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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纳。”
蓝衫少年笑了一笑,伸手接过,站起来招呼一声,“上路吧。”
人群散开,领头人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猛擦冷汗,不住地念叨“好险”。
手下人有性子躁的跳将起来,“老大,你到底怕什么?什么魔王,不就是几个小子吗?咱们乱刀就剁了他们!”
领头人一个巴掌搧过去,狠狠骂道:“你他娘的想死就去上吊跳河投井,别把兄弟们全带上!你知不知道这通缉令发布出来都是要命的角色?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有五个山头被人打劫了?还砍人?他们要是动手,咱们几十号人就等着投胎吧!”
“老大别生气,看他们的去向正是黄杨山,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放倒啊?”
“黄杨山那边虽说有个两百来人,可我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年黄杨山堵在前面,咱们的日子也难过,要是他们灭了黄杨山,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哎呀,老大英明!”
“嘿嘿,老大我也是为了兄弟们着想。妈的!黄杨山那伙土匪!”
“。。。。。。”
正如领头人所预料的那样,一日后便传来黄杨山的山寨被人一把火烧干净的消息,而且山寨里的强人都被打散了,钱财被人洗劫一空。据说黄杨山的老大被人逼得到处跑,最后跑到官府的大牢里去了,从此江湖除名。
杏仁缩在一边望天兴叹,“你们三个罪人啊~~~”
天色渐晚,夕阳烧红了云彩,照在这与北邙山齐名的“东陆山祖”的雷眼山,修长挺拔的参天之树比比皆是,却挡不住光芒的渗入,四个人落脚的地方自然不会去选那些幽暗的森林。
这个地方不远处有一条山路,据先前的雷眼山河络说,这是武韬公赢天和的兵道,一头通向九原城,一条通向宣花城,耗费了十余万人十余年的时间才建成。羽化有点惋惜,一代猛将的野心正是埋葬在这条兵道上的。可是书岑却笑言这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因为从此之后,崎岖难行的雷眼山终于被打通了,越州和中州之间一旦有了通路,商人们可以更加痛快地来往于两地获得利润。
事实上的确如此,便是这么一条兵道,在今后的几年中被无数人踏过,人们管这条兵道叫做“中越大道”。起初还有人担心雷眼山的河络会有什么不满,可是只要不骚扰到他们,他们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因为当初武韬公赢天和定下的“贵族官宦严禁在雷眼山狩猎”的效力还在,至于老百姓砍些树木抓点野味,河络是不介意的。
而眼下杏仁说的“罪人”,正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烧烤野味。从珊瑚礁海岸出来到雷眼山,所过之处颇有蝗虫过境之势,一路上大大小小数十个山头被羽化、书岑和转儿小璇剿散,敛具的财富杏仁也说不上数目,反正剩下的绝不超过五个金铢,倒不是因为他们花钱没有节制,而是因为他们把钱都换成了银票寄到了雷中平原里的真族去了。
杏仁问过真族的事情,但是三人都以静默作答。对于真族,羽化、书岑和转儿小璇总是存在着很深的歉疚,他们甚至不敢去面对那些豪爽的族人,更不敢面对开朗的佳柔。
“杏仁,不过来吃点吗?”
羽化的声音响了起来,杏仁回头皱了眉,“我在思索问题。”
“什么问题啊?”
“为什么你们要做强盗呢?”
“哎?”
羽化、书岑和转儿小璇都停了吃喝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在说话。杏仁丝毫不让地和他们三人对峙,然后在他们的笑容里败下阵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体谅你了?”书岑笑着地下头去,继续割烤羊的肉,“其实按照我的想法,直接去抢个有钱人,省的到处砸人场子。”
“那些都是坏人,你不是也看到他们抢掠村庄了吗?我们去灭了他们有什么不好?钱又不是我们自己都用了,很多都还给老百姓啦。”转儿小璇吼了一声再不理会他,继续和书岑奋斗,“我才吃两块,你给我住口!”
羽化笑嘻嘻走过去,蹲到他旁边指着天空,“上面是有恩赐苦难的神明的吧?他们现在没有赐给你苦难,可是赐给老百姓苦难了,你觉得我再去赐给那些山贼苦难算不算是一种修行的苦难?”
