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残月抓了下拳,盈盈一笑,迎上莲波隐现妒色的眼睛,“姑姑与怨妇如出一辙的口气,竟让残月以为大赦天下和瘟疫都是皇上特意为残月而为,而姑姑却在吃醋。”
“你……”莲波气得说不出话来,残月转身回屋。
夜里,宫奴们所住的房里传出一声尖叫,随后屋里亮了灯,困意正浓的宫奴们好一阵埋怨作梦惊醒的残月。残月点头致歉,梦中的惊恐平息后却再无睡意,穿好衣服坐在院内发呆。
夜静如水,银辉似泻。
屋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有人掏心掏肺地咳嗽起来,在一片抱怨声中逐渐消音。残月遁声看向门窗漆黑的屋子……在奴巷,夜里除了疲惫的打鼾声,听到最多的就是病者越来越痛苦的呻-吟。这里没有药,没有大夫,没有人性,也没有怜悯,她们甚至巴不得多死些人,睡觉的长炕就可以宽松些。
“怎么还没睡?”寒刃的声音很轻,却吓了残月一跳。
残月没有回头,沉默许久才说,“能帮我个忙么?”
听说这些日子,皇上都留宿在皇后的栖凤宫,而且他对皇后也是百般爱护万般宠溺……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居然有幸成为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为妻?她羡慕那女子,也为那女子感到可悲。
奴巷后院。
四下无人一片漆黑。残月有些怕,紧紧抱住双肩。梦里的影像不经意又在脑海浮现……肖冀一剑剥开她的肚子,取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一刀刀凌迟。孩子痛苦而尖锐的哭声如针般刺痛她的心,梦中惊醒她已泪流满面……
寒刃再出现时手里拎着一个用黑布蒙住眼的太医,他将残月的手腕塞在太医手中,“把脉。”
太医本就吓得瑟瑟发抖,寒刃一声令下,他先是一颤,不敢懈怠细细把起脉来。摸了稍许,太医吓得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
“是何症?”寒刃一把抓紧太医的衣领。
太医战战兢兢,“这……这这是喜脉啊。”
PS:小月月怀孕了哦,亲们多多散花散荷包喽。
052:中毒颇深
“这……这这是喜脉啊。”
太医的声音格外惊恐,好似死亡前夕挣扎喊出的一丝祈求。他怎可能不怕!若是宫里嫔妃,他会喜不胜收地报喜。而今如此隐秘地抓他来号脉,定是宫女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太医料到自己多半会被灭口。
寒刃身子一晃,抓着太医衣领的手一松,太医直接瘫坐在地。寒刃木讷地看向残月,目光中掺杂了太多的复杂,残月揣测不清,只知道他在担心……担心她的前路更加艰辛吧?
“医……医者父母心,我不得不说,姑娘中毒颇深,十月分娩之时就是姑娘命丧黄泉之日。”太医颤颤巍巍地说,“若姑娘想保住性命,我可为姑娘开一记堕胎药,还望姑娘好汉留我一条性命。”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会死!”寒刃一把掐住太医的脖颈,太医扑腾双手挣扎。
“放过他吧!”残月转身跑回屋。
残月摸索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小心撞到旁边熟睡的人,那人翻个身将残月的位子占领。残月无奈,只能坐在桌旁,一手覆在小腹上,狂乱跳动的心隐隐欢喜。她有孕了!她的孩子,与她骨血相连的亲人。
困倦来袭,趴在桌上刚闭上眼又看到肖冀手拿长剑刺来。她吓了一身冷汗惊醒,漆黑的夜里,宫奴们酣睡的呼吸杂乱无章,混淆在一起让人倍感心烦。
肖冀……应是因皇上大婚而被赦,如今虽只是小小的守门侍卫,可如肖冀那般骁勇的人物,终有一日会平步青云,再度成为朝中一员良将。若不是因她所累,他怎会被误以为错手弑君。肖冀恨她,于公于私都会杀了她。她不怕死,可她无辜的孩子不该受她牵连。
外面传来轻轻的叶哨声,是寒刃在外面唤她。轻轻开门出去,在无人处寒刃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问她,“把孩子打掉吧!”
