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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夏真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法活下去的。夏真苦笑了一下,纵然知道这样做是伤天害理,可是,为了主公的霸业,也顾不了这许多了。那个孩子是必须死的。不仅仅是那个孩子,大齐的皇室贵族,除了落入主公掌握之中,作为傀儡地齐泷之外,都要死!
就在她把孩子抱回来的路上,她就暗中下重手截断了那个婴儿的阴跷,阳跷二脉。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放心地在不知道身后潜伏的究竟是何人的情况之下,放任那个孩子流出宫外去。她确信那个孩子是绝对活不过一年的。
看到倪贵妃恍惚疲惫的眼神,夏真安慰到:“娘娘不必忧心,宫中向来有不少的高手在,像是以前伺候皇上身边的几位公公,房顶上地人行踪如此诡秘,必然不是辽人,只怕是宫中出逃的人。此番小皇子被他们带走,比起在我们这里安全很多,日后等辽人撤退了,我们在下旨慢慢寻找就好。”
“说的也是,不管是落到什么人手里,终究是比呆在我这里等死强。”倪贵妃惨然一笑,“下旨慢慢寻找?只希望我还有活到那个时候的机会。”
此言一出,夏真眼神也禁不住黯淡了下来。倪贵妃所说地正是她忧心的。
为了救出她们,原本倪源特意安排了身边的亲信高手毒手神医高渊闻潜进宫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人识破了伪装,使得高渊闻被高手围剿至死。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之后倪源也不敢再派人入宫接应了。
如今她们身在这杀机四伏的宫廷之中,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了,如果倪源和辽人的合作关系一直继续还好,可是一旦出现变故,夏真也忍不住苦笑一声。。。。
只能听天由命了。
“娘娘是主公的千金爱女,主公岂会置之不理?”纵然心里也是忧心忡忡,口上却一直说着安慰的话语:“娘娘不要忧心了。”
“千金爱女?”倪贵妃嘴角扬起,讽刺地一笑:“爹爹他对我和二哥虽然好,可是却。。。。”她说了半句就低下头去沉默了起来。回想起自己在家中地种种时光,父亲对自己虽然是溺爱一样的宠着,几乎有求必应,但是陪伴在他们嫡出兄妹两人身上的时光加起来都远远不及庶出地大哥。
记得小时候,她特别爱粘在父亲地身边,可是倪源一向军务繁忙,少有在家,听到父亲回到家里的消息,她每一次都会兴冲冲地跑去书房,每一次也都会看见大哥在书房里,有时候疾言厉色,有时候语重心长,父亲在亲自教导考校着他兵法武艺,虽然都是批评多而赞许少,但是,竟然让那个时候的自己莫名奇妙地嫉妒起来。嫉妒他为什么能够占据父亲地全部视线,就算那是苛刻的学业和责罚。
烛火摇移,这些陈年地往事都慢慢地涌上心头。
。。。。。。。
“算了,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倪晔琳忽然淡淡地笑了,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怕在爹爹他的心里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野心更加重要了。就算是。。。就算是大哥,也不能够比较,更何况我呢。”
听着那淡漠轻柔的声音,夏真看着这个被自己所长久守护的女子,她平时骄傲而坚强,可是有谁知道她坚强背后的一切呢,也许,就连离她最近的自己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她入宫以来,看似风光无限,荣华冠世,可是谁又知道其中的真相呢,在主公的心中,也许这唯一的亲生女儿也不过是个随时可是举起放下的棋子而已。就像是三年前,主公命令自己亲自下药打掉了她腹中的孩子,这样冷酷的命令,空间是为了避免她日后伤心,还是为了更好地隐藏倪家的力量,尽量韬光养晦呢?无论是为了何种理由,这样的决定对于孩子的母亲来说都是何其的残忍啊!
回想起那段日子,夏真她夫的要感激云妃了,幸好有她这样一个转移视线的替罪羊,才让倪贵妃尽快地从失落和绝望之中走出。
可是以后,她们会如何呢?在这个危机步步的宫廷里,自己能够保护她到哪一刻?