“噗嗤”一下,书岑和转儿小璇笑得喷饭,杏仁则是额头滴汗,这句话羽化说得实在太快,一时间还真是消化不了。
“苦难不是谁都愿意体验的,长门修会要求通过‘苦行’领悟世间的真理,可是普通人呢,他们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罢了。我们做的,其实是替天行道的伟大的事业!”
杏仁意外地看着这个满脸严肃的男子,忽然觉得自己渺小起来,待羽化离开之后他才叹息了一声,“这才是慈悲之心啊!人的本质果然是不容易看透的,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的智慧,你应该跟老师去修行才对。”
那边的书岑和转儿小璇猛地爆发了大笑声,书岑笑得浑身直颤,“这家伙就是穷得重操旧业而已啦。”
“嗯?”杏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好事呢?魔王天生就是有钱的吗?”
羽化悲愤的呼喊声惊起了无数鸟儿腾空飞起。
第246章 战后的苦难
杏仁的眼睛瞪得很大,痴傻了一般望着前方。前方的村子腾起了浓烟,灰烬混合在风里,飘散在天空上,又渐渐地落回大地。轻飘飘的灰烬,如铁一般沉重地压在了杏仁的身体上,他发觉自己再也站不住了,终于软倒下去。
天空下似乎都被灰色笼罩了,是萧索荒凉的气息,犹带了一丝丝的血腥味。
荒凉的村子外面有几个被高高挂起尸体,鲜血风干多时了,他们孤零零地晃着,眼睛却没有闭上。
一群老弱妇孺瑟缩着,没有人敢喧哗,他们强咬着牙关愤恨地看着背对了他们的百多个军士,有孩子想要啼哭,也被大人们紧紧捂住了嘴巴。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并不相信两个年轻人可以对他们有任何帮助。
而那两个年轻人就站在那些军士的面前,另外两个年轻人则远远地站到了一旁。这么年轻,能在虎狼一样凶狠的军士面前做些什么?村民们绝望地想着。
蓝衫的男子死死拽住了河络少女的手,吐出的字句压得极低沉,却似大海深处的伏龙在沉吟,“我听说皇帝下令好好抚恤战乱之后的百姓,却没有听说皇帝下令可以任意荼毒生命,那几个村民是你们杀的?”
尽管只是个年轻人,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浓烈的杀气已经在风里凝结起来,领兵的军官很明智地把手放到了腰刀上,却仗着人多势众很不明智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老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知道此刻绝不能被这两人的气焰压倒,他猛地拔出了刀,怒喝一声,“杀了他们!”
杏仁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一样冲过去,“你们草菅人命会有报应的!”
没有任何一个军士理会他,倒是他身边的女子一把拉住了他,军士们听到了这女子冷如冰霜的笑声,“算你们命好!”
蓝衫男子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们的确好命,她不过来你们不会死,不过报应是少不了的!”
他送开了手,河络少女顿时变成了解开枷锁的豹子,脚尖只在地上一撑,便跳上了丈许的高空。
灰蒙蒙的天空中于是有了银色的闪光。
军士们震惊了,半空里一个偌大的冬瓜锤带着呼啸之音狠狠砸了下来,军士们吓得散开了。地面上尘土爆起,燃烧后的灰烬中河络少女娇小的身躯仿佛变成了幻影,而那杀气却实体化了,吓得军士们又倒退了好几步。
军官握紧了刀,血性被激发出来,“傻楞着干什么?都给我上!他娘的,咱们百十来号人还怕了几个小鬼!”
军士们回过神来,长枪大刀举在空中,呐喊着发动了攻击。
“我不会饶恕你们的!”
河络少女的话音一落,她的身形便出现在军士们的面前,冬瓜锤抡圆了扫了一圈,惨叫声顿起,十几名军士往后飞跌出去,骨断筋折。军士们反而发起疯来,一群大老爷们谁愿意被一个异族的小姑娘欺负?
