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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良妃道:妹妹真不想帮德嫔,怎么也不为自己打算?这事若让始作俑者得逞,无疑本宫与浩王德嫔三败俱伤。挡风大树一倒,元凶下步目标,不是妹妹难道会是别人?秀女征选马上就在全国开展,新任对手到来前,任谁都要趁胜追击,尽最大努力打击对自己有威胁之人。
我闻言心念一动,问良妃道:莫非姐姐认为此次幕后主使是皇后?
良妃道:不可能是她。虽然她一心针对本宫,但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否则后宫不相干的嫔妃那么多,皇后为何一定要用她的人来陷害本宫?
确实不合情理,我暗自寻思。突然一个念头火光电石般闪过脑海,此次捉奸,莫非不是针对阿若,而是……心便深深一沉。装作勉为其难,答应良妃道:好罢。如此说来,妹妹便与姐姐联手一次。只是此次成后,全部功劳都须记在妹妹头上。
良妃笑道:这个自然。
这是她那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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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暗号:夜已深请开宫门
因一二群已满;近一周不得已拒绝了不少读者朋友们;抱歉!现新建三群;谢谢大家的喜爱!
第二十二章 临别(上)
临别
良妃商议后,两人分工。我叮嘱道:姐姐只须派人过话给浩王爷,说王爷清白之躯,在皇上面前可据实禀报,半字不能有假。全部功夫,我们都用在德嫔身上。
红木雕花窗外透进黎明晨曦,东方即白,良妃亲去月华楼面授机宜。我回听雨轩,挥毫泼墨画出一张文泽抚琴的肖像。
可人悄悄问道:妹妹不急么,怎么还有时间画浩王爷?
一怔。再仔细看笔下的文泽,剑眉星目,眼神既玩世不恭又满含深情,正嘴角微微笑着注视着我——竟活脱脱是文浩模样。
心中陡然惊惧。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竟淡了文泽,深了文浩?!
难道,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爱上文浩?
我爱他么?
毕竟要在文泽身边度过残生。对于其他男子,无论爱与不爱,绝不可让对方知道。因我,无法给他一个将来……
出一回神,低头再看那画,只觉文浩嘴角笑意更浓。又是脸红,竟忘记这不过是自己笔下的救人工具,忙扭过头去。
又站起身来在床上坐了一小会儿,心中只感慌乱。
却又不能不画文泽。
扭头看一眼天色,知道文泽马上便要下朝,忙命可人重铺上宣纸,想了想,也来不及精雕细刻,画出一幅写意人物来。终无文浩那像画得生动传神,眉目光辉。招手叫可人过来看,终认出是天子。放下心来,又题首诗上去命可人拿至通风处吹干。自己拿手轻捶后背,吩咐可人道:姐姐,一会儿若皇上派人来索画,你便按这画上题字,说这画去年便画好了。若还要问,你再说,上月德嫔娘娘来玩,正好瞧见过。
虽不大明白,可人依然点头应声依言而去。
我望着她背影走远,慢慢拿起案上文浩画像,左看一遍,右看两遍。最终还得狠起心肠;亲手拿至灯上烧了。
眼见纸灰化作蝴蝶飞散,我突然精疲力竭,几步走至床边,钻进红锦缎被沉沉睡去。
再醒时已是掌灯时分,遥看千殿灯火宛若夜空散星。春菱一面服侍梳头,一面向我笑道:奴婢在凤至宫眼见皇上审完案子,小姐果然料事如神。今晚,皇上已去德嫔娘娘的月华楼。
只觉浑身无力,对着宫灯下光晕下菱花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我看见镜中柳荷烟白着一张脸,勉强笑道:可不又让姐姐看了场好戏?
