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⑷ァK侦涂醋诱昂鹊靡丫旆谧雷由纤帕耍阋餐低得卣酒鹕砝聪胍颓毓鬯且黄鸹斐鋈ィ缓笕ヂハ滤姹阄手苷乒裨偬忠患浞苛偈弊×耍苤劝呀裢碚夤卮彻ピ偎怠
却在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子瞻忽然坐起身来,微笑着开口道:“少游,你上哪去?”
苏焱一呆,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醒了酒,吓得头都不敢回,讪讪笑道:“我……我……哈哈!苏公子累了吧?这间房兄弟我就让了给你了,你别客气,赶紧洗洗睡吧,啊?”说着,抬脚就想开溜。
“那怎么行,这可是少游你的房间,哪有我随便占了的道理。而且,少游,我还有事没问你呢,你哪能就这么走了?”子瞻笑着,还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只是他那满脸笑容吓得苏焱腿都有点发软,她赶紧回头,见欧阳修和秦观都已各自回了房,便把房门轻轻带上,再回过身来时就见子瞻脸上笑意尽失,正怒不可遏地瞪着她:“秦观先前所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老实说清楚!我……我好歹也是你兄长,这事我可有资格管你!”
第七十一章
苏焱见躲不过,只得无可奈何地搬了椅子在子瞻身边坐了,耷拉着脑袋把滁州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个大概,虽然同样隐瞒了大量细节,但说到最后也够子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了:“你啊!女扮男装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男子了?这么不小心!还好没发生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他……他也就是在床边看了我一晚上……”苏焱想到那天晚上的事,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脸红,这会儿和子瞻说着也是一边不安地搅动着手指。子瞻抬脸见她那副难得露出的女儿家模样,又是好笑,心中却又是一阵哀伤,忍不住负气道:“哼,当初你在府上住了一年我都没看过一次你的睡相,我好歹还是你哥哥呢,现在倒给一个外人看了去……”
苏焱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副别扭的样子,只好扯着嘴角干笑道:“你没看到是你的福气!你不知道那家伙把我的睡相形容得如何不堪入目!哼,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姑娘我平日里就端庄淑女,睡着了肯定也是一般无二的!”
子瞻闻言不由笑出了声,一直紧绷的脸也缓和下来,轻拍她脑袋一下,笑道:“我看你是和以前一般无二,就会吹牛!这事我倒是宁可相信秦兄所说的。只是……”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凛,对着苏焱道:“这样一来,我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他走的了。”
苏焱一愣,抬眼盯着子瞻,就见他一脸严肃地对着自己道:“焱妹,如果你愿意嫁了他,我自会对他说明一切,告诉他你是我们苏家的女儿,他若是对你有意,就该上我们苏家明媒正娶,总不能这样委屈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放心他再这样和你一起。他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你一个女儿家的名誉绝不能这样毁了……”
苏焱只觉心中一酸,子瞻无论什么时候也是一心为了她着想的,就算知道她不能回报他一番心意,却也依然情愿以哥哥的身份继续关心她。想到他昨晚对自己说宁可做她兄长也不愿再见不到她的话,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想他苏轼一代才俊,真是何苦要为她这样委屈自己?
“嗯。”于是苏焱对他点点头:“子瞻,你带了秦观走吧,和欧阳兄也要一直保持联系……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这样就好,这不正是她一年来所追求的目标么?而子瞻既然说要带秦观走,助他出仕,他就一定能做到……而自己,也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年的时间了……
子瞻想不到她几乎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这件事,倒有些发怔地看着她,良久才道:“焱妹,对我你并不用隐瞒……你真的不愿意嫁他?你……你当初对我无意,拒绝了我也是情有可原。可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依然不愿嫁?”
“我……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啊……”苏焱躲闪着子瞻的目光,却被他这个问题问得心乱如麻。说什么嫁给秦观?她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别说她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而就算……就算她真的喜欢秦观,爱他爱得发疯又能怎样?明明再过一年就要回去了,和这里的人们永世也不会再相见的……想到这里,她忽然一阵悲伤,垂下眼睛,只嗫嚅着说道:“子瞻,子由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我当初……当初离开临安的时候,我和他说……”
“他只告诉我你有苦衷,其他的什么都没说,怎么了?”
