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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离开山上,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希望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流千雪向天伸出雪白的玉臂,浓浓的笑容凝在脸上,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她本就是乐天纯真的少女,这些日子的经历,就像梦一样出现在眼前,现在恶梦已过去,不好的事情也消失在脑海之中,剩下只有期待。
斩风很羡慕她的性格,就像是一株忘忧草,虽然曾经有过忧心忡忡的日子,但困难一过,又变得无忧无虑,可爱迷人,他情不自禁地轻拥着她的香肩。
流千雪看着他,嫣然一笑道:“忘记一切不高兴好吗?”
斩风没有回答,望着天空喃喃地嘀咕:“仙界,真有那么吸引人吗?”
由于斩风改变了计画,弓弛决定暂时告别,前往千霞岛,一方面引领青云阁的人登岛,一方面为自己的离开做布置,因此斩风身边只剩下五人。
鸣一最是兴奋,摆脱了冬浩之和左明的束縳,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身边的斩风虽然年轻,却是朋友,
无论做甚么都是为朋友,心里痛快,做事也麻利许多,不像是在刑察司,做事是为了上司的命令。
龙山在朱雀国的东北方,与青龙国之间的距离只有两百里,东北方是边界的军事重镇陀海城,西南方五十里是中川城,之间散落着许多小镇和村落。
中川城是前往龙山的必经之路,六人来到这里,准备休息一天上龙山。
雾隐仙人传道的消息不径而走,四面八方赶来的道士道官不计其数,中川城外的大道上,还有不断赶来的道官,每个人的脸上都笑意盈盈,期盼着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学会更高明的道术。
“好热闹啊!”流千雪也像其他道官一样,心情格外兴奋,脸上笑容不断,如同盛放的鲜花,百日不谢。
斩风的心情却截然不同,铺着黄土的大道,人头汹涌如潮水般,一眼望去不下上千人,许多道官都带着众多仆从,有的还拖男带女,一副逛庙会的样子。
虽然胸口处大都是七八朵金花,但这种声势绝非等闲,心中感叹,道士实在太多了,无论力量如何强大,恐怕也杀不绝。
砚冰和藏剑见过许多道官,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式,脸色都变了。
单从这一画面,就可以看出道官的势力何等庞大,然而这只是一门,中川城的南门、西门、北门也一定会有类似的人潮,而城中也恐怕早已住进了不少道士。
鸣一纵马挤到斩风身边,小声道:“老大,要是这么多道官一起围攻,我们只怕连骨头都难留下。”
流千雪正兴高采烈,脑子里尽想听道的事,鸣一的话很不顺耳,白了他一眼,嗔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打打杀杀?他们是来听道,又不是来打架,何况道士也不都是坏人,别一竿子打翻整船人。”
鸣一嘻嘻一笑道:“嫂子说的对,要是天下的道士都像嫂子一样贤慧,朱雀国就成乐土了。”
“嫂子”两个字闹得流千雪羞不可抑,娇嗔着啐了他一口,撇开头不理他。
娇憨美态看得鸣一呆了呆,忽然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色道:“嫂子,以后最好别随便笑,像我这样有定力的人可不多,万一惹来三五个狂蜂浪蝶,岂不是害得老大动手杀人吗?罪过,罪过。”
“净胡说。”流千雪见他说的有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刚说别笑,现在又笑了,你看,都在望着你。”
流千雪甩头望去,果然有不少望着自己,有的看了两眼就移开了,但不少的目光中藏着惊艳之色,这种神色她很熟悉,与古树镇那些追求者没甚么两样,当时还能以笑脸对待,现在身边有了斩风,心情大不一样,不快感使她轻哼了一声,转头不看。
