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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诗云搀扶着太后进了殿里,笑说:“倒是比以往好多了。”
太后“哦”一声,一路去了内殿,里面慧心正将拨浪鼓摇的咚咚响,瑞儿却低着脑袋显得很没精神。
太后见着乖孙格外高兴,慧心将瑞儿抱起来递给太后,便退到了一边。
瑞儿小脑袋晃了两下,眼神呆呆的,嘴里还吐着泡泡。太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想到今天贤妃带着轩儿来瞧她时,瑞儿那精神头足的很,被她逗得咯咯直笑,眼神又清又亮,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
纪诗云瞧着太后表情不好,忙在一旁笑道:“这孩子体弱,难免会比别的孩子静上一些。”她伸手试图把瑞儿抱过来,奈何太后沉着脸暼了纪诗云一眼,对她略有几分不满。
太后说:“哀家许久没见瑞儿,思念的紧。”她拍着瑞儿的背,问纪诗云,“可按时给瑞儿用药了?”
纪诗云因着先前太后对她甩脸色的事心里委屈,面上依旧一片平和,听见太后这话,如实答道:“回太后,瑞儿太小,药太苦,他喝不下去,就算能喝下去,也会让他吐出来,所以臣妾没有喂瑞儿药喝。更何况,是药三分毒,臣妾还是认为以食物滋补,慢慢调养的好。”
太后神色不悦,道一声,“胡闹!”
“哀家以往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当初在哀家那儿把瑞儿抱走时你又是怎么答应的?”太后满脸不悦的看着纪诗云。
纪诗云一愣,说:“姑妈,您为了瑞儿好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让孩子这么受罪吧!我不信您喂瑞儿药时,瑞儿没哭!食物滋补是温和法子,虽然不会这么快见效,可瑞儿好歹会喝,不会出现哭的撕心裂肺的状况!”
太后语噎,纪诗云说的是实话,可慢慢调养谁知会调养到什么时候?
“诗云,这时候受苦,将来大了就不用受苦了,用药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你若一直心疼,迟早会害了瑞儿。”太后眼神微暗,叹了口气。
纪诗云低了声音,道:“不急的,孩子还小,慢慢来。”
太后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看见纪诗云一脸坚定倔强的模样,满肚子的话就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哀家带过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孩子,知道的不知比你多多少,岂会害了你和瑞儿。”
“老七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过五岁就夭折了,老五的母妃生她时难产,人去了不说,孩子也是落了一身不是,先帝让哀家带了老五,哀家也是从小时候开始给她喂药,你瞧瞧她现在,你能想象的到老五小时候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太后心知纪诗云不听劝,于是就改了以身说教,希望纪诗云认识到自己的不对。
听闻太后这番话,纪诗云静默不语,片刻后才抬眼看向太后,眼神坚定,说:“姑妈,您别说了,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给瑞儿用药的。”
太后眉头深蹙,看着纪诗云的眼神失望至极,她抱着瑞儿重叹一口气,“你……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她转头看向慧心,“慧心,诗云胡闹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慧心提了裙子跪了下来,开口就道:“请太后责罚。”
自慧心来了长熙宫,不是没有试图说服纪诗云给孩子用药,甚至曾经背着众人给瑞儿吃药,可是瑞儿只会哭,就算勉强喝下了点,也要吐出来,哭的撕心裂肺的,慧心看的心疼,也就没再提吃药的事。
虽说慧心是从太后那儿来的,太后告诉她,一旦有事立马通知她,但慧心对于瑞儿没有吃药这回事没有向太后说,让太后误以为纪诗云肯给孩子用药了。
太后眼里隐有怒气,严声道:“好得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好的很!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眼瞧着太后动怒,殿里顿时跪作一片,纪诗云低着头不说话,紧抿着嘴唇。慧心叩头,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太后息怒!”
太后瞧着跪满一地的人,重重叹了口气,再看向怀里瑞儿,只见他吐着泡泡,小脑袋摇了摇,又把眼睛偏到别的地方去了。
好,小小年纪就如此淡然,长大必是人中龙凤!