窗外,辽军翻箱倒柜的喧嚣声还在继续,窗里,却是一种压抑而绝望的沉默在主宰着。
像是忽然心灰意懒了,又像是突然彻悟了什么,也像是被那一个简单的站立动作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一样,倪贵妃疲倦地站起身来,她挥开夏真上前搀扶她的手,轻轻说道:“时间已经很了,本宫要休息了。”
她的声音轻柔恍如睡梦之中的呢喃,仿佛凝聚着无穷无尽的哀愁,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疲倦而已。
第七卷 第七章 雪冷梅尽
两人离开庆芳园还不是很远,不一会儿,苏谧就循着旧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园中,隐身于人群之中。
众人都早已疲惫不堪,大多数都挨着树木花石抱成一团打瞌睡,少烽清醒的人也都一个个憔悴失神,谁也不会有心情来管闲事,去注意一个面生的太监。
苏谧依然在那株树下坐下。
不一会儿,远远地就听见几个大嗓门的辽军的哄笑声,“算你小子有功,下次有好的差使,先算你一份儿。就不用去抗石头了。”一个大胡子的辽军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坛子,空闲的另一只手拍着小禄子的肩膀,笑道。
其余众人也都扛着大坛大坛的美酒,苏谧认出,那是很久之前因为她偶尔提起想喝酒,小禄子他们从内务府领来的几坛酒。领来之后自己的兴致又没了,就一直丢在库房角落里没有动。
几个人经过这里,小禄子不经意地回头之间,看到了苏谧,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把酒坛搬进大殿,小禄子找了个机会跑出来。
“主子,您怎么。。。”眼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着急地小声问道。
“没有什么,刚刚出了一点变故,我让豫亲王先走了,”苏谧安慰道:“他出去之后就会安排晚自然有别的方法离开。”
“原来如此,我说王爷不是那样无情的人,不会抛下主子您的。”
小禄子轻轻拍着胸口叹息道。
“不会抛下我,”苏谧心里头一动,想着白天的时候,他和自己一起跳下宫墙的那一幕,原本她以为他是个绝对实际而且冷漠的人呢,转而又想起刚刚他贴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出地承诺,心里头禁不住一热。她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脸去。
第二天,辽军前来分派宫人,那个辽军小头目说话倒是算数,将小禄子还有包括苏谧在内地几个人都派去了辽军将领那里服侍。比较起马上要去城头上干苦力的大多数人来说,不啻于天壤之别了。
天上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了下来。
从昨夜就开始下起的这场雪虽然雪粒细小,却连绵不绝,林林洒洒,如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
苏谧 从仆役歇脚地屋角窗户向外望去,目光停留在院子前面那具已经摆入了两天一夜的尸身上。
因为寒冷的天气,她的面容丝毫没有变化,只是上面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使得苍白的肌肤变得仿佛是冰雪一样的晶莹,隔着层层地雪幕看去,宛然玉色般华美洁净。
苏谧的思绪飘摇,禁不住回忆起两天前的那一幕。
后宫里面最中枢,最庄严地凤仪宫自然成为辽军主帅地寝殿。
那一天,苏谧和几个内监理所一起被带进了这里服侍,也许这些经历了征战杀伐的人都会急切的渴望着享受到自己所征服的国家地一切。无论是女人,是金银,还是日常的奢靡生活。
苏谧他们走进大殿,正看见大齐后宫地诸多妃子尽皆林立在殿中。两旁的坐位上分列着辽军的高阶将领,桌上摆满了酒肉膏粱,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却没有一个落在眼前的美酒华食之上,贪婪的目光急不可耐地注视着殿中的朱颜玉质,花容月貌。一边时不时的低声议论评价着几句,污言秽语不断,几个离地近的妃嫔光是听着这样的话语就已经被吓得花容惨淡了,一个个低声饮泣着。
不一会儿,辽军的主帅耶律信到了,满面红光,神色开怀,他怀中犹自拥着一个碧衣少女,身姿窈窕,曼妙动人。
她正在耶律信的耳边说着什么,耶律信被她逗地哈哈大笑。走到殿中的时候她转过头来,婉而一笑,娇柔妩媚,宛如皓月工资兴空,萃然生辉,一瞬间,满室的春色都黯淡了下来。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施柔儿。
大半年没有见到过,她瘦了很多,只怕这半年以来,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很不如意吧。
两人落座之后,施柔儿举起金花缠绕的酒壶,将手中的玉杯满上。那一双纤纤玉手,比羊脂白玉的酒杯更加柔润,比金色灿烂的酒壶更加动人。