一群嬉闹中的青年发现了她,忽然纵马向她移了过来。
藏剑和砚冰都心生警惕,紧紧地盯着他们,这群青年都是十八岁左右,身上都是锦丝道袍,远比普通的布衣道
袍华丽,腰间都缠着绣花锦带,锦带上镶着翠绿的美玉,左侧各挂着一块宝红色的玉牌,挂着黄色的穗子。
藏剑和砚冰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刚刚加入道仆,依然不改富家子弟的习气,心高气傲,爱显财富。
流千雪今日披着一件粉红色风披,把里面的道袍罩住了,而青年道仆们只顾看流千雪的脸,也人没留意她的衣着。
一名青年更是挤到流千雪马侧,举止轻浮,满脸淫笑,目光在流千雪的身上身下不断地扫动,像是要看穿衣服下的娇躯,嘻皮笑脸地道:“小美人,骑马太累了,要是把小美臀颠坏了,哥哥可就心疼死了!不如过来坐一会儿,我怀中舒服。”说着,特意还指着自己的怀里。
砚冰等人一听这句话,都摇了摇头,暗暗骂他“找死”,同时心里都担心斩风被激怒,在这种地方大开杀戒。
“——”
果然,随着一声惨叫,青年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十丈,狠狠地撞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顶上,木制的车顶不堪重击,被砸破了一角。
车内的人居然默不出声,把受伤的青年道仆扔出马车,继续赶车上路。
突然的变化,吸引了周边的目光,青年道仆的几名同伴吓了一跳,随即又把气撒在斩风等人的身上,纷纷怒目相向。
“是谁?谁敢对道士动手?”
这一声大叫,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纵使流千雪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这种调戏行为,何况她更怕斩风为此大开杀戒,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木牌,向道仆们扬了扬,娇斥道:“我是道师!
你们这些道仆太无礼了。”
“道……师!”
青年道仆们吓得舌头打结,腿肚子哆嗦,面无血色望着这个娇美少女,他们本是纨裤子弟的习气,见到美人就想说几句挑情的话,作梦也没想到对方竟是道师!
对于这群刚刚得到道仆身分的青年来说,道师的身分比天还高,哪是他们所能惹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向旁边溜走了。
调戏流千雪的道仆,被摔得头破血流,爬了起来正想大发雷霆,却被同伴像拖死猪一般拖到一边,接着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怨他无端惹事,差点害了其他人。
鸣一笑得肚子痛,一边揉着小腹,一边笑道:“这块小牌还真厉害,把这几个白痴骂得屁滚尿流,真是过瘾!”
流千雪撅着俏嘴,怨道:“现在的道仆怎么都这么轻浮?太差劲了。”
砚冰淡淡地道:“你还以为道官是甚么好东西吗?这些都是富家子弟,调戏民女早就习以为常了,以后的道官恐怕都像他们一样,无恶不做。”
流千雪被她一阵抢白,弄得神色尴尬,再想辩解,砚冰早已把头甩向一边,只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不明白砚冰为甚么故意挑道官的毛病。
又走了片刻,城门在望,行人突然发现城门两侧的空地上挤满了人,而且人数不断增加,有挑担子的菜贩、推小车的行商、赶马车的马夫、背货物的脚力,都眼巴巴地望着城门,脸上都露出不愤之色。
藏剑脸色一沉,冷笑道:“为了道官进城,居然把其他百姓都拦在城外,这也太不象话了。”
“也许是地方官的安排。”流千雪依然在为道官解释,身为道官,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道官成为别人批评的对象。
“还不是慑于道官的淫威!”砚冰冷冷地刺了她一句。
流千雪顿时哑然无语,撅着俏嘴,心里嘀咕道:“冰姐怎么总是跟我不去,每次想辩解,都被她驳斥,再这么下去,风哥对道士的感觉永远不会改变,这可怎么办?”
