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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雅叹口气,伸手过去握住永安的手,声音和悦温柔,“永安,要不,嫂子回去求求皇上,留她一条命到你生产之后。”
永安抬起脸来,怔怔的看了萧君雅一下,才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嫂子一定要让皇兄答应才是。我心里有个结,若不能找她问明白,怕是一辈子都不安生了。”
萧君雅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你放心。”
之后萧君雅回了景仁宫,将与永安的谈话全部告诉了苏珩,苏珩一番思忖下,到底是应了下来,永安心里有结,这个结,确实要让纪诗云去解。
纪诗云和永安的感情自小就好,永安万万想不到表姐对自己母后下了毒手,心里自然有结,能解这个结的自然也只有纪诗云一个人。
太后薨逝十日之后,恢复早朝,因刚经历太后薨逝,纪家没了脸面,连家这个幕后主使自然也跟着落了脸面,罗兵受罚,一月不得上朝,定国公府看似是最大受益者,却恨不得隐了去。纪家这个外戚不成气候了,同是外戚的定国公府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各地的藩王要在京中待到太后灵柩安葬,之后还要在京守三个月,自然而然早朝上就又多了那么几个人。
太后灵柩需在景仁宫停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安葬,期间由明光寺的主持带领百名僧人为太后念经超度。
这日里,萧君雅正在翻看着景仁宫里的宫人名册,如意从外面进来,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萧君雅微微一怔,说:“什么时候的事。”
“回娘娘,就在刚刚不久。”如意回道。
萧君雅点了点头,说:“这事情不得张扬,你先去找孙得忠说一声,本宫去看看。”
如意听了吩咐,马上便转身离开了。
如今太后大殓没多久,萧君雅认为这后宫里面多少会安生到太后安葬之后,哪知这么快就出了事。
杨淑媛死了,被芳草园里的秋千架子砸了,两枚木头钉子刺入腹部,绝无生还可能。
萧君雅赶到杨淑媛所在的迎春宫时,杨贵人正瘫坐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床上的杨淑媛已然没了气。
眼见着问杨贵人没戏,萧君雅转而问了跟着的宫女,那宫女还算镇静,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淑媛和杨贵人这两姐妹出去逛园子,哪知走到芳草园那的秋千处时,那秋千架子就倒了下来,杨贵人躲开了,杨淑媛没躲开。
萧君雅是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但她并不准备管。
杨淑媛的死,让萧君雅掩了过去,只说是杨淑媛思念太后过深,这才随太后去了。
苏珩念她一片孝心,追封杨淑媛为杨妃,随太后一并入葬,说白了,和明慧一样,成了太后的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终于也死了/
123皇后千岁
【我的发妻】
夏诺再次来找萧君雅的时候;是求她放她出宫的。
夏诺在宫里,就算有那些钱财,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她便来向皇后求个恩典,放她出宫去。
萧君雅蹙了眉头;沉声告诉夏诺如今太后还未安葬,她不能出宫,若要出宫,等太后下葬之后她会安排她出去。
夏诺感恩戴德,就这样留在了凤栖宫里,做了个没记名的二等宫女。
德妃因为家里的缘故逐渐不在怎么出现在人前了,苏珩让她抚养三皇子;倒是给了她脸面。但是;孩子是纪诗云的,德妃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是将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日子一久,她也就发现这孩子的诸多问题了。
但孩子太小,德妃召御医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太后的灵柩还在景仁宫,德妃想了一想,还是将事情先给皇后说了,因为没有御医的确诊,三皇子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故而德妃也只是说了一些,她最后观察来的情况。
待到萧君雅听完,才算明白了为何纪诗云这么急的就对她发难了,敢情是急着为自己孩子铺路。事关瑞儿,难怪她会这么迫不及待。
不得不说,这回是实实在在的老天在帮她,她运气好。
