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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父亲带一大队人赶到,他已浑身发黑。人们忙着照看女孩,没人理他。
后来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颗药丸,总算保住了命,但因为错过最佳治疗,从此落下病根,左腿彻底报废。
女孩父亲给他一块令牌,对他说,你救了我女儿,想要什么尽管来找我。
但他没去。
十六岁,他参加族里的选拔,比武战胜漠达,排名第三。那年就挑三个人。
考核官说,你是个瘸子,会影响今后的修炼,与其在你身上浪费灵籽,不如给漠达。考核官还说,这是族里商议决定的。
可他的拳脚师父曾说,腿瘸了有什么关系?五十年前族里有个独臂的,叫漠时绝,是当今家主漠时孤的兄弟,还被称为千年一遇的修道天才呢。
漠飞扬心里想着事,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
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高高昂起身子,以迅雷般的速度扑向漠飞扬。
漠飞扬没有看见,只伸手一点,正好点中它的七寸。毒蛇软软地垂下。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小孩子吗?”漠飞扬心里说道。
一阵低吼由远及近,漠飞扬听出那是一只野猪。野山谷一带的野猪,性情极为凶悍,皮肉也比寻常的野猪粗厚一倍。
山林在轻微地摇晃,野猪的吼声越来越近。漠飞扬站起身,蓄势以待。过了一会儿,一只大如巨象的野猪从丛林中跳出来,一对尖牙闪闪发光,仿佛两把锋利的长剑。
野猪吼了一声,朝漠飞扬撞了过来。漠飞扬机警地往边上一躲,一拳轰在它的脑门上。
那野猪没想到自己的猎物还会反击,一时受了惊吓,却变得更为狂暴,频频向漠飞扬冲撞过去。它的力量极为凶悍,撞到树,树拦腰折断;撞到岩石,石屑四下纷飞。
漠飞扬已逐渐恢复功力,倒是不怕它的撞击,但自己的反击对这个蠢物也没什么用。打在它身体上、四肢上,就像打在墙壁上、柱墩上一样;打在脑门上、眼珠上,最多也就让它痛一会而已。
可是这样下去,自己的体能也撑不住啊。看来只有走为上计了。
但就在这时,漠飞扬听到一个极尖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那野猪吃了一惊,四下张望,似乎很害怕,然后一头扎进丛林,溜了。
“又来了什么怪物,竟连那野猪都怕?”
整个山林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飒飒的风声,就连寻常的虫鸣声,也都消失了。
“咦——”那尖细声不断传来,忽高忽低,有时像哭,有时又像笑,让人毛骨悚然。
漠飞扬屏声凝气,严阵以待。尖细声停歇,那边有一团亮光移了过来,走到近前,却是一只白毛猴子,形体比普通的猴子还小,一对眼珠通红通红的,像燃烧的火焰。
那白毛猴子看着漠飞扬,忽然发出一声怪笑。
就是刚才那个尖细声!但就在眼前响起,所以更加尖利,像一把钻子钻进你的牙齿缝。
那白毛猴忽向前一跳,漠飞扬伸手挡去,它却跳上了自己的后背。
明明是身前扑来,怎么到了后背?漠飞扬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它的动作看上去也不是很快,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漠飞扬忙反手抓去,却抓了个空。回神一看,它又好好地站在身前了,还是那个距离,刚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漠飞扬浑身冒汗,这是什么鬼?
那白毛猴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在欣赏猎物对自己的恐惧。
漠飞扬决定先发制猴,他冲过去就是一拳,那白毛猴的身影又倏忽不见。漠飞扬料定它故技重施,所以早有准备,转身就往后面打去。
漠飞扬的动作行云流水,已经很快了。
但是,那白毛猴的动作更快!白毛猴轻轻一跳,竟跳上了漠飞扬的手臂。它用尾巴缠住上臂,漠飞扬想将它甩下来,它却跟一块牛皮糖一样,死贴着不松开。
漠飞扬用另一只手抓向白毛猴的小脑袋,白毛猴也同样伸出枯瘦的手。两手相撞,漠飞扬痛叫一声,跪倒在地!
那白毛猴竟又跳到漠飞扬的头上,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好似在庆祝。
漠飞扬感到它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后脑,而且似乎还要直插进来!
可漠飞扬已完全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漠飞扬看见前方亮起了一道炫目的银光!那白毛猴呜呜呜呜地怪叫,似乎十分害怕。
漠飞扬感到它从自己身上跳开了,好像要逃,但那银光激射过来,正中白毛猴的后背。
白毛猴怪叫一声,摔落在地。漠飞扬挣扎着坐起,却见那白毛猴身上结着一层银霜,整个身体都被封住了。
“是谁?”漠飞扬朝那银光看去。
银光慢慢散去,一个人影袅袅步出。
宽大的斗篷,裹着一个娇俏的身躯。竟然是白天那个神秘的马车主人!
“怎么是你?”漠飞扬颇觉意外。
那少女笑道:“我特意来救你,大哥哥也不说个谢字。”
声音脆如风铃,滑如流泉,嫩如春笋。
漠飞扬奇道:“你的声音?”
那少女道:“这就是我的声音,怎么的?”
“可你以前不是……”
“很老?我装的。”那少女道。
“那倒也是,一个这么天仙似的女孩子,在外面奔波是有很多不便,老太婆就好一点。”
“我也可以让自己变丑,但是我做不到;装声音就可以。”那少女笑道。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变丑,原来修道之人也不例外。
“现在怎么不装了?”漠飞扬问道。
“不装了!因为我找到你了。”
“可是我说过,我不会为你去杀人!”
