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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没理由地红了。
里间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悉悉索索地穿衣服的声音,又停了一会,听见里面男子说:“进来吧。”
我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药味。
苏慕坐在桌前,一身素白的衣衫,好象那一个月夜,我第一次见他。
他正假意看书,不过从他微敞着的领子我还是看到了他肩上隐约有些红。
他一个人在内屋里,我以为有人在帮他上药,不过那一蹩到他的伤,我眼一红。
他放下书来,认真地看着我。
我几步上前,也忘记行礼,故不得他的脸色,直径过去,“让我看看。”
我伸手翻他的衣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阻止我。
“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让叫太医。”我道。
他看了我一眼,仍是不理我,脸上看得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是仍定定地握着我的手,也不放开。
“我就看一下,不然,”我的脸红了,“我晚上可是会睡不着的。你就让我看一下,我也好放心。”
他想了想,终于放开了手。
我离他很近,顺着他的衣襟,帮他把衣扣解开,看到他肩头是红的,不过后背全是乌青着的。那些书,没有一部不是重的。哎。
“还说伤得不重。”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个可怎么好哟。真是的。
桌上药酒还在,我拿过来,轻轻帮他把衣服褪了,立在他身后,帮他檫药。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但明显身子又是一僵。
“痛么?”我以为是我手太重,可他摇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这可能是我一进这屋子叹的不知道第几次了。
“你没伤到吧?”他问。
“还好,不是你的话…”我没说下去,可是那个谢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好象又觉得怕说无数个谢字不怕是不够,他救的,是我的命。
“没什么好谢的,”他突然说,“如果我们换个儿,站在你那边的是我,可能你也会这么做吧?”
“那不一样。”我说。
他转过身,看着我,等我说完。
“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为你做得的,你不能也不应该为我做。”
“于我来说,是一样的,”他说“你曾经送我一只舞,就凭这只舞,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而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你还小,还不太懂,以后,或我等你长大了,你或就会明白了。”
他说的,我是不太懂,不过我说的,我自己能懂就好了。
天一会就黑了,我也不能久呆,他的药上完,我向他福了一褔,想到谢字我是怎么也真是说不出口了,以后看有机会也帮他做点什么才是要紧。
“阿喜。”他向外间叫到,“你送送墨姑娘。”他吩咐到。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应了他,原来是他护卫,在外间候着我出来。不是应该是公公或是宫女送我么。
我有点疑惑,不解地望向他。
他微微一笑,神色突然变得深隧了起来,一脸沉思,“最近少出一点门,天黑得早。这之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要见我,让我的护卫来接你,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在大殿那边候着他过来接你就可以了。“
“我明天又见你做什么?”我看着他。
“你不帮我上药么?”他也不避我眼光。我的脸又一次红了,真是要命。
为他的细心,我又福了褔。告退。这下子晚上应该可能睡得着了。
没到大殿,那个叫阿喜的护卫告退先回了。还差几步,正上台阶,远远看那儿阴影中站着一个人儿。
我心一惊。
“苏谨?”我小声问,那个身影,怎么看也是他。
果然是他。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灰白灰白的。
“你果然去了他那儿。”他看了看刚才离开的护卫的背影。
我一听这话,突然有点儿火了,这算什么,监视我么?
我转身,上了台阶。他过来拉住我。
“你放手,好痛。”我挣扎道。
他听我声音也意识到我不是装的,把我把袖子朝上锊起借着月光一看,手臂上全是今天书库给那
些书砸伤的淤青。
他这才急了:“都说太子今天在书库伤到,又有传闻说还伤了一个婢女,真是你啊。”
他都知道了,难不保里面不知道,上面不知道,天,这可怎么是好,只我和他两人在场,难不成问我的罪,哎这样子是不是还是会连累到他?
我有点急了。
“太子说,他在书库找书时不小心碰倒了书架。”他安慰我说。
“你是不是就这一点伤?还有没有其它的地方也伤到了,让我看看。”边说边作势要拉开我的衣服。
我吓到了,忙退到一边,“苏谨你是不是疯了,给人看见了。”
说完发现自己口不择言,怎么又苏谨苏谨的叫,给人听见,我怕是死罪。
他微笑着说“是疯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疯过,自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没正常过。”
“哎,这么说还好,不然怕…”看来太子不但救了我,还把责任自个儿揽到身上。
“是他救了你?”他问,“你都伤到了,这么晚了,还跑他那里去?”
“我不过是不放心,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
话还没说完,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我。“墨欣,墨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说。
我想挣扎开,可是,他的拥抱太温暖
,我只挣扎了一下,便有点舍不得了,任由得他抱着,今天所遇到的事太乱,现在只有他那里既温暖又安全。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推开他来。“我要进去了,已经上门了,太晚了回不好。”
他有点不舍,但还是放开,用手抚了抚我的脸,又仔细地看了我一眼。
我慌乱地上台阶,敲门。里面有人应着,帮我开了。
是殿前的一个小公公,道“墨姑娘,李公公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帮你开门呢。”
我谢过他,也不敢回头,闪了进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天刚擦黑,我就看到那个叫阿喜的护卫在大殿一闪的身影。我跟李公公告退。他也不问我,点点头,让我去。
到了太子殿,他的屋子里,还是他一个人在看书。
我仍旧帮他上药,也不敢多说话,怕说错什么来。
他也没有为难我,好象这些事是应该我做了,他为了我受了伤,我为他上药,这是应当的。
临走时,他没叫阿喜送我,让我帮他穿好衣服,亲自打了帘,和我出来。
我也不敢走在他前面,任由得他慢慢地走向大殿。我跟着他,我身后是他的护卫,只远远地,也没敢太接近。
两个人一前一后。我仍是不敢说话,只是跟着。
临到大殿不远,他停住不走,又默站了一会,回头对护卫说,:“走吧,我们回了。”好象也没看我。
我慌慌张张地想跑上阶梯,不想一脚差一点踩空,他伸手扶住我,我听他说:“小心!”
