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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便是这么一种感觉,让每一代羽皇都喜欢在飞翔宫流连,甚或经常在这里召开会议,只可怜了羽皇的皇宫纵横宫,虽然名头很大,却只能作为羽皇的家眷之地,当然招待各地使节还是得去纵横宫,飞翔宫只属于羽族,不准外族踏入。
能站在飞翔宫的外族人,便只有那些天下闻名的人物,比如说,西陆蔷薇帝国华尔兹的红衣教父——法比尼奥。
他依旧是一身绛红长袍,长袍不见奢华,只有些暗金描绘了阴晦的图案,即便站在阳光里,似乎也看不清那图案是个什么东西。而他本人,总是风帽不卸,站在他对面,也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羽皇路然珏也看不清,面对这个人,就像面对着一团黑色的雾,不过他的声音倒是悦耳,可也透着奇怪的气息。他的声音,可以让人觉得苍老,也可以让人觉得年轻,有些低沉,偏又清朗分明,从声音里无从判断他到底是什么岁数。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接见蛮族大君,又何必如此不安呢?”
路然珏立在广场边缘,承受着八面来风,一身云龙描金百褶衣裙飘飘而动,更有青丝无数四面卷绕,衬了她玉脂一般的娇娆容颜,望之有若九天仙女凌波蹈虚,其飘逸绝美之色无法形容。那婷婷的身姿于烈风中丝毫不见晃动,有若青竹刺破天空,自生了一股子清秀俊雅,只她一人,已把后方以“清绝飘逸”著称的飞翔宫比了下去。但见她回眸浅笑,一对亮如晨星的眸子从发丝间迸出精光,于动人心魄之间又添一片利刃般的寒意,真正是冷若冰雪。
换了他人,怕是已在这一笑一睁眼之间颓然无力,那一种天生高高在上的威仪即便有了笑容,也是一般的沉重,偏偏法比尼奥动也不动,便似中流砥柱,任身边恶水洪波,难动其分毫。
“教父大人,又能否解了我的不安?”
这羽皇的声音如金玉轻触,叮叮的煞是好听,却到底还是带着冰霜之气,多了几分寒意少了几许温和,只看她的气势和声音,已知道这样的人绝不肯与世间同流合污的,她自来都是一只高绝孤厉的凤凰。
法比尼奥深通秘术,更知人心,听她询问当即便微微颔首,“陛下所虑,无非是玥公主吧?”
路然珏目露欣赏,又转了头去,“这孩子从小是我带大的,性子软弱可欺,我是宠坏了她的。只是这次回来竟然转了性子,拼命地劝我和蛮族罢兵议和,她嘴里说的是不错,可心里已经藏了事情不让我知道。”
“玥公主这次随我去了天山之后,不知怎么就和一个魔王走在了一起,那魔王极是危险,又是站在蛮族立场的,只怕玥公主是受了他的蛊惑也未可知。”
“魔王?难不成是天山上那人的孩子?”
“这魔王虽然和天山有渊源,却不是天山的人,据我所知,这个魔王,智慧与胆略齐备,武技与秘术兼通,年轻一代中,他算是最可怕的人了。”
“哦?还有这样的人么?”路然珏勾起了嘴角冷笑,“就是这个人把阿玥带坏了么?倒真是要看看了。”
“过些日子陛下就可以见到他,如果没计算错,他应该进入西南戈壁了,是随着蛮族大君的车驾来的。”
路然珏悄悄记下这个名字,换过了另一个问题,“尚有一事请教教父大人。阿玥亲自来说情,我不好驳她,那么教父大人觉得这一次罢兵是否合适?毕竟蛮族内乱初定,政局不稳将士折损,放弃这次的攻击我可是觉得不大妥当的。”
法比尼奥笑道:“陛下是在戏耍我了?蛮羽间事,陛下不是已经了答案么?”
“呵呵。。。。。。”路然珏忽的笑了起来,声音忽然提高了三分,“教父大人是个明白人。蛮族虽遭兵祸,却依然勇悍,此刻倾尽羽族之力进攻瀚州,那些蛮子必然联合起来,对付这样的队伍纵然取胜也要坏我族的元气。于此时是不合时宜的。”
“陛下英明。天下皆知澜州是羽族的发源地,损耗国力取了瀚州倒不如取回澜州合算。方今东陆皇帝病重难起,监国长皇子嬴赤炎把持朝政,最近软禁了二皇子嬴蓝璞,又打压了一批文武大臣,将个雷烈王朝推进了风雨,还听说青璇公主逃离天启城不知去向,种种方面可说是飘摇不定。陛下宏图之内,取瀚州之地的确不甚有利。”
“原来东陆果然是这个样子了,真是天助我路然珏。”羽皇大笑,“那么教父大人,蔷薇帝国又当如何?”
