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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天可把本王折磨得好苦,弄得本王翻来覆去地脑海里只有你!”
“王?”马蕙脑海里一惊,这事儿可不小,立马问道,“你是谁?”
“你这薄情寡恩的可人儿,我不就是你前几日来找过的楚王嘛!你到底是有几个相好啊!”是许美人的儿子?那日宴会上马蕙并未留心这位言语不多的王子,但她明白,现在能出现在乐城殿的只有他这位尚未自立门户的小王子。刘英将马蕙转过来,与她面贴着面地亲昵着。马蕙吓得双手乱扑腾,可哪里敌得过刘英的力气。刘英的手像铁箍一样箍着她,她害怕得周身乱颤,殊不知这样更让对方心痒难耐。马蕙想起当初雪雁被赤身裸体抬走的样子,那种恐惧沁入骨髓,今天,那种未知的恐惧竟然降临了,她害怕,害怕被恐惧吞掉,害怕沉沦到未知的深渊,或许她害怕变成雪雁那个样子。刘英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而是开始扯她的裤子,马蕙压低声音吼道:“你放尊重点,这里可是乐城殿!太子的府邸!”
“不是你叫我来乐城殿的吗?这样够刺激是吧!”刘英将嘴唇胡乱地贴上来。
马蕙明白这肯定是一场陷阱,她想起绮兰告诉她有人找过她,又想起雪雁自称有人闯进乐城殿的宫女厢房,之前长长的铺垫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她和刘英都中计了!但她不能叫唤,如果事情闹大,不仅皇家会颜面扫地,也会给太子带来麻烦。
“楚王,你误会了,我不是蕙儿!”马蕙急中生智。
刘英顿了顿,但哪里理会得了,就想硬邦邦地顶入。正当时,房门洞开,一股寒风闯入,马蕙救星似的望向房门口,刘英也打了个激灵,只见绮兰傻杵在那儿,显然是被房间里的一幕吓呆了。
“绮兰,别……”马蕙话还没说完,枯荷得意地挤进屋内,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快来人啊!”
刘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马蕙推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快走!”乐城殿人声鼎沸,烛火一盏一盏亮起来,刘英哪里还敢待下去,提着裤子,纵身一跃从窗户逃了出去,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刘庄。马蕙、绮兰、枯荷三人依次跪在刘庄面前,刘庄命她们三人分别陈述刚才的事情。
马蕙先说:“亥时奴婢回到自己的厢房,本想掌灯,谁知背后竟有人搂住奴婢,奴婢不慎将油灯打翻。黑暗之中,来人欲对奴婢不轨,奴婢几次三番反抗亦未能挣脱。然后,绮兰和枯荷便来了,奴婢才得以逃脱。”
枯荷不屑,说道:“老奴亲眼亲耳所经历的事可不一样!孺子躺在床上甚是无聊,想起曾经与诸位姐妹一起玩的玩意儿,来了兴致,便叫老奴跟随绮兰去取。老奴与绮兰到门口,听见屋内有男人的声音,却未曾听见半点儿反抗声。老奴知道她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踹门而入,果然是捉奸在床!”
“你可认得对方是谁?”符荆问道。
“那到不认得,不过绮兰也看见了,太子不妨问问她。”枯荷耍着滑头。
“绮兰,现在当着殿下的面,你说可曾听见一些别的声音,抑或任何其它动静?”符荆这么说,其实是在有意帮马蕙,只要有些蛛丝马迹,便可推翻枯荷的说法。
绮兰犹豫了下,但还是摇摇头。
“哦,对了,殿下,老奴听见马蕙叫那个野男人快走!”枯荷得意地说。
符荆大惊,忙问绮兰可听见了,幸好绮兰摇摇头。
枯荷急得直跺脚,大声疾呼:“他们分明认识!不然,马蕙怎么不呼救呢?”
符荆也觉得枯荷说得有道理,毕竟在马蕙的厢房里,只要大声疾呼,四周便会有守夜的宫人听到,要脱险也是不难的。
“当时奴婢被吓傻了,完全忘记了要去呼救。”马蕙冷静地陈述道。
刘庄越听脸色越沉,他从榻上起身,走近马蕙身边,以绝对权威的口吻问道:“你果真不知道来人是谁?”
