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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你什么时候想喝,随时来取便是。”
唐兰香吩咐店员将河依柳喝剩下的那坛高粱酒寄存在了柜台里,自己不愿离开,凑近河依柳轻声道:“客官莫不是要去投奔远亲么?远亲找到了么,需要我帮忙么,你若是找到了远亲,你还会不会回到这里来?”
这个早晨的唐兰香是真正地与寻常不同。
衣着打扮不同,说话语气不同,话也是真正地多!
她想干么呢?
这时,店里走进来一妇一少两位客人。
妇女稳持,面如宣纸,少女天真,花容月貌。
正是荷花裁坊里的夏荷花和她的女儿碧微。
夏荷花娘俩的到来,才使得唐兰香不再那么贴近河依柳说话,真是谢天谢地!
于是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夏荷花与碧微的身上。
只见娘俩寻个位子坐下,夏荷花道:“碧微啊,这些天来娘的琐碎事情太多了,一直没时间给你煮你爱吃的东西。这家酒楼的红薯小米粥味道很好,今儿个你就使劲地吃一回吧。”
“娘,今天你真要出门去么?”碧微问道。
“是啊,出门收活儿去。”
“远么,啥时能回来?”
“也就离这二十里地这么远吧,吃完了娘就去,下午就回来了。”
夏荷花道完,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给碧微,叮嘱道:“中午饭你还来这里买些吃吧,娘管不到你,你可别乱跑贪玩啊。”
夏荷花想了想,又道:“如果这中间赵府再来人,你可千万千万别开门,听见么?”
碧微乖乖地点头。
听完娘俩的对话,唐兰香露出两个醉酒窝走了过去,显得很亲切地对夏荷花道:“大姐,你家闺女模样生得真好看!放心吧,中午饭我们会给她安排妥帖的。”
唐兰香在这条街上名气很大,夏荷花自然识得,客气回道:“都说悦来酒楼有一个好老板,果不其然,那就承蒙老板娘费心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此时,河依柳已吃完早饭离开了餐厅。
******
一大早,街西头的斗鸡场就围着一群人,一阵叫好,一阵欢呼。
那里正上演着斗鸡大赛。
碧微悠闲着逛街,无所事事,于是也挤进人群里看热闹。
场面还是那个酣战的场面,人还是那些嗜赌的人。
此时,有只鸡败下阵来,赢家立刻将台边的一小堆银子给收走。
“哎呀!又输了!”
场下的胡三砸着拳头不忍再看。忽然他发现了人群中看热闹的碧微,顿时满脸露出兴奋,挤到碧微身边,嬉皮笑脸道:“姑娘,教教我,如何才能赢?”
“不教。”碧微根本不看他。
“赢了分你一半。”
“不要。”
“嘿嘿,我知道你会施妖术,要不然上次我怎么可能赢得了赵公子。”
“那是赵公子赖皮在先,本姑娘略施雕虫小技给予惩戒。现在人家也没赖皮,你斗输了,自然是你家的鸡技不如人了。”
“那你教我那个雕虫小技如何?我发誓保密。”
“你学不会的。”
“不教我当然不会,看姑娘这么聪明,再说我胡三也不笨啊。”胡三说话的时候,一双色眼就没离开过碧微粉嫩粉嫩的脸。
“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赶紧找一只好鸡来才是。”碧微不悦,把头扭过去。
胡三嗜赌,大家是知道的,但胡三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却不是人人都晓得的,小小年纪的碧微更不知道。
“听说姑娘喜欢养蝎子,是不是?”
