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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晋璜扆回来?
不说还好,一说她甩开小兵的手,脚步跨得更急了,“不不不,绝对不能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她就走不掉了!
“可是——”两人在营帐外拉扯的动作已经引起其他兵士的注意,小兵赶紧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拉回营帐,“司空姑娘,你要走也得把话说明白再走啊!”
要不然,一会将军回来,他要怎么交待?
她用力地拍小兵的手,试图甩开他,无奈他扣得死紧,怎么也甩不开,没办法,只得用吼的,“你快放开我!晋
青楼散心
璜扆已经去玉溪城叫人捉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将军没有去叫人捉你啊!”真要捉的话,那天直接把人交出去不就得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地和那个老朽吵架?司空姑娘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为了防止她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小兵想也不想,一口气把先前怎么逼也吐不出来的话一次说完,“将军跟校尉他们去玉溪城,一方面是为了采买药材,一方面是校尉说将军最近太压抑,说带他去青楼散散心!”
她顿住,一寸一寸地回过头来,瞪着小兵半晌,才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说什么?”
小兵深吸口气,“我说,将军只是到玉溪城的青楼去散心而已,并不是去叫人来捉你啦!”
“到玉溪城的青楼散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她面色苍白,呆呆地站在那里,喃喃地重复着小兵的话,连手中的包袱掉了都不自知。
“司空姑娘?司空姑娘?”
“啊?”她猛然回神,一瞬间,突然有股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错觉,“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然他真的很难向将军交待啊。
“走?”喉咙紧紧地,像是有人掐着似的,令她发声都有些困难,“去……哪里?”
“……没有没有!”见她忘记了要走的事,小兵赶紧拾起地上的包袱藏好,这才将人拉到桌子边坐下,将碗筷塞递过去,“我是说,你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对,我还没在吃饭……”接过碗筷,夹了些米饭进嘴里,她抬头,看见拎着包袱蹑手蹑脚准备出营帐的小兵,疑惑道,“你要出远门吗?”
“没,没有啊!”小兵将包袱藏到身后,“我只是……只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而已……”
“晒太阳需要带包袱?”
小兵悄悄抹了把冷汗,干笑,“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顺便把衣服拿出去晒晒……”
“可——”他手上的包袱好眼熟,好像是她的。司空屠苏还想说是不是拿错了,小兵却已经抱着包袱飞快地跑掉了。
营帐的
青楼散心
帘子没有拉上,可以看到外头来往巡逻和路过的兵士,耳边也不时有他们打招呼的话耳传来。
眼前,明明是一副很热闹的场景,司空屠苏却没由来得一阵寂寥。
胸口好像被谁挖掉一块般,空空的,任外头怎么热闹,过往的兵士态度再和善,心底有一投冷风不停地在吹,令她无法感受到他们传递而来的温度。
微笑着和路过的兵士打招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木偶般一口一口将白饭送进嘴里。
今天伙夫营换厨子了吗?为什么饭菜吃起来一点味道也没有,不仅如此,还犹如嚼蜡般难以下咽。
回头一定要跟晋璜扆讲下,让他好好说说今天的厨子。
对了,晋璜扆人呢?到哪里去了?
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司空屠苏用力地思索着晋璜扆的去向。
啊,她想起来了,小兵刚刚好像说晋璜扆去了玉溪城“散心”。
对,没错,晋璜扆和校尉们一起,去青楼散心了。
青楼……
男人上青楼会做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去听小曲儿……
恍然间,有什么东西刺进心脏,惊痛得她手中的碗拿不住,滑掉在桌上,发出“哐当”清脆的响声,白米饭也洒了一桌子都是。
她慌张地抓起秘书,想把饭粒儿拾回碗里,手却颤抖得什么也夹不稳,于是她干脆丢开筷子,急急地直接用手去捡,哪知越急越乱,饭粒儿一颗也没捡回碗里不说,还莫名其妙地扯掉了桌面,碎裂的餐具和饭菜滚一起,落了满地都是。
司空屠苏凝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满地狼籍,完全想不明白,方才还好好在桌上的饭菜,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掉到了地上……
她刚刚有做了什么吗?