喊杀声盖过了惨叫声。
可是村民们依旧不敢说话,他们也许早就在等待残酷的命运,可他们惊异地发现那个蓝衫的少年一直没有出手帮助那个热血的小姑娘,他只是默默地旁观,眼睛一直在放着类似于野兽的光。
“帮帮那个姐姐吧!“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大叫,却像针一样刺着大人们的耳朵,蓝衫男子转过视线,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紧张走了出来,她的身上落满了灰土,但她却是此刻最干净的人。蓝衫男子至此有了笑,他看着这个小女孩从地上抓起了石头扔了出去。
有个外围的军士被石头打中了,他暴怒地回过头来,“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几个村民急忙抢上前抱回了小女孩,但小女孩奋力挣扎着,“帮帮那个姐姐吧!”
“先找人帮你吧!”那军士气势汹汹冲了过去,大刀举过了头顶,霍然劈下。
刀却没有劈下去,刀被两根指头钳住,分毫不能动弹,军士茫然回顾,刀上的压力瞬间又消失了,身后无人。
“小妹妹真是好心肠,将来一定有个好婆家。”
军士大惊,冷汗冒出一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蓝衫男子,这个男子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跑了过来,正蹲在那小女孩的面前笑。
“你。。。。。。”
简直是风一样的速度!
军士吓得不止是流汗了,他现在吓得魂魄都要散尽,只是吐出一个字的时间,自己的脖子已被那蓝衫男子扣住,面对着两只放射冷光的眼睛,他惶恐得像是被人追打的老鼠一样哭出了眼泪,刚才嚣张如虎的样子烟消云散。
“我不会杀人,更不会在小孩子面前杀人,你真是命好啊。”男子冷冷地说这话,忽然弹射而出冲向了战阵,“和你的伙伴在一起吧。”
他一把甩出了那军士,军士惊叫着撞进了人群中。然而这名军士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却惶恐地发现自己撞倒的是最后剩余的几个伙伴,其他的伙伴早已倒了一地。他爬了起来,孤零零得像是头顶上方悬挂着的几具尸体。
一股腥臊恶臭随风而起,这名军士吓得失禁了。
村子的边缘地带躺满了受伤的军士,呻吟悲鸣之声断断续续,村民们的脸上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人肯帮助他们,忧的却是今后可能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毕竟倒下的是军人。
蓝衫男子跨过一个个身体,露出个温暖的笑容,“你见过小璇这么疯过么?”
河络少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软软地朝后倒了下去,刚才的一场激斗速战速决,却让她的身体疲惫欲死,可是她发现自己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一片银色的发丝。
银发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到了河络少女的身后,她抱住了河络少女的身体,淡淡一笑,“像个武道家的样子了。可是如果我来干。。。。。。”
“我不会让你杀人的。”蓝衫男子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样当不了魔王的。“
“魔王不需要用滥杀来证明。“
“可是对方是该死的人呢?“
“我会打断他们的筋脉,让他们永远变成烂泥。“
“说的真好,到时候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帮助你。“
“。。。。。。“
“你们在说什么?“杏仁从后面赶上来,正听到这一番恶魔之间的谈话,”羽化、书岑,你们不能乱来的,这些都是军人。“
“军人?“羽化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看吧,就是这些军人把村子烧成废墟,这么多的老弱以后靠什么生存下去?你每天都说要神明赐予你苦难,但真正的苦难就摆在这里了。“
“你要苦难,可这些人不需要!“书岑火起,一掌拍出,将杏仁拍到了那些村民的面前去。
杏仁不知所措地看着面黄肌瘦的村民们,那一双双眼睛里除了愤恨就是绝望,他有点惊慌了。这是他不曾想象过的一种世界,从越州出来,他从没有看到战乱之后的景象,那是因为三皇子嬴蓝璞在尽量弥补百姓对嬴氏雷烈王朝的恶感,而这里,宣花城附近的四镇十三村,显然并没有受到很好的补偿,反而出现了现在令人发指的场面。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现实。“杏仁坐到灰烬之中,”可是大家不能就这么颓丧下去。我是一个长门僧侣,长门的教义便是从苦难中得来,‘任何的苦难都要坚强面对’,这是教义中的话,请大家好好想一想,后代还需要成长,他们还是需要你们的关怀和爱护,大家会希望后代们活在没有希望的地方么?家园被毁灭了可以再造,可是失去了希望是不能重生的,我在你们的眼中找不到希望,这是非常残忍的,可是我看到孩子们眼里还有星光,这是让我欣慰的。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大家如果相信我说的话,就请振作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