“关你何事。”
“嘿嘿,我知道哪里有又大又肥的蝎子呀。”
“真的么?哪里有又大又肥的蝎子?”这回碧微感兴趣了,将头扭了回来。
“不远,就在那边。”胡三用手很随便地朝一个地方一指,心里不怀好意地偷乐,“我带你去捉吧。”
碧微一直依偎在娘的身边,没什么特别嗜好,跟男孩子一样,从小喜欢玩泥巴,有一天玩耍,小手被一只蝎子蛰了一口,气得抓起那只蝎子就把它放进嘴里给活活地咬死了,小嘴肿了四天三夜,可把夏荷花吓坏了,天天喂药伺候才得以消肿。
后来,只要看见蝎子,碧微也不咬它了,就把它抓进兜里带回家,放进一个小匣子里养着,越抓越多,越养越多,小匣子盛不下了,夏荷花就给钉了一只大木箱子,并将蝎子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刚抓来的,第二层是年幼的,第三层是成年的大毒蝎子。
说来也奇怪,自从碧微被蛰了一口后,她抓任何蝎子都不再被蜇了,那些蝎子只要躺在她的手里,就好像躺进了一个十分舒适的温床里。从此,养蝎子成了碧微最大的嗜好,看见蝎子,就仿佛看见了心爱的玩具。
这样一直养了五、六年。
碧微听了胡三的话,信以为真,一脸高兴,真就跟在胡三后头屁颠屁颠地去抓又大又肥的蝎子去了。
一个小小姑娘,心里没有装着社会,没有装着江湖,干干净净,纯洁无暇,她又怎么会去揣摩胡三的鬼心思呢?
这个早晨,只要有蝎子捉,碧微就不会感到寂寞。
这个早晨,即使身不在江湖,也同样危险!
18。碧微的命运
这里已经是城郊了,越过前面一座小桥就算彻底出城了。
碧微有点不耐烦,冲着胡三道:“又大又肥的大蝎子到底在哪儿啊。”
胡三假装四处张望一下,道:“快到了,就在那边。”他把碧微往更隐蔽的地方引。
又过了一个土坡,胡三指了指一片乱石堆,道:“就是这儿,石头底下就有。”
碧微一听顿时来劲了,小跑几步来到乱石堆处,蹲下身子赶忙去扒拉那堆石头,认真寻找那些又大又肥的蝎子。
胡三也假装去扒拉石头,紧挨着碧微,眼睛不看地上,却瞟着碧微矫稚的身子,心道:这水灵灵的小丫头还真好骗,真是天上掉下只白天鹅,不吃白不吃啊。顿时心旌摇荡难耐。
江湖中有英雄,有恶人,胡三不算江湖中人,但绝对归类坏人渣滓的恶人。
胡三环视四周见无人,恶胆陡生,突然伸出魔爪扑向碧微,把碧微死死地压在自己的身下。
碧微正聚精会神找蝎子,小小心灵哪有提防,胡三的突然举动吓得她花容尽失,一边挣扎,一边惊声尖叫起来。
就在两个人激烈争斗中,有一根木棍从后面突然击中了胡三的脑袋,胡三顿时闷哼一声歪倒在一旁。
碧微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满脸娇怒地在胡三身体上恨恨地踹了两脚,骂道:“该死的胡三!该死的胡三!”
提木棍击昏胡三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在他身旁还站着两个汉子。
中年男子对碧微道:“这鸟人确实该死!姑娘,没事吧,没吓着吧?”
碧微整理一下衣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经胡三这么一折腾,碧微对人开始心存小心起来,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吧。
中年男子温声道:“过路的人。正看见他这样对你,我们才出手相助。”
碧微道:“那你们是好人么?”
听见碧微这幼稚一问,中年男子笑道:“不正是我救了你么,姑娘觉得我算好算坏啊?”
碧微可没那么多揣摩人的心思,看人全凭直觉:“哦,那应该是好人了。”
中年男子问道:“姑娘家住哪里?”
碧微用手一指:“城里。”
“哦,那可正巧,我们也住城里,姑娘如果相信我们,不妨我们顺道一块儿回去吧。”中年男子道。
碧微还在心有余悸之中,见那中年男子满脸和善,刚刚还出手救了自己,心道,有人陪伴路上好有个照应,便不假思索道:“好啊,一起回去。”
于是,碧微跟着中年男子三个人一起往城里走。
一路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只见中年男子与身边两个人不时小声交流着什么,也不同碧微说话。
“错了,走错了,应该沿着小道走才对!”