他笑着看我,远远地听见护卫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我越发窘了,头也不回冲进了大殿。
☆、太子殿,原来这一切是早已安排好的
我原本不知道我到大殿只是一个借口。我在那里呆了几个月,就突然被拨到了太子府。
这一次没有人有意见。
也没有人能有意见,因为是皇帝亲自选的人,说是太子即将大婚,太子府要好好安排大婚事宜。
把他身边一半的人都拔给了太子府。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要到皇帝身边。看来外界传闻果然是不假,皇帝深爱着太子得紧呢。
只是有一段我不太明白,书库那一段,又是个什么样的事故呢。虽然后来的报告中说书库年久失修,造成太子受伤,又重处了书库当职的一干人等。我还是没看明白这个唱的哪一出。
我到太子府那天,下着微雨,我一个人站在太子府大门口,站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悲哀。
苏谨那边应该早就得到消息我在赴太子府的名单之列,他没有什么行动,当然我也知道他不会冒冒然向皇帝提出异议。
因为尽管我来到大殿只几个月,但已经算不得他皇子府的人,只能算大殿的人。
我想起临公布消息的前一天夜里,李德奴到我的房间来找我的情境。
“李公公好”我见他进来,忙起身来,向他一福。
“我是给你来道喜来的,姑娘。”他说。我有点不解,他接着说“姑娘明天就会如愿被送到太子府了,我这里先跟姑娘道个喜呢”
“如愿?”我轻声哼了一声,如哪一个的愿呢,从这事个看来,多是如了那个人的愿吧。
“是啊,本来姑娘可以直接从九皇子那里进到太子府的,偏偏九皇子犯了犟劲,和太子大打一场,也不肯点头放人。所以太子才求了皇上帮他要人。”他跟我解释,我也静静听了。“那一场架打得最没意思了,两个都没保得住想要的。”
这一句我没明白,不过过了些时日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有劳公公费心了。”几天时间我也想通了,如果说是李德奴要害我,万不会让我到书房找些书压死我,让我死的方法很多,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太笨,他要让我死,怕我分分钟都躲不了。
这个世上怕想得我死的不只一人。
还好苏慕苏谨不会。
书库一事,可能是李德奴为了要讨好他,故意让我去那里碰巧遇到他的,所以李德奴后来见我回来也没太吃惊,反而听说太子受伤了才惊到的。
我认真谢过了李公公,他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一直没有解开的苏谨一直不肯跟我说我自己也想不通的谜底。
第二天我果真的在被派往太子府的名单上。
于是我站在了当初苏谨宁打死也不松口放我来的大门口。
那个赌是哪一个提出来的,我猜不到。但我知道结果,输的一方要让出我来,太子一定要,苏谨却是宁死,也不交。
两个最多打成了平手,不然皇帝也不会亲自出面把我收了。
所以说两个人都没有得到想要的。
看得出皇帝的心还是偏向太子一边的,不只因为他大一些,比苏谨更得他心,他的位置终是要传与他的,不是说个把两个女人,这个江山以后也会是他的,所以皇帝最后还是把我拔给了太子府。
到太子府,苏慕他待我好,把最好的房间给了我,当然也是离他寝宫最近的地方。
他也没安排我做多的什么事,只要我一天守在他的殿前,呆在他的殿里即可。
好象当初的苏谨一样,他也是天天能看到我就可以了。
他从来不和我多话,我倒茶他接,我递上点心他吃,我离开他也不问。
他的护卫叫影卫,因着之前交道几次和他们也颇熟悉。有时他不在时我也跟他们玩,不过给他看到过一次。那一次,他只看了他们一眼,从此那班影卫基本都不肯再跟我玩了。
苏慕不会有那么多时间闲着。他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我以前一直以为太子是不理政事的。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交由大殿的政务,通常都是先交到太子殿由太子先阅,然后再报给大殿,大殿其实只是起了一个监督的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太子深得皇帝的喜爱的原因。天下可能所有的父亲如果能放心把家里的大事小事交由他且处理得很是妥当,他都是会欣喜的。
自从到了太子殿,我很久没见到苏谨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应该知道我来了这里,他一定很担心。心里一直惦着他。
到了太子殿之后我问过这里的主管公公,问能不能给家里的人写信报平安。他说要问上面的意思。
后来他倒是允了,想是上面同意了。上面当然是太子。于是我可以写家信到皇子府,和德妃通报一下情况,免得他担心。
德妃的信,通过她的贴身婢女写来,都是些诗情画意,要不就是药单子,都报平时她们做了什么,得了什么,或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