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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别跑的了。你自己也是伤了内脏的。”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疼痛微微冲淡了晕眩感,羽化努力地从地上爬起,直感觉双腿发软,浑身乏力,忍不住又要栽倒下去。眼前的景物仿佛在扭曲,一星若有若无的灯火在扭曲之中晃了晃。是镇子里的灯火么。。。。。。羽化忽然笑了笑。
血喷了出去,却是羽化自己咬破了舌尖。魅吓了一跳,他能感觉到羽化刚才渐渐虚弱的精神意识忽然在喷出这口血之后旺盛了,然而,这并不是羽化已经恢复了力量。
“你真的疯了吗?你这么做会死的!”魅很清楚他这种做法,这是燃烧了生命才有的现象,也是发挥自身潜能的最后手段。
借了舌尖被咬破的剧烈疼痛,羽化得意地笑着,仰头长嚎一声,如狼啸月,若不是此刻他痛得眼泪哗哗,魅还真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有霸气。
如一缕轻烟从林中掠过,羽化的身形越发迷幻了。
“这个人真有趣。。。。。。跟着他吧。。。。。。”魅高兴起来了。
房梁而已,这是默羽睁开眼后的第一感觉,力量很匮乏,几乎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她试着转了转头,看到的是简单的家具。布置很简单,但很明显是一件卧室,室内的桌子上燃了一炉香,也只是极普通的线香,袅袅而起的,闻上去倒也宁神静气。
这是哪里呢?默羽的疑问甚多,她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发出紫电箭最后那一式“破凰”洞穿了对手的肩膀,却被对手拼死的反击击中了胸膛,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到底是谁救了我呢?她愣愣地思索了一会,只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在背着她狂奔不止。
房门忽的开了,有人带了阳光走进来。来人走至床边负手而笑,“姑娘固然是内家的高手,居然可以在一天一夜就恢复过来,可喜可贺。”
“请问。。。。。。可是先生救我的么。。。。。。”默羽打量了来人,这人一身长袍,是个郎中模样,看年纪,当在四十上下。
郎中笑而不语,径自挪了凳子到床边坐下,搭了她的脉,“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仍虚,还应好好休息几日。”顿了一下,微微红了脸,“真是愧对医家祖先了,初时见到姑娘,我本是不想救的,万一姑娘有个好歹,我真怕惹了麻烦。可是那个孩子当真也是可恶,强逼了我来医治姑娘,说是不治好姑娘便要一把火烧了我的房子,呵呵,跟个魔王似的,万幸姑娘没事了。”
“哦?那他呢?”默羽的心里有点狐疑,难不成还是那个少年背我过来的?可当时那少年明明也是重伤晕倒了的。
郎中莞尔,“那孩子在我给你治疗之后就晕过去了,想烧我房子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吧。他比你伤得重,来的时候一身是血,又是半夜时分,光是背你过来就已经快虚脱了,到现在还没醒呢。”看到少女挣扎了要起身,忙劝道:“别急,你别乱动,他也没什么大问题,大概三天之后会醒了,他的血脉乱得厉害,若不是他的气血旺盛异于常人,很可能就死了。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修习内家功法的人啊,可为什么总是打打杀杀呢?若是好好过日子,想不长寿都难的。”
默羽放了心,微微合了双目,“多谢先生,默羽复原之后必有回报的。”
郎中久历人事,知道这少女不会再说什么,顾及到她现在的确也不宜多话,更不会计较,起了身来,“姑娘多休息,内子会好好照顾你的。唉,若不是那孩子,久已失去的医德怕也是不会再找回来了,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房门轻掩,郎中自顾自地去了。
默羽的眼睛却又睁开了,呆呆看了房顶,心潮翻腾了。
说到底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她救他只是顺路,而他救她却拼上了性命。很奇妙的契合,又是很自然的联系,像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滴落到一泓秋水里,涟漪层层。
少女就这么笑了。
第31章 我是萤火虫吗?
