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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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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蛮夷之族,不通教化,莫非是在下记错了?在下适才远远望去,诸位使者坐在马车里,天子特使骑在马背上;天子特使话还没有讲完,诸位使者就一涌而上。在下没有看到天子使,只看到了——凌驾天子之上的诸侯仪仗!”

他顿一顿,冷声道:“贵使难道不知——僭越天子,是为反叛!”

陈国使者一时冷汗淋漓,涨红了脸,却无言以对。

“这个倒是冤枉了诸位使者,骑马是在下的要求,在下行伍出身,不惯于坐马车。”帝都特使大笑,眼睛里却深不可测:“不过公子怀璧麾下门客三千、贤才无数,看来所言不虚啊。”

晋室式微,诸侯出行礼仪上僭越天子的不在少数。这位帝都特使名震江左、帝都,但既然在北陆,对北方诸侯的使者就不会苛求。

王览闻言一笑,广袖飞扬,对特使长长一揖:“神州钟灵毓秀,英雄辈出。河西之地虽为九州一隅,西接丝路、南遏崤函,东临幽燕、北连大漠,广袤数千里,公子怀璧虚怀若谷,更是贤良风至、英杰景从。我等二人,在宾客云集之中无非行绵薄之力、居区区之功,又何足道哉!”

“蛮夷之族,徒逞口舌之利;我大国上使,不屑与之为辩!”北燕使者压住怒气:“请太傅带我们去行馆!”

正说话间,西北方向却传来隐隐如滚雷般的声音,像千军万马列阵布形,又像无数铁骑衔枚疾走,空气中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隐隐逼来——

诸位使者脸色都微微一变,他们同样察觉到了情况有所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嬴怀璧想截杀使者,果真反叛?!

王览神色自若,彬彬有礼道:“贵使不必惊慌。公子受天命伐梁,得上天庇佑而大获成功;为了表示对天子的一片耿耿忠心,今日在贵使驾临之时,祭天迎驾,以示忠诚!”

奚子楚拔剑出鞘,青铜古剑寒光乍现,士大夫们不由地齐齐举袖,怕被那刺目的光蜇伤眼睛。他大喝一声:“虎贲听令!”

列阵四周的千百名铁甲武士齐齐一声大喝,气贯长虹,然后迅速变动队形,闪开一条过道,直通向不远处的一个空旷的广场。

那里被捆绑压制着两队士兵,都穿着梁国士兵服饰,每队约有百人,面对使者方向分别跪立南北两侧。每队身后,都立着对应的铁甲武士。

北燕使者一看之下心中一抖。他们身后是重重铁甲军团,那雄伟的城墙上、街市空旷处、广场的四面,全部是森然肃立的黑甲骑士,全副重铠,每人都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丈六尺的斩马刀森林般丛立,寒光逼人。

“嬴怀璧治军居然如此严整!”他心下震惊,与陈国中山国使者对视一眼,看到了他们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震恐。

奚子楚策马过去,立在两队士兵面前。他眼睛缓缓扫过众人,举高手中重剑,大喝一声:“举刀!”

那些跪立的士兵身后的铁甲武士齐齐举起双手,每人手中,居然都有一把刃长六尺的青铜长刀!

奚子楚看向北侧,喝道:“破!”

铁甲武士一齐大喝一声,挥刀砍下,使者们大惊失色,忍不住纷纷举袖遮脸。

谁知一阵欢呼,铁甲武士手起刀落,那些士兵身上的绳索统统被斩断,欢呼着向远处围观的百姓奔过去。一时间人群里悲喜交集,欢呼雀跃热闹非凡。

北燕使者擦擦冷汗,另外两位使者面面相觑,低声道:“这蛮夷之人,还有点人性。”

帝都特使只是低低道:“好刀法!”

奚子楚脸上浮起一抹冷笑,看向南侧,高举长剑,大喝:“斩!”

刀光闪耀,百柄长刀齐齐挥起。士大夫们一口气哽在咽喉里,来不及惊叫,就只见一整排头颅整整齐齐从脖颈上滚下,一排排血箭飞溅,像无数道血泉。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句,那些无头尸身滑倒在地上。

人群里一声尖叫,一名拄着拐杖的老妇软倒在地上,她身旁挺着大肚子的少妇扑过去失声痛哭起来。那里面也许有这名老妇的儿子,而她的儿媳还怀着八个月大的孩子。

“公子优容,三日之后,所俘虏士兵是家中独子的放回;兄弟数人皆从军的,少子放回;家中无人的本人放回。为取信子民,这百名士兵先行放回,每人赏赐银株一百,回家后休养生息,以图兴旺。”奚子楚高声道:“而这百名俘虏,屡次煽动反叛,杀害百姓、□妇女,其罪可诛、处以极刑!”

