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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应他,径自走到那个刘总管旁边,对他说:
“刘总管,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刘总管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新来的吧,想赌的话,带够了钱就可以上去啊,不用和我说的。最少五钱银子一局,赢了的话每一两银子抽头一钱”
我忍住他的白眼,低声说了句,不,我是来送钱给公公的。
“送钱给我?”刘总管疑惑的看着我说,“随我进来。”
我跟着刘总管进到里间,门一关上,外面的吵闹声就消去了不少。我掏出怀里的五十两,说:
“刘总管能想到在这宫里开赌局,想来也是懂得生财之道的人,只是刘公公何不与我合作再添条财路呢?”
“什么财路?”那刘总管看着那银子,两眼放光。
“放贷!这本金我来出,刘总管你负责放款和收款,利钱咱两对半分。”我提出我的计划。
“这主意是不错,只是就这五十两本金恐怕不够吧。”刘总管那老狐狸喝了口茶,缓缓道。
“这只是今日用来试水的,毕竟咱没做过这放贷的事,总不能一下在把几百上千两的银子就这么砸进来吧。”我不急不慢的放出诱饵。
“哼,你?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能有几百上千两?就这五十两,我还怀疑你是偷来的呢!”那刘总管突然换了一副脸,大声地质问道。
“我自然是没有,但不代表我家主子没有。”我边说着边望向窗外那层层的琉璃瓦覆盖的宫殿。
“哦~这样啊,那贵主的意思要怎么试水?”
“目前,先只借给东西六宫的公公,毕竟这些个公公时常有赏钱,有还钱的能力。普通的小太监,限借一两,各宫的总管,额度可以放宽,还有,外面永和宫的小李公公不受此额度限制,想借多少都借,人家是李总管的义子,不怕他还不起。所有借出去的银子,都要在七天以内还回来,至于赖帐不还的人,刘公公应该是有办法的。”这老狐狸答应了,套设好了,下面就是让看小德子往不往里面钻了。
“有道理,我还听说这永和宫那位主子现在可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红人,这小李公公跟对了主子,日后可是要发达的,这不,这几日天天拿着赏银过来呢,日日都不下于五两。”刘总管附和我道。
好小子,我果然没冤枉你,日日不下于五两的赏银,我可没这么大手笔!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主子那还等着我伺候呢。七日后我再来与总管商量。”说完,我转身走出去,避开外面那些赌的狂热的太监,离开了这间闹哄哄的偏殿,还好,进去出来,应该都没人发现我。
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进宫这些天来我一直是坐轿子来去,根本就不认识路,刚刚只顾跟着小德子,根本就没注意看路。所以,没走一会儿,我就光荣的——迷路了。这宫里也没个指示牌,每座宫殿又那么像,我一边迷茫的走着一边在心里骂着。
当我经过一座宫殿的后门时,听到一阵清远苍茫的古琴声,我对这种古老的乐器特别有好感,总觉得只是七根弦,怎么就能弹出那么扣人心弦的声音。我不自禁的顺着古琴的声音向里面走去。
琴声来自于一个在院子中间抚琴的女子,我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她,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孔,我却不认上前,生怕我的出现打断了这实如天籁一般的琴音。
一曲奏毕,那女子放下手来,幽幽的问道:“你是何人?”声音也是极为的悦耳动人。
愣了片刻,我才醒悟过来她是在问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忙走上几步,说:“我是新来的,在这宫里走迷路了,无疑中走到这里,被这仙乐一般的曲子吸引来了,搅了您的雅兴,实在是抱歉。”这时我才仔细看了看着女子的面容,看上去她应该差不多二十五岁左右,面容清丽脱俗,自有一种淡然的气质,只是眉头微蹙,似有无限的哀愁在其中。
“无妨,反正也很久没人听过我抚琴了,你这小太监倒是很有趣,你听得懂这曲子好?”那女子有些怀疑的问。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觉得意境高远,让人随之心胸开阔,有种想要寄情山水,呼啸于山林之间的欲望,然而琴声不经意间又有些苍凉的感觉,让人跟着也不人唏嘘命运的转折无常,”我说出了心中的感受。
“这首曲子,叫《广陵散》!没想到,没想到这深宫之中,竟还有一个小太监是我的知音,”那女子苦笑着自嘲道
“广陵散?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嵇康的《广陵散》一直被后人称为古乐曲中的千古绝唱,怎么还会有人会弹?