秋阳下的庭院,有梧桐独立,苍劲的枝干有健硕的气象,然秋风片片扫过,零落了那许多的色彩斑斓的落叶,铺上了地面,但萧瑟中的梧桐依然那么桀骜,区区几片秋风抹不了它的多姿。那红的黄的落叶在风里轻轻飘了飘,荡了荡,间或有了书页翻动的雅然之声,颇得了几分韵味。
树下落叶满地,少女伴了梧桐而立,默然仰面,任秋阳的暖辉在脸上敷过,眼眸却是闭了,这笔直的身形如同标枪也似,若非她裙裾飘摆、紫发飞扬,便和一尊石像没了分别。
背后的小屋关着门,里面不见动静。少女的心思在“进或不进”之间徘徊开来。
简单的双选之题,倒难住了这少女。
幼时便在天上长大,十多年来惯了孤身在天山的深涧、树海、花浪中行走,除了思无邪之外再没有和同龄人交往的经验,可怜的少女在十七年的岁月中见到的都是叔叔阿姨,就算是有外来人,也都是些来打魔王主意的清一色江湖成年人,敢到魔王家闹腾的,从来就没有一个孩子。
她现在犯愁的就是如此了,该怎么去面对屋里的少年呢?该怎么去面对这个豁尽了性命背她就医的少年呢?想到这,忽然飞红了面孔。毕竟是头一回和一个年岁相当的男孩子如此亲密的接触,不由她不产生点别的想法,虽然平日里冷定惯了,可这对女孩子来说,终究是件蛮羞人的事。思无邪是她从小的伴,可思无邪从小就受了丝结夫人严格得堪称“残酷”的宫廷式教育,小小的年纪已经是斯文得不像个孩子,撑死了也就是扯了她的手满世界瞎跑而已,哪曾像这少年似的完全没有隔阂的接触过?
她在外面自怨自艾,屋里的人也在翻来覆去地折腾。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这么玩命都没死哩,我就跟着你混吧。”魅的确很好奇他的身体构造,因为那晚重创在身的羽化豁尽了心力的奔走本是取死之道,却没想到他居然休养了三天就好了大半,这对于无所事事的魅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你说你跟着我干嘛玩?我还要去做自己的事呢,哪有空每天陪你玩?”羽化苦恼地用被子捂了头,可对于一个精神体来说,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魅嗤笑一下,“不就是当魔王么?也不是什么很高尚的事吧。”
“哎?这么说你知道怎么当魔王了?”羽化来了精神,把被子拉下,满脸的期待。
“不知道!”
羽化一阵气苦,魅的话斩钉截铁得实在是太过无耻了,“我就纳闷了,你这个家伙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你这两百年过来到底会做什么啊?”
魅耐下性子跟他解释,“你是不知道啊,一般来说顶级的高手的精神力特别强大,而我们魅之一族,是绝对不能去擅自靠近的,如果被这种人发现有任何一丝敌意,精神力反噬过来,我们魅就会死了。”
“还是没一点用。。。。。。哎?你话里有刺啊,你那意思是说我的精神力很差劲了?”
魅的声音欢快起来,“所以我说你很有趣了,一般人的精神力都是内敛的,不管是人类、羽人、鲛人还是河洛,都有自身的原因或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并不愿意别人来解剖自己,你却是相反的,你的思维完全是发散的,很容易被人看穿,也很容易与其他人交流,如果不是你矮得跟地瓜似的,我真怀疑你是殇州的夸父族了,他们的思维也是发散型的。”
羽化刚想反骂回去,一道灵光忽的闪过,“地瓜么。。。。。。那个丫头也这么说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到云中呢?”
魅提醒着他,“是那个从西陆雷州来的小姑娘吗?这小姑娘心事很重,精神力特别的强韧啊,你可得小心了。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重心思的小姑娘。”
“我知道,可我不认为她会害我。”
“难说吧,人类这种生物,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多半是会选择放弃信念的。”
“跟哲学家说话就是累,况且还是一个喜欢偷窥的哲学家。”
“其实偷窥不是魅的天性,我们只是想知道别人想什么而已。比如说吧,我曾经和一个学者交流,我问他,人为什么而生?又为什么而死?”
“真是一个很深刻的课题啊,那学者怎么回答的?”
“哦,他想了三个月,后来用头撞了墙。”
“他开窍了?”
“不,他死了。”
“。。。。。。再也不要跟精神不正常的哲学家讨论问题了。。。。。。”
“那换个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云中呢?”
“等两天吧,我还病着呢。。。。。。”羽化忽然大叫起来,“糟糕了,忘了思无邪那小子了!”
