起,“前辈,我在呢。”
“我听说羽化这宝贝在越州名声很大啊,得麻烦你去找找他了,让我们的魔王大人在赢天和的老窝里点一把火。”
“有用吗?赢天和不是留了人手在九原吗?”
“呵呵,当年我在九原游历时曾经和落人那小鬼一起进过他的府邸,被我发现一个古怪的东西,若是羽化能将那件东西毁掉,赢天和肯定方寸大乱的。”
“什么东西啊?”
“附耳过来。”
“。。。。。。前辈,我哪有耳朵。。。。。。”
“。。。。。。都忘了你只是虚魅了。我用精神力传给你吧,你找到羽化就让他去办。”
“好的。”
妖怪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叶知秋坐回椅子,奇怪地问:“真的有这么一件东西?赢天和半生征战,应该是心如铁石一般坚毅的。”
相思月轻轻叹息一声,“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做的,赢天和毕竟还是一个痴情人啊。”
“。。。。。。”
夜幕低垂,星光渐盛,清亮亮的月色下,军阵整齐有序地朝宣花城前进。这雷眼山支脉的边缘,空出偌大的平原地形,无遮无挡,这枝军队便成了一道钢铁的洪流,淹没了过去。
而雷眼山的一处高崖上,两个白衣人静静而立,远远看去如身化飘渺,又疑似鬼魅。
“是三哥的队伍。”小白叹口气,“他赶在大哥之前过来,一定要中计了。”
清水颜淡淡笑道:“可否要我去通知他一下?”
“三哥的性子最听不进劝谏。。。。。。”小白暗暗捏紧了拳头,“何况,我也需要他和大哥输掉这一仗!”
轻轻的笑声在耳边浮起,小白有些不悦,“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我是高兴啊。”清水颜和颜悦色,“成帝王之业,自古莫不是狠冷决断的人,五殿下能有这般心境,可成大事。”
“你这是夸我么?”小白不动声色,心里越发觉得这个男子缺乏信任感,“我年纪尚小,在朝中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势力,唯有坐等大哥他们的失利,我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说的不错,正该如此。兵贵精不贵多,只要五殿下能掌握几个重要的人物,慢慢探索,迟早能有自己的筹码。而依我看,你这皇叔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给了你一个助力,可以让你父皇知道哪个儿子更加优秀。”
“我就是这个意思了。”小白转身举步,“不用再看了,尽早赶路,你我在此分道扬镳,我去越州看看情况,刺杀都御史的事情就麻烦清水先生了,这个人贪得无厌,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必须除掉。”
“谨遵殿下之命。”
清水颜听着脚步声的离去,兴致勃勃地看着山下流过的部队,低低地笑了,“好久没有看过打仗了,今晚就放松一次吧。”
月光映出了他有些狰狞的笑脸,他像死神一样等着鲜血和生命的逝去。
第221章 小白之行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没有。”
“我可以出很高的价格。”
“我们不缺钱,钱换不来失去的东西。”
“我甚至可以承诺让你们有一块自己的领土。”
“九州大地,所有的高山峻岭,皆有我族的足迹,何处不是我们的领土?”
少年失去了希望,两天下来,他费尽心力劝说着雷眼山河络的评议会,却遭到了所有评议会成员的拒绝。他终于知道雷眼山的河络对于人族的仇恨远比其他地方的河络来得更深,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千年过去,这仇恨始终不能化解,在他看来,只要是利益得当,就算是仇人也可以成为朋友的。
可他是人族,只能按人族的思维定式来考虑问题,完全没有想过河络一族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他在河络驻地中看到的那一尊尊先辈的雕像并不是用来怀念的,那每一尊雕像都是河络先辈在抵抗人族侵略中牺牲的阿洛卡和长老,每一个雷眼山河络都牢记着对人族的仇恨。在各族城邦之内,市面上流传的河络作品没有一件出自雷眼山。
他不再说什么了,看着崇山峻岭发了好一阵呆。此行第一站就是雷眼山,然后进入越州领地去中白山,可这么看起来,即便是去了中白山怕也是如此的结果。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灰意冷,满腔的热望瞬时烟消云散,若不能在后方摧毁赢天和的老巢,此行又有何意义?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眼睛里失去了光彩。
茫然之际,单衣内胸前的雪珏渐渐有了青色的光芒,在微暗的密林间将少年的脸映照得有些诡异,冰冷的寒气丝丝渗入血脉,刺激了脑海。少年勉强恢复过来,整整胸口衣襟,将雪珏遮掩。
中年河络的眼内露出艳羡的光,“是雪珏吧?数百年前也是一件上品的魂器呵,只是这光芒已经不再纯粹了,我猜过不了多少年,这雪珏里的精神力就要散失了。”
少年无心于此,凝眉再问:“尊贵的阿洛卡大人,我要如何做才能让河络一族相信我的诚意呢?”
中年阿洛卡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五殿下,河络是一个不喜欢战争的民族,却不害怕战争。我建议你去中白山,那里有我族清余岭河络的分支,是被武韬公赢天和生生从清余岭驱赶出去的,如果你能允诺将清余岭的河络重新请回清余岭,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帮你。而我要是接到了这个好消息,我可以说服评议会在雷眼山设置障碍,尽一切可能截断赢天和的归路。”
小白的精神终于振作了一些,“希望他们不会像您这样固执己见,尊贵的阿洛卡大人。”
阿洛卡笑了笑,“其实各地的河络都很固执,就看你的表现了。送你一匹小越马吧,虽然个头不像人族的马那样大,可要翻越雷眼山,没有比小越马更好的工具了。”
有河络牵来了一匹毛色纯黑的小马,个头果然很小,仅仅比河络高了一尺半,可是四腿却粗壮,四个蹄子更是坚硬如铁,低声甩出响鼻时倒也动静颇大,像是缩小版的夜北高原的倏马。
小白也不在客套,翻身上了马背,“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告辞了,而且,我一定会给尊贵的阿洛卡大人带回一个好消息的。”
“不送。”
小白轻轻一拍马臀,小越马四蹄撒开,风一般前闯,过地藤、跨横枝,果然敏捷,不一会儿已从众人眼中消失。
一个年长的瞽目者忽然叹息起来,“这少年的心思好深,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苏行说的是,当我看见那块雪珏就知道了,本该是七彩的光芒啊,如今却只剩下青色的光芒,那必是沾了鲜血的缘故。雪珏是一件祝福法器,却不是兵器,沾了血就会变质的,会慢慢收去佩戴者的生命。”
“可是阿洛卡大人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苏行看不出来吗?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城府甚深,将来怕是要祸乱天下的,他的生命越长,祸乱就更重。”
“说的是啊。。。。。。”
山风清凉,卷过落叶,阿洛卡和苏行眼望少年消失的方向,沉默下去,他们开始筹划着要如何让河络一族远离将来的战火。
九原城的城门处明显加强了戒备,对于行人客商的盘查比以往更加严格,可是全身武装的城门守军还是出现了变故,这个变故从一男一女开始的。
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了风,暑气消散得快了些,已经立秋了。城外的官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因为快到了关闭城门的时刻,可是远方烟尘漫卷处,两个小小的身影还在慢慢挪动着脚步,朝城门过来。
城门守军有好心的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