法比尼奥淡淡地说:“宁州出兵之日,便是西陆扬帆之时。”
路然珏轻抖莲袖,一把锋锐匕首刺入法比尼奥身前三尺处,“就此订约!”
“多谢陛下。”
宫娥们知道公主发脾气了,具体表现在路然玥一直没说话,自打回了青都,这公主就很少说话,时常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有时候咯咯笑个不住,有时候幽幽叹气不绝,便是最喜欢的点心放在面前好像也没了胃口,有一回神游物外,竟是把糕点托在手上看了半天,最后那糕点突然就裂成四块。宫娥们都心里不安,每日里伺候她也是慌慌张张的。
好在路然玥的性子不算坏,倒是没出现乱砸东西的情景。
“啪”的一响,一把青瓷酒壶在白玉地面上狠狠贯碎,名贵的物件就此粉身碎骨。宫娥们心里大惊,转头看去,之间花园边上出现一队甲士,每人都抱着或大或小的物件,那些物件不是金银就是玉器,随着第一个酒壶摔碎,那些甲士一个接一个讲手中物件贯到地上去,登时一片清脆悦耳的声响打破了花园的沉寂。
宫娥们面面相觑,浑不知发生了什么。
路然玥在秋千架上转头看了看那边正砸东西砸得高兴的甲士,又扭回了头,就好似没有看见没有听到。宫娥们确实心惊肉跳,急忙提着裙裾跑过去,正要斥骂时,猛见了花园门口立着一道光华无双的人,立时身子一软就要跪倒。那人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准说话,宫娥们当即就闭紧了嘴。
那三十六名甲士挨个砸碎了手中物件,哪一件不是名贵之物,偏偏路然玥除了方才那一转头,便悄无声息。甲士们也没了办法,将视线投向院门。那隐在院门之侧的人微微颔首,这些甲士便各自抽了弓箭出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三十六支箭齐飞而去,直射路然玥的后背。
宫娥们立时觉得遍体生寒,当时就有人晕了过去。
路然玥却只是脚下轻轻一蹬,秋千晃动,登时悠起老高,那些箭矢从她下方掠过,无从伤及她的身体。此刻的路然玥已卸下了贴体软甲,换上了宫装,皇家的女孩往往素带锦裙,衣袖翩翩,她这一悠起,顿时百媚而生,迎了那日光,竟似整个人融化在光中,说不出的耀眼。
甲士们几乎呼吸都要停了,却在那一刻,一条素带自空而下,将三十六支箭矢于半途卷住。素带绷个笔直,轻轻一震,三十六支箭矢尽数折回,又回射了那些甲士。那些甲士当即脸色发白,竟是没一个人敢动,听凭那些箭矢过来,等待着血溅五步的结局。
然而身体只是一痛,那些箭纷纷落在地上,却都是被折去了箭头的。甲士们更是大惊,想不到这个公主的武技已经是如此高明的境界,均想到长老们对她的评价,“自风凌雪以来,鹤雪第一人”,果然不是虚妄之词。
正在甲士们震惊的时候,路然玥的声音终于传来,“姐姐不要闹了。”
“若不如此,你今天又不见我了,我的傻妹妹。”
第531章 赤血黄沙
宁州地界,大概只有西南戈壁上是最热的了,绵延近三百里的区域寸草不生,林木不见,赤裸裸暴露在烈日之下,总是卷动着干燥而凌厉的风。万幸的是这片区域没什么凶狠恶兽,商人们行走起来倒是不担心夜间受到袭击,至于那一支队伍,显然也不怕什么猛兽在侧的了。
一支百人队的骑兵缓缓前进,马儿极是反感这样的天气,不时地打个响鼻,原本亮泽柔顺的鬃毛都耷拉下来,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马上骑士人人赤裸着半边衣衫,露出筋肉蛮横的胸膛和手臂,阳光照在他们或是黝黑或是古铜色的肌肤上,竟然看上去充满了粗犷野性之美。只不过他们也很是烦躁,四下里起伏的丘陵沙地,腾起了一片刺目的光,呼吸之间都是燥热的气。
一辆小车就在队伍中间,两匹健马拉着,看外形也就只够两个人呆在里面。马夫却是一个女子,清清秀秀淡淡雅雅的,这样的环境里她倒是一点不在意的样子,眼睛半开半合着,好像在打瞌睡。
这么一支队伍行进在隔壁之上,无疑是奇怪的,却也是醒目的。一路过来,几只商旅队伍过去,总是不免指指点点,嘲笑着他们的寒酸。的确是够寒酸的,连个旗帜都没有,倒是为首两匹战马上的夸父样的男女很雄壮,跟门神差不多。
队伍的后方一处沙丘上面,升起了十几匹马来,为首一个独眼汉子冷笑着看那队伍前进,一只右眼里闪出的是饥渴的光,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那就是蛮族使节团?就这么一票人,也值得我狼可那动手?”