“哈哈,是失传了,失传了……”她突然大笑起来,抱起琴往宫殿里面走去,我在那站了许久,直到那放浪形骸的笑声渐渐消失在远处。才离开了那座有些冷清的宫殿。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声怎么听都夹杂着说不尽的心酸。
第二十一章 礼物
Let‘s make things better 第二十一章 礼物
从那座不知名的宫殿出来后,我又走了好远,终于遇到了一脸焦急四处寻我的云儿,这才舒了口气。
“主子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担心死我了。您没事吧?”云儿看到了,激动地说。
“能有什么事啊,不认得回来的路罢了。”我解释道。
听到我这话,云儿扑哧的下子笑了出来:“我的好主子,您以后还是不要扮小太监到处乱跑了,您啊,就是坐轿子的命。”
“你个死丫头,还敢笑我啊!”我追上去打她,云儿连忙往回跑,直到有人向这边走来,我们俩才安静下来,乖乖的走路。
“对了,你知道那后面还有哪些妃子住?”我指着我过来的方向问,对于那位神秘的抚琴女子,我着实有几分好奇。
“那边是西六宫,住的是先皇的几位妃子,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怎么了?”云儿问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难道她是同治皇帝的妃子?不过感觉她和这宫里的妃子很不一样呢,怎么说呢,她的气质,绝不像是个在封建礼教压迫下的妃嫔,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就这么一路想着我回到了永和宫,避开那些太监宫女,我偷偷溜进同顺斋。换下衣服重新梳好麻烦的大拉翅,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故意走到宫门口晃悠,果然没一会,就看到一脸丧气的小德子回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家伙一定输掉了带去的钱,很有还欠了几两银子。这个结果实可以预见的,一个好赌的人,可能会赢一时,但他一定会继续赌到输光为止。
原来算计别人也是很有趣的事,特别是看着别人找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陷进去的时候……我想我心里恶毒的那一面开始跳出来了。
我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屋用晚点,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中午没吃的关系,这一顿我吃的尤为香甜。虽然比之慈禧的伙食,我这儿的饭菜简直算是粗制滥造,但是好歹是自个地盘,吃的自在。
吃完我学着慈禧叫他们给我上了杯花茶,可惜我这儿只有干花,没有鲜花,也没有白玉的杯子,感觉上就差了好多,难怪大家都爱争权夺势,这权势可是个好东西啊!有了权,连喝口水都金贵不少。
趁着我喝茶的档儿,云儿向我汇报今天除了慈禧赏了我一堆东西外,皇上和皇后那都分别送来了赏赐:
“皇后赏缎一匹,白玉福寿镯一副,鹿茸阿胶各一斤;至于皇上,只派人送来这个小匣子,说是稀罕物事,要主子亲自打开来瞧。”
“哦?拿来我看看?”这皇帝又玩什么花样?
打开那精巧的乌木盒子,我还真是倒吸一口气,那盒子里用绸缎包着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掐丝珐琅盒子,看这包装,一定是贵重的好东西!再打开这小盒子,一阵叮咚的乐声传来,我却不禁有些失望,敢情这原来就是一个装饰的漂亮点的音乐盒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我看了两眼就无趣的合上了盒子。云儿道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会唱歌的小匣子是什么呀?”
还未等我回答,小德子已经抢先答道:“这个可是西洋的音乐盒子,今年宫里只进了两个,一个在老佛爷那,没想到这还有一个皇上居然赏给了主子!”