“等一等吧。”斩风虽不满道官专横,但不愿为了进城争执,纵马向城门右侧空地走去。
来到人群最外侧,六人在一块草地上下马。
草地上也坐着两男一女,身边放着三个包袱,刚才被砸坏的马车就停在旁边。
鸣一是密探出身,虽然本事有限,但眼力却不差,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不像是朱雀国人,小声问道:“老大,刚才就是这辆车被砸,我一直纳闷他们为甚么没有要求赔偿,现在看来,这三个不是朱雀国的人。”
斩风望了一眼,那三人品字形坐着,最左侧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赤裸的双臂展示出发达的肌肉,方形脸,浓眉粗目,短短的黑发,下巴也有一排很短的胡子,身边放着一把三尺长的钢锯片,中间有一个握槽,像是兵器又像是工具。
壮汉右边是一名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身上是书生常穿的布衣青衫,黑色的长发披肩,远远望去几乎以为是女人。
而书生身侧的女子更年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发球,十分可爱,身上是粉青色的纱裙,透着浓烈的青春气息,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还有浓浓的稚气,艳红的唇边有一颗小小的美痣,凭添俏色,灵秀的大眼睛四处乱转,充满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书生三人也在看这几个人,对于他们的装束也有些好奇。
斩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见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又把目光移向流千雪。
鸣一坐不住,尤其是看到外国人,心中痒痒的,犹豫了片刻,笑着挪到少女的身边,探头问道:“你们不是朱雀国的人吧?”
少女正看得高兴,脑后突然有人话说,不禁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见是一个青年男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的笑容太多,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向书生挪了挪。
壮汉瞪了鸣一一眼,满脸不悦,轻吼道:“喂,你是甚么人?凭甚么过来说话?”
鸣一不以为意,笑道:“别介意,我也是等得无聊,找人说几句话,因为三位的打扮都不像本地人,所以有些好奇。”
壮汉还想骂,却被书生用眼色拦下。
书生打量了鸣一几眼,见他除了好奇心重了点,与普通的青年并没有甚么不同,心中略安,问道:“你也要进城?”
鸣一望着热闹的道路,耸了耸肩,苦笑道:“看这样子,即使进了城,也找不到地方住。”
“你们也是去龙山吧!”
“我老大要去。”鸣一笑着指向斩风。
书生把目光移向斩风,特殊的气质吸引了他的注意,而偎在斩风怀中的流千雪,也同样吸引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这位姐姐好美啊!”少女羡慕地望着流千雪,稚气未消的俏脸,更显天真无邪。
鸣一朝她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调侃道:“你也不错呀!”
少女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道:“你不是好人!”
壮汉对鸣一的敌意全消,拍着少女的肩头,哈哈笑道:“幽儿,难得有人夸你漂亮,怎么羞成这个样子?”
少女被壮汉调侃有些着恼,灵秀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鸣一一眼,鼓起腮帮子,撅着嘴嗔道:“再说我打你!”
鸣一还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又打趣道:“我虽然怕疼,却不怕美人打!”
幽儿真被逗急了,娇叱一声,身子突然消失,眨眼间又出现在鸣一的身后,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踢了个大马趴,然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得意地笑道:“哼,拿我开玩笑,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幽儿!”书生和壮汉的脸色都变了,不约而同大声斥喝。
“异术师!”砚冰和藏剑都看见幽儿的动作,脸色微变,忍不住低声惊呼了出来。
幽儿发现自己闯了祸,吓得脸色惨白,怯生生地望着两人,双手摆弄着衣角,一副等着挨骂的神态。
书生眼神渐寒,冷冷地扫视着砚冰等人,那惊呼已经证明身分的暴露,神色有些凝重,却没有半点惊慌。
斩风极度震惊,他清楚地看见影子在地上飘动,高速地窜到鸣一身后,接着身影才出现,这种移动的方法与花月如出一辙,想到人界竟然与冥术相似的武技,怎能不让他吃惊。
“好厉害啊!”鸣一没有半点着恼,笑着爬了起来,正想开口调笑,突然发现气氛异常,笑容顿时凝固了,惊愕地问道:“怎么了?”
幽儿心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