“原来子由没有告诉你……”一定是子由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当初所说明年就要彻底离开的事,所以才把自己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埋在心底……苏焱想到当初自己说要走时,子由眼中猛然升起的水雾,忍不住一阵心疼,好容易把这阵悲伤抑制下去,她才抬脸对着子瞻苦笑道:“因为我明年就……”
“不要说出来!!”子瞻这时却猛地打断了她。他忽然之间见她满脸悲戚,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似乎她又要马上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这种恐惧让他紧紧握住苏焱的肩膀,哑着声道:“就算我是在做梦好了,求你了,什么都不要告诉我,宁可让我这梦……再做得长久一些……”
苏焱看着他再也开不了口,只默默地伸出手去拉住子瞻的衣袖。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两年来她欠子瞻的情,只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也不会有机会再让她还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子瞻真的用尽心力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游说秦观出仕,同时自己也上书朝廷请求回调。苏焱看到他发出这封书信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无论怎样,只要子瞻愿意回来一切都好说。虽然一度担心过能不能顺利,但子瞻笑着说他身在岭南的时候王宰相等人也去过不少信劝他回心转意,现在他肯回来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他们了。
只是这些日子里可苦了苏焱,因为新一轮谣言的传播导致她又不得不闷在月明轩里,同时陪她一起倒霉的还有子瞻。子瞻是只要出门必遭群众围观堵截,每回都搞得灰头土脸地溜回来,让苏焱想笑又不敢笑。因为最近子瞻多方打听了她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结果大为不满,对她基本是三天一大训两天一小骂,只要无人在场子瞻就沉着个脸苦口婆心地教育她,比她老妈还啰嗦。而且无论她耍赖还是撒娇都不管用,只好低眉顺眼跟小媳妇似的受气,比从前在通判府的日子还惨。
而这一天里,月明轩中同时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两份调令。一份自然是子瞻的,朝廷令他替了他父亲苏洵的位置接任临安通判,苏焱极为他高兴。她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比起天子脚下,还是花红柳绿的江南更适合子瞻的性情,在这里可以让他远离一切纷争与尔虞我诈,他在这里不是政客,而只是那个文采无限至情至性的苏东坡。子瞻读着调令的时候,脸上虽然也露出些许欣喜神色,只是他抬眼看向身边喜上眉梢的苏焱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而另一份调令,却是给欧阳修的。他收到这封信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本以为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早已被朝廷遗忘,却想不到来了这样一份命他上任颍州知府的调令。直到看到子瞻满脸微笑地看向他时,他才明白原来是子瞻上书朝廷的同时,也替他向当朝权贵做了推荐,心中顿时感激不已。
“颍州……原来欧阳兄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去到了颍州……”苏焱捧着这封调令微笑着喃喃自语。正史中欧阳修对颍州的情结极深,甚至年老退职时也没回到故里庐陵,而是举家迁到了颍州的西湖之畔,而在颍州西湖,他曾经写下十首描写那里优美景色的《采桑子》,那也是苏焱幼年时期背得头疼却又让她对诗中景色产生过无限向往的句子……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她轻声自吟,似乎看到了那些悠然自在的清丽画面,又抬起头来笑看着欧阳修道:“欧阳兄,颍州可是个好去处,那里的西湖与临安齐名,从前晏殊大人也曾经任过颍州知府,而你、你也必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嗯……我很感谢苏公子的提携。”欧阳修点点头,又看了看她和一直在一边淡淡微笑着的秦观,却忽然轻皱了眉头,儒雅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与不舍,低声道:“只是……竟就要与少游、秦兄就此别离了。”
“啊……呵呵,这……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欧阳兄前途为重……”苏焱听他这么一说,想起这一年来的相处,也是感慨良多。若不是当初于瓜洲渡口遇到了欧阳修,有他陪伴在自己身边度过最初那些孤独难熬的日子,她哪里能那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这一年来他就如邻家大哥般关怀照顾着她,只是她到现在却依然瞒了他很多事,不免对他有些歉疚。而掐指一算,距他们初见竟又几乎是整整一年,苏焱不禁在心中苦笑,看来这几乎是天意了,每隔一年就要让她经历一次离别滋味,去年是和苏家兄弟告别,今年又要送走欧阳修,而明年,是不是就要轮到别人来送别她了呢……
她又抬眼看向子瞻,见他也正带着伤感的表情注视着自己,便冲他微微一笑,拍着手道:“这样!为了给苏公子和欧阳兄践行,我们晚上去无双亭赏月喝酒好不好?反正晚上没什么人去蕃釐观的,我们出去也不用怕引人注目!”
