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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鞋掉下去了。”她笑着说。“你帮忙看一下。”
我于是停下来,站在岸边帮她找,这时不知道是谁把我推了下去。
那天正赶上苏谨和太傅回来。
我在水里挣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们正好回来,苏谨吓到了,立下水把我涝上来。
之后他的震怒非常,让人把如妃责打了一顿。
我依稀记得当时太傅站在岸边看我的样子,那会子我在苏谨怀中,他把我紧紧抱在胸前。我轻依在他身边,强忍着泪水,怕被苏谨看到担心。
太傅阴阴地站在岸边,他的脸仍是冷冷地,眼中却闪动着那一些我不太熟悉的光。
那一夜因为落了水,我发了一夜的烧。
那天晚上苏谨住的太子妃那边。
后半夜,绿云看我烧得厉害,说去通知他,我不让她去。
她挣脱我的手,冲了出去。
须臾,她带回了一脸焦急的苏谨。
那一夜,苏谨看照了我一晚上,因他在身边,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地安稳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苏谨才走没一会儿。
太子妃到我住的偏殿,送来一杯酒。
她第一次对我说话,声音轻柔一如她的姑姑,皇后管静。
她说“这是一杯毒酒,你如果忍受不了,你就喝了吧。”我看着她。
她说“苏慕昨天回来过了,他跟我说他很喜欢你,也很想你。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即不是人,也不是太子,很是孤单,你不如跟了他去。”边说边开始落泪。
“我自小认识他,就知道我将来要嫁给他,你不会知道一个人从小就渴望快点长大,好嫁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从小善舞,为他舞过百次,可他却从来不多看我一眼。后来我父亲跟我说我和他终于订了婚,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可是,你只为他一舞,他就要来跟我父亲退婚,当时我也是想一杯毒酒喝死好了。
还好,这婚最终没有退成。
书库的事是我安排人做的,想你死了,他或就死心了。
我也没想到会害他受伤。
我送药到太子殿,在外面,却听见他轻声安慰你。
那一次他帮你背了责任。然后他把你强留在他的身边,让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再下一次手。
直到你为了苏谨到黑山。
他只带了四百亲兵,一路追赶,只为追回你。
后来他死在了黑山。
我对自己说,这样子也好,他不爱我,他从来也没爱过我,我嫁给他,他也不会爱我。
现在,我嫁给苏谨,我还是太子妃。
苏谨现在不爱我,但也不一定他终生不会爱我。
可是我仍忘记不了,因为你,我差一点什么也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昨天我梦到苏慕,他守着你一晚上。
我今天早起就想,你是不是也应该跟了他去呢?
他父母或为应他的要求让你活着,我为什么要应呢,我是太子妃,你死,不过是我一句话,或是一个念头。”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突然笑了,一张如花般美丽的脸,其实她长得很好看,可以说得上倾城之色。然这一张脸我实在不能说如传闻中她的贤良淑德划上等号。
“你不想死,不过是因为苏谨。若我说,如果你不死,我恨你们两个你信不信,你不喝这酒,或我可以让苏谨替你喝。我昨天只不过是想警告你。这太子殿人虽多,帮得了你的就这几个,可昨天你既有本事让人把他从我的床上叫走,我也就下了这决心。你看你是自己喝呢,还是我找人喂你喝,都随你。”
我微微一笑,拿过杯来,对她说,:“很好。”
然后徐徐饮下。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前丢下一句话,“原来你们互相为对方的软肋。”
太子苏谨和太傅回来太子殿时,我已经晕迷了半天。
外界的传闻是“太子府的墨夫人因为前太子苏慕之死畏罪自杀了。”
我只依稀听见太子哭着求太傅救我。
太傅摸了摸我的脉搏,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是当今唯一的医圣,如果他都说无力,但却又能救下我半条命来,相信他拼尽了全力。
七天七夜之后,我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的,我活了过来,但是,我瞎了。
☆、瞎了的墨欣能看到不一样的事物
太子妃管彤被太子下了禁令禁足三月。接着被皇后管静,她的姑姑接到中宫殿。
我没醒来的那七天,我挣扎在离不离开,走不走的分岐路口。
是苏谨守在我身边,还有那个说,他不会爱我的太傅姚华。
太傅是可怜我吧。如果他愿意,他也应该有一个和我差不多一样的女儿。
苏谨,我是知道的。
隐约中,我能感觉到他无时不刻不守在我身边,如若不是这样,我也可能放弃挣扎了。
但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我的脸,用他的额头轻轻抵着我,他可能知道我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想用触觉告诉我………他在,他守着我,他不想放弃。
于是,我醒了过来。
太傅见我醒了就回他的家休整去了。
苏谨陪着我,见我醒,握着我的手。我能从指尖感觉到他握我的手的微微颤抖,但我看不见他的脸,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漆黑当中。
“没关系。”苏谨说,有冰冷的东西滴落在我的手背,然后由得他帮我拭去。“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他说。
于是我又搬回了太子殿,跟他在一起。
瞎了的好处,我这才慢慢才体会出来,即是不再有任何的应酬,诸如到处请安,或是家宴。
我天天守在太子殿,他回来见我,坐在我身边。
我以前话很多,现在好象都没什么要说的。他好象也没了语言,只是静静地握着我的手。
我现在经常躺在床上,装睡着,好不让他再担心我。我也现在才知道,一直守着我的苏谨,也睡得并不好。
以往总是他安慰我入睡,我无法知道,他也有痛处。
