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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客们议论纷纷,赤瑕璧等人更是坐困愁城,砚冰迟迟不归,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夭漩虽然平静,却又像是块巨铁,压在他们心上。
“赤大哥,怎么办?”聿丘急得满头大汗,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
赤瑕璧愤恨地一跺脚,无奈苦笑道:“仙人守着,我也没办法,难不成要与仙人作战?”
花舞等人听了都苦笑连连,与仙人作战无疑自寻死路,与斩风同处了这些日子,着实没有料到他有如此之大的影响力,如今面对仙界这个大难题,都无计可施。
明帅感觉到气氛过于压抑,温言劝道:“别着急,情况平静,还有时间想办法。”
赤瑕璧苦笑道:“时间越拖越长,情况就会对风老弟越来越不利。”
一旁的越煞知道斩风的事情,因此对于仙人的到来一点都不引以为奇,奇怪的是仙人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忍不住问道:“真是奇怪了,仙人一来就直问斩风,仿佛知道他一定在这里似的,这一点太奇怪了吧?”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所有人,明帅点了点头,沉吟道:“是有些奇怪,你们出海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吧?”
赤瑕璧和聿丘对视了一眼,之前是住过道馆,也说过要南来天漩,消息也许就是这样透露出去的,只是仙人来的时机如此恰巧,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绝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奸细”两个字,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众多的船客。
明帅见了两人的眼神,心有所悟,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冷冷地道:“看来我们太大意了,这些船客中也许有眼线。”
花舞道:“算了,事到如今,抓来杀了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办法把仙人骗走吧。”
越煞问道:“你和斩风老弟都是道仙,应该可以想办法化解吧?”
“你是道仙?”明帅、花舞等人都大吃一惊。
越煞又问道:“虽说龙山上仙人败给斩风,但他们不至于如此小器吧?”
这一句话又吓呆了花舞、雅雅和兵烨,目瞪口呆地望向天漩,心中的震撼远不止于此。
赤瑕璧只回了一句:“仙人也是人。”
周围的人不像道官那样崇敬仙人,对这句话很能理解。
“有船来了!”橘子忽然指着东方惊呼。
忽然,东方停泊着一艘三桅大船,船上挂着追日彩旗,船身上也涂上了红蓝相间之色,在碧蓝的海面上分外显眼。
由于到夭漩的船只都是由三岛驶来,而这艘却不是三岛的船,不禁引起了越煞等人的极度关切。
“组长,那是甚么船?”
越煞凝视片刻,沉吟道:“好像是朱雀国的船。”
“朱雀!”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对于海疆素来莫不关心的朱雀国,竟然有船来到天漩,这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忽然,赤瑕璧如流星般飞了过去,嘴里惊呼着:“小菊!”
三桅大船上正是菊宁和她的百花谱,然而她们的脸色都异常的凝重,即使见到赤瑕璧也没有半点笑容。
冲到船上的赤瑕璧,被压抑的气氛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甚么大事,急忙冲到菊宁身边,紧急地问道:“怎么了?出甚么事了吗?”
“斩风呢?”菊宁朝他身后的大船望去。
赤瑕璧愕了愕,诧异地问道:“你找他有事?”
“嗯!有个消息要通知他。”菊宁点点头,灵眸中闪出一丝忧色。
赤瑕璧很少见她这副神态,心中更是不安,忧色忡忡的目光从美丽的脸上移开,看向巨大的天漩,轻叹道:“风老弟进去了。”
“啊!”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百花谱都没有来过天漩,这一路驶来都被天漩壮观的场面震撼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平静,听说斩风进入了天漩,心中的惊愕自然难以言表。
菊宁知道斩风的实力,所以并不意外,眉尖微微一暨,道:“原来他真的去闯天漩,只好等他出来了。”
赤瑕璧苦笑道:“能不能出来还是疑问呢!”
“嗯!天漩危机重重,你我都无法进到深处,结果的确很难确定。”
“不是!”赤瑕璧指着通道入口处道:“你看那是谁?”
菊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向正南方的通道入口,脸色突然一变,惊呼道:“仙……人!”
“不错,一共来了十一个仙人,目的就是要抓他,如今十一个通道入口都有仙人把守,风老弟就算能撑过天漩的危机,只怕也没有力量再应付这十一名仙人。”
菊宁脸刷地全白了,喃喃地道:“这可真是大麻烦,十一名仙人同时出动,看来全夭下,恐怕只有他有这种资格。”
“我们正在想办法把仙人调开,只是不知道风老弟甚么时候出来,正在为难中,你来的正好,大家一起想办法吧!”
菊宁呆了一呆,随即脸色骤变,惊愕地看着赤瑕璧,这个男人虽然奇装异服,打扮古怪,但一向对仙人礼敬有加,现在为了斩风竟要与道官最敬仰的仙人直接对抗,心中不免产生了极大的震颤。
“你要与仙人作对?”
赤瑕璧决心己下,仙人固然应该尊重,但朋友更为重要,何况整件事上斩风丝毫不理亏,因此信念很坚定,正色道:“我赤瑕璧朋友不多,难得与风老弟如此投契,怎能见死不救?