第七十二章
晚间的蕃釐观中果然罕有人至,从而也衬得无双亭中正在举行的小聚会更加冷清。
苏焱端着酒杯,一边不停给其他几个人敬酒,一边高声说笑,竭力想把这笼罩了些许离愁的气氛冲淡一些:“欧阳兄,子瞻大哥,你们倒是喝啊!子瞻,这蕃釐观你没来过吧?这无双亭是我建的,名字是欧阳兄题的,等日后春暖花开了,你有机会就来这里,你还没见过琼花吧?”
子瞻端了酒杯,正默不作声地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发愣,这时听到苏焱叫他,抬起眼睛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见苏焱眼中露出疑问神色,他张了张嘴,却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苏焱呆了呆,从白天子瞻接到调令之后他就一直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了,有心问他怎么了,但碍于现在人多也不好开口,便只得暗自在心中猜度,这时却听欧阳修笑道:“少游,秦兄,我敬你们一杯。在扬州这段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时候,自去年我们三人萍水相逢以来,还不曾有过离别……我此次去了,他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到这里来……”
苏焱听他说到最后语气低落,赶紧大笑着打断他:“欧阳兄,少游敬你一杯才是!这一年来多亏了你各方照顾,你去了颍州之后,也要多多保重,平日里酒可得少喝些,可别真这么年轻就成了醉翁了!”说到这里,两人相视而笑,苏焱向他举起酒杯:“少游愿你……前途无量!”说着,她先仰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欧阳修也将杯中酒饮尽,落座后便问道:“那少游和秦兄呢?当真依然不打算出仕么?你二人若是愿意去赶考,必定金榜高中的。”
苏焱下意识地看了秦观一眼,见他依然斜倚在一旁悠闲自得的模样,见她向他看过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呵呵,在下无拘无束惯了,实在不想涉足官场之中,宁愿一生也就这么闲散过去,倒也不错。”
“人各有志,秦兄个性洒脱,却也着实令我羡慕。那少游呢?你一直希望秦兄出仕,却为何自己从不涉足?”
“啊?”苏焱一怔,心想别说她身为女子根本没有应考资格,就算她是男子,只凭她死记硬背的那堆古文就算瞎猫逮着死耗子给她撞上榜了也完全不懂为官之道,当下便只好讪笑:“哈哈,我……我可完全不懂政治啊!而且我是除了扬州哪里也不愿意去,只想老实地在家乡待着……”她没注意到说出这话时子瞻猛地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脸色隐没在阴影中,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
“放心,有我陪着你。亏你还老催我去考什么州试,要是连我都走了,你身边马上不就谁都不剩了?”一边秦观笑吟吟地打断了她,却换来苏焱一声叹息——眼看子瞻后天就要出发了,可对秦观的游说却依然没有成功,难道真的要让他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么?
“这样也好,我们大家日后相聚也方便,颍州、临安离此地都不算远,后天一别,他日定再于这无双亭下一醉方休!”欧阳修笑着举杯,苏焱的眼睛却随之黯淡了下去——他日,她只怕此生是再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了……
这场酒喝到最后,就苏焱喝得最快最多,子瞻一直心事重重,几乎没怎么沾酒,欧阳修还是老样子,饮了不多已然醉态毕露。秦观拦了苏焱几次都没拦住,到最后她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只捧着酒杯迷迷糊糊地笑