太后心情突地好了,但这事还没完,既然纪诗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就不能再由着她把孩子带着身边。
“让瑞儿跟着哀家住几日罢。”太后幽幽抛出一句话,居高临下的暼了眼纪诗云。
纪诗云闻言大惊,太后又要把瑞儿抱走!“太后!这事臣妾不同意!”纪诗云气急,连礼节都不顾了,直接提着裙子站了起来,伸手就要从太后怀里把瑞儿抱过来。
太后神色肃穆,高贵庄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后面韩季笑眯眯的往前来拦住纪诗云,尖细着嗓音说:“婉贵妃,您这是抗旨啊。”
纪诗云神色大变,看着一脸平静的太后,大声说到:“姑妈!您这是做什么!”
太后暼向纪诗云,说:“哀家要带着瑞儿在景仁宫住几日,莫非你不许?”
纪诗云看着安静待在太后怀里的瑞儿,懵懂无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要离开她这个母亲了。
“姑妈,你若要带瑞儿去您那儿住几天,我岂有不同意的理?我们说个时间罢,三天,三天后我就接瑞儿回来。”
太后蹙眉,“三天,诗云,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和哀家谈条件了。”
纪诗云抿唇,眼神略有怒意,欲要接着说,就见太后飞暼她一眼,抱着瑞儿转了身,“你瞧瑞儿在哀家怀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诗云你就不要闹了,还是好好将哀家方才给你说的那些话仔细想想罢。”
韩季瞄一眼太后,朝纪诗云眯眼笑笑,“婉贵妃,奴才告退。”说罢,转身去追了太后。
瑞儿就这么被太后抱走了,和上次一模一样,被太后强行抱走。
慧心走过去扶住纪诗云的胳膊,目露不忍,“娘娘,太后也是为了三皇子好。”
纪诗云眸色里充斥着一丝怒气一丝阴寒,她咬牙说:“什么姑妈什么侄女!她说把我当亲闺女疼!这就是她对亲闺女的做法么!”
慧心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捂住纪诗云的嘴,“娘娘,勿要冲动,小心隔墙有耳。”韩季的功夫在这宫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太后刚走不久,指不定纪诗云这话就能被韩季听见。韩季忠心太后,听见这些大不敬的话,岂有不告诉太后的道理?
“什么隔墙有耳!她抱走我孩子,难道我还要三叩九拜的行大礼谢谢她吗!”纪诗云怒把慧心的手扯下来,狠声道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到:“她早就不顾什么姑侄情分了!我还有什么要顾的!”这话说着的时候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红了。
“娘娘!不管如何那都是太后都是您姑妈!”慧心压低的声音自带了一丝威严,双手狠狠的握着她的手臂,“还望娘娘自重。”
纪诗云一愣,旋即又静了下来,她低着眼睛,喃喃道:“姑姑说的是,那是我姑妈……我岂能对她不敬。”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怨恨十足,任谁被这样强行抢走孩子,心里也乐意不起来吧。
纪诗云唇角勾笑,笑的十分自嘲、苦涩。她握住慧心的手臂,看着她说:“慧心姑姑,你回景仁宫吧。”
慧心闻言摇摇头,低下眼帘,说:“我不能回去。”
纪诗云一愣,旋即明白,点头苦笑,“也是,你不能回去,太后一定认为你背叛她了,改为投靠我这边了……是不能回去了。”
慧心神色微黯淡,并没有说话。
太后再次抱走三皇子一事极快在宫里传了个遍,诸妃得知,无不是说太后当真是喜欢三皇子。
秋萱得知这事的时候也是酸溜溜的说了句“太后真是喜欢三皇子啊”,而倚在软榻上翻看书卷的萧君雅却是无声笑了起来。
99
【步步为营】
这回太后的态度比较强硬;说什么也不让纪诗云把瑞儿带走。
纪诗云无法之下只能转去求苏珩;扰得苏珩很是头疼。
萧君雅到达宣政殿时;孙得忠正在外头候着;见着皇后来了;忙迎了上去;苦着脸色说:“娘娘,里头婉贵妃正哭着呢……皇上也是无法了,才请了娘娘来劝一劝婉贵妃。”
听及从里面传来的几声抽泣声;萧君雅点点头,“进去通报一声吧。”
孙得忠应了声,就转身进了殿里,不消半刻便出来把萧君雅迎了进去。
里头苏珩坐在龙案后凝着眉眼;前面站着低头抹泪的纪诗云。
苏珩暼见萧君雅进来,蹙着眉头说到:“不必拘礼了,你快些劝劝诗云。”
纪诗云红着眼睛朝萧君雅福福身子,带着浓重的哭音,“臣妾见过皇后。”
萧君雅扶起纪诗云,问:“可是因为瑞儿的事情和太后闹了矛盾。”
“娘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纪诗云低着头道了一句,话有不逊。
苏珩听见这话,眉心蹙的更深了,“诗云!”