春菱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一面挥动镶了白色珍珠的深色犀牛角梳子,一面看着我满头青丝缓缓道:浩王爷已向皇上请旨,说过两日就去北疆陈老将军军中,与老将军共同对阵目布宁。不日即将动身……
正把玩的一支小小黄玉发钗从我手中滑落上黄梨花木雕花妆台。
春菱见状轻叹道:小姐,纵您神机妙算也没料到王爷会因此事避嫌离京,远去那苦寒凶险之地罢。
我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道:请姐姐从头到尾说与我听。
春菱道:皇上下朝回来,直接到凤至宫审问浩王爷与德嫔娘娘。德嫔娘娘说,她一直因王爷拒婚而备感羞愧,早就心生恨意。因此趁皇后娘娘不在宫中之时,意欲捉弄王爷雪恨。因此设计引王爷去畅音阁,要令王爷喝下加了药的酒。这时良主子拿出一壶酒呈给皇上,证实此酒为当场在德嫔娘娘手中缴获。随后良主子当着皇上的面,说这酒已命太医们验过,其中有燥热之物,饮此酒之人不出一个时辰必会浑身红肿,目赤口生疮。良主子向皇上求情,说德嫔娘娘小孩心性,念其原因婚事受到羞辱,希望皇上对其网开一面。皇上本来答应,不想此时突然杀出个杜贵人。那主子说,前几日来凤至宫与皇后娘娘闲话,看见德嫔娘娘捏的一对小泥人。皇后娘娘不留神说漏,说那对小泥人,是德嫔娘娘捏的自己与浩王爷……
春菱,我打断她道:你可记清楚了,确实是杜贵人揭发的泥人?
回小姐,春菱道:这种大事,奴婢自当不会记错。杜贵人说完后,皇上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德嫔娘娘忙解释,说那泥人是皇上。杜贵人冷笑着说,明明白白是浩王爷弹琴的样儿,你几时见皇上抚过琴?德嫔娘娘笑道,怎么没有?妹妹是在慧姐姐的听雨轩中见过皇上的画像,这才照着捏的。皇上便命李总管来找咱们要画,不多时可人妹妹带画过来,说是小姐你去年月夜亲见皇上抚琴,因此暗地画成。无意中又让德嫔娘娘见到。可人丫头说,她是亲眼见德嫔娘娘照着画儿捏的泥人。皇上这才信了,又感念德主子年幼痴情,加上良妃娘娘一番劝说,今晚留宿月华楼。
然后,春菱脸色一暗,说道:一旁至自至终没有发言的浩王爷,突然请旨去北疆参战。皇上略一迟疑,也就答应。于是……
我沉沉看着宫灯下的菱花镜,怆然道:春菱,王爷走之前,安排我与他见上上一面。
是。春菱道。
第二十三章 临别(中)
见屋中并无旁人,我犹疑着踱去红木立柜前捡出那一枚小小的,象牙并蒂莲花。象牙依然那样纯白洁净,“泣血红豆”鲜艳依旧。全然没有因我生病、心灰而蒙上半点尘埃。将层层叠叠的花瓣与两粒红宝石握进掌心,轻轻的,紧紧的,沉沉的。
花瓣的尖儿刺得手心略痒略痛。
我存心使了劲,果然大痛起来。倒吸一口冷气,摊开手,果然白如皓雪的掌心出现两轮密密腥红的血点。
果然错不得的。有些情看似华丽,可若对错了人,能是伤心的利器罢。
我这样想,心中便哀哀地笑。
终没有插去云鬓。
只借春菱绿色宫女服穿了,又命可人为我梳个最常见的宫女发式,这才出门。先文浩一步坐进一处名为“沁玉”的湖心亭。天空微星无月,可人吹灭宫灯,四周深寂,只有远处灯光隔水隐隐闪烁。
微风吹过,有凉意入朕。
突觉脸上细细的寒,轻抚了上去,低声问可人道:下雨了么?
可人俯身笑道:不打紧的,如今下的原是杏花春雨,湿衣不湿人。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那是文浩的爱罢。我与文浩本来较文泽早点日相识,如果,如果那晚没有遇见文泽,没有当他作刺客,也许一切又将不同罢。 正如打碎五味瓶般百感交集,突然闻见一阵若有若无,由淡渐浓的木樨清香随风飘入鼻中。借着水面微光,果然看见文浩深色人影慢慢移至面前。
不禁脸上大热,心跳得小鹿一般就要撞出胸口。明知他此时是看不清面上表情的,仍低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长袍扫上脚背,我微微侧了侧头,仍低垂着。
他缓缓坐下,长叹一声幽幽道:对不起,荷烟。本来我想好好守护你,不想却让你为我担心。听说,听说你这一向过得不是很不好。所以我一直想问,是否因为我……因为我的拒绝伤害了你?其实我……
不是。我摇忙头,顶上流苏与耳环在夜风中相撞轻轻作响。
文浩点一点头,轻轻柔声道:我要走了,这一去山高水远时日长,你在宫中一切自己当心。
我在隐在黑暗之中,突然被悲伤捉紧。眼角一热,便模糊了他脸。忙又低头,那水珠豆大一般,一滴滴落上衣襟。……
夜很静,终有饮泣声传出。
双肩立时被他扶住,看不清他脸,只听他急切而低低地问:荷烟,倒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停了泪,嘶声道:王爷若在北疆看见我叔父,便请为荷烟带一粒“龟息丸”回来。
我听见文浩吸气的声音。荷烟,他问:出了什么事让你竟然绝望?
