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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时日在治伤,脸上缺少血色,还没能补回来,身上受着折磨,也确实瘦了不少。
见叶宇轩目带关切之意,璎珞便放下手笑着道:“多劳七殿下关心,太后待我极好的。”
叶宇轩仔细分辨璎珞的神情,见她说的是真心话,不觉眉宇略松,目光却移到了璎珞的腰侧,道:“爷听说你腰上受伤了伤,这才留在慈云宫疗伤的,难道伤的很厉害?现在还没好?”
璎珞见他误会了,倒也不多解释,只摇头道:“如今已经好了,多谢七殿下关心,七殿下说专门来找臣女的,可是有事儿?”
叶宇轩顿时脸色微臭,道:“你说好的,要给爷送羊肉羹的方子,如今爷等了快一个月了,方子呢?”
璎珞闻言又是一怔,这才想起上次在祁阳王府中见了叶宇轩,确实说过给他送方子的话,只是后来就到了年关口,每日里她帮着唐氏料理些过年的琐事,后来又被过年的节日气氛感染,玩的不亦乐乎,倒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再后来她进了宫,又出了事儿,之后又和秦严闹了别扭,便更记不起此事来了。
她见叶宇轩黑着一张脸,不觉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是我的过错,只想着七殿下什么好吃的没见识过,宫中御膳房的御厨更是手艺高超,想必七殿下当时说要方子也就那么一说,便没真让人送过去,七殿下若是为这个,我等下回到慈云宫便写了方子让宫女送到贵妃娘娘处。”
叶宇轩却冷哼了一声,抬手便敲了璎珞额头一下,道:“送什么贵妃娘娘处,是爷要方子,又不是她要!你要送就送去爷的祥麟宫去。”
璎珞心说自己一个闺阁姑娘往皇子的宫中送东西,这不是私相授受嘛,送到祥麟宫算怎么回事?她打定了主意,一会子回去便写了方子依旧让人送去唐贵妃处,面上却笑着点了点头。
叶宇轩见璎珞瞧着自己也不说话,只瞪着一双秋水眸,好似在询问他,还有事儿没。
叶宇轩当下便微微红了脸,将目光从璎珞的脸上移开,望向了不远处的湖水,道:“你上回不是说喜欢冷梅香吗,母妃那里刚好有一盒子上好的,母妃不喜欢这种寡淡清冷的香气,一直便没用,放着也是浪费。爷给你讨要了过来,你平日熏衣裳玩儿吧。”
叶宇轩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铜胎画珐琅描金盒来,递给了璎珞。
璎珞吓了一跳,哪里敢收他这等东西,忙退了一步,道:“贵妃娘娘的东西,我怎么好乱拿,何况这香啊粉啊的也不是能乱送的,多谢七皇子了,我如今……”
她话还没说完,叶宇轩就变了面色,脸上如笼寒霜,冷着声音道:“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话!都说了,是母妃不用的东西,怎么就送不得了?”
说话间竟是上前一步快速地手中的珐琅盒子塞在了璎珞手中,也不知是不是怕她不要,转身就走,只留下话道:“记得用!”
他言罢好似不大放心,又驻步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璎珞一眼,道:“你要敢给爷送回来,爷便亲自送到慈宁宫去!”
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便去了,璎珞追了两步没追上,他也不肯回头,又恐拉拉扯扯的反倒引人瞩目,便蹙眉没再追赶,手中拿着那珐琅香盒却觉烫手头疼。
上回她就和叶宇轩说了几句话,秦严便吃味闹了一回,这回这样子算是私相授受了吧,他知道了叶宇轩送自己熏香还不得跳脚?