至于瑞儿,萧君雅让德妃再多观察观察,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说不定这孩子是因为身子弱,做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截。毕竟御医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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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堂上定国公府算是蒸蒸日上了,可定国公并没有为此感到欢心,而是甚为忧心。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定国公府还是外戚,外戚强大了,于萧君雅于定国公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朝上还有简云鹤,并没有造成定国公府一家独大的场面,毕竟皇上要重用的是简云鹤,不是定国公府。
只要过了这段日子,等朝堂上平静下来,各部的势力调整好了,新一轮的争锋再开始,定国公府的光芒也就会弱下去了。
这时候,简云鹤又一次的被苏璟约了出来。
瑶仙楼的雅间里,苏璟倒也不客气,问的还是上次他问的问题,跟不跟他一起干。
简云鹤回答的利落干脆,不干。
苏璟也不恼,兀自斟了杯酒,“听说你不打算娶妻了?”他执着酒杯靠近鼻边轻嗅了嗅,“你对她倒是痴情。”
简云鹤唇角微翘,黑沉的瞳仁似无暇的黑玉一般,深邃且远,可偏偏苏璟看不透他,只听他清声道了句,“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皇上?”他转眸朝窗子那儿看了一眼,又道:“王爷倒也不知道避嫌,结党营私这个罪名,在下可是担不起。”
“他的性子我多少也是了解的。”苏璟拿着酒杯,凝了简云鹤一眼,“他那个性子,猜忌多疑,且无情。上一秒他能和你称兄道弟,下一秒他可能就会让你死于非命。”
“简大人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苏璟勾唇一笑,不紧不慢的将酒杯放下,说:“至于简大人担心的事情……我们是正大光明的见面,别人能胡诌八扯出什么来?”
简云鹤笑的不以为然,没错,皇上是猜忌多疑且无情,可远在封地的苏璟哪里知道这些年里皇上已经变了许多,也许表象上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模样,但里子里却变了个模样。
见简云鹤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苏璟提壶斟酒,说:“罢了,我也不让简大人为难了。”
“简大人的为人我十分欣赏,否则我也不会起结交之心,既然我此时说服不了简大人,若再不放手,倒显得我小性了。”苏璟修长的手指扣着酒杯的边缘,指腹轻轻摩挲了半圈,唇角笑意渐深,凝着简云鹤道:“但愿来日我坐拥天下,简大人能如待我皇弟那般待我。”
闻言,简云鹤依旧静默不语,神色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简大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保证也能毫发无损的给你。”
这话一落,简云鹤眸中划过一丝微亮,脸上表情也略有了些微小的变化。苏璟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到底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字,简云鹤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王爷既不怕别人误会你结党营私,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么?”简云鹤很快就恢复了之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悠悠然的向苏璟问道。
苏璟闻言,又是一笑,“我那个多疑的皇弟是派了人一路跟着你,还是跟着我?”他笑得略有所思,“也有这个可能,不过简大人不必担心,这雅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我的暗卫。”
简云鹤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笑了,看着苏璟浑然不在意的说到:“说起来,皇上的身子近日里也是越发不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太后薨逝的缘故。”
苏璟也道:“说起来确实如此,今日早朝时还见着了皇上咳嗽。”他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心里其实乐的很,天知道他看见苏珩那副模样有多开心。
如今太后被她亲侄女毒死,苏璟不禁想到当初她母妃郁郁而终的时候,心里气就顺了顺,他想,他母后在天上知道了太后的下场,一定会很高兴。
简云鹤出了瑶仙楼的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眼见着是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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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萧君雅忙里忙外,一到夜里就睡得非常沉,好在太后未安葬之前,诸妃不用请安,她倒是也难得的每日里能起的晚些。