我使劲摇头。
文浩更急,又是迭声追问。我哪里肯说,便是想说也无从说起,于是将头摇得更凶。泪也却流得更凶。
文浩放开我,点头淡淡道:好罢。你既不肯说,我便去问旁人。
心中大惊,我颤声道:你竟要去问皇上?
文浩点头道:果然是他。难怪我看他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喜怒无常的模样。你究竟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还是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足与外人道的误会?
我摇头流泪道:没有误会。王爷,没有!我流泪绝望,只是因为我心。您被误会被伤害时可以解释,可以远走,而我,明明身处倾盆大雨之中,却没有雨具,不可以躲,不可以逃。我一直憧憬,憧憬这世上有一种爱,可以没有猜怀疑,没有猜忌,没有争斗,没有利用,没有伤害;憧憬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只爱他一人,他也唯一爱我;憧憬有一怀抱,可以让我暖暖地依靠,一任外间雨骤风狂,我自春暖花开。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求您给我“龟息丸”带我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求您。我流着泪说。
第二十四章 临别(下)
文浩忙轻而准确地捂住我嘴,黑暗中柔声道:不要。荷烟,不要对我用求字,也不要怀疑爱情。爱人的人不会走,你爱的人——他毕竟是帝王。你若身在后宫,却想要百姓平凡之爱,也不是不可以。天子也是人,帝王之心便是深藏在雾之中,也一样有天梯可以通达。只是,那天梯一向是有人上也有人下,却没有人是唯一。
荷烟,文浩又说:我希望你象从前一样快乐。不要让悲伤遮住你眼,不要让争斗尘蒙你心。如果……如果能够拥你入怀,我一定会为你挡出一方晴空。可惜,我不能。因为我错过你。那日在浣月山庄与你初遇,我就让你深深打动。我准备第二日向母后讨你回去,却不想……
只差一天。他长叹:如我那时能当机立断,你此时已是浩王正妃。只不想错过一天,便错过一生。
我心乱如麻,低头只不言语。想了一想,便强劝道:王爷您人中龙凤,天纵英才。可不知有多少待嫁少女一心盼着作王爷的红颜知己。天涯何处无芳草,您又何必为了眼前一花障目而不见春光无边?且不说别人,只说……唯有牡丹真国色,任是无情也动人罢。
文浩闻言一怔,含笑道:你……小东西又想说什么?
我轻轻叹气,只不作答。
可人自作主张悄悄回去,拿酒与食盒过来,正巧听见,便抿了嘴笑道:王爷,那日您与杜贵人说话,正好让主子听见。
我暗自长叹口气,闭嘴不言。
文浩向我杯中倒一杯酒,正色道:荷烟你听着,其实当初我隐姓埋名去西湖湖畔的春风第一楼,并非为寻开心,找什么当红姑娘。
犹疑片刻,又说:如果我说,我去花街柳巷是为打听重要事情,你可相信?
月亮从云层中透出一丝天光。我微微扬起头,隔着月光看他。
果然如萼儿所说,文浩四处游历并非单纯玩乐那么简单。德仁太后视青楼女子为毒蛇猛兽,怎么坐视自己亲生儿子沉溺于烟花之地?
唔。我轻轻点头道:若想打听消息,果然什么地方也比不过茶馆青楼。
文浩见我相信,眼中若点亮一盏明灯。不错。他点头道:很多人不敢在天子脚下公然嫖妓宿娼,纷纷转向其它城镇。春风第一楼号称隆泰第一风月场所,人人趋之若鹜。那里鱼龙混杂,只要出得起银子总会有所斩获。我出手阔绰,先一直隐藏皇子身份,收获不小,也相安无事。后有一天,见有一重臣之子恃强行凶,欲强占卖艺不卖身的牡丹姑娘,忍不住出手教训——最终暴露自己身份。这样一来,再去那处也不大方便,也就没去。
文浩突然面色一严肃,正色道:荷烟,朝中争斗与后宫心机,原比你想象中繁杂惊险。就连表面上看去纸醉金迷的春风楼,其中也杀机暗藏。我已掌握足够证据,只差一个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