摔碗……还是掀桌布……好像都没有……
那为什么……
她很用力、很用力地想,可脑子完全被小兵那句“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占据,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来容纳其他事情。
怎么会这样呢?
她茫然无措,想不明白,木偶般蹲下来,伸出手,缓慢地、一片一片将地上
青楼散心
的瓷片捡起,归叠在一处,再拾起。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冷不防,小兵的话再一次窜出,她一个没注意,被锋利的瓷片割伤了手,艳红的鲜血,从划破的指间冒出,很快地汇成一股,滴落在地上。
啪答!啪答!轻缓而有节奏。
司空屠苏看着那抹血红,突然仔细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收集晋璜扆消息的种种行为。
甘露王朝发生内乱,各皇子占地为王,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发生过战争。
战争,带来混乱,带来民不聊生……却也带来许多
袁子湚、骆重元、湛琰之……这些人,都是因在内乱的某些战役中取胜而被人耳熟能说的名字。
为何独独注意到了晋璜扆?
真是因为身边谈论他的人多吗?
不,不是的。
心里有道声音这么否认。
爹、叔叔伯伯还有街坊邻居谈其他人的事迹,不在少数,比他有更辉煌事迹的人也并不在少数,可她却自动过滤了其他人,只注意、关心晋璜扆。
为什么?
没有处理伤口,她就这样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血液在空气中干涸凝固,慢慢地变成红褐色。
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
小兵的话又跳出来,干扰着她的思绪,刺痛她的心。
双腿蹲得好麻,她索性不管满地的破裂瓷片和乱七八糟的饭菜了,扶着椅子,缓缓地直起身子,坐下。
刚巧巡逻到此的兵士见她一脸失神,好奇地伸头往里探了探,看见满地狼籍,走进来,第一反应就是本能地四下寻找,没有发现任何刺客的踪迹,边问边来到她面前。
“司空先生,刚刚有谁来过?还是有人闯进营地……”看到她手上早已干掉的血迹,兵士惊叫,“司空先生!你流血了?我去叫军……”
说着,便要往营帐外冲。
“等、等一下!”她及时回神,喊住他的脚步,说明情况,“没有人闯进来,我只是被瓷片割到而已,没什么大碍,而且血已经止住,不用叫军医了。”
“可是……”他的脸色好苍白,像被抽干了全身血液一样
失魂落魄
,真的没什么大碍吗?兵士为难地看他。将军有交待过要好好照顾司空先生的……
“我真的没事。”司空屠苏扬唇笑了笑,转头俯瞰地上的碎片,“汤太烫了,我一不小心就把东西给打翻了。”
“原来是这样。”兵士点头,瞧了又兀自陷入思绪中的人,勿需人提醒,径直收拾起一地的残羹,边道,“司空先生,你想吃什么菜,我让伙夫营准备了送过来。”
“啊?”她抬头,看着还在营帐里没走的兵士,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肚子一点也不饿,她也没什么食欲。
“那怎么行!将军出去时有交待,要好好照顾你……”
将军。
脑子只记住了这两个字,兵士还说了什么,司空屠苏根本就不知道。张了张唇,发现喉咙有阵火在烧似的,干涩得厉害,用力地咽咽口水,才让过度干哑的喉咙好受些,“晋将军他……还没回来吗?”
将最后一块瓷片扫起,兵士眨眼,笑得极暧昧,口气中皆是羡慕,“难得进一趟城,不到下半夜,将军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是了,将军被校尉带去青楼散心,肯定没那么早回来。
司空屠苏看着兵士的脸,神情恍惚。
想着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而已,为什么,会令她觉得心像被千万只蚁虫啃咬般难受?
单纯的崇拜,会让人心疼、让人不顾一切地逃婚、让人听到对方去了青楼,就难受得心被挖空了一样吗?
