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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研究衣料的百里纷飞顿时傻眼,从沉淀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倏然抬头!
回廊上不知什么时候立了一名身穿白色儒衫的男子,如绸的白色长发中隐约可以窥见宽约半寸的红绣抹额,修长的手中握着白色的折扇,白色的衣襟随风轻舞,没有束起的白
快给本小姐跪下
色长发在风中轻动……
百里纷飞不自在地抽了抽柳眉,双目圆瞪,愣愣地盯着儒衫男子,不点而红的樱唇张张合哈,半天没吐出半句话。
好、好、好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如果摘掉他脸上那个狰狞得像比钟魁还要吓人……哦,不,吓鬼的面具。她、百里纷飞、以甘露王朝祭司的头衔立誓,眼前的少年,绝对是赏心悦目的。
不过——他刚才那句放肆是什么意思?她是堂堂甘露王朝的女祭司,连献帝都要礼让三分的百里纷飞耶,眼前这个少年居然对敢她大呼小叫,不想要命了吗?!
“大胆刁民,竟敢对本国祭司无礼,信不信本祭司叫人摘了你的脑袋?!”百里纷飞虚张声势地扬着小小的脸,白晰的两颊此刻微微鼓着,双目狠狠地瞪着白衣男子,有些得意地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白衣男子,在心里窃笑了几声!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用到炫耀祭司身份的一天,原来以为自己下半辈子都只能对着祭坛念念咒文,和偶尔到承圣宫歇脚的飞禽走兽,随便喊几句过瘾了呢,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用上了,嗯,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啊!
百里纷飞一想到这嚣张的白衣男子将对自己下跪行礼,心底的便溢上一股难以掩制的兴奋,一双杏眼笑成了新月,对着白衣男子投去无比期待的目光,等等男子吓得又腿发软,献上膝下黄金一跪。
白衣男子似乎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一语不发地微微低下头。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结果,她灵活的双眼透出难掩的失望,目光反射性地看向白衣男子低头的方向。
咦,她抓着的料子好像是江南名“鸳鸯锦”,而且好像还是某衣襟,这块料子的主人该不会是眼前这个狂妄的白衣男子吧?
目光立刻转为求证,顺着料子往上延伸,在看清料子的主人正是白衣男子后,百里纷飞脸色不自在地白了白,尴尬地干笑两声,搓着白衣男子衣料的手迅速地收了回来
面具美男
,为掩饰心虚,抓过人家衣服的手佯装潇洒地甩了甩。
她为什么会有抓着人家的衣襟?百里纷飞仰头疑惑地看着与白衣男子。
狰狞面具下状似凌历,仿佛又带了一丝难以言喻与忧伤的目光,让她一阵心虚——被一个看似文弱的白衣男子的眼神看到心虚——说出去,会丢死人吧!
见鬼了!这白衣男子面具下的目光,真的带给她一种从脚底寒到头皮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独自一个人在黑夜里突然遇到厉鬼一样。
百里纷飞用力地甩甩头,用力地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抓着人家的衣襟不放。她记得自己像平常一样,坐在水上亭榭里发呆,然后发现承圣宫里突然人来人往,热闹滚滚,想抓个宫女问事情原由,伸手想抓宫女的衣袖……
啊!对了!她本来是要随意找个宫女问事的,哪知这白衣男子会突然冒出来,还挡在回廊中,于是她伸出去抓宫女衣袖的手,一不小心抓上了白衣男子!
然后,他们就这样站在映彩湖的水上回廊中,大眼瞪小眼。
这白衣男子是谁?双眼直直地瞪着他,歪着脑袋的百里纷飞转着黑色眼珠,很努力的回想关于少年的记忆,在反复搜寻无果后,她决定放弃。
要不要直接问他比较快?她以眼角偷偷瞄了少年一眼,发现少年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心下一惊,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
白衣男子的眼神凌历,看起来好像要将她大卸成几块的样子,全身亦散发着寒气,好可怕……
她过去不小心做了对不起白衣男子的事?比如……踩了这人祖先的牌位之类?