马蕙昂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重复一遍:“确实不知。”
枯荷此时很想说前几日有男人找过马蕙的事,但太子问话,她却不敢插嘴,只好强忍下来,瞧着马蕙使劲挤白眼。
刘庄示意众人退下,大殿里只留下他与马蕙二人。
“你分明知道他是谁。”刘庄语气平淡,却充满威胁。他刚才的问话只不过做给众人看的,现在才进入正题。
“奴婢知道瞒不过殿下,但奴婢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马蕙说道,“我虽然认为他是某人,但无凭无据岂能信口雌黄。殿下应知,大内之中防护甚严,有人能来去自如,自然身份不低,我若将他说出来,一来是难为殿下,二来可能将自己推于不利之地。所以马蕙不说,殿下也就别问了吧。”
“那你就由着他将你……”刘庄的声音充满了愤恨。
“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这是侥幸!”刘庄看似凶恶的表情,底下其实是脉脉温情,马蕙哪里不知?
“殿下,您不责怪奴婢?”
“谁是人谁是鬼,本太子还分得清。她想做戏,我就奉陪,目的就是想看看唱的是哪一出。”刘庄看着她,轻声说道:“起来吧。”
跪了许久,担心许久,下半身都已麻。马蕙正要起身,却双脚发软跌倒在地。刘庄亲自去扶她,马蕙不料太子如此厚待,惊得连连后退,却重心不稳向地面倒去。刘庄顺势伸出左手将她一把捞回,马蕙刚刚化险为夷,想要镇定心神,冷不丁地面传来“叮当”之声,仿佛玉碎。刘庄扶着马蕙站定,只见她脸色苍白,全不如刚才般镇定,颇有些魂不守舍地盯着地面。刘庄蹙眉看向自己的锦靴旁,只见一只莹莹有光的玉色酒杯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骨碌碌地在原地转圈。这是从马蕙凌乱的发髻中跌落出来的。酒杯停止了转动,刘庄小心捡起,仔细端详,虽然杯沿崩裂了一个小缺口,但是丝毫不影响这只琉璃夜光杯的于是绝伦的美。
“悠悠我心?还有一只呢,是不是写着‘青青子衿’?”刘庄一边将酒杯捏把玩,一边说道说,“大月氏进贡的贡品,举世无双。相传这一对雌雄杯脱胎于同一块美玉,有天长地久之意。东平王七岁那年,重病缠身,父皇因此将这对雌雄杯赐给他,希望能帮他驱散病魔,令他健康长寿。那日游园会上,东平王又将此杯赏给窦定陶。你也在,不是吗?”
马蕙静静地站着,仿佛是等待审判。
“你藏得好深啊,几乎把我都骗了!”刘庄捏着杯子,浅浅一笑,就好像饮下去的是一杯毒酒,而他甘之如饴。他是在鄙夷她,或者是对她失望至极。马蕙知道,她和刘庄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在此刻消失殆尽。
“太子,这是奴婢捡的,一时贪心留在身边,窦公子全不知情……”
“你就编吧,你想要将窦远撇清,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皇宫!私相授受,其罪当诛!”
“是……奴婢捡的。”马蕙一口咬定。
“欺君当诛!”刘庄呵斥道,“你是嫌自己一颗脑袋不够砍吗?”
“奴婢……确实是捡的!”不能承认,这已经是最后的防线了。
十、赏恶罚善
更新时间2013…3…17 19:20:57 字数:3883
雪雁急于知道这一场审判的结果,她徘徊在殿门外,等待马蕙落魄的样子。她没有失望,刘庄掷地有声的怒吼宣判了马蕙永无翻身之日。她得意地向门缝里窥觑,马蕙双手撑地,发丝凌乱,浑身上下在不住地抖动,看起来像一只淋湿的野猫,“可怜啊可怜……”雪雁的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感慨,但她的心里装的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睥睨。
“你也不过如此!”雪雁绞着手帕,暗暗地说。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马蕙的样子,她天真无邪,与人为善,心理上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就像一颗含在蚌壳里的珍珠,假以时日,必定光耀于世。雪雁是羡慕的,即使是马蕙落魄的名门出身,在她眼里也是跨越不过的沟壑——她们都是一样时时权衡,步步经营,处处谨慎,这皇宫里谁不是这样?但是,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出卖尊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践踏他人,就像今天他人践踏她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的心里住着一个温柔多情的女子和一个苦心孤诣的苦行僧:女子如多愁善感,苦行僧便绝情绝爱;女子如顾影自怜,苦行僧便仇视世人;女子如优柔寡断,苦行僧便一意孤行……她的内心在这样拉锯中走得越来越远,滑入不见底的深渊。她的痛苦并不肤浅,反而十分深刻,谁也无法理解,包括她自己在内。但是,马蕙呢,她内心单一,信仰坚定,在自己如蚂蚁般啃食的夜晚,马蕙一定都睡得极香。雪雁是这么想的。如今报复已成,除了狂喜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自己此刻的感情。她喜极而泣,偷偷地躲在黑暗中挥洒无情的泪水。