云儿在征得我的同意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把玩,我这才发现那乌木盒子底部还有一封信,我抽出一看,上面写着写着一行小字:明晚子初时分,御花园见。
是皇帝要见我?还用这般神秘的方式,看来我昨晚说的话他他虽然表面上不听,但实际上还是照做了呀,这不,小德子刚过来回报说今晚皇上推说累了,谁的牌子也没翻。可惜光绪还是不明白我不想他召我是为了低调,不想表现的和皇帝太熟,以免招来慈禧的嫉恨。他贸然叫人送来个宫里只有两件的宝贝,我这苦心可算白费了。
我把音乐盒收好,拿给小德子。
“送去养心殿,告诉皇上,此物过于贵重,我无福消受。”
小德子和云儿都听得目瞪口呆。从来这宫里还没人敢拒绝皇帝的赏赐。
“主子……”小德子犹豫着对我说。
“什么事?说吧。”我最看不得人吞吞吐吐的。
“这宫里传开谣言说主子昨晚侍寝得罪了皇上,怕是要失宠了。这景仁宫那边的奴才都在那幸灾乐祸呢~现在皇上赏赐正是主子反击这些个谣言的好机会,怎么柱子反而要把东西退回去惹皇上的怒气呢”小德子低着头回到。
哼,看上去句句是为我好,实际上却在言语间趁机来离间我们姐妹感情,小德子,你还真了不起!
“就这事吗?我昨晚侍寝的确让皇上龙颜大怒,自不配领这赏赐。”我一转念,想今天这事要传到慈禧耳中怕是情况不妙。便转头吩咐云儿去送还音乐盒,接着对小德子训斥道:“这太后早就吩咐过,在这后宫之中,皇上只得一后二妃,我们更要彼此互敬互爱,切不可争风吃醋。没想到你们这些个奴才成日的无事竟在这乱嚼舌根,别的宫里的人我管不了,但在这永和宫,谁再给我搬弄是非惟恐天下,我自会亲自来办他!”看我怒目圆睁,小德子被吓得跪在地上,身子像筛糠似的抖,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奴才该死”之外什么也不敢说。
“知道该死就好,下去吧,这几日给我好好的闭门思过,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永和宫大门半步。你们其他人也是,最近没事都甭出去了,省得再生出什么谣言来!”老虎不发威,你们统统当我是病猫阿。我不知道除了小德子身边还有没有慈禧的人,不如干脆都禁足,看他们还怎么向储秀宫通风报信。
不过说来这老太婆动作倒快啊,早上刚和她说的话,到晚上就宫里人尽皆知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当时在体和殿伺候的太监宫女说出去的,这宫里整日除了做事他们最大的乐趣应该就是讲八卦了,我倒也不该什么坏事都往慈禧身上推的。
一屋子的奴才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我看着倒也有些受不了,就叫他们通通退下了。今天走了好多路,累死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换睡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青色的小布包,这个是?
哦~想起来了,这是乔治那天送的小礼物。嘿嘿,打开来看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人人都送我礼物。
这份礼物比光绪的还让我惊讶!别误会,不是什么西洋小玩意,只是一只脂玉镯子,一支镏金点翠海棠银发簪,一只双福嵌红珊瑚银戒——是的,这就是我进宫前在当铺当掉的那些个首饰。
可是,怎么会在乔治手上的?当时我回去找的时候当铺朝奉不是说被人赎走了?一个叫George_Ernest_Morrison的洋人——乔治·厄内斯特·莫里森就是他!
等等,这名字好熟。我想想。
噢!我记起来了,这个澳大利亚人!他就是那本《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An_Australian_in_China)的作者!那本书我看过,很有意思,他一个人带着脚夫,从上海到仰光,完全依靠徒步旅行。这家伙简直就是早期的驴友嘛~我回想着乔治的样子,棱角分明的脸型,明朗的五官,吸引人那双的蓝色眼睛,怎么也不能让人和书里那个带着眼镜,穿这马褂长衫的,夹着油纸伞(还真是在英国生活过的人,到哪都不忘带伞)的外国人联系起来。
不过,我记得的他应该是在大概五年之后才来中国的啊。怎么现在就出现了?还参与到光绪的和我的小阴谋里。难道是我带来带来的蝴蝶效应?
撇开这个问题不谈,他怎么会有我的当票。我记得当时我好象可能应该是给了那老汉的,怎么到他手上了。大概是当时我抛掉后,老汉发现了被他拿去帮我把东西赎回来了吧。还有一个问题,他不可能知道我是光绪的瑾嫔,更不可能预料到昨天会见到我的呀,难道她整日的将这个小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