我听见他在梦中说:“苏慕,是我害死了你,你要恨就恨我。我不要太子位,还给你,墨欣,你不要带走。”
在梦里他哭,流着泪,我忘记这是第几次“见”他流泪了。上一次是我喝了管彤的毒酒,他以为我要死了,要太傅救我回来。
这一次,是我摸到他的脸上的一脸泪痕。哎!这愁死人的孩子哟。
我稍稍一动 ,他便醒了。
“墨欣,你又做恶梦了么?”他总是问我这个他问过很多次的问题。
他环了过来。他的温暖拥抱,是我唯一割舍不掉的。
这次我没有回他,只往他身上靠了靠。头抵在他的胸前,他抱的我手紧紧了我。
他说,“快点睡吧,明天,我要和父皇围猎。”又揽着我,在我额前亲了一亲。
等他睡熟了,我聂手聂脚地起来。
我想点灯,摸了半天,没找到火折子。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我已经瞎了,我为什么要点灯。
我轻轻地走到大殿外的走廊上,那边有我以前放在那里的一个长椅。我在那里坐了下来,等了一会,一阵风起,过了之后,他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回过头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在我身边坐下来。
“你的死,他也很痛,”我说。
“尽管我现在才知道。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痛,可是,他终究是你兄弟,你父之子;也是你太傅的徒弟。”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他随身的笛子,微笑着听我说完。
“我愿意放弃对他,对他的感情,如果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他望向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回来的?”
以他一惯的温和,他问。
“那日你太傅救我回来,我开眼就看到你的影子,我看不见其它的人,
我知道我瞎了,可我却清楚我看到了你。”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他说。
“你回来不外是不放心我活得好不好,做完这一件事,你就放心了。”
我说。“你既然是他的魂魄,你也知道我亦是苏谨的痛处,管彤说得对,我和他互为对方软肋。明天他要和你父皇围猎,你…”
他止住我声,“你真要如此?”他问,我没有说完的意图,他却知道,看来知我心者,不只苏谨,当然有他。
“这算你替我做的最后一件,以后就应是我为你做了。”我说,“皇帝让人带过话,说,每次梦到你就想送一个王妃给他,现在他已经收了三个王妃了。他问我,选择太子殿或是流云寺,当时我选的是太子殿。现在我累了,我不过一个快死的瞎子,让苏谨托着我,背着我,他也更累。我现在选流云寺,你帮我办吧。”
我交待完,起身离开。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若有所思地没动。
第二天,我很早便起身,自己穿戴好,再叫醒苏谨。
他睁眼看着我,将我拉近他,然后环着我的颈深吻了起来。
我轻轻推开他。
“你要赶到围场,还是早些起身吧。”
他笑笑,听话般起来。
我看不到他最后的这一笑。
他走时,在我额前印下一吻。然后,离开。
我感觉到风从我身边轻过,好象穿过了我的身体。
而他,苏谨,他也好象我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撕裂般从我身上被剥离开来。
再见了,我的苏谨。
几个时辰之后,传来太子落马的消息。
太子妃已经从宫里赶了回来。
我坐在太子殿前我的长椅上,听得一阵子的嘈杂喧嚣,人来人往。
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现在我不再是主角,这太子殿,应该还给他们了。
太子伤得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现在只是昏迷不醒人事,但无大伤。
太傅来了,却不是看他。
我听得绿云在我身后报说,“太傅来了。”
他在我身边站了半天,也不说话。只是默站。
我也不理他。我无需理他,我要做什么,不是他一早就希望的么。用不着我解释吧。
我知他站在那里,回头笑着对他说,“你终于可以放心了,不用担心我有孩子,让他们叫你太傅了。”
他站了很久,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
后来人声安静了。可能也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为反正都是黑,早晚现在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意义。
那阵子风过,又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要好久才知道结果呢?”我问。
“一两天吧,他醒过来就知道了。”他说。“以后他眼中的那人就成了
你,你若是后悔,现在还可以改回一点点。”
“不必了,”我低过头来,挂一丝少有的微笑就“这样,很好。”他如何看我,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自己回不了头了。
“办完事和我到流云寺吧,这里,对你并不好。”我说。
“恩,”轮到他点头。
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他就是有心,也却无力。他不过一个魂魄。
我突然笑了。不是么;我和他真配。他是苏慕,是一个没有身体的魂魄,如果没有了苏谨,我怕是个没魂魄的身体。
不过,这样子,好象对苏谨却不是一个坏的安排。
苏谨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比我以为的要晚。我听说他醒了,便回了
自己的偏殿,让绿云帮我安排吃饭沐浴。
我比较现实,我仍是要活下去的。
苏谨也是。且他要活得比较好才是。
“我听说他醒来时看到管彤的脸。那会儿她才哭过。”绿云好象欲言又止,不再说下去。
我让她继续说下去。我等了这许多天;不是等着看这一出么。
“夫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太子殿好象不认得其它的人了,但他记得太子妃,他安慰她说他没事,让她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