屋门忽的一下被撞开了,比阳光冷风更快进入屋里的是一条翩翩人影,直闯到了床边。
羽化吓得一哆嗦,不自禁地用被子包了全身,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情形,很有点待字闺中的少女被采花贼盯上的感觉,只是人物方面有些微的变化。。。。。。
两双黑色的眸子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奇妙地联在了一起,空气里有莫名的气息在荡漾了。很单纯的视线碰触,很自然的心跳加速,两张微微尴尬又羞涩的脸,可这能说明什么了?
很狗血啊。。。。。。魅识趣地没有去翻动羽化的思维,但还是忍不住恶毒地幻想了一下。
然而,与羽化仍旧吃惊的表情不同,少女的表情渐渐平静了,魅可以很真实得感受到少女的气息变得淡定了,只是魅并不知道,少女的反应完全是因为不惯与人交流而已。
“你。。。。。。你。。。。。。想干什么?”好半天羽化才有点反应过来,又将被子往身上紧了紧。
这古怪的动作不知引起了少女什么想法,她的脸浮起了红云,讷讷低了头去,“请问你见过我家少主吗?”
羽化歪了脑袋,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泄气,闷闷地反问过去,“你家少主是谁啊?”
“就是思无邪。”少女静静地说。
羽化想了一想,便道:“哦,先前我曾经说过去云中的,他大概也会到那去吧?”
“那好,默羽冒昧了,请公子带默羽去找他,可以吗?”
“哎?”羽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正好听到魅在暗中“嗤嗤”的嬉笑声,当即脾气发作起来,大吼一声,“干嘛一个两个都要跟着我啊?你们都当我是萤火虫吗?”
第32章 清水颜
宛州南淮。
号称九州最富庶之城,汇集了天下最著名的商家,相传夺了南淮便算夺了宛州,因为南淮所拥有的经济实力占去了宛州的五分之四。能够在这座城里拥有豪宅的人家,无一不是巨贾达官,而在南淮拥有豪宅,本身就已是身份的象征了。
据闻若干年前有逞强斗富之外来商家来此城大兴张扬,摆下千人流水席,却无人赴宴,而同时,城中一富商正在排万人流水宴,人头涌动不止。第二日,那外来商家便灰溜溜地走了,因为和他斗富的商人仅仅是商会中排名末流的人物。
只此便可想见南淮城的富庶程度了。
偏是这豪宅的主人不属于巨贾达官之流,也在城内置房一座,气象虽不宏伟却无人敢小觑一眼,这豪宅的名字是“清水庄”,因为他的主人名叫——清水颜!
冠绝当代的一代雄才,清水颜的威名绝对震颤了九州,自从八年前单人挑了当时号称“第一刺客集团”的无归山堂,八年下来连续挑了大大小小七家刺客集团,威名之盛隐约能和当代魔王落人一争高下,端的天下知名。奇怪的却是,为什么这白道中的翘楚始终未能将现下最幽深的“归矣山堂”一举拔除呢?
这个深夜,寥寥几颗星子在夜空上点缀,月儿不知藏去了哪里,空留了许多的黛蓝映染了天幕。秋夜的寒便丝丝缕缕地流淌了出去。在清水颜的豪宅里,流淌的却是更多的腻人的甜美,腻到了有些腐败的程度。
卧室里很暗,有很浓的香气在蔓延,浓烈的香气仿佛能堵了人的呼吸,太过腻了。芙蓉帐内,两条人影纠缠着,像是两条藤蔓,翻卷不休,似乎不会停止的片片醉人的呻吟之声更像是变了质的醇酒,在甜美中暴躁地散发着腐败,失去了“感情”来调和的欢爱,或者说其中一人不需要这种调和,那么这场欢爱便显得无味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倾倒了万千少女美妇的丰姿俊朗的男子便是归矣山堂的当家人。就像现在,在他卧室里与他缠绵的女子,也同样不知道清水颜的来历。她只沉浸在享受之中。
“清水,月夜儿回来了。”
屋外有男子的声音传来,低沉而稳定,奇怪的是这人居然直呼着这当代明星的名字。
屋内的癫狂宣泄没有停止,裸*身的女人紧紧缠绕着裸*身的男人,依旧流淌着那腐败了的甜美,而男人只是微微应了一声,似乎没有在意。
“差不多就得了,月夜儿受伤了,你再不过去我就踢门了!”
屋外的男子显得不耐烦了,一脚踹过去,把两扇门从框上踢落。门撞进了内室,乒乒乓乓砸倒了不少东西。
癫狂终于停顿下来,女人不悦地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