雪雁将此事透露给阴皇后。她去长秋宫请罪,因自己近一段时间来没有过来请安而感到愧疚。皇后知她身体抱恙,问她现下如何。雪雁说:“托皇后的福,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常有头痛的毛病。”
“没宣太医看看吗?”阴皇后关切道。
“宣了,只是太医说臣妾是神情紧张、心慌不定才会有这毛病,这都怪臣妾胆小。”雪雁说道。
“这怎么能怪娘娘胆小,分明是有人胆太大!”枯荷说道。
“皇后跟前,怎有你说话的份!”雪雁斥责道。
“没关系,让她说。”阴皇后首肯,枯荷跪在皇后面前,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将马蕙的所作所为一股脑儿全说出来。
“她在乐城殿深夜私会,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枯荷越说越没遮拦。
“住口!”雪雁即时阻止枯荷往下说去。
阴皇后撑头思索了会儿,便道:“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但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和震惊,她淡淡地让雪雁退出长秋宫。阴皇后有一个陪嫁进宫的贴身侍婢名唤杜若,六岁时便到了阴家,给当时十岁的阴丽华当婢女,她走过来给皇后上茶,说道:“这个孺子不是个安分的人,皇后娘娘,您当初为何要册封她呀?”
阴皇后抿了一口茶,说道:“本宫册封她并非为她,而是为了太子。本宫要让太子知道,他的任何举止都是要经过思量的,而由此产生的任何结果他都要负责。将来身为天子虽然能三宫六院,但绝不能纵情声色,宠幸了一个宫女便要将之纳为嫔妾,即便那只是一时兴起,也不能坏了规矩。这样他才能有一个男人的担当,将来也才能有一个天子的担当。”
“只是这孺子定然是搅得乐城殿不得安宁了,今日竟然让她那侍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将责任推给太子殿下!就会玩点这种小聪明,不是个有大德的人,这样的人放在太子殿下身边好吗?”
“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阴皇后笑道,“本宫的儿子本宫最了解。他或许看上了雪雁的姿色,但绝不至于迷上她。反而雪雁为了抓住太子的心玩各种把戏,在太子眼前这些都只不过是猴戏。她是玩不出花样的。”
“倒是有一件事你别忘了。”阴皇后突然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子竟然没有跟本宫提起,可见他颇为在意那个叫马蕙的宫女。”
“这个马蕙是前年进宫的,她是伏波将军的小女儿。”
“伏波将军……啊,他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啊!”阴皇后喃喃道,“我要见见他的女儿。”
马蕙来到长秋宫——皇后所居宫也,长者久也,秋者万物成孰之初也,故以此名。宫殿的陈设并不铺张华丽,刘秀初定天下,正是与民休息之时,不宜大兴土木,故而洛阳皇宫仍然沿用以前就存在的南宫。南宫初为新成周城,秦始皇灭周统一中国后,将此城封给吕不韦,吕不韦精心经营,使此城规模雄伟,宏丽壮观。西汉刘邦初都洛阳,继续沿用此城,并不断地修葺,使其保持着繁华的景象,到东汉时已初具规模。建武元年十月,刘秀夺取洛阳后,车驾入城,驾幸却非殿,宣布定都洛阳,揭开了东汉统治的序幕。建武十七年,阴丽华终于封后,入主眼前这座长秋宫,不枉刘秀当年的誓言“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马蕙踏着长秋宫的石阶,一步一步想着陈年往事。十九岁的阴丽华嫁给刘秀,位为嫡妻,一年后刘秀再娶,她却只能屈为滕妾。当初,刘秀称帝之时,她从淯阳来到洛阳,面对的是夫君的另一段婚姻和一个已出生的儿子,原本她才是雪中送炭的贤妻,但现在却更像是多此一举的陌生人。十七年后,刘秀对她不能忘情,以郭后“怀势怨怼,数违教令,不能抚循他子,训长异室”这样众所周知的借口废去郭圣通皇后之位,转而册封阴氏。在世人眼中,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