璎珞将那盒子拿起来打开看了看,见里头果真是一盒子香片,闻着一股甚为好闻的冷梅香,这才将盒子又盖上,带着访旋两个往慈云宫去了。
她却不知道,不远处地势略高的地方建着一处八角亭,此刻亭子中已经有两个人,方才她和七皇子站在花径旁说话的情景,已经落了两人的眼,且还被入了画。
这两人却不是旁人,而是随着敏颖长公主进宫和太后团圆的丹云郡主乔丹华和她的丫鬟清儿。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丹云郡主就爱看美人,且最擅画仕女图,也最喜欢画美人图。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年少的还是年老的,总之只要是美人,被这位丹云郡主瞧见了,她便定要画上一画。
长公主生了几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爱若至宝,乔丹华喜欢画仕女图自然是请了最好的丹青师傅从小教导。
丹云郡主也有天赋,画的人物图如连宫廷画师都自叹弗如,前年皇帝祭祖要画一副龙颜纵马图,那画皇帝没用宫廷画师反倒让丹云郡主来画,可见一斑。
外头甚至有人千金一副求丹云郡主的墨宝,只可惜丹云郡主到底是闺阁姑娘,又不缺金银,流向市面的画作自然是寥寥无几。
今日乃是上元节,宫妃们,或者容貌出众有野心的宫女们是必定都要来御花园游玩的,自然是美女如云,赏心悦目。
故此乔丹华刚进了慈云宫,便吩咐宫女将她作画的一应东西都布置在了御花园地势较高又相对清净隐蔽的观月亭上。
她本该在慈云宫中陪着太后说话的,听闻璎珞出来看灯,惦记着在穗州时瞧见的那一张祸国殃民的妖精脸,乔丹华便坐不住了,带着丫鬟寻了出来。
她并不知璎珞来了御花园,没能找到人便索性来了御花园,只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凑巧瞧见了方才那一幕。
乔丹华本就觉得男人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叶宇轩,她从小就爱追着叶宇轩看,只可惜旁人都让着她,叶宇轩却是跋扈性子,又是受宠的皇子,根本不用迁就她,每次都躲她躲的远远的。
乔丹华各种堵人,叶宇轩各种避开,能瞅上一眼都是难事儿。
今儿两个最让人惊艳的美人站在繁花盛锦的花径边儿相会,场面美的简直让乔丹华心都跳乱了,铺陈了画纸便画了起来。
她记忆力好,自然不用一直盯着人画,那边叶宇轩和璎珞相继离开,这边乔丹华的画纸上人物刚有个轮廓。
清儿站在一边儿,瞧着只个轮廓已能看出花前月下,俊男美人,相对而立的画面,不觉蹙眉,道:“郡主明明知道真宁县主和世子爷才是一对,还这么将真宁县主和七皇子画在一处,不好吧?”
乔丹华闻言却是头都没抬一下,细细勾勒了几笔,这才白了清儿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就是不好才要画呢,等一会子画好了我头一个便拿去给表哥看!”
说话间脸上不觉便露出了兴奋促狭之色来,一双圆圆的水眸都亮晶晶起来,模样浑然似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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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无果
宫女言罢,秋婕妤便变了脸色,砰砰地冲太后磕着头,道:“太后明鉴,臣妾没有!漫说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太后是为了皇上才将县主留在宫中,便臣妾知道,臣妾也犯不着县主还没得宠,还没和臣妾争宠,臣妾便使出这等手段来啊。退一步说,就算是臣妾要下毒,又怎么可能那么笨,就将毒下在自己送的雪水坛子里,这样县主一出事儿,臣妾岂不是头一个被怀疑的?!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后!”
秋婕妤明显知道皇后和皇贵妃都不可能为她做主,巴不得她早日倒台,这里若说还有一个能为自己做主的,便只能是太后,故此她便只求着太后。
太后眸光微沉,她在宫中斗了一辈子,自然瞧的出今儿这事儿是有人嫁祸栽赃给了秋婕妤,可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太后一时间却也没有头绪。
太后根本不在意秋婕妤的生死,且在宫中见惯了生死,心硬如铁,不动如山,此刻见秋婕妤哭的凄惨却也没替秋婕妤做主的意思。
皇后冷笑一声,道:“人证已在,你以为是你强辩几句便能算了的?!”