特使眼中震动。那暗红的血从各具尸身血肉模糊的脖颈处流淌出来,还冒着热气,汩汩凝聚,几乎成一条小河。血红在雪地上迅速渗透弥漫,格外触目惊心。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三位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大夫已经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几乎晕过去。

“好一个公子怀璧……”特使身后的两位将军大为震动,低声道:“巧为收买人心,恩威并施,好狡猾的手段!”

这哪里是什么祭天,在帝都特使和三国使者面前大动刀兵,这种行为,叫做——下马威。

特使没有理会他,却越过这一片混乱,凝视向远远隐匿在一片细雪之中的的城池。西北方向,那被这个“祭天”掩盖过去的、现在还能感觉到的动静,那空气里隐隐压来的巨大压迫感——

帝都的特使眯起了双眼,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他。四面八方的空气里传唤着咆哮雄烈的信息——那是杀气,每一个最敏锐的纵横沙场的将军都熟悉到亲切的感觉——是千军万马出征前,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杀气。

“特使尊驾,”白衣谋士拍马走至他身侧,温文有礼道:“请特使与诸位使者速速到行馆歇息,今晚才是祭天的重头戏,请诸位欣赏一下我们河西蛮夷的郊祀傩礼。”

作者有话要说:王太傅舌灿莲花的纵横家气魄,终于出来了……

向阿芳同学与宛小鱼同学表达我最深挚最诚恳的谢意!

没有阿芳童鞋,就没有山河策的文案与封面如此棒的排版和制作~!在我无比挑剔晕乎外加强迫症的折磨下,乃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飙泪,太感动鸟……真滴!!

还有无比可爱的小鱼!我这个电脑盲晋江盲是在乃的温柔和耐心下才完成了封面种种问题的挑战!小鱼的文和小鱼的人一样,温柔可爱善良,小鱼,啵个~~~

第十四章 计中计 (中)

大梁城外三十里,秋风原。夜色渐渐地包裹了这片广袤的旷野,雪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烽火的味道已经渐渐湮灭,偶尔几声嫠妇的啼哭,惊得乱尸岗上栖息的乌鸦一声凄厉的啼鸣。一枚惨白的月升上天空。那是打扫战场之后堆积尸首的地方,阳谷关静静矗立在远远的西北方,夷水结了冰,枯槁的芦苇在风中摇摆,像在为无数不知姓名的枯骨招魂。

“沙沙,沙沙”的声音细细地响起,像骷髅在扒开地底;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踩着积雪和夜色慢慢走过来。他走上一处高岗,静静俯视这片浸透了鲜血的大地,忽然举起手,一声尖锐响亮的哨声惊破寒夜。

“沙沙,沙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远处的夜色里,许多个影子从各个隐蔽的角落里出现,一齐走了过来。深沉的夜色,惨白的弯月,那些身影渐渐汇集到一处,像曈曈鬼影。乌鸦惨鸣一声扇动翅膀,远去了。

“都准备好了吗?”高处的人低声道。

“准备好了!”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卧虎形状的青铜饰物。那是虎符。

三个时辰之前,在同一间暗室里,谋士简歌把这枚虎符交到他手上:“这是虎贲兵符,可以凭借此物调一百虎贲卫,现在交给你。”

谋士再三叮嘱:“帝都特使会出现,他是楚侯外孙公子骧。你不肯把世子藏身之地告诉我,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托付给特使,他是帝都来压制公子怀璧的人物。

“今晚的大傩之礼之上,你记住,帝都特使是贵客,会戴白玉面具、穿白袍;公子怀璧戴青铜面具,而且他会穿着黑衣。切切牢记!”

秦焕深吸一口气,高举起虎符:“一击必杀!”

窗外的烟花照彻夜空,大梁城内似乎热闹非凡。虎贲铁骑百人一队,铁甲重铠,呼喝着从各条街道飞奔过去。

一声尖锐的号角穿过黑夜远远地传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同样的号角,一束红色的焰火呼啸着冲天而起,伴随震耳欲聋的声响,无数各色的烟花在天空飞腾炸开,霎时间照亮了东方的夜空。

“好大的阵仗!”陈国使者放下锦帐走回室内,愤愤道:“我陈国王侯郊祀也不过如此,这个嬴怀璧,一个蛮夷而已……”