“何况仙人也欺人太甚,不就是战败一场吗?何必大动千戈,还要动用十一名仙人围攻,这是市井混混才做的事情。”
“可是……”菊宁一心想修道成仙,因此仙界在她心中有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赤瑕璧的话虽然有理,但对她而言还是难以接受,只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和阻止。
赤瑕璧对她是倾心相爱,怎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婉言道:“你的心意我清楚,修道是你毕生之愿,当然不能与仙人对抗,这事你不必卷进来。
“其实我就算尽全力也未必能帮甚么,只不过作为朋友就有应尽之责。”
挚诚的话语令菊宁十分感动,妙目凝视着面前这奇服男子。
赤瑕璧嘻嘻一笑,道:“无论如何,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给风老弟送消息,我很开心,相信风老弟也一定会很感激。”
“朱雀国被那斯然他们弄得乌烟瘴气,我也不想再待下去,反正修道又不一定要在朱雀,正好趁机带她们出来走走。”
想到那个不祥的消息,菊宁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变得犹豫,十只玉指相互拨弄着。
“怎么了?是甚么消息?”赤瑕璧见她神色古怪,心里隐隐涌起不祥的感觉。
菊宁凝视着天漩幽幽一叹,苦笑道:“不久刚传来的消息,青龙国的秘密道会组织被突袭,组织被摧毁,人也死伤大半,斩风的那位千雪道师也在青龙,如今下落不明。”
“甚么!”
赤瑕璧惊呆了,流千雪在斩风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他了解得很清楚,就凭当时流千雪为了斩风宁愿舍去成仙修道,可知两人之间的感情何等深厚。
若是斩风知道这个消息,反应如何可想而知,急得他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捶胸顿足,喃喃地道:“这可是天大的麻烦,风老弟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急死。”
“没办法,唯今之计,就只能等他出来再说。”菊宁无奈地看着火红色的巨墙。
“可惜……”
菊宁看了他一眼,明白这句话是在悔恨自己没有实力,不能帮助朋友,不禁又是一叹。
斩风此时却正兴奋着,因为他在中央夭漩的西北角,找到了一个岛。
小岛与环礁带是断开了,中央隔着一洼碧水,大约十丈左右,水面的风力极大,而且风向紊乱,时东时西,时上时下,把海水掀上压下,几乎没有停顿。
斩风在环礁带的这一头眺望了很久,雾水中的岛的主体是淡灰色,其中又有白色和黑色,似是一幅水墨山水,远远望去不但小山小溪,还夹杂着一些深灰蒙蒙的物体,似是岛上的林带。
“原来真的有岛。”
平淡的表情中露出一丝喜色,只要有不一样的景物,幽儿的病就有机会得到治疗。
然而上岛却是一件难事,水面的风力极强,他本想利用紫蓝双婴急渡,但人刚跳上水面,就被一个巨浪掀了回来,力量之大如同巨锤从天而降,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及时用蓝婴挡了一下,恐怕就吐血昏死。
这是甚么力量?太强大了!
发出感叹同时,他开始留意水下,水面上风力太大,似乎只有从水下潜行。
但水面下的情况,并不如他想像中那么平静,阵阵乱流居然像海兽一样咬人,有时甚至拖着人往深水区去,情况比水面上更加危险。斩风几番尝试,最后都无功而返。
无法确定岛的情况,也就无法确认有力量可以帮住助幽儿,因此斩风不敢回去接幽儿,担心若是岛上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就会凭空给幽儿带来危险,所以他只能坐在礁石上望着小岛,脑子里不断搜寻着登岛的方法。
怎样才能过去呢?
飞不能飞,游不能游,走不能走,留下又只会浪费时间,难道只有放弃?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不!既然来了,就没有放弃的理由,否则之前的努力和尝试都会白费!
小岛虽然难登,但也是一种极好的试练,不但可以锻炼力量和应变能力,还能锻炼思考和策略,使智力和战力最好的融合在一起。
积极的心态像往常一样化解了隋性,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挑战者,无论夭漩出甚么难题,都只有勇往直前。
他也很清楚,如果能穿越阻力,力量又会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因此唯一要做的就只有修炼两个字。
龟山岛的擎天别院。
“我怎么在这里?”从昏迷中醒来的砚冰,睁眼看了四周,青帐高床,锦被花枕,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禁有些茫然。
“你醒啦!”帐外传来一把柔和的男人声。
砚冰倏的一愣,突然像受了惊的小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惊慌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又望向青色的帐子,脑海中浮现在昏迷前的景象。
是他……
此时,一只白哲的手撩开了青帐,风映残带着优雅的笑容站在床边,柔情地凝视着砚冰。
“睡得不错吧?”
见到这张俊秀的面孔,砚冰像被针刺般跳了起来,贴着在床里的墙壁而站,惊慌叫道:“是……你打昏了我!”
风映残露出优雅的笑容,柔声安抚道:“你当时实在太激动了,那种情况下一定会做傻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险,迫不得己才这么做。”
砚冰脸色骤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甚么也不说,飞鸟般冲下软床,着急地就往外冲去,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斩风的安危,其他的事都不顾了。
“慢着!”风映残化作一道黑影,挡在她的前面。
“那可是你的弟弟,你这个冷血的家伙!”砚冰气得脸色铁青,愤然之下一个巴掌就刮过去。
啪的一声,俊秀的玉面上,出现一道鲜红的掌印,风映残却若无其事,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平静道:“生气就多打几下,反正我不能看着你再去送死,更不能让鬼界渗入人界的计画暴露,那可是关乎众多鬼人的性命,不能感情用事。
“更何况你的实力太弱,见到仙人也无济于事。”
砚冰气得身子直颤,怒极反笑,指着他的鼻子冷喝道:“你正义、你忠诚,为了鬼界甚么都可以不顾,因为你是鬼界的少刺监!
“可我不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鬼人,就算此时此刻鬼界灭亡了,我也绝不会在乎,你少在我面前提甚么!”
这番话终于刺痛了风映残,对于一心想在鬼界发展的他,任何攻击鬼界的行动或是言语,都会激怒他。
平和的表情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