“你没资格说这话!”残月一把推开寒刃。她知道寒刃是出于关心,可不知怎的,一听到打掉的字眼,她就立刻充满敌意。
“听话,打掉吧……可以等毒解之后再怀主人的孩子。”残月怎会知道,寒刃说出这样的话,心有多痛。
“你知道阎王令无解。我本就死不足惜,若能在死之前留下一个小生命……”说着,残月的唇边浮上一丝甜美的笑,“我死也无怨。”
“为了主人?”寒刃的眼里隐现泪色。
“我只是为了孩子。”残月果断的口气略显仓猝。
“好。我帮你。”寒刃转身,残月急急出声,“你怎么帮我?”话音未落,寒刃的身影已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残月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她不知道莲波也被寒刃的叶哨引来,同时还有一抹纤弱的身影,直到寒刃消失,那身影才漠然离去。
053:宫女与人苟且的传言
次日,宫女与男人苟且珠胎暗结的事传遍整个后宫。皇后刚刚入宫虽掌管凤印实权却握在太后手中。太后与云离落势力相当,相互牵制,太后如今无权干涉朝政,后宫之事云离落也无理由管制。在太后得知此传言后,一扫数日消沉之态,全权委任钱公公彻查。太后想借此看云离落笑话,而云离落也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太后上演的双簧戏。
钱公公带着太医先从各宫主子身边的宫女查起,先不说宫女私下与太监对食破了处子之身,还真有几个宫女有了身孕。自家屋里的丫头没有管好败坏宫规,主子也会受此牵连,然这些被牵连的嫔妃皆是云离落在朝中拥护者的女儿。太后有了那些朝臣的把柄在手,也就坐等朝臣们前来求情然后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出去,借机拉拢人心。
残月提着水桶去擦洗宫门,远远就看到肖冀一直盯着自己,残月只能深深低下头试图躲避。梅儿看出些许端倪,刻意在残月身旁挡住肖冀的目光,推了残月一把,“你去那边干活!”
残月小腹不适,险些摔倒在地,掖下脸上的白纱,低头走向距离肖冀较远的宫门……
肖冀虎目微沉,一直看着残月认认真真擦洗宫门的身影,心下不禁诧异,这还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月贵妃吗?一般骄养在深宫的矜贵女子,沦落到如此境遇哪个不是满腹怨恨,期期艾艾地寻死觅活试图逃避磨难。而她……居然低眉顺眼地认真做活,完全看不出丝毫不忿。
这是月贵妃么?怎觉判若两人?他着实费解。
残月俯身去洗抹布,忽觉头脑一阵晕眩,赶紧扶住一侧的柱子,缓了一会晕眩好些,胃里却翻腾起来,干呕几下也没吐出东西来,却惹来一些狐疑的目光。
“你……怎么了?”梅儿眯眼盯着残月,突然眸光一亮,“你不会是因与人苟且怀了孽种而被贬入奴巷的吧!”
“放肆!”残月美眸一冽,目光如剑瞪向梅儿,那冰冷而威严的目光吓得梅儿哑了声音,半天没说上话来。
“好啊你!吓唬我!你以为你是后宫里的主子招惹不起啊!你以为你怀的龙胎贵种说不起啊!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宫奴,都是宫里最下等的奴隶,少给我摆……”
“好了梅儿,别乱说话!”金珠赶紧捂住梅儿的嘴,拉着梅儿远离残月,压低声音说梅儿,“后宫是非多,可别乱说,万一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命了!”
“我就说她了能咋地!要不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不敢以面示人,你怕她,我可不怕!”梅儿本就气肖冀总看残月,当下挑起这股火,一时间说什么也难以下咽。推开金珠抓住残月,“走!我们去找钱公公看看你是不是怀了孽种!”
残月吓得脸色惨白,不住挣扎却推不开梅儿,“放开我!放手!”
054:肖冀居然出言相助
残月近日精神恍惚食不饱睡不稳,前些天云离落用强的伤口还未完全痊愈,下体隐隐作痛,哪里有力气拗过梅儿。眼见着梅儿拖她离开宫门,恐惧席上心头,满目无助语无伦次地祈求梅儿,“不……不要,我不要去,放开我。”
梅儿哪里肯放手,认定残月心虚不敢去,附在残月耳边啜笑,“钱公公放下话了,举报有赏,到时我离开奴巷可就倚仗你这……”梅儿的手一把按在残月尚不明显的小腹上,“肚子了。”
残月吓了一身冷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打开梅儿的手将梅儿推开,转身就跑还是被梅儿追上,“你一定有事!不然干嘛这么紧张!”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刁难我!”残月哭着声音祈求,依然得不到梅儿的丝毫同情。
两人的争吵声已引来不少宫人,残月生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放下骄傲软声祈求,“别再刁难我,求你……你想我怎么做,我都依你还不行么?”