秋婕妤面色微白,她并非蠢人,平日里嚣张一些,也是想着自己是个没后台背景的,表现的蠢一些,兴许反倒更能令上头的宫妃们放心,便将她当个跳梁小丑说不定便不屑于对付她了。
没想到,她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此刻出了这等事儿,分明是有人早就设好的套,都到了这一步,秋婕妤也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若不出意外,宫人一定是能从她的寝宫中搜出残留的药汁的。
到时候便是人赃并获,她便全完了。
见太后不肯管她,皇后和唐贵妃恨不能她早点去死,秋婕妤便将目光转到了殿中最后两人身上,永乐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不可能帮她,唯一就剩下一个真宁县主。
只怕真宁县主已经觉得是自己要害她,又怎么会救她呢。
秋婕妤想着,到底不死心,往前膝行了几步,抱住了璎珞的腿,哭着道:“县主救命啊,真不是臣妾做的,当真不是!县主一定也想查出真正动手的人吧,求县主救救我。”
璎珞虽然和秋婕妤没什么交情,也并非轻易心软之人,可她也看出这事儿并非秋婕妤所为。
那幕后之人,明显是一箭双雕,若是能成事儿,害了自己这个可能要被太后送给皇帝的潜在对手,若是不能成事儿,起码也能除掉一个秋婕妤。
她虽无意搅合宫妃们的争斗,可却并不想那幕后之人得逞,故而便冲太后道:“太后,只凭人证便认定是秋婕妤所为,确实有些难以服众。”
永乐公主坐在太后的另一边,闻言不觉接口,道:“真宁县主当真是善良之人,只是这宫里的女人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县主可莫被轻易骗了去才好。”
永乐公主的话像是提醒,可璎珞听在耳中却觉得带着一股子嘲讽之意。
永乐公主和皇后是一起的,皇后明显极为厌恶秋婕妤,自己为秋婕妤说话,她会不高兴,说几句带味儿的话,也能理解。
璎珞只笑了笑,倒没多想。
可就在此时,先前皇后派去秋云宫的宫女回来了,呈上一只小瓷瓶,道:“禀太后皇后贵妃娘娘,果然从宫女勾月的床下板砖下找到了此物。”
皇后示意,王医正上前检查了那瓷瓶,道:“此中确实装的是陋颜草的汁液。”
璎珞闻言并不意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若然真是秋婕妤害自己,她没道理下到雪水中的陋颜草汁液不放足量,还留下一半等着人去查。
秋婕妤是被冤枉的,可惜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却是容不得她抵赖的。更何况,皇后和唐贵妃还都乐得瞧秋婕妤被踩下去。
这便是皇宫,宫妃间当真是步步惊心。
果然,皇后闻言便冷笑了一声,道:“秋婕妤,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谋害太后,将她捆绑了扭下去,再做论处!”
秋婕妤不甘地尖叫,可殿中却无人再言,宫女上前三两下控制住秋婕妤,将人弄了出去。
璎珞闭了闭眼眸,并非她不肯为秋婕妤求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再开口,那便是公然对皇后的处决不满,公然和皇后对上了。
而太后也是如此,所以秋婕妤即便是冤枉,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着了人的道。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此事到此便算是查清楚了,皇后请示太后道:“母后看,这秋婕妤该如何处置才好?”
太后面色疲倦,闻言不过摆了摆手,道:“你执掌凤印,掌管后宫诸妃嫔,按规矩处罚便好,不必征询哀家的意思,哀家也累了,都跪安吧。”
皇后恭敬的应了和唐贵妃一起行了礼,告退。永乐公主倒想伺候太后回去内殿休息,却被太后阻了,她也不坚持,起身盈盈福了福身,也带着宫女离开了。
待殿中只剩下自己人,太后才吩咐水嬷嬷道:“再继续查下去。”
水嬷嬷却道:“秋婕妤最近得宠,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害她的人太多,各宫都有嫌疑,既然做了,那人便一定抹去了痕迹,只怕很难查出什么来。”
太后自然也知道这个,不说旁的宫,就方才在坐的皇后和唐贵妃便都有可能布置出此事来。
太后摆摆手,道:“查查看吧,还有慈云宫中,也再好生查上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