他全身都透着不善的气味,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好了,这么想着,百里纷飞自以为不留痕迹地退了一小步。
白衣男子早就料到她的举动,面具里透出的目光又锐利了几分,修长的手一伸,直直扣住百里纷飞的手腕,跟着,戴着面具的脸向她逼来,在她的鼻尖处停下,甚至可以感觉到白衣男子近在咫尺的呼
美男你是谁啊
息。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让她无法忽略白衣男子身上透出来的清爽气息,那气息让她整个身体忍不住微微轻颤起来。
她甚至看到面具下那双似朗星般的凤眼与两排又长又翘的睫毛,这么清亮又邪魅的眼,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阵跳动。
那双眼甚至带了些妖魅,不知面具下的是否也是如她想像般俊郎?
她看了看白衣男子,挣扎了一下,欲抽回被抓住的手腕,盯着狰狞面具的眸子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你最好收起那愚蠢的想法。”白衣男子移开脸,语气淡淡道。
百里纷飞闻言完全呆住,红唇直接成了O型,吃惊地盯着白衣男子。
这、这、这人,竟然猜到她的想法!难道说甘露王朝除了她这位女祭司外,还有能看透视心灵的神算子?这样的话,就一定要好好讨教讨教,和他成为朋友,然后顺便让他的能力也成为自己的好了,百里纷飞垂涟地看着白衣男子,在心里喜滋滋地合计着。
“那个——”
正当她要开口问人家姓甚名谁时,白衣男子再次开口。
“性子倒是没变。”
性子没变?是指她么?百里纷飞黑亮的眼瞳往四周探了探,发现回廊上除了他们两没别人后,确定了白衣男子说的是自己。
哈!这白发男子一定是在朝中为官,久闻她的祭帅大名,前来拜会的吧。她的目光自然地往少年腰间探去,果然看到少年白色儒衫腰上系着只有一品官员方可佩带的朱红色玉带。
一品官员?朝中除了韩子期与一年前隐居的颜九歌,还有谁年纪轻轻就官拜一品的吗?百里纷飞不解地眨眨眼,仔细地看眼前的东方子期。
她记得住的朝中官员很少,可出类拔萃的她是一定会记住——这少年很面生,他什么时候封的一品?
这挑起了她极度的好奇心!
“少侠,我认识你?”她无比期待地看着男子。
男子僵了一下,并不回答,目光掺进了几分寒意,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冷了起来。
“少侠是不是与我家子期
未婚夫的同事
认识?”百里纷飞仰着头,兴致高昂地猜测。
男子僵了一下,如朗星般的双眸掠过一丝不自在。
这人果然与子期认识!
“子期?!同僚?!”白衣男子如朗星般的双瞳紧紧地锁住百里纷飞,扣住她的手不自觉地下了些力道,冷冷的话里充满了难以掩盖的忿恨,“你到是健忘啊,百里纷飞!”
手腕传来的刺痛让她一愣,但即刻被白衣男子的话吸引了过去!看着少年狰狞的面具,百里纷飞一阵欢喜。
错不了,一定是子期的同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公子果然是子期的同僚!”肯定了对方与自己认识后,百里纷飞立刻改了称呼,大有江湖儿女之风地哈哈笑两声。
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刺激让百里纷飞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真看不出来,这人看上去文文弱弱,想不到抓人的力气倒是不小。
痛!痛!痛!
被人抓痛手腕还心甘情愿拿笑脸对着人家,她大概是甘露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了吧。
“我没那么大的荣耀与韩子期同朝为官。”白衣男子像被人刺中痛处般,严厉地盯来一眼,仿佛沾到什么怪物似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咦?话还没说完就要走,这人怎么这样?百里纷飞错愕地看着自己突然被甩开的手,再看看正极步离开的人,想也没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喂!喂!这位公子!”
前头白色儒衫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百里纷飞一看他停下,也立刻刹住脚步,等待他回头。
“百里纷飞,我是谁?”白衣男子倏然转身,声音绷得紧紧地,犹如审判者的目光落在百里纷飞脸上。
“子期的朋友呀。”她理所当然地接得十分顺口。
百里纷飞竟敢说自己韩子期的朋友?!好!很好!真是太好了!白衣男子冷冷一笑,阴霾的眼神不停地扫来,简直要将她拆吃入腹!
又哪里得罪他了?百里纷飞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看着白衣男子优雅地提起脚,朝自己伸了过来!
他要做什
居然把本小姐踹下湖
么?