从小到大,她何曾用过如此卑微的口气,即便面对云离落,她也照常自持一分清高……她曾是公主,即便已亡国,她的骨子里依旧流淌皇族高贵的血液。
梅儿依旧不依不饶,残月绝望摇头,若被太后知道她有身孕……这是云离落的孩子,太后一定用最卑劣的手段对付她。不!她不要孩子没有出生就死在腹中。
残月万没想到肖冀会出手相救,或者他的帮忙出于某种目的。她只能这么想,肖冀恨她,恨她媚君惑主,恨她残骸忠良祸国殃民……这些罪名在刚正不阿的肖冀眼中都是万劫不复的大罪。
“梅儿姑娘再纠缠下去,在下只能禀告上头说……”肖冀虎目微敛,神色冷峻地扫过残月,“有人蓄意擅闯宫门出宫。”
梅儿被肖冀的话吓得娇容失色,怔愣地看向肖冀,唇角扯出丝难看的笑,“肖……侍卫是否想禀告她擅闯宫门?”
众所周知肖冀是大将军王,战功家世显赫,与当今圣上又曾是挚友。他如今虽被贬为侍卫,但在众人心中他仍是人中之龙,重返朝廷被皇上重用只是早晚。梅儿在称呼肖冀时不禁有些迟疑,生怕一个言辞不当得罪了他。
“簇拥在宫门者皆有嫌疑。小小宫奴也敢在宫门附近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肖冀面色一正,虽刻意掩饰偏袒也不言而喻。
残月惊诧地看向肖冀,他威武的气势瞬间让她无地自容,见梅儿怕了,她一把推开梅儿匆匆跑回奴巷。
夜里,残月再按耐不住。寒刃自昨晚一去再没现身,不知打算用何办法帮她,莫不是又要冒险做什么事?她越想越慌,趁夜众人入睡匆匆向栖凤宫而去。
他今夜又是留宿在皇后寝宫,寒刃和灵伊负责他的安全一定在栖凤宫暗处,若找不到寒刃也要找灵伊问个清楚,灵伊应该能知道寒刃的打算。
055:三个人的目光
残月在栖凤宫外徘徊许久,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他……拥着新宠也熟睡了吧。紧闭的宫门她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一丝光线,好想越上宫墙向里面偷窥一眼,忽觉自己这个想法可笑又可耻,何必自取其辱。
随手摘了一片绿叶吹响影卫的暗哨,极轻极悠的一声脆响,好似风吹过叶隙也似鸟儿啾鸣宛然掠过无声消融在昏黑的夜里……若不是武功高深者定察觉不到如此清浅的声响。
过了稍许,残月直觉后面袭来一股冷风,猛然回首,清冷的月辉下,风吟那张冷峭木然的俊脸赫然映入眼帘。残月倒抽一口冷气,猛地退后一步。
两年不见他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岁月吞噬了他精练隽爽的光彩,一对星眸深沉寂寥毫无神采,让人猛然一望亦被他浓厚的忧郁感染,不由得心情一闷。
残月赶忙转身欲逃,他却率先出口问道,“你是谁?”
残月的手不自主附上脸上面纱,恐出声被他认出,只惶惶地疾步前行试图避开,不想被他一个翻身拦住了去路,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她赶紧低下头躲避。
“残月?”他不确定地低问了声。
残月心下苦笑,也难怪他认不出她,以前的残月都是高高地仰着头傲慢得目中无人,何曾这般卑微地低过头。
风吟又深看她一眼,已然认出她来。她的眼睛宛若潋滟秋水般清冷倨傲,只看一眼便可深刻印象难以忘却。
“原来你还活着。”他惊讶的口气让残月疑惑,怎么觉得她应该早就死了似的?
风吟突然出手,一把扯下残月脸上的面纱。残月赶紧捂住侧脸,转身背对他探究的目光。虽只是短暂的一瞥,他依旧清楚看到她侧脸深长的伤痕,眸光讥诮本想揶揄讽刺一番,当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肩,惶惧的身形好似疾风中摇曳欲坠的秋叶,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这……还是当年那个娇纵跋扈的残月吗?才两年的功夫,是什么将她磨砺得如此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