旁边有人笑道:“老大可得小心,前天和昨天,已经折了两家,咱们要是不小心说不定要吃亏。当然话也得两说,那两家的实力跟咱们没法比,想要头彩还得看咱们的。”
“白露大人和乔木大人到底什么意思?那车里面还能藏着什么大人物不成?”
“不好说。老大,你管他呢,只要把这些人宰了,就是千颗金铢!有这么一笔钱,咱们就去厌火城买地买房买车买女人!”
狼可那一阵大笑,引得众人都笑将起来。然后他一带马,吆喝一声冲下丘去。十几匹战马放开马蹄声势也是惊人,然而身后烟尘大作,一个个黑影从沙丘而下,看上去竟有五百多人。而此时那前方车驾才刚刚转过一个小丘。
黄沙漫天卷起,干燥的空气里卷动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五百多人的马队宛如一道龙卷,在这戈壁上纵横决荡。沙匪们挥舞着马刀,吆喝着号子,热情奔放得像是禁欲了十年的禽兽看见了一屋子没穿衣服的姑娘,又像是找不着生意的青楼姑娘看见了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坐在房里。
然而这么一支队伍在转过那个小丘之后变得慌乱无比。狼可那是沙匪中出了名的狡猾之辈,奔行之中就缩到了队伍中间,可怜那些冲到最前的沙匪面对着前方五十张硬弓,再看到那在阳光下闪着慑人光芒的箭头,一颗心早已冷去半截。
阳光之下五十条黑色的影子破空飞射,带着凌厉的呼啸之音,便似死神的呼吸一般,结结实实卷进了沙匪之中。蛮族强悍的箭术爆发出来,这种距离之下比羽族神射更见威力,一支支箭矢从沙匪们的前胸穿过,又从后背穿出,带起一蓬蓬的血花。两轮箭雨过后便是近百条的人命,鲜血廉价地泼洒在沙地上,瞬间被沙地吸收进去,只留下一滩滩的污秽影子。
后续的沙匪亡魂大冒,纷纷强勒战马,战马吃痛,四蹄乱跺,又扬起沙尘漫天。早在箭雨刚刚发出之前,狼可那就混在人群中大骂:“怕什么?就那么点人,给老子冲过去!活剥了这些蛮子!”
距离是挺短,双方间隔不足半里,两轮箭雨已是极致,沙匪的快马一阵奔行很快就冲过了箭矢的覆盖范围。然而这时沙地异变突起,原本还算坚实的沙砾地面突然间沸腾起来,犹如个巨大的漩涡不住转动,登时让此地变成了一锅浓浓的粥。沙匪们猝不及防,随着战马纷纷陷落下去。
然后蛮族战士们继续兴奋地射箭。
后方还没有踏入沙地沼泽的两百多人急忙掉头,根本顾不上狼可那声嘶力竭的怒吼,亡命飞奔。没跑出一箭之地,前面便又是五十多蛮族守候路上,为首两个夸父般高大的男女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箭雨又至!
两百多沙匪将更多的血抛在了这片亡命之地,只剩下几十人在混乱中四方亡命而逃。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片刻间事,这个小丘附近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以及那陷入古怪沙沼的一百多人马。沙沼的确古怪,仅仅淹到马的颈项,却把沙匪的两腿都牢牢陷住了,沙匪们想挣脱出来,却发现双腿就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狼可那终于放弃了,大声哀叫起来,“救命啊~~~”
“气不死的阿弥陀佛,这会儿你喊什么救命啊。”
一个没好气的声音飘了过来,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身材不怎么高的男子,眉目还算是端正,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随手扔到人群里,怕是也难辨认。不过要辨认出来也不难,这男子头发颇长,扬扬洒在背后,却用了一条丝带束了起来,那丝带,分明就是女孩子家家惯常用的。
狼可那看着他信步走到面前,顿时灵光闪现,急忙又喊,“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年木,误听了他人挑唆,真是罪恶难逃,可大人要看在小人一片赤诚孝顺,家里尚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