话还没来得及问,百里纷飞便感觉小腿一阵酥麻,跟着眼前一阵昏花,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映彩池里!
落水前,她看到相偕而来的献帝与皇后,一排侍候主子的宫女太监,还有立刻跳下水的未婚夫——韩子期。
咕碌咕碌……突然窜进鼻腔的水让百里纷飞一阵难受,恐惧地挣扎起来,可是她又忍不住猜测,好疑惑,不用祈福,没有小龙子诞生,献帝和皇后,还有子期,他们为什么会来呢?
隐约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她模糊地看到韩子期如绸的黑发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般在水里散开来,剑眉拧成一记漂亮的结,炯亮的黑眸里透出一股强压的担忧。
子期跳下水,是来救她的吧,既然如此,那她可以放心地溺水,昏过去么?
“颜爱卿!你……”
咕碌咕碌……好难受!水再一次涌进她的鼻腔里!撑不住了,她身体越来越重。可是她居然还能听到四周突然岸上一传来的声音。
颜爱卿……是人名么,她在哪里听过?可是听过怎么会没印象?
咕碌咕碌……好想知道颜爱卿是谁,可是灌进鼻腔里的水让她无法再思考,挣扎了下,终于撑不住晕眩,跌入黑暗。
VOL2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虽然稀疏,还是传到浅眠的她耳里,咳了两声,躺在床上的人悠悠转醒。
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百里纷飞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才到喉咙口,就梗住了,全身骨头一阵发酸,连头也晕眩起来。
落水的后遗症,她知道。
掀开被子下床,虽然头隐隐作痛,还是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嘈杂声,她用力地甩甩头,下意识地朝门外走去。
刚跨出房门,走到院里,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原来皇上他们都还啊,一觉醒来,没有在房里见到任何人,她刚才还以为都走了呢。圆圆的杏眼眨了眨,百里纷飞错愕的目光,落在被绑在凳子上黑发少年身上。
少年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脸,黑得发亮的长发
被踹入湖中
有些湿,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乱乱地垂向地面,发尾还在滴水,墨紫色的袍子在阳光下泛着水光,这个人——应该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不久。
她看着满满一院的人与被五花大绑的少年,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站在少年两侧的宦官,正扬高手中的棍棒,手臂粗的棍棒,眼看就往落在少年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她只不过是落水个晕厥过去,醒来后就看到献帝在她的承圣宫开摆开阵势,就地打人?那少年犯了很重的罪么,献帝气到连带回宫的时间都不等,便就地处罚了?百里纷飞双脚像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宦官手中的棍棒落下——
“爱卿醒了?”
她回神,看到献帝似笑非笑的脸,下意识地点头,眼角又朝被反绑在凳子上的黑发少年飘去——总觉得,这少年的身形,有点眼熟。
“皇……皇上……”舔了舔干涩的唇,百里纷飞试图发声,却发现喉咙干哑不已,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她只能困难地发出不完整的声音。
眼角看到站在献帝身旁的白衣男子,她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怕,感觉自己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这白发男子,不久前莫名其妙伸脚把她踹进映彩湖,她甚至没有弄清自己为什么被踹下湖。
他们之间,有仇么?不,她连宫门都没有出过,怎么会与人结仇?
百里纷飞看着白发男子,疑惑地看向他的腰际——那朱红色玉带只有一品官员才能佩戴。
朝中官员的面孔,她几乎都不陌生,何况是可以与子期相提并论的一品大臣?她入宫十三年,唯一没有见过的大臣,只有一个。
传闻中的兰陵王。
据说他十三岁从军,十七岁便位列三公,官拜一品,战功显赫,是难得的将才。
一年前的“延熙之战”后,兰陵王便辞官,退隐流云山庄,所以这白衣男子,应该……不是他吧。
摇摇头收回目光,百里纷飞转头看向被反绑在盒子上的少年,那个身影,真是越来越眼熟啊——好像韩
未婚夫抗旨拒婚
子期。
垂乱的黑亮长发还滴着水……刚才韩子期跳下水救她!一记闷雷硬生生地劈中她的脑袋,炸得她耳朵轰轰作响,一阵耳鸣。百里纷飞错愕地盯着被梆在凳子上的人半晌,才跌跌撞撞地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