“我还记得呢。可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个很微妙的联系,尤其是看了你那块炼魂石之后。我想,我要找的人,一定就是你。错不了!”
“我还是不会为你去杀人!”
“所以,我们各人都退一步。你也别拒绝我,我也不强迫你。”
“什么意思?”
“你答应我,等到适当的时候,你一定要去找那个人,就是我的仇家。至于你是否选择替我报仇,我不勉强。”
“哦?”漠飞扬沉吟不语。
那少女看着漠飞扬有些心动,又道:“其实你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会有什么遭遇。你的良心告诉我,你不甘永远屈从人下,你有你的抱负,可是没有最好的修炼条件,你拿什么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少女的话击穿了漠飞扬的内心,过去的经历再次如潮般涌起。漠飞扬一直梦想的东西,其实就在前面,仿佛一个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好,我答应你!”漠飞扬坚定地说道,“将来若是碰到你那仇敌,只要不违背我的内心,我愿意替你报仇!”
“真的?”那少女大喜。
“我漠飞扬说一不二!”漠飞扬道,“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说。”
“在马车上,你把我里里外外都看光了,我能不能也……”
“滚!”那少女一巴掌甩在漠飞扬脸上。
漠飞扬捂着半边脸,不满地嘟囔着:“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不行就不行呗,干嘛动手打人?”
那少女嗔道:“还不快坐下疗伤!这只猴子快死透了!”
“我疗不疗伤,跟这猴子有什么关系?”漠飞扬奇道。
“少见多怪,当然有关系!”那少女道,“这只猴子叫‘火眼魅猴’,是一种地灵兽,中品,它们的灵魄是一种很好的修炼资源,但刚死的时候取来是最好的,久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那为什么不现在赶紧取?”
“不行!你身上还有伤,不能马上服用灵籽,取来也没用。”
漠飞扬听说还有这层关系,便不再耽误,马上坐下运功疗伤。刚才其实已恢复了大半,被火眼魅猴打倒后,又添了一层,但并无大碍。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漠飞扬就又生龙活虎了。
“你的体质真的好!”那少女忍不住称赞道。
“好了,你把神品灵籽拿出来吧。”
“灵籽已经在你面前了啊!”那少女歪着头,嫣然一笑。
“在哪?”漠飞扬见她两手空空,根本没拿出任何东西来。
“我就是灵籽!”
那少女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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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态对变态
“我靠,你耍我啊!”漠飞扬跳起脚来。
“谁有闲心耍你?”那少女拨弄着耳边一缕垂髫,“你知道何首乌、人参果么?越是长成人形的就越珍贵,灵籽更是如此。那些上古时代的神品灵籽,历经亿万年的修炼,都是有灵性的。有了灵性,便能幻化成人。”
“难不成你也有亿万年了?说好的五百多岁呢?”
“幻化成人是五百多年。”那少女笑道。
“你……你真是一颗灵籽?”漠飞扬将她上下打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并非修道之人!因为从根本上说,我就不是人类。”
“那你这身体……难道是假的?”漠飞扬试着戳戳她的手。
那少女笑着迎上去,与他十指相扣。漠飞扬突然握住她那温软滑腻的柔荑,不禁心弛神荡。
那少女笑道:“我的身躯,乃点化万物而成;人类的身体,也不过是万物合成,又有什么不同?”
“那……我该……怎么把你吃了……”漠飞扬左看右看,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那少女微微一笑,除去外面的斗篷,里面是一件蓝色的罗裙,更衬得她的气质清丽脱俗。
“咦,这不就是画中那件?”
那少女微闭双目,在胸前结一手印。漠飞扬见她胸脯饱满,微微起伏,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他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什么呢?”
那少女娇喘一声,胸口即现出一团夺目的光亮。光亮悬于双掌之间,并逐渐收缩,最后出现一颗鸡蛋大金灿灿的珠子。
珠子光华流溢,蕴含着无比浓郁的灵气。
那少女说道:“这是我的本相。”
“本相?”漠飞扬一头雾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变没了呢。”
“怎么会呢?打个比方,身体好比马车,本相就是车上的人;人走了,马车不是还在么?”
“原来如此。”漠飞扬松了口气。
“不过……”那少女忽然抿嘴一笑,欲言又止。
漠飞扬并未留意她的神情,只问道:“那我该怎么吃?炒一下吗?”
那少女突然飞起一脚,踢中漠飞扬的小腹,漠飞扬张嘴大叫,那少女用手一弹,鸡蛋大的珠子一下子飞进了他的嘴中。
漠飞扬只感到喉咙堵了大大的一块,几乎透不过气来,但很快,那珠子就钻入腹中,感觉不到了。
但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心魂似受了万千雷霆的锤击,几乎魂飞魄散!全身的经脉跳动起来,狂躁不安,似要逃离他的身躯!
金色的光芒从体内迸出,双眼变成金色,皮肤变成金色,头发变成金色!眼睛似在燃烧,皮肤似在爆炸,头发似在撕裂!
漠飞扬大声喊叫,但他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如果他能听见,也一定会被这鬼魅般凌厉的惨叫声吓得肝胆欲裂!
那少女却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过了片刻,金色的光芒从漠飞扬身上隐去,体内的经脉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漠飞扬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的妈啊,太残暴了!别人修炼也都这样吗?”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那少女笑道:“神品灵籽,你以为这么容易接受?痛苦是必须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怎么样,身体感觉如何?没事走两步!”
漠飞扬站起身,刚迈开腿,突然停住了!
一直没有知觉的左腿,此时竟然自如地抬了起来!
“这……”漠飞扬蒙了。
“看来你的腿也好了。”
漠飞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