纪诗云抿抿唇,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萧君雅温婉笑笑,“太后独自一人住着难免寂寞,想着接瑞儿过去住几日算不得什么大事,妹妹放宽了心便是。你这样去和太后闹,要把瑞儿抱回来,岂不是让太后心寒……妹妹不如好好的去和太后道个歉,待太后气消,你再和太后好好说说。”
纪诗云咬唇,抬眼看向萧君雅,说:“娘娘说的有理,可是太后太过执拗,我实在劝不过,若不是无法,我岂会来烦皇上。”
萧君雅笑说:“太后一贯疼你,现在又极其疼爱瑞儿,老人家嘛,难免执拗固执一点,我们做小辈的岂能逆了她的意。你好好的和太后道个歉,认个错,太后岂有不心软的道理。”
纪诗云眼神晦暗不明,萧君雅这话无疑是在戳她痛楚,她很想脱口就说“那不如就拿奕儿和瑞儿换,让太后带着奕儿好了”,可这毕竟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娘娘的话,臣妾都懂……”她低下眼帘,缓缓的抛出一句话。
萧君雅握着纪诗云的手,笑的无比和熙,“这不就是了。好了,哭也哭过了,该收一收了。”
纪诗云心里冷冷“啐”了一口,暗叹萧君雅本事见长,方才萧君雅没来时,连皇上都奈她不了,没想到萧君雅一来,几句话就说的她不得不收敛。
她就是仗着她是皇上表妹的这一身份,才能在皇上面前哭闹这么久,她为皇上生了瑞儿,断定他不会狠心训斥自己,没想到他却是把萧君雅找了来。皇后的身份一压,哪里还有她哭闹的份,若是再哭闹,岂不是无理取闹,自掉身价,不得已只能将一腔情绪收敛起来。纪诗云面上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曲了曲膝,“是妹妹胡闹了。”语毕,转身又朝苏珩屈膝下去,“臣妾叨扰皇上许久,还望皇上责罚。”
苏珩紧蹙的眉心一下子舒展开,起身几步绕出龙案,一边扶起纪诗云一边说到:“你也是关心瑞儿,朕岂会怪你。”
纪诗云闻言,眼眶又红了红,“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苏珩握了握纪诗云的手,放开后又去牵了萧君雅的手,赞道:“朕劝了诗云许久都没用,还是君雅有法子。”
萧君雅笑的温婉羞涩,“皇上过誉了。”
纪诗云目光落在帝后俩人相握的手上,眉眼间有轻薄妒意一闪而过。
萧君雅瞧得心中好笑。
纪诗云自知自己再待下去就是自讨没趣,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待到纪诗云一走,苏珩神色一轻,略有疲倦的拉着萧君雅在软榻上坐下。
萧君雅扬唇笑着,说:“臣妾还没想到皇上这么坏,让臣妾来当这个坏人。”
苏珩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叹道:“朕也是无法,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为朕生育了孩子的表妹,这俩人闹起来,朕……确实是很苦恼。”
纪诗云来找他哭时,他劝也劝过,说也说过,奈何她就是不听,一味的让他做主去找太后把瑞儿要过来。要知道,那是他母亲,他岂能去做那种事,所以只能委屈纪诗云,可纪诗云在这里哭又像什么话,于是只好派人去找了萧君雅过来。
以萧君雅的聪明,岂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苏珩不好来当这个坏人,只能是萧君雅这个皇后来当,利用皇后的身份把纪诗云劝走。
萧君雅笑意温和,“皇上怎么断定臣妾会猜透皇上的心思,甘愿当这个坏人呢?”这下不用说也知道纪诗云又对她怨恨上了。
苏珩握了一握她的手,笑道:“朕的君雅这么聪颖,岂会不明白朕的心思?”他一顿,挑了挑眉,坏笑着靠近她几分,语气暧昧,“有朕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萧君雅闻言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