她将酒杯递上耶律信的手中,一举一动,无不婉转香艳,潋滟生辉,别有不同。
众将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身上,“果然难是个绝顶的美人儿,大王今次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可不是嘛,难怪今天起的这样晚。”苏谧听到两个离地近的辽人小声嘀咕着。有几个格外好色的辽人吞口水的声音能够传到苏谧的耳朵里了。
主帅落座之后,众人期盼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耶律信接过施柔儿递上的美酒,一饮而尽,眼光一扫,看着场中的众将心急火燎的模样,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本王知道你们如今已经急不可待了。昨天不允许你们动这一批女人,就是因为早就说过,这些女子的资质最好,自然是要按照军功分配的。今日在这个大殿上,我就把这些女人分配出去。”
“我大齐的宫妃是何等的尊贵,岂是你等蛮夷之辈所能够侮辱的?”耶律信的旖 音刚落,一个高傲清丽的声音随即响起。
站在屋子一角的小禄子一起摆弄火炉的苏谧不用抬头也知道,有这样高傲而庄重的语气的必然是皇后了。
“哼,你们大齐早就亡国了,哪里还有什么大齐?如今你们不过是一群亡国无主的妇人而已。”耶律信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谁说我们大齐亡国了?”皇后的眉头扬起,她轻蔑地看着高高坐在台上的耶律信,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辽军将领,“如今我们大齐地皇帝正带兵御驾亲征,马上就要征服南陈。班师回京。到时候,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内外交困,岂是对手?”
“哈哈,”耶律信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最好笑地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你还以为,你们那个无能的废物皇帝有回来的机会吗?别做梦了,如今他自身难保,哪里有功夫来救你们?”
殿中的妃嫔传出一阵低沉惶恐的哭泣。
皇后地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动摇,“你也是蛮人的将军,岂不知道我们汉人一句俗话‘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大齐国土辽阔,得失岂是拘泥于一座城池的?你说我们大齐灭国了,可是你们除了这个京城,还到过我们大齐那一处地方?攻陷过我们大齐那一座城池?”
耶律信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哼,一介无知女人而已,别以为我们辽人的铁骑只是困守在一个小小的京城里?”
不理会他的言语,皇后自信地一笑道:“我们大齐立国多年,先祖征战杀伐,多少次地惊险败退都经历过,岂会被你们暂且的入侵所击溃?不仅我们大齐的皇帝,我们大齐地每人上子民都不会坐视你们这群强盗地入侵的。”
“你们齐国难道没有侵略过别的国家?还口口声声称我们为强盗。”座中的一个辽军将领扬声反问道。
皇后坦然笑道:”我们大齐自然也是征伐四方,武功盖世,而那些国家也有无数守节知礼地妇人,虽然是敌国,我也敬重佩服她们。”
“你就算是佩服她们,却是你们齐国将她们逼死的。”
皇后浅笑道:“国家大事我一介妇人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自己地夫君和国家。我只知道我王凝秋身为大齐的皇后,嫁于大齐的君王,食大齐的傣禄供养,受大齐的尊荣显贵,为大齐的子民们爱戴,就绝不能坠了我们大刘的威风,与其它的国家何干?”
那个辽军将领一时哑然。
“你们汉人常说识实务者为俊杰,如今这几句话正好应景,不想伺候我们大辽,难道想着送死吗?”耶律信嘲讽地说道,一边看着皇后身后的诸妃。
诸妃被他的眼光一扫,都胆层地低下头去。
“国礼不可丧,人们这些茹毛饮血的化外野人,岂知廉耻气节为何物?想要我们侍奉你们这些强盗,想也别想。”皇后轻蔑地笑道。
耶律信被她说的一阵火起,他伸手揽过施柔儿,笑道:“如今,你们大齐的宫妃不是早就侍奉起我们大辽的将士了吗?”
施柔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即恢复平静和娇媚。
皇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无耻之徒,不知礼节,不知自爱,岂配为我大齐妃嫔?死后也难以配的上社稷宗庙。
哼,社稷宗庙,这样虚无的东西我要来何用?
施柔儿眼中却浮现出一份轻蔑来,她一边高举酒壶,向玉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