北燕使者却没有说话,他神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是晋愍帝元熙十一年十二月十六,自五百年前嬴氏在河西封王,除了天灾战乱,每年此日的郊祀大典都不曾错过。凉州地处蛮夷,各族杂居、民风彪悍,郊祀仪式上行大傩之礼,倒是没有中原天子和诸侯郊祀的种种繁文缛节,而是以诸多男巫女巫载歌载舞来驱鬼献祭、告慰祖宗,保佑子民平安。久而久之这成了一个历代河西王听风俗、知民意、与诸民同欢的日子,故而由历代河西王府的实际掌权者操纵把持。自公子怀璧归来,这场郊祀大典的主持者,就再也不是河西王府。

如今,正值梁国初定,公子怀璧意气风发,就在大梁城把郊祀大典与军祭合二为一,一来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二来,是为了彰显虎贲军威。

说话间,虎贲武士已经进来通报,公子怀璧请帝都特使共同主持傩礼,特使已经先行一步,请各位使者速速前去。

“让特使亲自主持傩礼?”陈国使者讽刺道:“怎么回事,这次公子怀璧可是给足了面子。”

喧闹欢呼声响彻夜空,幽深的西庭都护府里,都被微微震动。夜空被焰火点亮,绚丽的光迸射向四面八方。

琐窗下的女子倚在长榻上,对着一盏烛光,周身像笼罩着一层轻雾;她正捧着一卷绢帛,轻声吟读,对外面隐隐的喧嚣似乎毫无所觉。

“榴花渐燃渐光阴,鸾镜朱颜辞旧人。九嶷山远相思断,河汉水阔梦魂沉。雨寒芭蕉卷芳心,琴冷长歌寄长恨。半世旧梦不复醒,为忆江南初见君。”

她轻轻吐出最后一个字,慢慢把绢帛合上。森寒的夜风吹进来,吹散一室清幽,两名侍女急忙过去,将琐窗关好,垂帏放下。

“半世旧梦不复醒,为忆江南初见君……”她身边的侍女忍不住轻声叹息:“写这首诗的人,心中必然郁结许久,难以排遣……”

鸾姬公主白嫩的面颊在烛火下像娇嫩的花蕾,她微微垂了眼眸,像花蕾染上朦胧如雾一般的清愁。

公主幽幽道:“当年河西嬴氏的世子公子昭阳兵临阳谷关下的时候,夜雪公主被当做礼物梁侯送到公子昭阳军中求和。这是夜雪公主临走前写下的诗,本来是两首,另外一首只写下了‘夜月梅花十年笛,暮雪关山一朝别’两句,送行的队伍就出发了。”

“五百年前的夜雪公主与公子昭阳……”侍女怔了一怔。

这本是历史上一段著名的佳话,公子昭阳得到梁国公主,主动退兵,换来了河西与梁国双方短暂的和平。这一对乱世的枭雄与公主,以琴瑟和谐、相爱甚笃著称,后来更是可谓同生共死;可是,与公子昭阳相爱甚笃的夜雪公主,胸中怎么会有如此压抑、绝望的悲愁?

她忍不住轻声道:“公子怀璧,会像当年的公子昭阳么?”

当日在巽雪阁,公子怀璧因为鸾姬公主大失常态,在西庭都护府落成之后,更是将公主安置在她昔日的寝宫,杜绝一切骚扰,严加保护。传说他常常在与公主寝宫眠雪阁遥遥相对的吟雪楼上,深夜不眠,听公主弹琴。

公主蓦地抬眼看向她,脸色骤然苍白下来。侍女这话一出口,立刻察觉到了失言。她扑通一声跪下,拖着哭腔细细道:“公主……”

此刻绝对不可能重复五百年前的传奇,历史更不可能复制;当年是一段枭雄与公主的佳话,如今,却是国恨家仇的悲剧——因为,公子昭阳断然退兵,公子怀璧却长驱直入,大破阳谷关、攻破大梁城。哪里还有梁国?哪里还有公主?

公主眼睛里的火光慢慢熄灭,寂静下来,变成灰烬。她闭了闭眼睛,轻轻道:“你起来吧。”

她抬眼望向窗外肃杀的夜色,隐隐有焰火的彩光照亮半壁夜空。这片土地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仿佛还是披着那身衣服,而人却再也不一样了。百姓在乎的是谁让他们吃饱穿暖,而不是这个人是谁;“梁”这个诸侯国的痕迹正在被时光一点一点吞没,消失在历史的缝隙,像历史上无数个消失掉的诸侯国一样。

再无法挽回。

短短不到一月,天地都变了,一切都变了,人心——也变了。

人心,是最容易变的,是最难猜的,是最会伪装、欺骗、最莫测的。

她的眼光静静落在绢帛上的两句——“半世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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