这些情愫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从未在谁身上感受到过,更不知道为什么晋璜扆会给自己这种感觉。
回想起年幼时,从下人婢女口中听到爹娘的情感故事,跑去问娘时的谈话。
“娘,您为什么会嫁给爹呢?”听说,当年外公最属意的人选并不是爹,而娘却没选那些家世殷实的,而独独挑了什么也没有,甚至还只是温家的管家的爹。
“傻孩子,当然是因为娘喜欢的人是你爹啊。”
“喜欢?”她似懂非懂,“钱伯伯他们当年都比爹有钱,为什么娘不喜欢他们?”
“傻孩子,喜欢是不
逃婚
能爱金钱来衡量的。”
“那怎么样,才叫喜欢一个人呢?”
“怎么样才喜欢一个人啊……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会想要常常看见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听到他受伤会担忧心疼,若他去找其他女子时会难过心痛……”
这些感觉,她都有。
她……喜欢上了晋璜扆?
所以,听到他受伤,她没由来地心痛。
所以,爹要她嫁人时,她逃婚了。
所以,糊里糊涂失身后,得知对方是他,她并没有太多愤怒,心平气和就接受了。
所以,从小兵口中听说,他和校尉一起去青楼,她的心被人紧紧掐住般难受、疼痛?
……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晋璜扆。
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自己一直偷偷地在仰慕着他。
那晋璜扆呢?
他对自己,又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单纯只是与自己有一夜露水姻缘的女子,还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司空屠苏坐在那里,神色木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心因再次想到他与校尉去青楼找烟花女子而隐隐发疼,思绪百转千回。
兵士察觉出他异常的神移,忍不住问,“司空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的事?”司空屠苏抬眸。没有啊,她在这里吃好住好,什么事也不用做,还有人专门跟着负责安全,怎么会心情不好?
她只是……听到突然晋璜扆跟校尉一起上青楼,有些……意外罢了。
只是、意外而已。
她暗暗这么告诉自己,那边唇却管不住,抛出一个问题,“将军他……经常上青楼?”
“怎么可能!一打起战来,连命都顾不到,没有战事的时候,又忙着操练,我们忙得连方向在哪都不清楚,一个月能有一天闲下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空经常上青楼。而且,将军也不喜欢我们到青楼去。”说那个地方容易迷人心智。
“那……”既然这么忙,晋璜扆为什么自己还去?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的问题说出口。
兵士一眼就看出她想要说什么,“这次是例外啦!将
逃婚
军成天闷闷不乐,校尉他们是怕他憋出病来,才想说要带他去抒发一下的,大家都没意见。”
“嗯,我知道。”司空屠苏轻极地点头,心里知晓晋璜扆为什么会闷闷不乐。
一定是在为她的事烦恼吧。虽不知道那天爹和他谈了什么,但好几次,从他远远见到自己就绕道的行为可以看出,爹一定没好话,而他,心情严重地受到了干扰。
如果她识趣的话,就应该乖乖地自行离开,可是,知晓他只是被带去青楼“散心”,并不是去向爹通风报后,心却好像被什么制约住了似的,无法释怀——
她想要等他回来,亲口问他去了哪里,爹和他说了什么,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司空先生?”将瓷片装进准备好的袋子里,兵士回身,想问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见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也不好再继续打扰,摸摸鼻子离开了营帐。
第六章
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残光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在玉溪城发了大半日呆,做什么事都不对劲而被赶回来的晋璜扆一回到军营,一脚在营帐外没来得及跨进,便被慌慌张张跑来负责照顾司空屠苏的小兵截住。
“将、将军!你快、快去劝劝司空先生……”小兵上气不接下气。
“她怎么了?”晋璜扆蹙眉。不是叫他好好跟着司空屠苏,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别叫营里的弟兄看出她是女子的身份吗?
顾不得喘气,小兵将着急地自辰时起就抱在怀里没放下来过的包袱塞进晋璜扆手里,“司空姑……司空先生说要离开这里!她……”
“什么!”不待小兵把话说完,晋璜扆飞快地丢掉手中的包袱,转身,一阵风似地刮进悟空屠苏的营帐中。
“屠苏……你怎么了?!”未完的话,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