萧君雅坐在梳妆台前打哈欠,青竹站在后面给她拆了发髻,散开了一头黑发。
苏珩来时,青竹刚要退下,他暼了眼青竹,对萧君雅说:“朕记得早些日子你说了青竹和王清的事,想替这俩人求个恩典。”
萧君雅愣了一下,说:“确实如此,只不过那会子发生了太多事,也就没提了。”正赶上纪诗云那出事,青竹的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后来太后薨逝,事情越发多,这事也就没再提了,本想着等太后安葬了之后再说的,没想到苏珩今个儿说出来了。
苏珩皱皱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事毕之后,朕给青竹削了奴籍。王清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想必你也很放心罢。”
萧君雅柔和笑笑,“这几个丫头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我自是希望她们都能嫁个好人家。”
“朕本来以为如意是喜欢王清的,哪知却是青竹。”
“说起来,要不是青竹偷偷去给王清送糕点,我也不知道他俩儿这事呢。”
听闻这话,苏珩笑了笑,却又叹了一声,“若是母后还在,朕倒可以把他们的婚礼操办的风光些,可是母后不在了……”
萧君雅闻言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皇上,您能为青竹削奴籍,我已是万分感激。服孝三年本就是应该的,青竹和王清还这么年轻,又不是不能等。”
她笑容柔美而宁静,看得苏珩心头一阵安宁,他轻叹了气,握住她的手,由衷而道:“得你为妻,是上天恩赐于我。”
闻苏珩用了‘我’字,萧君雅面上笑容愈发宁静柔和,她缓缓依偎他怀里,脸颊靠在他胸膛上,“是彼此的恩赐。”
苏珩搂着她,感觉有暖意从心口一路延绵到全身各处,他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力道,将萧君雅紧紧搂在怀里,就似拥抱了整个生命,整个天下一般。
在他失去了母亲,再一次见证了帝王家的无情,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她,陪在了自己的身边。
我的皇后。
我的发妻。
作者有话要说:围观墨村歌会中,刚才就想发来着,不过小玄子唱了《妻书》,就把我魂勾过去了/
表示明天不一定会更【躺
124皇后千千岁
【求你答应】
这日里萧君雅正喂莲子粥给两个小儿吃;外头王福安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眉头也皱着,“娘娘,天牢那边那人非要说要见您一面。先前几次都被驳了去,可她在那里面说见不着娘娘就一头撞死……娘娘您看……”
纪诗云的命是苏珩下令保到永安公主生产之后的,若是真死了,天牢那边也没法交差;这才百般为难的过来找了王福安;希望他给皇后说说去。
萧君雅给长乐喂了一口汤汁,看样子并不准备说话;于是王福安又说:“天牢那地方污秽肮脏,娘娘尊贵之躯;岂能去那地方,那女人不知好歹,奴才去和皇上说一声吧。”
“不必,本宫去。”萧君雅搁下瓷碗,淡淡道出一句。
她让如意去给苏珩说了一声,也没有等苏珩的回复,就带了王福安和春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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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安手里提了一个灯笼,走在前面,后面春分扶着皇后随在后面,看管天牢的狱卒各个面露恭敬之色,小心翼翼的护着皇后往天牢的最里面走去。
这地方光线幽暗,阴寒之气重,两旁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盏烛灯,烛灯光芒不算弱,却始终不能给这地方带来一丝半点儿的温度,整个大牢幽暗、阴寒依旧。
萧君雅步下一段阶梯,听一旁的典狱长说:“这地方光线暗,娘娘脚下走稳。”
闻言,萧君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这是天牢的最里层,关押的皆是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囚犯。
萧君雅在一间比较干净的天牢门前停了下来,这间天牢确实是干净,相比于她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不知干净了多少。
纪诗云身上穿了件鹅黄色的宫裙,头发随意绾了个发髻,散落下来不少,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天牢的门被打开,看着萧君雅由宫人服侍着坐在了圈椅上。
昏暗的天牢顷刻间亮了起来,纪诗云一双眼睛黑沉的不见底,隐着一层又一层的怨恨,她凝看着萧君雅,突地勾唇笑道:“皇后娘娘居然敢进来,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萧君雅淡淡笑,说:“你试试?”说罢,就往两侧轻轻一扫,望着纪诗云笑的讽刺。
这周围都是她的人,只怕纪诗云还没来得及动手之前就被人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