碧微突然发现中年男子三人往路边的小树林里走,便大声道。
“呵呵,没错,姑娘,从这走更近,我们经常这样走,不会错的。”
中年男子笑道,见碧微犹豫不决,又道:“你不想快一点回到家么?跟我们走没错。”
碧微经历这番惊变,归心似箭,便听了他的话,跟着他们走进了路边的小树林中。
小树林并不算茂密,但一旦深入进去,外面人便很难发现里面的事物。
这个时候,中年男子对身边两个汉子一努嘴,两个汉子突然一边一个抓住了碧微的胳膊,
碧微大吃一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难道是坏人!?”
中年男子笑道:“姑娘莫怕,我们绝不会伤害你,只想请你跟我们走。”
碧微急了,拼命想挣脱:“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
中年男子道:“我们不坏,也不算好。把她蒙上,绑了带走!”
碧微立马被一团毛巾堵塞住了嘴,然后眼前一黑,被蒙进了一个口袋,同时感到有一根绳子把她连同口袋一起扎得紧紧的,接着被人扛起来一路飞跑。
碧微在口袋里动弹不得,挣扎无用,只得任他们搬弄自己,好在口袋还是可以透气的,自己还不会被闷死。
只听扛她的一个人道:“曹总管,这下夫人一定会很高兴了吧。”
******
“夫人,人我给带回来了。”
大总管曹义凑近宋雪燕悄声道。
宋雪燕一听,激动地站起来,问道“你们没伤着人家姑娘吧?”
“岂敢岂敢,夫人看上的儿媳妇,就要成为少奶奶了,奴家怎敢动一根毫毛。”曹义恭敬道。
“好,先把姑娘安置在后院厢房好生伺候着。”宋雪燕嘱咐道,“不过这事儿要暂时严密封锁消息,即使是公子也先别告诉他。另外,还要锁紧门窗,日夜派人在门外严加看守,这姑娘年少脾气倔,我怕给整出人命来,到时候别怪我翻脸!”
“是。夫人!”
宋雪燕长长吁了一口去,自言自语道:“夏荷花啊夏荷花,本夫人这厢多有得罪了,不过,我会好好善待姑娘的,我要让她在赵府里过足荣华富贵,享尽人间欢乐,不怕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留恋在赵府家舒舒服服的日子,等到她习惯了赵府里的生活的时候,撵她走她都不会走的,公子的大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宋雪燕说着说着,不禁为自己的这个大胆的计划得意起来。
******
夏荷花正赶往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个集市,看时候还早,她进去逛了一圈,挑选了几包碧微爱吃的东西。
夏荷花老家在霍山,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集美貌与纯真为一体的姑娘,她的一颦一笑,就像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吸引住村里正值躁动阶段的小伙子们,有事没事都想着法儿去贴近她,可是,夏荷花一个没看上,却偏偏看上了一个外乡人。
那天,正在野外放牛的夏荷花的娘突发高烧,一个踉跄栽倒在田埂上,当时,天空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暴雨,夏荷花找到娘的时候,娘用剩下的一口气指着满地乱跑的牛群要夏荷花把它们都牵回家。
牛是农民的宝,是命根子,犁田耕地、运粮拉柴都离不开它,除了夏荷花自家的两头牛外,她娘还代管着村里各家的共十几头牛,她娘临咽气的时候都没忘记要好好照看好这些牛,一个也不能少。
一边是快要咽气的娘亲,一边是四处乱跑的牛群,夏荷花不知该顾哪一头,正在哭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有一个过路的外乡人来到了她身边。
那个外乡人鼻直口方,浓眉大眼,满脸和善,二话没说,赶上前去先抱起奄奄一息的夏荷花娘,把她放进一个瓜棚里避雨,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又冲进电闪雷鸣的暴雨之中,将四处跑散的牛群一个一个地给圈了回来。
夏荷花清楚地记得,在他圈最后一头老牛的时候,他滑到了,头重重地磕在一块石头上,雨水将他的鲜血淋成一条一条的河流。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后来,夏荷花将这个外乡人领回了家,为他包扎,为他熬药,为他做饭,还和这个外乡人一起亲手埋葬了娘。
终于,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夏荷花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